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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部分-4 文 / 塞繆森·理查森

    「唔,帕梅拉,」他說,「現在你能允許我愛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人兒嗎?」「允許您,先生!」我答道,「如果您不愛她,您就會很冷酷無情了;如果我看在您的分上,看在她的分上,並懷著對她可憐母親的同情(雖然我不認識她),不竭盡我的全力來促使您愛她,那我就更加冷酷無情了。」這時我的眼中噙著淚水。

    「親愛的,」他說,「為什麼你的言語這樣和善親切,而你的面容卻這樣淒傷呢?」我離開孩子,走到窗子旁邊,他跟隨著我;我說,「先生,不是淒傷;但這時候我在心中有一種悲喜交集的奇怪感情;這確實是雙重的悲傷和雙重的喜悅。」「怎麼是這樣呢,親愛的?」「唔,先生,這位可愛孩子的可憐母親如果還活著,那她一定會把她最最喜歡的人兒稱為她的恥辱;如果她已經不在了,那麼當她快要離開人世和她的嬰兒時,她在心中一定懷著悲哀的悔恨;我想到這些情形時,就情不自禁地為她感到悲傷;第二點我感到悲傷的是,不讓這個親愛的小人兒知道,她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親愛的親人,跟她的關係是多麼親近;這樣做一定被認為是對她的一種善意。請寬恕我,先生;我說這些話絲毫也不是想要譴責您。我確實不是。我有雙重快樂的理由。首先,承蒙上帝的恩惠,我逃避了這位可憐女士的不幸;其次,我對這個親愛的孩子將永遠懷著愛,這個發現使我有機會通過我的這種愛來顯示,我對您感激的心情是完全真誠的。」

    然後我又走到她身邊,吻了她,並說,「我漂亮的寶貝,請跟我一起去請求你舅舅,讓你來跟你的新舅媽一起生活。說真的,我的心肝,我將深深地愛你。」

    「你會嗎,先生?」這個可愛的小人兒問,「你會讓我跟舅媽一起生活嗎?」

    「你很善良,我的帕梅拉,」他說,「我寵愛的心曾對你的謹慎懷抱著希望,我一次也沒有失望過。」「但是先生,」我說,「您會答應我的這個要求嗎?我將極為真心誠意地愛這個可愛的小人兒;凡是我能為她做的一切(不論是為她樹立良好的榜樣,還是對她傾注我的感情),她都有權利得到。最親愛的先生,」我說,「請在這件事情上滿足我的要求吧!我想我的心早已牢牢地打定這個主意了!我將會有一個多麼愉快的工作和一個多麼可愛的伴侶啊!」

    「我們另找一個時間來談這件事吧,」他答道,「你寬厚的心地十分可愛,但是我必須小心謹慎地對它加一些限制才是。我曾經一直想讓你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大吃一驚,但我的姐姐卻出於卑劣的惡意,預先向你暗示了它,這是我難以寬恕她的。你使我十分感激,實在難以用語言表達,但我不能說你在這個場合的表現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我對你有著很高的評價,除非你在這個十分微妙的情況下表現出一種截然相反的行為,否則我想任何事情也不會動搖我對你的評價。」

    「唔,先生,」這個親愛的小姑娘說,「這麼說你不讓我跟我舅媽回家去了,是不是?她將是我漂亮的舅媽;我相信她會愛我。」「如果你是個好女孩子,親愛的,」他說,「當你期終放假的時候,你就來拜訪你的新舅媽。」她行了個低低的屈膝禮,「謝謝你,先生。」「是的,親愛的,」我說,「那時候我將給你捎些美麗的圖畫書來。我想你喜歡唸書吧?」「我確實喜歡。」「如果我早知道我會在這裡見到我漂亮的寶貝,那我現在就會帶些來了。」我說。「謝謝您,夫人,」她答道。

    我問她,她幾歲了?她說,「六七歲。」「她曾經去過您家嗎,先生?」「我姐姐曾經把她帶去過一次,」她答道,「算是她丈夫的一位小親戚。」「先生,我記得,」我說,「戴弗斯夫人曾經把一位年紀很小的小姐帶到那裡去過;傑維斯太太和我都以為她是戴弗斯勳爵的親戚。」

    「我姐姐一開頭就知道整個秘密,」他答道,「那時我父親還活著,她沒有讓他知道,也沒有讓我母親知道,直到她去世,這一點她理應受到我的感激,雖然她在怒氣沖沖的時候卻卑劣地向你暗示了這件事。」

    這些小姐們不久就告別了。我不知道是怎麼的,這親愛的孩子奇怪地把我迷住了。我真但願B先生肯讓我把她帶回家來。雖然我很感謝,但我有這樣一個寶貴的機會,通過我對這位親愛小姐的喜愛來顯示我對他的愛,我將感到極為高興。

    當我們乘著馬車回家時,他除了以前已經談過的情況外,又向我補充敘述了這件事情的以下詳細情節:

    他說,這位小姐出身於一個良好的家庭,而且是家中的一朵花。她的母親是個詭計多端的人;她知道他是一份巨大財產的繼承人,希望把他誘騙到手,於是就鼓勵他私下裡去拜訪她的女兒;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變化不定、放蕩不羈的人,而她的女兒年紀輕輕,沒有經驗,對他又決不是無動於衷,因此似乎沒有考慮到,戈弗雷小姐從他那裡遭受到的危險要比他從她那裡遭受到的危險更大,而是過分信賴她母親對她的教導。

    最後,由於發現了這對年輕人的關係對這位小姐的名聲帶來不好的影響,而他又閉口不談結婚,這位母親就想利用他年輕,威逼他就範。於是,下一次他來她家時,趁著情人們正在一起,跟以前一樣親親熱熱的當兒,她的一位親戚(是一位領半薪的軍官),在她當時一位僕人的陪同下,闖到情人中間,懷著卑鄙的企圖譴責他,並在他面前抽出劍來威脅他,如果他不答應當場結婚,就把他殺死;他們已請了一位牧師在樓下準備為他們主持婚禮。

    他根據當時一些重要的情況,懷疑這位小姐參與了陰謀,並認為這是一樁哄騙事件,對它大為憤怒,就抽出劍來;他十分認真,用胳膊夾住了那個僕人;當他退卻時,他從另一位身旁向前擠過去;在靠近樓梯頂時,他向他猛衝過去,把他從二樓的樓梯上推下去。這個軍官跌下時受傷很重,不過B先生說,他是應該為他的輕率行為付出代價的;但他敵手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恫嚇他,而不是想要殺死他。然後他看到了那位老夫人、那位牧師和其他幾位女兒,並離開了那座房屋,一邊發誓說,他永遠不再進去,也永遠不再去拜訪那位小姐。

    不過,在這之後,戈弗雷小姐設法讓他答應在伍德斯托克跟她會見一次;她在這次會見中消除了他對她行為的懷疑。但是,可憐的小姐為了使他相信她完全清白無辜,卻被他玩弄了,(邪惡的人!)因而犯下了一個年輕女人所犯下的最嚴重的錯誤。

    他們後來時常在戈德斯托、伍德斯托克和鄰近牛津的各個地方會見(那時他在牛津學習;事實證明,學習的都是有罪的、而不是增進人們品德的課程),直到最後,他們頻繁會晤的結果過分明顯,沒法隱瞞住了。他們努力勸說他結婚來挽救這位小姐的名譽,但卻枉費心機。最後,他們決定向他的父親和母親申訴。但是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姐姐(她當時沒有出嫁,待在家裡);她設法說服他們,為了他們本人的聲譽,把這件事情掩蓋下來,不去聲張;並把戈弗雷小姐送到莫爾伯勒,由她姐姐出錢(他又把這筆錢償還給她),供給她的生活費用,並秘密地生下了孩子。B小姐(後來的戴弗斯夫人)主動承擔起照料孩子的責任,直到把她送到寄宿學校為止。

    B先生為這個孩子專撥出一筆錢,它的利息將充分供養她的生活;當她成年時,對一位有身份的小姐來說,那份本金將是相當大的一筆財產。

    「親愛的,」B先生向我敘述了上面的詳細情況之後,說,「這就是薩莉·戈弗雷小姐的經歷;我請你相信,我對這件事絲毫不感到自豪;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我就將竭盡所能,使這孩子幸福。」

    「願她是幸福的!」我說。「如果我能出我的一份力,這將會多麼增進我的幸福啊!如果當初您允許我把她帶回家來,那該多好!」他沒有用語言來回答我,但親切地緊握著我的手,看上去很高興。

    我問他,古德溫小姐對誰是她的父親和母親是不是有任何想法?「沒有,」他答道,「我姐姐曾對她的校長說,她是一位紳士與夫人的女兒,他們是戴弗斯勳爵的遠親,現在住在牙買加;她管我叫舅舅,僅僅因為我是戴弗斯夫人的弟弟;她管戴弗斯夫人叫姨媽,戴弗斯夫人很喜歡她,我的勳爵也很喜歡她,他是瞭解全部事實的。在她們學校短暫休假時,他們就讓她住在他們家中。我相信,」他又說,「很少有人知道或懷疑這件事情;因為她母親的老家是一個良好的家庭,她的親屬就像我一樣,竭力保守這個秘密;戴弗斯夫人曾經十分巧妙和善意地處理了這件事情,直到不久前的一天她怒火沖天時才把它洩露了。」

    我本想要他告訴我,她母親是不是還活著,而他說「她母親的老家是一個良好的家庭」,使我沒有產生疑問的餘地1。我就說,「但是先生,她是個多麼可愛的孩子,這位可憐的母親怎麼能甘心樂意不享受撫養她的樂趣呢?」「是的,帕梅拉,」他答道,「現在你開始提出問題了;我知道你想要瞭解這位可憐的母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願意看看我暫時不告訴你,對你會產生什麼影響。」「親愛的先生,」我說。「不,」他說,「這是很自然的,親愛的!我認為你有很大的耐性,而且十分適當地提出了這個問題,我應當來回答你。

    1原文「hermotherisofagoodfamily」,動詞is是現在式,說明她還活著。

    「你應當知道,說她母親在牙買加,這是有些根據的;她現在是住在那裡,而且過著很幸福的生活。她在分娩時受了很多痛苦,沒有任何人料想到她還能活下來;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一想起她以前的過錯就十分害怕,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使她害怕的了。說實話,我曾經想在她分娩滿一個月的時候去拜訪她一次。她擔心我會去;為了避開我,就秘密地著手準備,想跟兩位出生在牙買加的小姐一道到那裡去;這兩位小姐到英國受了四年教育之後,那時正要回到她們的親人身邊;她寫了一封感人肺腑的信,把她的孩子托交給我,並請求我讓孩子姓古德溫,而不要姓她的姓,以便更好地掩蓋她給家庭所帶來的恥辱。

    「她說服她的親屬把財產轉讓給她五百鎊,這是她對他們提出的全部要求;然後她到了倫敦,跟她的伴侶們在格雷夫森德上了船,開往牙買加去。她後來在那裡很好、很幸福地結了婚;她對她丈夫說,她是個年輕的寡婦,留下一個女兒,由她前夫的親屬照看和撫養。因此,帕梅拉,你看,在這整個故事中,我已把雙方的真實情況盡可能地都保留下來了。」

    「可憐的小姐!」我說,「她的經歷使我多麼感動!她最終是幸福的,我對這感到高興。」「親愛的,」他說,「她離開這裡很遠,難道你對這不也感到高興嗎?」「至於這一點,先生,」我說,「我不能不對它感到遺憾,特別是因為她不能在這裡得到幸福。因為,先生,您不是曾經向我暗示過——」我說到這裡停住了。「我曾經向你暗示過,親愛的。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話。我的這顆心曾經一度腐化過——」他說到這裡停住了。啊,親愛的先生,您的心曾經一度腐化過!我感到害怕,但讓我希望今後會有最好的事情吧。

    「先生,」我說,「這位不幸的女士是多麼值得深深地欽佩啊!她是多麼認認真真地想成為一個善良的人!為了使她自己不再犯罪,她竟不惜背井離鄉,辭別她所有的親友,辭別她深深愛戀的您,辭別她親愛的嬰兒,冒著海洋和風暴的危險,到一個新的世界中,在完全陌生的人們當中去嘗試一個新的命運!先生,她作出這樣高尚的決定時,一定感到極大的痛苦,我確實為這感到悲傷;她在分娩時面臨的恐怖一定會使她悔恨萬分,我想到這一點時也感到悲傷;這種悔恨一定很深刻,所以後來才對她產生了十分難能可貴的影響。我尊敬她的決心,而且一定要把這樣真正的懺悔者列在那些最為貞潔的一類人當中;我毫不懷疑,萬能的上帝會仁慈地對待她;我也毫不懷疑,她目前的幸福是仁慈的上帝由於她的懺悔而保佑她的結果。但是,先生,那位可憐的小姐在出國之前,您就沒有去看過她一次嗎?」

    「我當時不相信她這麼當真,」他答道,「我到了莫爾伯勒,聽說她已從那裡到卡爾尼去了;我到了卡爾尼,聽說她到雷丁她的一個親戚家去了。我到了那裡,聽說她到牛津去了。我跟隨到那裡;她是在那裡,但卻不肯見我。

    「她最後接到我的一封信,我在信中請求與她會見;因為我發現她已打定主意跟那兩位小姐離開這裡;她跟她的親屬在一起僅僅是為了向他們告別,並接受他們同意給她的那一部分錢;那時已經是星期三,她指定在星期六與我在伍德斯托克的老地方會見。

    「那時候,」他接著說道,「我想我相信她,並毫不懷疑我會破壞她打算要進行的航行[卑劣而又卑劣的人呵,我心中想]。我在星期四動身到格洛斯特去參加一個娛樂性的集會;星期六我前往伍德斯托克指定的地點;但是,當我到達那裡時,我沒有看到那位小姐,而只看到一封信;我拆開了信,她在信中請求我原諒她欺騙了我,並表達了她對她過去過錯的憂慮以及她對我的感情。她說,如果她會見我,她擔心她就不能堅持她的良好決心;她讓我瞭解,她已經在星期四動身去上船,因為她擔心沒有其他辦法能挽救她;她指定在星期六在我們共同犯罪的地點會見,這是為了讓我對她離走的原因可以有一個適當的印象,並會憐憫她和體諒她,而且她可以讓我沒法到達她的身邊。因為那可憐的小人兒是在這個地方得到生命的,所以她再次勸告我,看在她的份上,親切地對待這個小人兒;這是她向我提出的唯一請求;但是在她本人的危險環境中以及在她今後將會遇到的各種困難中,她都將不會忘記為我祈禱。」

    我聽到這動人的故事時哭了。「先生,難道這件事沒有在您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嗎?」我說,「這樣感人肺腑的教訓,而且是在犯罪現場出現的,(我欽佩這位可憐女士虔誠的巧思!)一定對您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先生,人們會想,這教訓足以使您永遠悔過自新了。我毫不懷疑,您一切不規矩的企圖那時都已完全改變了。」

    「唔,親愛的,」他答道,「你可以相信,當我開始反省時,我深為感傷;但最初我相信我會成為一個成功的誘惑者,因此我無法忍受她這樣逃避我,在英雄般英勇的行為中這樣勝過我。於是我急急忙忙離開那裡,前往戴弗斯勳爵家中去;我從他那裡取得了一張支票,可以憑它從倫敦銀行家那裡取出他借給我的五百鎊;我半途在牛津稍停,打聽我在什麼地方可能打聽到她的消息;我得到了我所能得到的線索,然後就出發到那個大都市去了。

    「直到星期一早上我才到達市鎮;到了那裡以後,我前往一個稱為克羅斯比廣場的地方,那兩位女士的親屬就住在那裡。她已乘坐快速的驛站馬車出發,在同一天夜間到達兩位女士那裡;星期六已和她們一起出發到格雷夫森德去,那正好是她約我在伍德斯托克會見她的同一天。

    「你可以想得出,我聽到這個消息是多麼著急;不過我把支票兌換成了現錢;星期一下午動身,當天夜間到達格雷夫森德;我在那裡瞭解到,她和那兩位女士已經在早上離開我所投宿的同一個小旅館,前去上船了。那條大船隻在等待順風,而那時風向正轉變得對它有利。

    「我立刻乘了一條小船,前去上了那條大船,尋找戈弗雷小姐。請你猜測一下,她看到我的時候是多麼吃驚和慌亂,差點就要昏過去了。我要求把航行推遲到第二天,要我出多少錢都可以,但我的建議沒有得到同意。我本想讓她上岸去;如果她願意,我還答應可以陪同她到這艘船所停靠的英國任何地方。但她十分堅決,絲毫也不動搖。

    「人人都斷定我是她恭順的僕人1,對這纏綿悱惻的會晤都十分感動,年輕的女士和她們的女僕更是如此。在我莊嚴保證會正正派派對待她之後,她才好不容易同意在一個船艙裡與我單獨交談;我在那裡竭力勸說她放棄她的決心,但全都枉費心機;她說我這次會晤已把她弄得十分不幸;她原先在心上已有足夠多的困難;但現在我卻使她整個航行更加難受,並帶給她極為深刻的痛苦。

    1即她的情人。

    「我只能說服她接受我一個請求,她極為勉強才答應下來;那就是接受那五百鎊,作為我贈送給她的禮金。在我誠摯的請求下,她答應當她到達之後,如果她認為方便,她就向我支取一筆數額更大的款項,就像向一位把她財產交給我保管的人支取一樣。你看,這是我能讓她答應的唯一請求;因為她不肯答應跟我通信,並且堅決要走,所以我相信,即使當時我願意跟她結婚(那時我還沒想到要這樣做),那她也不會改變她的決心。」

    「但是先生,」我說,「你們是怎樣離別的呢?」「我本想跟她一道航行,並在他們停靠的第一個港口上岸,不論是在英國還是在愛爾蘭;但是她顧慮重重,不肯答應;船長是個粗魯無禮的人,由於風向順暢,他不肯耽擱一分鐘。他毫不客氣地催促我上岸去,否則我就參加航行。按照我當時的心意,我真能把他從船上扔到水裡去;因為親愛的,你知道,由於我母親慣壞了我,我的脾氣急躁衝動,不習慣被人控制,因此我當時感到納悶,他們竟把風向或潮水或其他任何東西看得比我和我的錢更為重要;當我發現我自己不得不屈服讓步時,我就祝願這些女士們和其他旅客們一路順風;我給了船員們五個基尼,讓他們好好照顧這些女士們。那位不幸的小姐再一次把那位親愛的客人委託給我(當時有其他女士在場,她就這樣稱呼那個孩子);她又感謝我在這次看望她的過程中向她表示關心的各種事例;她說,這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象太強烈了,因此她無法平靜下來。離別時,她伸出胳膊摟住我的脖子,我們告別時的情景使所有在場的人都十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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