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喬軒
𨪜𨪜片刻後，宣璃走進大殿。
𨪜𨪜大殿裡全都是像阿瑪一樣的大官，甚至多的是皇親國戚，她有些驚怕，但是仍
𨪜𨪜努力的維持鎮定，朝首座的皇帝下跪請安。
𨪜𨪜"宣……宣璃拜見皇上。"她緊張得又結巴了。
𨪜𨪜"起喀!"皇帝開口問道："宣璃格格，對於肅親王遭暗殺的事，妳是不是有
𨪜𨪜什麼線索或是證據可幫助釐清案情?」
𨪜𨪜"回皇上的話，宣璃……是來左證的。"
𨪜𨪜"左證?"
𨪜𨪜"是的，犯人絕……絕不是昭璇貝勒。"
𨪜𨪜皇帝詫異地間："不是?妳有什麼證據?"
𨪜𨪜宣璃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
𨪜𨪜"因為我們私訂終身，當時昭璇和我在一起!"
𨪜𨪜****
𨪜𨪜"格格……格格，快醒醒。唉!都什麼時候了還能睡!"嬤嬤既急促又無奈的聲音伴著猛推把宣璃給弄醒。
𨪜𨪜她睡著了嗎?
𨪜𨪜宣璃睜開惺忪睡眼，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床沿打起瞌睡，而且她又夢到兩個月前的事了。𨪜𨪜她打起精神，看著嬤嬤與丫鬟們在房裡忙進忙出，她們一會兒端來水果、麵條、蜜餞、餑餑，一下子將衣棠被套給裝進木箱送出去。再加上不時拎著抹布掃帚進來掃掃抹抹，活像要過年過節，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也沒人打算過來向她解釋。
𨪜𨪜肚於有些餓了。
𨪜𨪜大家都在忙，似乎沒有人有空幫她叫晚膳。她低頭一瞧，發現手上有一顆又香又的紅蘋果，於是她決定吃了蘋果祭五臟廟。
𨪜𨪜餓得發昏的宣璃也想到為什麼手上握著一顆蘋果。可下意識抓起床邊的紅帕子擦了擦蘋果，一口咬了下去──
𨪜𨪜清脆的響聲加上香甜多汁的口感使她滿足地笑了。
𨪜𨪜當她準備咬第二口的時候，宣璃卻發現所有人都用一種恐怖的眼光在看她。
𨪜𨪜"怎麼了嗎?"宣璃有些尷尬的交出蘋果，"呢……妳們也餓了嗎?那就一起吃吧!"
𨪜𨪜"老天!都什麼時候了。格格還開這種玩笑!"丫鬟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𨪜𨪜開玩笑?"我沒有開玩笑啊!如果大家都餓了，就一起分蘋果吃。"
𨪜𨪜嬤嬤一把搶走她的蘋果，想吼又一副力不從心的模樣。"算嬤嬤我拜託妳，格
𨪜𨪜格，妳別再找麻煩了好不好?"
𨪜𨪜她無辜地嚷著，"我沒有啊!"
𨪜𨪜"還說沒有?蘋果象徵著平安，妳得帶著它嫁進睿親王府!妳瞧妳做了什麼?不但把蘋果吃了，還拿紅蓋頭當手絹用!"
𨪜𨪜"紅蓋頭?!"宣璃驚叫。
𨪜𨪜她終於想起來了，太后將她指婚給昭璇貝勒，今晚正是她的大喜之日!而她打了個盹兒後，居然什麼都忘了!
𨪜𨪜此時，鞭炮聲響起，司禮的喊聲清清楚楚的傳遍四方──"古時到!"
𨪜𨪜嬤嬤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連忙把紅蓋頭往宣璃的鳳冠上一罩，然後從桌案上抓了顆蘋果塞到她懷裡，急急吩咐，"拿好，別再吃掉了。"然後一把攙扶起她，"走吧!"
𨪜𨪜宣璃糊裡糊塗的捧著一顆只能看不能吃的蘋果，飢腸轆轆地被攙著走出房門，然後在阿瑪及額娘的祝福下坐上花轎，在新即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邁向她未來的婆家。
𨪜𨪜一切都這麼按部就班，順順利利的進行著，可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𨪜𨪜對了!力才的夢讓她回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𨪜𨪜"嬤嬤、嬤嬤!"她揭開紅蓋頭，掀開窗上的小簾對著走在轎邊的嬤嬤焦急地
𨪜𨪜說道："快叫迎親隊伍停下來!"
𨪜𨪜嬤嬤氣惱地將她伸出來的頭推回去。
𨪜𨪜"都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快坐好!"她低斥。
𨪜𨪜宣璃不肯，"嬤嬤，妳叫隊伍回頭，我要回定浚王府!"
𨪜𨪜"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哪有再回頭的道埋?"
𨪜𨪜"可是，我不能嫁給昭璇!因為──"
𨪜𨪜"別在這節骨眼兒跟我吵個沒完，當少福晉就要有少福晉的樣子，別讓睿親王府的人看了笑話!"
𨪜𨪜語畢，嬤嬤沒好氣的唰地一聲放下簾子，不管宣璃還有什麼話要說。
𨪜𨪜迎親隊伍準時在一個時辰後進入睿親王府。
𨪜𨪜宣璃被簇擁著下轎，拜見了公公睿王爺，然後由昭璇牽引著進入新房。
𨪜𨪜他們喝了合巹酒，吃了子孫餑餑，經過冗長而繁複的典禮程序後，宣璃只覺得自己不但餓得頭昏眼花，還被那票嬤嬤、丫鬟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折騰得不成人形，即使想逃走也沒有力氣。
𨪜𨪜終於，所有人都退開了，臨走前還扔下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什麼的，才甘願走人，把新房留給新人。
𨪜𨪜在少女幻想中，集旖旎浪漫、羞怯被動、輕憐蜜愛、乾柴烈火……的新婚之
𨪜𨪜夜，經過宣璃的親身體會，只有『饑、餓、渴、睡』四個字可以形容!
𨪜𨪜昭璇也有相同的想法。
𨪜𨪜他連碰都懶得碰她，逕自脫靴上坑。"我先睡了。"
𨪜𨪜什麼?怎麼可以這樣?!
𨪜𨪜宣璃急急地爬上抗，拉他推他，"等等，你不能睡!"
𨪜𨪜"抱歉，我今晚沒力氣跟妳圓房。"他連眼睛都不睜，懶洋洋地任她拉拉扯扯。
𨪜𨪜宣璃窘迫得頭頂冒煙。
𨪜𨪜"誰、誰跟你說那個啦!"
𨪜𨪜"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說也一樣。"他現在沒心情閒聊。
𨪜𨪜"不能等!這很重要，我一定要現在告訴你。"
𨪜𨪜昭璇只得強自打起精神，但是嚴重的睡眠不足，讓他的語氣怎麼也好不起來。
𨪜𨪜"妳到底有什麼事?"
𨪜𨪜"昭璇，你耐心點聽找說。"宣璃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追："我不能嫁給
𨪜𨪜你!"
𨪜𨪜原以為昭璇會暴跳如雷、會揪茗她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是，好半晌過去了，昭璇只是無聊地半睜著眼睛看著她。
𨪜𨪜"妳說完了?"
𨪜𨪜"說完了。"
𨪜𨪜奇怪，他的反應好像……太冷靜了點。
𨪜𨪜"那我可以睡了嗎?"他禮貌地問。
𨪜𨪜這是什麼反應?宣璃有點被氣到了。"別只顧著睡，你應該要問找『為什麼』才對啊!"
𨪜𨪜他伸了個懶腰，背過身去。
𨪜𨪜"有什麼好問的?不管妳能嫁不能嫁、想嫁不想嫁，反正妳已經嫁進睿親王府，一切已成定局。"．
𨪜𨪜這樣說……好像也沒錯，可是，他怎麼能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好像她的意願與想法無足輕重。
𨪜𨪜這個認知讓她有些受傷。
𨪜𨪜"昭璇，你真的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𨪜𨪜"不想。"因為他猜也猜得出來。
𨪜𨪜宣璃立刻泫然欲泣，抽噎地聳著肩，"你如果不在乎我。又何必娶我?"
𨪜𨪜儘管這樁婚事一開始只因為了一個謊言，但她一直以為……昭璇至少是有一些喜歡她的，所以，一得到她的首肯，就進宮去央請太后指婚。誰知道這麼重要的事，她現在才想起來!
𨪜𨪜看見嬌妻淚光瑩瑩，累得半死卻又不得好眠的昭璇只得起身將嗚嗚咽吶的小人兒擁人懷中。
𨪜𨪜"妳對我那麼沒信心，真是該打。"他歎息，"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裡在煩惱什麼。妳以為我心裡另有所愛，對不對?"
𨪜𨪜宣璃瞪大淚眸。他知道?!
𨪜𨪜"我還知道妳以為我所愛的人是皇四格格，海棠。"他以風聞的消思試探道。
𨪜𨪜"難道不是嗎?"
𨪜𨪜"當然不是，我對別人的妻子沒有興趣。"
𨪜𨪜"那……為什麼你被捲進殺人事件時。海棠格格要拜託我出面，對眾人說當時你和我在一起?"
𨪜𨪜昭璇倏地瞇起厲眸。果然是海棠格格!
𨪜𨪜海棠憑什麼相信他不是殺她大哥豪格的兇手0'
𨪜𨪜她又為什麼唆使別人出面作偽證，而且偏偏挑上宣璃?
𨪜𨪜"昭璇?"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𨪜𨪜"她可能覺得妳很有份量吧!"
𨪜𨪜沒想到他隨口搪塞的埋由，竟使宣璃笑開了嬌顏。
𨪜𨪜"真的?我很有份量嗎?"
𨪜𨪜他想起在戲園子裡擁她人懷的切身感受．不由得點頭附和。"嗯，就『某部分』而言，是這樣沒錯。"
𨪜𨪜她好奇地追問：'哪一部分?"
𨪜𨪜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妳靠過來一些，我就告訴妳。"單純且不知人心險惡的宣璃毫無防備地靠了過去，馬上淪為大野狼的獵物。
𨪜𨪜"昭璇。說話就說話，你幹嘛壓住我?我還不想睡啊!"
𨪜𨪜"等會妳就會想睡了。"
𨪜𨪜"那你也不要壓住我……等等，你幹嘛解我的衣服?"
𨪜𨪜"妳說呢?"他笑苦反問。
𨪜𨪜"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呀!討厭，你在摸哪裡?"
𨪜𨪜"妳不是想知道妳最有份量的地方是哪裡嗎?"
𨪜𨪜"那跟這個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