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臣服君心

第17頁 文 / 喬軒

    希勒瓦震撼得久久無法言語!

    他一直以為冠臣把他們兩人的約定當成是一種不得不去履行的協定,他從灴敢奢敢冠臣會明白他的感情,更不敢奢求他會有所回應。

    然而此刻,冠臣的一句道歉,讓他蓄積了一夜的怒氣與憂慮在一瞬間全奇異的消弭了。

    他的心是震撼的、狂喜的。

    面對著冠臣不再冰冷疏離的絕美容顏,他幾乎想將他擁進懷中,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但是,希勒瓦不敢這麼做,他怕自己的踰矩會再度讓冠臣落入那個永無休止的噩夢裡。

    希勒瓦強自壓下所有的慾望,別開了臉。

    「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知道你沒有睡足八小時是清醒不過來的。我到客房去睡,今晚你需要絕對的安靜,好好的睡一覺。」

    語畢,他沒有再看冠臣一眼,逕自走向客房。

    然而,更快的,冠臣拉住了他。

    他回頭,朝他揚起英挺的劍眉。

    「冠臣?」

    冠臣的訝異不亞於希勒瓦,因為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衝動地拉住他。

    見他不說話,希勒瓦再度問道:「怎麼了?」

    好不容易,冠臣終於吐出一句話──

    「謝謝你今天為我等門。」

    說完,冠臣竟然對他笑了!

    那抹笑意是如此珍貴、如此美麗,就像寒冬中的一抹陽光,如此和煦,又如此動人。

    「晚安,希勒瓦。」冠臣笑著說完,便走進臥房去了。

    望著冠臣離去的背影,希勒瓦清楚的知道──這輩子,他是完全栽在他流轉的眼眸和他唇邊那抹絕美的笑意裡了。

    第十章

    屏障

    我開心了嗎?

    我不知道,

    也不想費心明瞭,

    因為,只要能,

    靜靜的愛著你,

    就好。

    與希勒瓦的相處,在那晚之後變得容易了起來。

    也許,他們的相處模式一直是可以很容易的,只是他們都小心翼翼地防備著什麼,像是被某個無形的屏障阻隔著,所以無法看清彼此。

    某種溫柔的東西進佔了冠臣如空城般的心扉,一點一滴,細微而徹底。

    凝望著庭院裡已不再飄著櫻花的大片櫻林,冠臣低喃著,「櫻花季節已經結束了。」

    不知不覺,他已在京都待了月餘,每回打電話回台灣,冠磊的口氣就越來越冷,從會議順延、會議延長……一直到應邀參加日本的醫學研討會,冠臣已經把能用的借口全都用完了,就不知道還能瞞冠磊多少。

    如果他再不回台灣,恐怕冠磊就要殺到日本來把他拖回去了。

    冠臣靜靜地坐著,思緒卻越飄越遠。

    每當冠臣出現這樣的表情,希勒瓦心中就浮現隱隱約約的不安。

    他無法確切地瞭解冠臣究竟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感覺在他心中每每都變成一種心慌。

    「想看櫻花嗎?」希勒瓦打破沉默問。

    他必須與他說話,才能借此安撫自己──他是真實的坐在這裡,就在他的面前,沒有消失。

    冠臣不禁失笑,回頭看著希勒瓦道:「都已經是五月時節,怎麼可能還有櫻花?就是想看,也得等明年了。」

    希勒瓦得意的勾起一抹撓富興味的笑。

    「不必考慮有沒有,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看。」

    冠臣斜睇著他,「如果我說想看,你能達成我的願望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希勒瓦笑得莫測高深。

    他從衣架上拿起兩人的外套,向手下拿了車鑰匙,然後從門外探進頭來對他說:「跟我來!」

    「去哪裡?」冠臣有些愕然。

    「你不是想看櫻花嗎?我帶你去。」

    冠臣幾乎是有些啼笑皆非了,他沒想到希勒瓦竟是當真的!

    冠臣對著正在熱車的希勒瓦說道:「你真的不用理會我無理的要求,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五月時節怎麼還可能有櫻花嘛!

    「我說有就有。」希勒瓦斬釘截鐵地回答。

    「希勒瓦……」

    希勒瓦置之不理,對他勾了勾手指道:「上車!」

    好吧!既然他堅持,那麼,他就隨他去看一看也無防。

    車子很快地往嵐山的方向駛去。

    嵐山堪稱是京都一處享有盛名的賞櫻景點,光是一座嵐山,就有上百株品種各異的櫻花,但是,他們沿路走去,櫻樹上不是光禿禿的枝幹,就是冒著細油油的葉子,哪來櫻花的蹤影?

    對於這次的「訪櫻之行」,冠臣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可是,希勒瓦的一番心意總是令人感動的,所以,冠臣也就任由他了。

    車子從蜿蜒的山道駛上嵐山的山頂,隨著海拔越來越高,氣溫也越降越低,因為車內與車外的溫差很高,因此,擋風玻璃上都出現了白濛濛的霧氣。

    為了調節氣溫,希勒瓦必須將車內的暖氣溫度調低。

    「把外套穿上。」希勒瓦從後座拿起冠臣的大衣交給他。

    冠臣依言穿上大衣後問:「你呢?你不穿嗎?」

    「這樣的溫度我還能適應。」

    冠臣來自亞熱帶的台灣,自然是比較怕冷,而希勒瓦則常處在高緯度的國家,對於各種氣候他都很能夠適應。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約莫傍晚七點多鐘,四周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希勒瓦熄了火,但卻沒有關掉車燈。

    「我們到了,下車吧!」

    天色已晚,要如何賞櫻呢?再說,這裡真的會有櫻花嗎?

    心中雖然這樣疑惑著,冠臣還是跟著希勒瓦下了車。

    走了一小段路,繞過一處小坡後,希勒瓦指著前方對他說道:「你看!」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古鏡無波的湖,投映在湖面上的,竟是一大片雪白如霧的櫻花!

    在明亮月光的洗禮,與水中月的反照下,營照出眼前如虛幻般的櫻花美景,教冠臣不禁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

    看見冠臣露出絕倫的笑意,希勒瓦忍不住從背後擁住他,貼在他的耳畔低語著,「這是高嶺櫻,也就是我想讓你看的櫻花。」

    「沒想到你真的能完成我的願望。」

    冠臣歎息著,有誰會像他這樣,把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當真?

    就算現在是炎酷的夏天,如果他說要看櫻花,希勒瓦一定他會命人從溫室裡培養出來的吧?

    希勒瓦摟緊了他,「只要你在我身邊,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這樣的情意、這樣的深情,有誰還能心如鐵石?

    他長久以來不求回報的付出,已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他的心防,饒是他這般欲無求的人,也無法不被他所撼動。

    「你最好不要這樣寵我。」

    「寵溺」會變成一種習慣,會讓人不自覺的在這樣的溺愛中沉淪。

    面對希勒瓦的感情,他已無法再逃避,他知道,打從三年前第一次遇見希勒瓦開始,他就一直出現在他的心裡,只是他一直不願承認。

    「我就是要這樣寵你,把你寵壞、把你寵上天,因為你是這輩子唯一能走進我心裡的人。」

    希勒瓦緩緩將冠臣轉過身來面對他,然後傾身吻住他的唇。

    冠臣閉上雙眼,輕啟唇瓣迎接他的吻。

    這一次,不是他放肆的掠奪,而是他心甘情願的給予。

    冠臣的回應令希勒瓦的呼吸失序,苦苦壓抑的情潮如同一杯太過滿溢的水,只消輕輕一碰,就會毫無節制地恣意蔓延。

    希勒瓦修長的手指托起冠臣優美的下顎,在短暫的淺嘗後,開始了深入的探索,迷戀地攫取著他口中的芳香。

    今生今世,他再也無法放開他!

    希勒瓦摟住冠臣,將他放倒在柔軟的草地上,修長而精瘦的身軀隨即壓住了他,將他雪白而纖細的手以手心相貼的方式擒在自己熾熱的大掌中。

    冠臣微睜著眼,背光中,他還是能看見希勒瓦眼中燃燒的火焰。

    「冠臣……」

    希勒瓦不斷地低喃著冠臣的名字,彷彿那是他此生唯一烙印在心版上的痕跡。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冠臣的額頭上,落在他挺直的鼻樑上,然後再一次吻住了他誘人的薄唇。

    不同於第一次的一廂情願,這一次的歡愛,是兩顆心的相屬。

    希勒瓦的手探入了他的衣內,在他細緻的肌膚上梭巡,輕柔的愛撫逐漸變得炙熱,希勒瓦再也無法壓抑地將大掌順著他的身形游移而下,來到他的腰部,一刻也無法忍耐地解著他腰間的皮帶。

    冠臣的身軀倏然一僵,很快地睜開琥珀色的眼眸。

    他制止了希勒瓦的手,微微地喘息地道:「不要在這裡……希勒瓦……」

    雖說這裡人跡罕至,但是,他沒有辦法在這山野之中……

    希勒瓦凝視著冠臣漂亮的眼眸,在一瞬間領會了他的想法。

    他打橫抱起冠臣,抱著他走回車裡,並且放平了座椅。

    希勒瓦溫柔的褪盡了兩人的衣裳,當他雄健的胸膛貼住冠臣赤裸的肌膚時,他看見冠臣濃密而纖長的睫毛羞澀地顫動了一下。

    「冠臣……」他情難自禁的輕喚。

    冠臣提起睫毛,澄澈的眸子立即被他熾烈的黑眸鎖住。

    「我這麼做……會傷害你嗎?」

    縱使他是那麼地想要他,想要與他溫存歡愛,至死方休,然而,他卻無法漠視他噩夢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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