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祁歡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吐不快呀!豬頭。」
「別罵我豬頭,別罵我豬頭,我已經警告過你了,說話前先經過大腦想一想,再說錯一個字,你會後悔你認識我。」程焰猛烈搖晃魏藍的雙肩,魏藍難過得快把胃酸都溢出來了。
「我早就後……」
「嗯——」程焰一個陰寒的眼神,將魏藍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回空蕩的肚子。
「氣死人了啦!」魏藍在心中大喊。「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認識這變態鬼,只不過是認真地想完成那份報導,卻惹來一大堆麻煩。都是你這個變態鬼——」魏藍狠狠地瞪他一眼。「沒事還回什麼命案現場,活該被人家照到,自己不好好檢討,反而還怪起我來,呸!還有,都是甄艷啦!沒事跟我比什麼比,還有那個主編,沒事答應甄艷和我一起合作,好了,現在還是她魏藍一個人在受苦,回去以後我不幹了,什麼記者嘛!一點都不希罕,我還是做我的咖啡屋老闆最恰當,每天悠悠哉哉地過日子,泡泡咖啡,和客人聊聊天,多好。」魏藍開始幻想新生活的美好。
程焰看盡魏藍臉上變化的表情,都什麼關頭了還在作夢!
「你難道一點都不怕死?」程焰又是招牌的詭異笑容。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很看得開的。」而且不知怎地,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俞季樵一定會來救她的。
「既然如此,那我大發慈悲,你自己選擇一種死法,就當是死前最後一個願望。」
「現在?」她的英雄還沒出現呢!
「你不是看得很開嗎?」
「我……是啊!」俞季樵你趕快來,如果……如果你在一分鐘內出現,我……我就嫁給你,魏藍在心中許下一個自己都很意外的願望。
「那就快說。」程焰拿出點三八手槍,不懷好意地把玩著。
「我……」
「如果你不說,那就由我來決定好了。我想……我先讓你嘗嘗成為大人的喜悅,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是未開苞的青橄欖,死前來個極樂享受,在你達到高潮的時候送你上西天,你會在地獄都想念著我的,如何?」程焰兀自盤算,完全沒有注意到颯颯的風聲裡還挾帶著輕若細蚊的腳步聲。
俞季樵已來到空屋旁,跺著細碎輕盈的步伐,俞季樵無聲地躲在草叢裡,進一步觀察屋內的狀況。
「你這個變態,你敢碰我的話,我下地獄也不饒你!」魏藍驚惶地怒吼,身子還節節後退。
聽到魏藍這麼有力氣的聲音,讓俞季樵鬆了好大一口氣,看樣子他並沒有晚來一步。
「我告訴過你——」程焰用力箝住魏藍的下顎。「別、激、怒、我。」
魏藍想要甩開他的箝制卻動彈不得,雙眸盈滿淚珠。
眼看程焰霸道狂亂的唇就要落下,魏藍反射地使出蠻力拒絕,頭一撇,拒程焰於千里之外。
「沒有人可以拒絕我,沒有人,你知道嗎?」程焰再使力將魏藍扳回。
「放開她——」俞季樵沒法冷靜地等待支援,腳一踢,破門而入。
程焰機警地將魏藍擋在面前,使勁地將魏藍從地上拉起,點三八手槍不偏不倚地抵著魏藍的太陽穴。
「沒想到白馬王子這麼快就到了。」
「警方馬上就到了,你逃不掉的,現在束手就擒你還有生還的機會。」
「哈哈哈!我是王者之尊,我不會死的。」
「連你自己的親人都會出賣你,還自誇什麼王者之尊,你只不過是活在自己幻想國度的可憐人而已。」
「你說什麼?」程焰不可置信地咆哮。
「內奸的事正是你親愛的哥哥程風告訴警方的,我當時只是隨口編派一個謊言拖延時間,沒想到一語成讖。」
「你是說你當時是騙我的嘍!」
「怪只怪你不夠冷靜,犯了大忌。」
「你——」
「天要亡你,你躲也躲不掉。」
「哈哈哈,只有我亡天,天不可能亡我的。」
「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俞季樵密切注意著程焰抵著魏藍的手槍,迅速移動的腳步隨時閃躲程焰任何可能的偷襲,他沒有任何武器,只好利用最原始的赤手空拳,與程焰一較高下。
「你別忘了,我手中還有一張王牌。」程焰將魏藍向前挪,更完美地遮住他的要害。
「她只不過是個小記者,少她一個地球還是不停地轉,你殺了她也未必逃得出這裡。」俞季樵出此下策是希望擾亂程焰的判斷,搶得一點點能救魏藍的時機。
魏藍一聽到俞季樵竟然這麼歹毒地說她,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起。
「你說什麼?」魏藍已忘記自己還被程焰死命地箝住,一個勁地往前衝想要打爛俞季樵那張狠毒的嘴。
程焰沒料到魏藍有此動作,手一鬆,當下,俞季樵即逮住這個機會,一個快腳將程焰手中的手槍踢掉,同時將魏藍拉向自己緊緊擁住。
魏藍來到「敵人」懷抱,當然是一陣拳打腳踢嘍!只可惜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只能以肩膀扭動來達到洩恨的目的。「你說什麼?你這個王八蛋。」
「別動啊!」俞季樵一面要注意程焰的攻擊,一面還要擁住不安蠢動的嬌軀,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脾氣!
「你說清楚,說清楚,既然我死了一點也不可惜,那你幹麼來救我,吃飽沒事啊!」魏藍不甘心躲在敵人的懷抱,硬是想遠離他。
「小姐,你可不可以安靜點,我已經無……」話未完,程焰犀利的小刀劃過俞季樵出手抵擋的手背,倏地,一道鮮紅的血痕乍然湧現。
魏藍輕呼一聲,心疼地、無可奈何地看著鮮血汩汩流出,這一擊讓魏藍住了嘴,現在可是情況緊急的時候,而她竟然還瞎攪和,害俞季樵一個不留神中了程焰的暗器。
像為俞季樵抱不平似的,魏藍對發狂的程焰逸出不滿之辭。「你小人、你卑鄙,竟然偷用暗器。」
「藍藍,你先站在這裡,盡量靠近牆角。」俞季樵將魏藍安置在比較安全的角落,隨即又與程焰對峙。
魏藍扭扭自己的手腕,但繩子實在綁得太緊了,根本不可能解開,突然,不遠處正是俞季樵剛剛踢落的手槍,魏藍趁兩人激戰、程焰無暇顧及時,彎腰將手槍撿起,雖然想丟給俞季樵,但手被反綁的她根本做不到,唯今之計就是好好守著這把手槍,千萬別落到變態鬼的手上。
暫時把恩怨放一邊,魏藍現在一心所想的都是希望俞季樵能打贏這場陣仗,如果他能活著也就表示她才能活著,到那時再來報仇也不賺晚。
魏藍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當俞季樵一有危險的時候馬上出聲警告,雖然是出於一片好心,但反而讓當事者頻頻分心。
一招招凌厲的攻勢將俞季樵逼到角落,此時魏藍又出聲相助。「小心啊!你不是說你身手多了得,怎麼一直屈於下風。」
「都是你啦!你安靜點行不行。」俞季樵還要挪出空檔要魏藍閉嘴。
這一吼,魏藍才知道原來是她害他分心的,便乖乖地不再說話。
一出出驚心動魄的拳腳戲碼讓魏藍看得瞠目結舌,她想出聲又怕讓俞季樵分心著了程焰的道,一張嘴嗯嗯啊啊的。
果然,少了魏藍的助陣,俞季樵的身手愈來愈俐落,漸漸地,程焰已露出疲態,身手已不如先前的犀利陰險。
魏藍大概是太專心了,腳邊的手槍已漸行漸遠,魏藍隨著兩人變換的身手也離開了原本安全的角落。
程焰一個翻轉滾到手槍的位置,一把拾起朝俞季樵的心臟開了一槍。
俞季樵身子一傾躲過了直穿心臟的子彈,但肩頭卻被擦過。
這一槍讓魏藍驚駭地大哭出聲,她以為俞季樵死定了,這把槍不是在她腳邊的嗎?怎麼這會兒落到了變態鬼的手中。
俞季樵一個旋身來到魏藍的身旁,強帶著歡笑。「喂,我還沒死呢!鬼叫鬼叫的。」
這句話讓魏藍破涕為笑,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一定會哭到死為止。
程焰將手槍指著打情罵俏的兩人,不以為然地破口大罵:「好一對癡情鴛鴦,你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俞季樵用身子護住魏藍,眼一閉等待死神的判決,他沒有盡到保護魏藍的責任,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魏藍淚眼婆娑,緊緊靠著俞季樵,沒想到他們是這樣在一起的。
正當程焰要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屋外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程焰小心翼翼地偎在窗邊一探究竟,原來外面已部署了滿滿的警察。驚弓之鳥的他眼神飄忽不定,像是盤算逃脫的方法,但沒有考慮周詳的他竟然來到一個無處可逃的深山裡,尤其是外面已有大批警力,他已有自覺這回是插翅也難飛了。
要死也要拖個人陪葬。
雙眼佈滿血絲的他一把抓起俞季樵往門外走去,這是他垂死前的掙扎。俞季桓若看到弟弟在他手中,多少都會手下留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