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祁歡
第九章
「怎麼啦?瞧你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自知無處可逃的話也可以跟我跪地求饒啊!」程焰就是喜歡把天下人踩在腳底下。
「誰是最後贏家尚未揭曉。」雖處於下風俞季樵仍要急中生智,他不要任何人成為犧牲品。
「贏家不就坐在這兒嗎?」程焰相信只要他一出手幾乎沒有失敗的道理,除了上回完全沒有預料到魏藍的出現,否則他的表現一直是無懈可擊。
「看來你是完全不知情嘍!」唯今之計只有先隨便編派一個謊言,看能不能唬得住他。
「……」程焰吃驚地挑高右邊的濃眉,他不可能會有不知情的事,更何況一切的部署工作都是他親自下令的,從不相信任何人的他都是親力親為,應該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看到程焰的表情,俞季樵在心中竊喜,他也是個多疑猜忌的人!
「我們早就知道內奸是誰了,而他也已經繩之以法,今晚的行動恐怕沒辦法為你奉獻他的心力了。」俞季樵說得煞有介事。
這回換程焰說不出話來,中午前明明才部署好的,莫非中午小蜘蛛的報告就是告誡他計劃失敗了,但怎麼會?
「原來他來不及通知你,我想那是當然了嘍!他根本沒那個機會嘛!」
盛怒的俊臉已扭曲猙獰,瀟灑不再。
眼看這筆交易一旦完成也是他奪得總裁寶座之時,竟無端端地出了紕漏,他不能容許。
程焰不知何時按了鈕,不一會兒門口前即出現五、六個彪形大漢,身材魁梧的他們有人擺出拳擊手的姿勢,有的甚至還學李小龍標準的功夫叫聲以壯聲勢。大夥兒圍繞著俞季樵順時鐘旋轉,俞季樵算準出拳的時機,輕鬆巧妙地將幾個大漢全撂倒在地,有的哼哼哈哈地叫個沒完,有的早已昏迷不醒。
「原來你養的這些只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三流角色。」俞季樵狠狠地往程焰痛處踩去,被人批為能力不足、識人不清是程焰最忌諱的事,他的眼光向來不容許有任何人質疑。
程焰突地一掌往俞季樵腦門劈去,俞季樵傾身一閃躲過了偷襲,程焰猛地再加一記迴旋踢,俞季樵又是一個閃身從他面前呼嘯而過。
氣急敗壞的程焰向俞季樵步步逼近,口中還不時逸出歹毒之辭。「為何不還手?別像個娘兒們只會躲。」語落,又朝俞季樵面門轟去。
「是不是縱慾過度,你的身手不過爾爾。」論功夫,氣定神閒的俞季樵略佔上風。
程焰聞言,豈有忍氣吞聲之理,一招虎爪手向俞季樵咄咄進逼,無奈俞季樵一個旋身反送了程焰一掌。
程焰搗住發疼的胸口,眼裡已佈滿駭人的紅絲。
俞季樵神色自若地立在門前,一派輕鬆自在的模樣讓程焰更嚥不下這口氣。
程焰按下辦公桌下的開關,密室的門忽然啟開,初來乍到的光線讓室內的魏藍眩得睜不開眼。
程焰一把抓出魏藍,拇指與食指緊緊地掐住魏藍的喉嚨。
「你再輕舉妄動,她的小命就沒了。」程焰猶做困獸之鬥。
待魏藍看清眼前人時不由得驚呼,俞季樵,他怎麼也來了?來救我的嗎?
「魏藍——」俞季樵不敢擅自出手,怕一個失神會錯傷了她。
「別過來。」程焰一手掐住魏藍的咽喉,一手則反扣她的手腕,以身擋身慢慢趨進出口。
俞季樵不能拿魏藍的性命開玩笑,只好讓程焰離開。
程焰一退進電梯隨即按下按鈕直達地下三樓停車場,俞季樵迅速搭上另一部電梯從後追趕。
俞季樵一追到大門口,只見程焰的火紅法拉利跑車急馳而過。
慌亂的程焰完全不知魏藍的背包裡藏著追蹤器,俞季樵也是算準這一點才讓程焰帶走魏藍。
下一步就是要通知警方,因為程焰已經提早露出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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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藍被帶到一棟空屋裡,殘破的屋樑與擺設,在微暗的燈光下像極了陰森恐怖的鬼屋。
魏藍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粗麻繩牢牢固定住,她只能用腰力挪挪身子,盡量讓身體舒服些。
只是這樣一動反引起程焰的疑心。「你想逃走嗎?」他欺近,細細檢查魏藍身上的繩索。
「你綁得夠緊了,我就算有翅膀也飛不起來。」
「小嘴還是挺溜的嘛!」程焰將隆臉湊近魏藍,盛怒失控的眼寫滿他不惜殺她以洩恨,甚至來個死前凌辱。
魏藍識相地不再逞口舌之快,別開頭遠離他的氣息。
「你的愛人找得到你嗎?恐怕等他趕來的時候你已是殘破之身。」
「什麼殘破之身?你小心一點,也許他已經來啦!」程焰輕而易舉地又激怒這頭小獅子。
「這麼有信心?」程焰用力轉回魏藍的下顎,幾乎鼻貼鼻地靠在魏藍微微冒出冷汗的額頭上。
魏藍被霸道的氣力箝住,只能乖乖地任程焰擺佈。
「別一副瞧不起我的眼神,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就因為一個眼神而命喪黃泉。」
魏藍沉默不答,但在心裡卻不停咕噥:「好傢伙,竟然知道我瞧不起你,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一頭撞死,稱我的心如我的意。」
「對嘛!識相點!」
程焰一口灌進手中的威士忌,瓶中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醺醉的他眼底卻多了股逼人的陰寒之氣。隨即,拿出預藏的點三八手槍,仔細檢查槍身及彈匣,端詳之後又放進隨手可及的褲腰袋,並做著練習拔槍的動作,他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不在乎再多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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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季樵一離開義風天廈後就直驅警局,他必須把詳情告訴哥哥,並在內奸通知程焰或毀滅證據之前抓到他。
俞季樵利用手機聯絡,將哥哥約到一家離警局不遠的咖啡廳。
俞季桓聽到弟弟急促的語氣,便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季樵,魏藍呢?」
「被程焰帶走了。」
「那你怎麼沒有隨後追趕,反而到我這兒來,我部署的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你放心,魏藍在哪兒我知道,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通知你。」
「什麼事?」
「局裡有內奸。」
「我已經知道了。」
「真的?」
「現在程義行和程風正在局裡,是他們告訴我的,程義行說魏藍跟他講的一番話,他很仔細地想過,他知道這麼大的事件是無法包庇的,況且警方掌握了部分證據,拘捕程焰只是遲早的事。」
「原來如此,其實我知道這件事只是巧合,原本只是騙騙程焰以緩兵之用,但卻真被我料中,當程焰聽到內奸已被繩之以法時,突然方寸大亂,也因此他才會挾持魏藍以自保,當時我想,魏藍的背包裡有追蹤器,我才讓程焰先挾走她,趕快來通知你。」
「程風說,他弟弟大概永遠都料想不到是自己的親人出賣他的吧!」
「程風怎會?」
「程焰以為這個哥哥是個毫無競爭能力的對手,心無城府的他只能被弟弟擺佈,其實程風只是基於愛護弟弟的理由不想跟他明著爭,但事實上,程義行早就內定程風為第二代總裁了。可是程焰卻以為自己一直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而且還頻頻收買參與投票的董事,並且還豢養了一批所謂的親信,但你知道的,不過是濫竿允數的嘍囉。」
「那內奸的事——」
「程風看到一個人掛上電話後,急急忙忙地從程焰辦公室裡走去,他覺得十分可疑,於是就去查剛剛的通話紀錄,大企業體就是這樣,凡事都有所謂的紀錄,連撥通電話也是,因此程風才會因緣巧合地發現他與警察掛勾的事實,自認事態嚴重的他與程義行討論之後,決定來警局說個明白。」
「程焰如果知道了——」
「不管他知道以後他會怎麼想,他終究難逃法網,我們已經重新擬定計劃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我用手機跟你聯絡。」俞季樵迅速跳上座駕。
「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別輕舉妄動,發了狂的老虎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情況允許,你還是等我的支援再出手,我不希望魏藍受到傷害。」
「放心吧,我也是一樣的,我把她的命看得此我自己的還重要。」語畢,俞季樵確定手錶上螢幕的顯示,往指示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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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杳無人煙的荒野裡只有幾隻野狗野貓淒厲的叫聲。
魏藍蜷曲著身子讓空蕩蕩的胃舒服些。
「天殺的,肚子快餓死了,綁了人家就不顧人家的死活了,到時我餓死了,看你還能拿什麼威脅。」即使餓得四肢無力,魏藍還是集中火力數落他,反正都快餓死了,還怕他送她一槍嗎?只是死後是個餓死鬼,太慘烈了。
程焰喝得半醒半醉,顛顛簸簸地走到魏藍面前。「都已經是快到閻羅殿的人了,說話還這麼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