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慕楓
他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強行欲將她押上車。
「放開我,聽到沒有?我要你放開我!」凌狂潮不悅地怒吼著,手上的枴杖在劇烈掙扎中掉落。
隨行的黑衣男子一見詹姆士強押著凌狂潮上車,立即上前將車門關上,徹底阻絕了她的呼救聲。
車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撤走,只剩凌狂潮的枴杖孤零零地躺在馬路邊,無言地控訴主人失蹤的事實。
鬼沒依舊在同一個時間起床,先去健身房做運動、跑跑步機,沖完澡後才開始動手做他和凌狂潮的早餐。
通常在他做好早餐的時候,她也會拄著枴杖走出來,可是今天他卻沒有瞧見她的蹤影。
難道她睡過頭了嗎?還是……鬼沒的心中隱約有個譜了。
這會兒她肯定不在房間裡了。
鬼沒並未費事地在屋裡尋找,他擱下熱騰騰的早餐逕自下樓,走出大門。
他站在門口,半瞇起帶笑的桃花眼眺望不遠處的電話亭,裡面沒人。倏地,電話亭外不遠處的地上有個東西吸引住他的目光——那是……枴杖!
鬼沒踱著步子走近,彎腰將枴杖撿了起來。
沒錯,是凌狂潮的枴杖。
詹姆士﹒金瑞契的手腳還挺快的嘛!
忽地,他耳朵上的耳環式耳機傳來鬼魅笑嘻嘻的聲音,「冥王啊,小潮兒被她的洋鬼於未婚夫抓走了唷!」
鬼魅?他不是應該還在意大利嗎?難不成已經順利取得資料了?那麼魍魎也該回來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並不意外鬼魅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他八成早在凌狂潮身上裝上追蹤器了。
「魍魎和我剛下飛機。」
鬼沒把玩著手中的枴杖,漫不經心地問:「事情辦得如何?東西拿到了嗎?」
那還用說,這世上有什麼資料是地獄鬼眾拿不到的,只有他們接不接Case而已,「當然嘍!」
鬼魅突然提高分貝大叫了一聲,「哎呀呀!不好了。」
鬼沒有些受不了他的噪音,沒好氣的問:「幹麼兒吼鬼叫的?」
「那個洋鬼子強行把小潮兒帶到房間去了!」
鬼魅將眼前所見的一一轉述給耳機彼端的鬼沒知道。
帶到房間去?難道詹姆士想乘人之危,對她霸王硬上弓?鬼沒好看的眉宇擰了起來,他不太喜歡方才竄進腦海裡的念頭。他不能坐視她被詹姆士佔有而不管……等等,鬼魅怎麼知道她被強行帶到房間?他說得好像是置身現場,親眼目睹一般。
「你們現在在哪裡?」鬼沒察覺到不對勁,沉聲問。
「我們礙…」鬼魅和身旁的魍魎對視了一眼,笑意如潮水般湧進他深幽的黑眸裡。
「就在詹姆士的別墅裡,他的房間窗外。」
乍聽之下,鬼沒先是一怔,隨即低咒了聲,「那你們還不快進去救人,站在窗外看戲啊?」
「冥王啊,小潮兒是你的責任,我和魍魎才剛出完任務回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說是嗎?」鬼魅笑得很欠扁。
他們的確是剛出完任務回來,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凌狂潮什麼時候變成他的責任了?
不過,偏偏他發覺自己就是沒有辦法對她見死不救。
「該死的你們!」鬼沒跨大步伐往回走。
鬼魅在另一端弄出了窸窸窣窣的雜音,說話還故意斷斷續續的,「哎!收訊很不好,聽不太清楚……啊!小潮兒危險了。」
鬼沒的臉黑了一半,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躍進敞篷車的駕駛座上,迅速地發動引擎,然後車子便像火箭似的急射而出,直奔調查中詹姆士﹒金瑞契在郊外的別墅所在。
該死的鬼魅,鬼沒在心中低咒。
忽地,鬼魅又是一聲斷斷續續的驚呼,「哎呀!詹姆士……一步步地……逼近小潮兒,不曉得……有什麼……企圖?」
鬼沒可以想像詹姆士此刻就像只野狼似的想要將凌狂潮拆卸入腹,眉頭又擰得更緊。
他踩著油門的腳隨著鬼魅的話不自覺地用力,車速越來越快。
「小潮兒跌倒了!希望……別又傷了正在復原的傷口……」訊號很不好?嗯?他這邊可是一句話也沒有漏聽呢!鬼沒的不悅越來越大。
「藹—詹姆士像餓狼似的……撲向小潮兒……」耳機那頭一聲低吼衝口而出,「魍魎,進去救人。」
鬼魅摀住了魍魎的嘴,對鬼沒的話實若罔聞,「小潮兒被壓倒在床上了……她的臉色白得……像紙一般。」
被摀住嘴的魍魎翻了翻白眼,鬼魅以為他自己是在實況轉播棒球賽啊!
冥王,你可要明察秋毫,我是無辜的。
鬼魅這麼玩弄冥王肯定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屆時,他會盡點好朋友的義務,替他祈禱。
鬼沒一口氣將油門踩到底,車速已到極限。
該死,他已經分不清楚鬼魅的話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了!
鬼魅玩得很起勁,突地他驚叫一聲,「哎呀——」鬼沒的一顆心因而提到喉嚨處,他大吼著問:「怎麼了?」
「詹姆士竟像禽獸似……把小潮兒的……衣服撕破了……」鬼魅又繼續唱他的獨腳戲。
就快到了,這個轉角之後便是詹姆士的別墅了。
車子行駛了好一段路之後,坐在奔馳車內的凌狂潮,不滿的怒瞪向身旁的詹姆士﹒
金瑞契。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想帶我去哪裡?」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已是籠中鳥,飛不出他的手掌心。「我的別墅。」他懶得再掩飾的明說。
她不敢相信的瞠大眼,「我要回家,聽到沒有?」
他露出遺憾的表情,「恐怕不行。」
「這是綁架,你最好快點放我下車,不然我會讓所有的美國人民都知道你是個綁架犯,這麼一來,你就別想再當選下一屆的參議員了。」
詹姆士﹒金瑞契瞅箸她,慢條斯理地道:「我是你的未婚夫,帶你回家是名正言順的事,沒有人會說話的。」
「可是我並不想去。」凌狂潮的態度很堅決。
「由不得你。」他怎麼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我要下車、我要下車……」她用力地扳著車門的把手,發出「喀喀」的聲音,卻一點用也沒有。
詹姆士﹒金瑞契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困獸之鬥,「別自費力氣丁,你是逃不掉的,你注定該是我的妻子。」
她大腿上的傷口隱隱抽痛,「我才不要嫁給你,死也不嫁。」他的行為讓她因為毀婚而對他的歉疚蕩然無存。
她沒有想到在那斯文英俊的外表下,他竟然是這種人。
她真慶幸自己當時逃了婚。
「死也不嫁嗎?我倒想要看看你是怎麼個死也不嫁法。」他眼中散發的陰險讓人發毛。
她以前怎麼會覺得他很英俊呢?真是瞎了眼了!凌狂潮的心底湧上一股恐慌,她該怎麼逃離這兒、逃開他的毒手?
驀地,一句話竄人她的腦海中:等你的腿好到跑得動的時候再打電話吧!
話中的玄機,她當時是有聽沒有懂,但是,現在她恍然大悟了。
原來鬼沒早就預料到詹姆士會來抓她,所以才會那麼提示她,偏偏她後知後覺,又不聽他的話,才會落到這步田地。
鬼沒他知道她被綁架了嗎?他會不會來救她?
當初他只是答應要收留她,可沒說要保護她。
凌狂潮不敢存有太大的期望,就怕會落空。
但是,她的腿傷還沒好,根本就走不快,更遑論逃跑了。
她不敢想像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局面。
車子很快地就駛進一棟美麗的別墅內。
詹姆士﹒金瑞契強行將她抱進他的房間。
一路上,凌狂潮的掙扎和叫囂從沒停過,「放開我!就算腿斷了得用爬的,我也不要讓你抱!」
他的藍眸掩上駭人的陰霾,動作粗魯地將她丟上床,引來她的痛呼。他唇邊漾起冷冷的笑,「女人真是善變!不久前我們才剛要舉行婚禮,怎麼現在你待我卻像仇人一般?」
他冷冷地凝腴著她,「多少女人羨慕你可以嫁給我,別不知好歹了。」
她的臉色微微泛白,感覺大腿上的傷口疼痛萬分。「那你去娶那些想嫁給你的女人,我不會嫁給你的。」
「哦?」他挑起一道眉。
「而且你把我監禁在這裡也沒用,我爸爸和大哥會找到我的,他們只要一知道你做的事,不用我說他們也會決定取消婚事。」
關於這一點他早就想好應對的方法了,「如果我現在就讓你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呢?」說話的同時他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
他的意思是……凌狂潮的臉色大變,卻仍舊強忍心中的惶恐,鎮定地道:「如果你強暴了我,我更不可能嫁給你。」
忽地,敲門聲響起——「進來。」他問也不問,顯然來人的出現是在他的預期內。
一名肩上扛了攝影機的男子推開門走進來,「先生,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