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夢雲
不知不覺中,他那邪魅的身影竟然慢慢的沁入她的腦海之中,讓她毫不知覺。這些日子下來,她對他甚且開始有了一股牽絆。
這樣的日子,經過了個把月的時間,郁真變得恍恍惚惚;這樣的日子,更逼得她在面對自家相公時,心裡竟揚起了一股莫名的愧意。
這夜,她靜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兀自發呆;而銅鏡裡也彷若閃爍著那雙炙熱的眼神在回應她。
忽而,一雙溫熱的手臂,從她的身後欖住了她的腰身,讓她的後背舒服地靠坐在她所熟悉的那副胸膛內。
「想什麼?想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得寬溫熱熟悉的氣息,親暱地噴灑在她的耳邊。
「我……」想啟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她深深瞭解相公的寬厚個性,如果把自己心中的困擾說給他聽的話,那將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呢?這是她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她也怕!
怕?她到底是在怕什麼,連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選擇改口道:「我在想,我們現在的日子能過得那麼安穩,還都得感謝奉青的安排。」改口的話,還是不離那個人的名字,這讓她訝異自已的心,竟會開始這般的思念著他。
「唉--是啊!真的必須感謝青弟的安排,否則的話,如今我們夫妻倆可能還待在那間草屋裡過苦日子呢!」輕輕地吻了一下妻子的頭,他心中感觸地喟歎著、同時也對奉青懷抱著深深的謝意。
說到這,他溫柔地將妻子的身軀反轉過來,讓她能直視他的臉龐,才緩緩說道:「娘子,妳可知?青弟真是煞費苦心,他一心一意地提拔我,讓我能夠獨撐一面。更讓人帶領我瞭解商場上的競爭與殘酷,讓我能從中獲得諸多的經驗。這般費心的他,妳說,這樣的恩情,我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償還呢?」
得寬的這席話,無異是在郁真的心湖裡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她心湖上更巨大的漣漪,頓時,她無言以對。
「怎麼了?」妻子的沉默,讓得寬疑惑,難道奉青一切的作為,沒有引起她絲毫的感動嗎?
「是啊!現在你的心裡,也只有自奉青一個人對你好而已,更只有他是你銘記掛心的人。」為了掩飾心中的激動,她故意說出吃醋的話,讓相公轉移心思。
「娘子,此言差矣,所謂的滿腔熱血酬知己,萬千柔情對住人啊!所以在為夫的心中,他和妳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如果真要說誰才是重要的,那當然就非妳莫屬了。」此話雖是安慰,卻也是真心話啊!
聽到相公這麼至情至性的話,郁真一張芙蓉般的臉龐,頓時羞紅不已,她不由帶著羞意嗔斥道:「相公,你再要如此的不正經,當心郁真不理你了!」
看著眼前那張紅艷的絕色,得寬心醉了!醉在她那一張芙蓉臉,此時他更加收緊了雙臂的力量,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更低下頭來將唇覆蓋在她的紅唇上,吸吮著她口中甜蜜的滋味。
配合著丈夫的熱情,郁真忘情地給予,可是在這旖旎繾綣的時刻,一雙熾熱的眼神卻霸道地闖入她的腦海,讓她情難自禁、更讓她身不由己地推開相公正欲探向她胸前的手,同時遠離了他的唇。
妻子的拒絕,讓林得寬擔心起她是不是身體不舒適,所以他緊張地抬起她的下領,關心地問著:「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呢?」
「沒有!什麼也沒有啊!」丈夫關心的眼神竟讓她稍稍地感到愧意,為了掩飾自己的反常,她趕緊站起身、走到床邊,回頭對著滿頭霧水的他說:「我要上床睡了,你呢?」
這般狀似邀請的語氣,讓他乍然舒開了緊皺的眉頭,快步走到床邊,牽著她的小手調侃著說:「妻子的命令,為夫的豈有不從之理呢?」說完,拉下了床帳,就這麼雙雙地躺下。
屋裡滿室的春意,是怎麼掩藏也掩藏不了的。
這春意,卻無情地擾著屋外的他,聽著屋裡的忘情呻吟聲,他的心整個揪得更緊了。握緊自已的雙拳,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自己的衝動,讓自己不至於立刻衝進房裡去打斷一對鴛鴦的交頸纏綿。
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卻是苦了他那一顆受傷的心靈。想動,不能動;想走,又邁不出腳步。
腦中想著渾身赤裸裸的她,是何等的嬌媚,又是何等的醉人?可是那嬌媚與醉人的美,此時卻都讓別的男子所佔有,這般殘酷的想像,讓他在不自覺中,更殘忍的傷害了自己。
不知這種煎熬,他到底忍受了有多久的時間?終於屋子裡沒了任何的聲響。此時的他,卻已崩潰了!
一步一步困難地走著,下腹的緊繃,清楚的告訴他必須得到適當的紓解;沒有任何的遲疑,他就這麼往棲霞樓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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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棲霞樓裡燭火清冷,芙蓉帳裡枕著一個空虛寂寞的女子,臉頰上垂著還來不及擦乾的淚珠,幽幽的夢境中,除了他還是他。夢中的他,縱然無情,卻無法斬斷她對他的縷縷柔情。
望著正狠心拋下她的郎君,她不由淒苦地吶喊出聲:「不!公子,請您別拋下霞兒啊!求求您別拋下霞兒啊!」無助與焦急讓她倏地轉醒,夢中可怕的景象,還深深地困擾著她的心靈,讓她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神智慢慢轉醒的她,望著眼前這熟悉的景致才知原來剛剛的情景不過是自已在做惡夢罷了!
昏暗的室內,響起了淡淡地輕喟聲,這是夢嗎?公子最近的失常,她霞兒清楚的看在眼裡,只怕夢中的景象,再過不久,也許將會成為現實中可能發生的事實。
奈何,她又能做什麼呢?為什麼一個苦命的女子,只能無助她等著郎君的垂憐,當恩愛不在,所面對的又是殘酷的驅離。
冷冷的秋風忽而飄進,讓她不自禁地顫抖著。雙手環抱,企圖給自己一絲絲的暖意,可是心中的寂寞又將有誰來填滿呢?
就在這時,週遭響起了細細的聲響,讓她膽戰心驚,她正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環顧著四周的景象,謹慎的戒備著。
突而,一個黑色的人影、迅捷地爬上了她的床,更進而攬抱著她嬌弱的身軀。
一切未明的狀況下,讓她不從地拚命抵抗著。突然──「別動!」
這個聲音,是「公……」子字尚未發出聲音,小嘴已經遭到他的大手摀住,讓她只能張大一雙晶瑩的水眸,眸中更帶著三分的疑惑、七分的驚喜望著黑暗中的他。
「別出聲、別說話,只要讓我愛妳,好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充分的表達出他那如猛虎出柙的情慾。
只要他能高興,就算要她去死,她也甘心,更何況是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所以她無聲地點著頭,應允了他的命令。
看著眼前這個他曾經極為熟悉的女子,他倏忽地閉上了眼,滿懷著狂炙的熱情,低下頭對準她豐盈的小嘴,細膩地吻著她,感觸著她口中的甜蜜滋味,更在心中命令自己把她當成了郁真。
大手跟著撫摸上她豐挺雪白的酥胸,慢慢地隔著她身上的粉紅肚兜,撥弄著她兩邊的蓓蕾,一聲滿是的低吟就這麼不自禁地悶洩出口。
好愛!真的好愛她啊!懷著絕望的感受,他有如一隻受了傷的野獸,極盡的索求霞兒的給予。把霞兒的甘願,想像成她;更把霞兒的熱情,當成了是她;這麼一場旖旎的歡愛,便從他的想像開始錯誤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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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回歸於平靜,終於他還是得被迫回到殘酷的現實,望著依然賴在他懷中的女子,他挫敗的低吼了一聲。
懷中的霞兒,彷如在夢中感應到他的情緒,她因不安而稍稍地挪動了一下,可是依然還是不捨離開他的懷抱。
望著懷中的她,他的心竟然揚起了一絲絲對她的愧疚,知道自己今夜的作為,無異是對她的一種傷害,更是一種絕頂的殘酷。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如果他還不能得到適當的宣洩,他不知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荒唐事,更不知自己還能忍受多久。
為什麼世間上有千千萬萬的女子,讓他能坦然的去追求,可是他卻偏偏獨鍾情於她?為什麼自己的一份深情,要這麼執著地投擲在她的身上,卻苦了自己、也惱了她?
心境上的絕望,竟然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積越多;感情上的挫折,隨著日子的累積,也越來越困擾著他。
想斷卻斷不了;想不去想,卻越來越想;想不去愛,卻越愛越深。種種的無奈,讓他的心境越來越痛苦。
這苦,到底誰能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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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溫存過後,第二天,一如以往。
剛送走了出門忙碌的相公,郁真又轉身回到他們的房間,正打算開始動手整理凌亂的床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