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夢雲
對他這樣狂妄的語氣,徐之妁真的被他氣得無話可說,只能以殺人的目光跟他對峙著。
迪瑞也不可能向她示弱,於是兩人就用目光互相向對方射出極度寒冷的殺人光芒。
這夜,他倆就在一個堅持不肯留客、一個厚著臉皮硬要留下來的情況之下,各執己見的抗爭著。
最終的結果還是厚臉皮的男人贏得這次的戰役。
更可憐的是,她原本所擁有的那張舒服的床,在他霸道的行徑下,被他無恥的佔據。
「下來,這是我的床,要住這裡,你就得有睡地板的打算。」看他這樣大刺刺的攤開四肢佔據她的床,徐之的更加氣得咬牙切齒的趕人。
不用張開眼睛去看她臉上的神情,單單聽她從緊咬的齒縫中迸出的怒言,也能知道這時的她定然被他氣得不輕。
總算扳回一成,讓他心情好得連眼睛都懶得張開,就這麼慵懶的開口:「要睡也可以,歡迎你跟我一起事用這張床。」
佩服!徐之妁對厚顏無恥的他,真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由得暗自後悔,為什麼她之前不狠心的拋下他!
如今面臨這樣的情況,還真應驗原先嘲諷自己的話,她自己犯賤嘛!
眼看要趕他下床已是不可能,拖他又拖不動!
自認倒楣的她只能忿忿不平的拿起被子,走到房間中的角落,接受自己必須睡地板的事實。
***時間悄悄的飛逝,皎潔的月兒含羞的躲入地球的另一端,耀眼的太陽隨即躍上天際。
當迪瑞。道格拉斯一睜開眼,模糊不清的腦袋尚無法接受四周陌生的環境。
他撐著手想要坐起身來,卻被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喚醒昨晚一切的記憶。
沒錯!他肩上的傷,正是拜那個幕後主謀者所賜。
該死!沒想到對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他人才到台灣沒幾天時間,對方就已經得到他所下榻飯店的住址;甚至在他還來不及防備時,就已經發動第一波的攻擊。
看來對方在安道爾國內的人脈,還真是不容輕忽。
不行!為了阻斷所有一切可能得知他行蹤的管道,他勢必得失蹤一段時間不可!
擰眉深思,迪瑞試著在腦裡思索著如何引出主謀者的計策,同時須能將所有一千共謀者一網打盡。
而在事態未明的情況之下,他唯一能信任的就是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大衛。
由大衛執行調查工作,而他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休養一番,並在幕後指揮整個誘敵計畫。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離床不遠的地板上,正倦縮在棉被裡的人兒。
他因腦中逐漸形成的計策而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決定了,就這麼辦!
還有什麼地方會比這裡來得安全,而且,這樣一來,他還可以藉機教訓這個膽敢激怒他多次的惡劣女子。
「喂!起來。」已經習慣命令人做事的他,一開口就是毫不客氣的命令口氣。
不過,地板上的人兒依舊繼續睡覺,才不管他是天皇老子或是販夫走卒,反正睡覺的人最大,只當聽不見他的話。
在連續呼喚都無法得到她的回應後,迪瑞只得親自下床,走到她身邊俯瞰著她的睡顏,「起來,睡豬,天都已經亮了,還不起來嗎?」
這個女人可真能睡啊!
看著她依然緊閉的雙眼,他只好蹲下身子,試著用手去推她。
輕輕的推,她無動於衷;用力的再推一次,得到的是她反手用力一撥,「別吵我!」跟著她乾脆轉過身子,以躲避他的騷擾。
看她堅持還想再睡的樣子,迪瑞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打定主意不理他,不過,她如果以為這樣他就拿她沒有辦法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
為了吵醒她,迪瑞拉近他倆之間的距離,一張俊臉更是過分的靠向她面前,然後準備大聲的叫醒她時——很奇怪的,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他竟然遲疑了!
從認識這個女人開始,他倆之間的相處模式,總是充滿針鋒相對的火藥味。
望著近在眼前的那張熟睡容顏,沒有怒火,也沒有杏眼圓睜的潑辣模樣,換上的是溫馴,一種他不曾見過的寧靜,看她胸口沉穩的起伏著,再看向她那張微微張開的小嘴,艷紅的色澤竟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拉近了他和她的距離。
就在兩張唇即將貼近時,倏地,她的眼睛卻張了開來。
「你要幹什麼?」一張開眼,徐之妁對眼前這張靠得極近的俊臉,有著幾分錯愕,更有些慌張,讓她想都沒想的就伸手擋住他的唇瓣。
迪瑞感到自己的臉頰一熱,心跳漏了一拍,此時他好像做錯事被當場逮到般的尷尬,「你以為我想幹什麼?不過就是想叫你起床而已。」
雖然他的身子已經退離了她,但視線就是拉不回來地繼續流連在那張艷紅的唇瓣上。
很顯然的,徐之妁並不相信他的說辭,就是因為不相信,所以她的眼神也充滿懷疑。
「怎麼?你不相信我嗎?或者你希望我對你做些什麼?」她的懷疑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為了掩飾心中真正的感覺,他故意用活刺激她。
繼續再跟這個男人多相處一些時日,早晚會被他氣得腦充血,甚至可能會被他氣到只剩半條命,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她決定還是早早送走他才是最佳的良方。「如果你叫醒我的目的,是為了跟我說聲再見或是謝謝的話,那現在請說。說完之後,請你自便,我就不送你了。」
「誰跟你說我要離開的?叫醒你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告訴你,我肚子餓了。」看她開口、閉口就是要趕他走,他就偏偏不讓她如願。
「你……你……算了!你想吃早餐是嗎?我就如你所願,只希望你吃飽之後,能夠趕緊上路離開我家,知道嗎?」雖然心理極端不願對他妥協,但想到早餐也是自己需要的,那就不如「順便」請他一頓,也不為過。
如果她知道他已經打定賴著她的主意,不知道會不會氣壞身子?
腦中想像著她氣極怔愕的表情,迪瑞的心情就變得非常的愉快輕鬆。
***「什麼?你要住在這邊?不可以,我不歡迎。」吃飽飯,徐之妁馬上不客氣的直接開口請他離開,但他的回答卻差點嚇壞了她。
「不歡迎又如何?我還是要住下來。」看著她氣急敗壞又不願接受的表情,迪瑞心情愉快的決定原諒她現在的無禮。
「你憑什麼住下來?這房子是我租的,權利在於我,你沒有那個資格。」看他那種大言不慚的模樣,徐之妁真替他感到汗顏。
對她的申明,他並不急著回答,只是眼神傲慢的睥睨著她,跟著才緩緩的開口:「你相不相信,我只要一通電話就能夠讓你無安身之地,還能夠讓你失去工作。」不必費太多唇舌,不管她願不願意,他既已打定主意賴定她,就算必須動用到他的身份去威脅、去恐嚇也在所不惜。
對他的威脅,徐之妁心中存疑,但在他凌厲的眼神逼視之下,她又不敢肯定。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與迫人氣勢,她可以肯定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能夠如此大言不慚的威脅她?
她是否應該冒這個險?
住的地方,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換就換;但這份工作,不只是她所熱愛的,更是她傾注所有心力去從事的,萬一他的威脅是真的話……
體驗到這項事實的她,心中真是極端悔恨,昨晚為什麼要這樣的雞婆?
既然他都已經堅持不肯接受她的幫忙,那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對他心軟?這才造成現在這種進退維谷的難堪場面。
她怎麼會如此倒楣的招惹這個瘟神進門呢?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避開他的糾纏,而又不會危及自己的工作?
迪瑞認為他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思考時間,「怎麼樣?你現在是否已經想清楚應該怎麼做了?」
靈活的大眼轉了轉,她終於想到可以避開他的方法,「我想你會想寄住在我這兒的目的,應該是為了要躲開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對吧?」
完全正確的猜測,讓他為她的聰明而激賞不已,「不錯!確實如此。」既然她能夠猜到他的目的,那他也就毋須對她隱瞞。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把這間房間的權利暫時讓給你。」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房間讓給我,那你呢?你想去哪裡?」
「本來我打算今天一大早就要回我的老家,如今你既然要留在這裡,正好可以幫我看管這間屋子,順便幫我的花澆澆水,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她的如意算盤可打得精了。
「不行!既然你要離開,那我就跟你一起走。」這個女人還真是夠大膽,竟然要他這身份尊貴的王子去照顧她的花草,她想都別想。
「你要跟我一起走,為什麼?」他未免太無理取鬧、難以溝通,她都已經想盡辦法配合他,他卻還如此執拗、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