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夢蘿
結果一整晚下來,樊冠羽輸得慘兮兮;她不但得心甘情願地當見習生,還不准接受他人追求,又賠上一個吻——只是這個吻,他同意等到她有心理準備時才向她索取。
經過這一晚,樊冠羽即使仍不相信他見過自己,但已不敢小覷他,反而開始警告自己,今後得多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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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床,樊冠羽便呵欠連連,就連在享用早餐時都提不起勁。
"怎麼?昨晚和君冀聊得很晚?"樊世黎露出笑意,望著女兒。
"誰在跟他聊天!我是跟他在打賭。"她隨口咬下一口吐司,含糊不清的說。
"結果呢?"余雪為女兒端來一杯牛奶。
"結果我輸得很慘。"提起這個,她的精神馬上恢復。她抓著站在她身側的母親,小聲道:"媽,你有沒有把我身上有的特徵告訴爸?"她小心地瞥了眼正喝著牛奶的父親。
昨晚想了好久,她覺得宮君冀之所以會知道她身上的特徵,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爸爸出賣了她。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余雪奇怪地望著女兒。
"媽,你只要告訴我有沒有,快嘛!"她扯著母親的手,撒嬌道。
"沒有,你身上的特徵都生在那麼私密的地方,媽不會告訴別人,包括你爸。"畢竟這是屬於女兒的秘密,她當然不會輕易洩漏。
"可是那個——"話說到了一半,突然想到這件事不該教爸媽知道,免得被她爸逼著嫁給那個宮君冀,她及時收住了尾音。
"你想說什麼?冠羽?""沒,我沒有想說什麼,媽,我要吃早餐了。"她說著,趕緊低下頭享用她的早餐。
既然如此,那宮君冀究竟是從哪裡得知她身上所有的特徵?
她壓根兒不相信他在十九年前真的見過她,這種話只有天生智障的人才會相信。
可是他卻能完全朦中她身上所有的特徵,這又該作何解釋?
"冠羽?冠羽?"樊世黎不斷地叫喚著她。
在父親的叫聲中,她慢慢回過神。看著自己盤中已經稀巴爛的荷包蛋,她不由得一愣。她在幹麼?把荷包蛋當作宮君冀在洩恨嗎?
這倒是個好方法,她覺得現在她的心情比較平靜了。
"爸,有什麼事?""君冀一早就回公司上班了,他要你在中午時間前去見他,他會告訴你一些該注意的細節。
""爸!"她真的不想去。
"不准說不想去。"樊世黎一眼就看穿女兒的心思。
"爸,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去他那兒當見習生?"她實在覺得很奇怪。
平常最疼她的父親何以一定要把她送到那宮君冀的身邊?
"因為你是他的未婚妻。"樊世黎平靜的投下一顆炸彈。
"我不相信!爸,你要把我嫁給他?我昨天才第一次見到他耶!你就要我嫁給他。"樊冠羽吃驚至極的站起來。
她真的大驚訝了,爸竟然要她嫁給才剛見一次面的男人,這是什麼道理?
"因為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對象。"樊世黎遞給心愛老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緩緩對女兒說。
"就算他是個好男人,我也不會嫁給他。""你會嫁給他的,冠羽。""你怎能這麼肯定,爸?"她瞪圓了眼。
"因為君冀有辦法讓你點頭。"他對君冀那小子有信心,經過清晨和他的談話,他已肯定,那小子對冠羽有著絕對的狂熱與佔有慾。
"不可能,他絕不可能讓我點頭。""這件事我不會逼你,冠羽。只是你答應要去當見習生,就不准反悔。""爸的意思是婚事方面你不會逼我?"她不放心地追問。
"我會等到你自己來跟我提這件事。"樊世黎摸著下巴,笑望著女兒。
"我不會嫁給他,我非常肯定。""不要這麼篤定,冠羽,爸等你的好消息。"樊世黎的表情根本是認定了女兒最後一定會嫁給官君冀。
"才不會有好消息,等著瞧好了。"她只會整得宮君冀後悔遇見她。
樊冠羽身子一旋,立即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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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世黎,你告訴她這件事做什麼?"余雪忍不住有點擔心。
她一直不願干涉女兒的感情,畢竟她也曾是過來人,當然希望女兒能選擇她所愛。
"我只是推她一把,告訴她君冀有意要娶她,讓她自己作決定。"樊世黎當然明白老婆心裡在想什麼。
"是嗎?我看剛才你的語氣根本是認定咱們冠羽一定會嫁給君冀。"余雪斜睨了丈夫一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你倒是說說看。"他挑高眉,很感興趣地問。
"你呀,太欣賞君冀這孩子了,所以想把冠羽嫁給他,全是你私人感情在作祟。"她的食指戳著他仍硬朗如昔的胸膛。
"君冀這小子的確是優秀得沒話說,咱們冠羽若是能嫁給他,也是她的福氣。"宮君冀從小就令他極為欣賞,樊世黎當然希望女兒能嫁給這種可以依靠的男人。
"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你不是也深知這一點?""我們都是過來人,我當然明白。我自然不會去逼迫冠羽作任何決定,只是君冀這孩子真的很難得,如果能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在一起,就算先培養感情也行……"樊世黎偏著頭,努力思索著可行的辦法。
"你就當真這麼欣賞君冀?"看丈夫一直不放棄將女兒和宮君冀"送作堆"的念頭,余雪不由得莞爾一笑。
"你不也說君冀這孩子很有作為?而且我看冠羽對君冀也不是那麼反感,也許他們還有希望,只是缺少一個動力。""我看得出來君冀對冠羽很有興趣,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也許我們可以試一試,你想不想聽聽?"見丈夫如此執著,余雪終於決定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你有什麼方法?快說。"樊世黎不住的追問。
余雪輕聲笑了,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辦法是不錯,可是很冒險。萬一冠羽知道是我們在搞鬼,你想她會不會怪我們?"樊世黎摸著下巴,很難下決定。
"這就要看你怎麼決定了,看你是要君冀這人才來當你的女婿,還是想讓女兒得知後責怪你這父親暗中搞鬼呢?"提起這個,她突然想起她許多年未見面的父親,不知他過得可好。
"如果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搞定這件事,也許冠羽永遠不會發現這件事。""你想得可真完美,你忘了我父親也曾以為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們分開,結果我們還不是在一起了。所以凡事沒有一定,你乾脆希望女兒在最後會愛上君冀,屆時她不但不會怪你,反而只會感謝你。"余雪笑著提出忠告。
"這麼說也對,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君冀,看他對這件事有何看法。"樊世黎說著,走到圓桌前拿起電話。
余雪望著正在打電話的丈夫,搖頭笑了。丈夫的此等作法,等於是親手把女兒送給了宮君冀。
第七章
宮君冀緩緩地將電話放回原位,接著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
在他尚未想到更好的策略將樊冠羽手到擒來時,沒想到他心中敬仰的樊大哥竟主動提供絕妙的方法,就等他好生配合一番。
若是樊冠羽知道她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她自己的父親私下送給了他,不知會作何反應。
既然樊大哥這麼急著要把女兒推銷給他,那麼他就不客氣的接受了,反正他也正想將她佔為己有。
不管她是否還記得十九年前和他的約定,打從他昨天第一眼見到她,他就決定要她,且絕不放手。
這已非關當年的承諾,也非關他當年仍稚嫩的感情,心裡的那分悸動才是真正的禍首。
他要她,非得到她不可,這分想望令他毫不考慮的一口答允了樊大哥的提議。
娶她若是得到她的惟一途徑,他不在意因此被婚姻束縛;想要擁有樊冠羽的強烈慾望,跟婚姻比起來,失去單身漢的身份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宮君冀緩緩起身,正想打內線電話探知樊冠羽是否到來,按鈕都還未碰上,就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樊冠羽像顆小炸彈似的衝進來。
"宮君冀,我告訴你——"她正想大聲叫出自己一路上堆積的忿懣。
"這位小姐,你怎麼可以闖進來?"盡責的王秘書趕緊拉住她,硬是要將她拉出辦公室。
"放開我,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大叫非禮了。"由於拉住她的是個男人,她便毫不考慮地用上這一招。
"放開她,王秘書,你下去吧。"宮君冀適時替王秘書解圍,眼裡閃過一抹好笑。
王秘書在他的一聲令下,果然馬上放開樊冠羽,筆直的退出辦公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你來向我報到,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他低聲輕笑,聲音渾厚粗嘎。
"我才不是來向你報到,我是上來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我甚至不會喜歡你。"宮君冀表情未變,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得她頭皮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