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夢蘿
"啊!""小心。"宮君冀是離她最近的人,一見她跌倒,便毫不考慮地上前接住她。
不過由於她向前衝的力量實在太大,連帶的也將他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撞倒在地,兩人於是一上一下的疊在地板上。
"啊!我的花壓爛了。"樊冠羽第一個反應是小心捧起別人送她的花束,渾然未覺自己仍壓在他上方。
"小姐,你怎麼不先問問我有沒有被你壓壞了?"宮君冀不覺莞爾的推開散在他臉上的許多花瓣,視線首次迎上她,然後他瞪直了眼。
他微微一愣。這就是她!存在腦海中的模糊影像,如今化為真實,他才赫然發現記憶是會騙人的。
一直以為她只是有張甜甜的笑容,卻沒想到她精靈般的五官組合起來是這麼炫惑人心。
大而圓的星眸襯著又鬈又翹的睫毛,此刻正一眨一眨的閃著好奇的光芒,一再地打量他;隨著視線來到她飽滿、潤澤的紅唇,他依稀記起自己第一次偷偷吻她時,心裡的那分悸動。
他的眼中徐徐燃燒著對她的想望,彷彿又回到那青澀時期。他明白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打破這帖符咒,否則他極可能會在她父親樊世黎面前吻她。
"小姐,你是不是該從我身上起來了?我知道我是個很舒服的坐墊——""啊!"他話未說完,就見她大叫著跳離他的身上。
"哈哈哈……"她誇張的動作實在滑稽,宮君冀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她不僅是特殊,她簡直是個興奮劑,他可以感覺到許久沒放鬆的神經正逐漸鬆懈下來。
"你笑什麼?"樊冠羽站在離他只有一步遠的地方,怒視著仍躺在地板上大笑不停的男人。
若不是她爸就站在這兒,她一定狠狠地踹他一腳。沒有禮貌的傢伙。
"你的樣子很好笑。"他指著她,慢慢坐起來。
"我的樣子哪裡好——"她不解地低頭看向自己,卻見她的白上衣因為花被壓爛的緣故,汁液都沾在白上衣上頭,形成一個很"多彩多汁"的畫面。"啊!"她又是尖叫一聲,躲在她父親後面。
她的內衣形狀全教他看見了,這個沒有禮貌又好色的臭男人。
"不要逗她了,君冀。"樊世黎一眼就看出宮君冀眼中所呈現的興趣。
這是他在讓他和冠羽見面時,不曾料到的,不過,對像若是他宮君冀,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畢竟十九年前雪兒會懷下冠羽,君冀也是一大功臣。
"爸,你看他這麼惡劣,你還要叫我去他公司當見習生,你不怕他欺負你可愛的女兒嗎?"從她父親背後探出頭,她偷偷朝他扮鬼臉。
宮君冀的反應是淡淡一笑,只當她是小孩子。
"不要胡說,冠羽,你就把他當哥哥看待,或者——""我才沒有這麼老的哥哥。"她馬上駁回父親的提議。
"我也沒興趣當你的哥哥。"他很高興地和她持相同意見。
"哼!"她冷哼,撇開頭去。
宮君冀和樊世黎相視一笑,兩人交換著男人才懂的目光。
宮君冀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仍不願看他的樊冠羽身上,心裡明白他和她有個不甚愉快的開始。
不過,她對他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還說會等他成為好男人,結果他遵守約定,她卻把他的一切隨著重新出生,全都忘光了。
如果可以,他真該好好打她一頓屁股,不守約定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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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他。不曉得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注視著她的眼神,好像隱含著一絲打量。
就連在用晚餐的時候,她都能很強烈的感受他一直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
雖然這感覺不會令她不舒服,但是就是很不對勁。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很早就認識她?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而爸竟然要她去他的公司當見習生!
她實在搞不懂也猜不透爸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忿忿地走到陽台上,她遙望著墨藍色的夜空,正想深吸一口氣,驀然,一股和適才在餐廳上同樣的感受襲身而來。
有人在看她!她很快地轉頭看向右側的陽台。果然又是他,這個沒有禮貌又好色且陰魂不散的臭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以為他回去了,沒想到他就住在她隔壁的客房裡。
"我要在這裡住幾天,你不知道嗎?"他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她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會出現在陽台。心裡咕噥著,她旋身準備回房裡。
"我記得你不是這麼膽小的女孩。"他在她背後取笑道,上身倚在欄杆上。
樊冠羽暗一咬牙,憤而轉身面對他,纖纖玉指指著他道:"我不是膽小,我只是懶得理你。還有,我沒見過你,你不要老是以一副和我很熟的口氣和我說話。""你見過我,你只是忘了。"他仍是一貫的口氣。
"我沒見過你。"她肯定地回道。
"你有。""我沒有。""你有。""好,你說我什麼時候見過你?"她就不信他說得出正確的時間。
"在我十二歲那時候。""能請問你現在幾歲嗎?""三十一歲,"他表情未變的回答。
樊冠羽卻氣得咬緊牙。她根本是跟個白癡在說話,什麼登上名人雜誌的黃金單身漢,還榮登榜首之位,連簡單的算數都不會,他好意思去參選,真是笑死人!
"我看你這表情是不相信我?""鬼才相信你的滿口胡言。你十二歲的時候,我都尚未出生,宮先生,請你要撒謊之前,先把你的算數學好,三十一減十二等於十九,本人現在才十八歲而已。"當她是小孩子,這麼好騙嗎?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什麼賭?"她不會輕易上當,但她想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你相信我能說出你身上沒有別人知道的特徵嗎?"他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我不相信。"她瞪著他。
"你會信的,說出你的賭注。""好,我要你跟我爸說,你不希望我到你那兒當見習生。"有利可圖,她自是不會輕易放手,"你也說出你的賭注吧。"她不會輸的,她自己身上的特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就不信他這個外人有辦法知道她不曾告訴別人的小秘密。
"我要你心甘情願當個見習生,一直到我滿意為止。"這只是他的第一步。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之所以會清楚她身上所有的特徵,其實是因為十九年前他曾偷偷趁著她沉睡時,脫光她的衣服,想將她的模樣全烙印在他的腦海裡的緣故。
"行,你說吧,我身上有什麼特徵?"宮君冀沒有說話,只是朝她勾一勾手指。
"你幹麼?"她不瞭解他為什麼做出勾手指的動作,這跟她身上的特徵有何關係?
"過來,你不會希望我大聲的把你的特徵說出來吧?"他一副她還是沒什麼長進的歎口氣。
努努嘴,樊冠羽只好滿心不情願的走向他。他想得是比她周到,但他也用不著這麼得意。
她就不信他真能說出她的特徵。
待她一走近,宮君冀隨即露出滿意的微笑,彎身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字道出她身上某個部分的特徵。
聞言,樊冠羽隨即臉色發白的往後退開,一面還以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胸前,像是他突然具有透視眼似的。
"不,不可能。"她喃喃著,使勁的搖著頭。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胸脯下方有一心型紅色胎記,不可能!除了她母親以外,沒有第二人知道,而她母親絕無可能將這麼私密的事告訴他人,更何況是個男人。
"我說的沒錯吧?""你……沒……"她正想否認。
"如果你敢否認,我馬上脫去你的睡衣,以證明我的話沒錯。"看出她想否認,他立即先發制人。
"你……你敢。"她更往後退,雙手更是揪緊自己的胸口。
"我沒什麼不敢。你的回答?"這卑鄙的小人,"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說了,我見過你,小羽。"他自動的喚起她的小名,知道她在驚詫的狀況下完全沒留意到這一點。
"我說過我不信了。"她憤怒一吼。
"這一次你的賭注是什麼?"他仍是神情自若的笑著。
"你還知道什麼?"她僵著身子,遲疑地看著他。他沒有這麼厲害吧?
"先說出你的賭注,小羽。"他不作不划算的交易。
"好,我就不相信你有這麼神,我的賭注和先前一樣。"她豁出去了,心想絕對要扳回一城才行。
"很好,那麼我這次的賭注是你不可以接受別的男人的追求。"既然她要在他公司上班,依她清新亮麗的外表,絕對是眾人追求的對象,他當然得事先預防。
"你——莫名其妙!"她要接受誰的追求又關他什麼事?
宮君冀不理會她的白眼,逕自說出了她另外一個小特徵,接著滿意地看著她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