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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駱沁

    望著那扇隔絕了他的身影的門,秦舞咬唇,環膝坐在地上心痛地揪緊了襟口。

    你到底在怕什麼?

    一直到他狂奔進夜深無人的後院,她那句問話,依然如影隨形地緊跟著他。

    司敬之從水井裡打出一桶水猛烈地澆倒在自己頭上,立刻又放下水桶吊起另一桶水,週而復始,地上都已濕了一片,然而他身體裡的火焰都怎麼也澆不熄。

    他頹然地斜靠著石井。手上的水桶滑落地面。他到底在怕什麼?他仰望滿天星子,無奈地閉上眼。他——到底在怕什麼?

    他是一個身份形同她父親的長輩啊!她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別人臨終托孤給他的孩子,他不該對她心有綺念的!可他非但心存遐想,更甚而付諸行動。

    他怕什麼?他怕自己的舉動褻瀆了秦老爹對他的信任,怕讀遍聖賢書的他做出罔視倫常的敗德之事!司效之懊悔地掩面,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堅。

    「敬之,怎麼了?怎麼渾身濕透?」

    司敬之據然抬頭,發現唐臨援一臉訝異地看著他。他閉上眼,用最短的時間收拾心緒,再睜開眼時,又是平常從容自若的他。

    「天氣熱得讓人發狂,出來潑些井水消暑。」他緩緩起身,泰然地淡淡笑道。

    「我也是睡不著出來散散步,聽到聲音才過來瞧一瞧,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你。」唐臨援保留地笑笑,不敢明講他是因為擔心秦舞才睡不著的。

    「既然如此湊巧,咱們來舉杯相對直至天明吧!」司敬之伸手搭上了唐臨援的肩,狂放地笑道。今夜的地,竟怯懦到不敢回房去獨白面對孤寂,伯在這麼碰觸過她之後,會再也無法抑制對她的感情。

    唐臨援看得出他有點不對勁,卻無法察覺哪兒出了差錯。他猶豫了一會兒,點頭答應。「好,我捨命陪君子。」他其實是存了私心的,想藉機多打聽一點有關佳人的消息。

    「爽快!」司敬之放聲大笑,重重拍了他一下。「走,咱們上酒窖拿酒去,然後給他喝個酩酊大醉!」兩人相偕走出了後院。

    佈置雅致的閨房中,正被一陣又一陣的旋風侵襲著。

    秦舞把桌椅、鏡台全挪到了角落,在中央騰出的空間裡用力打著拳法,那虎虎生風的勁勢帶得房中的床幔、布簾不住晃動。

    在被司敬之這麼對待過後,她還睡得著嗎?滿腔的怒火與哀傷只能藉著這個方式紓解,否則,她真會抑鬱到投湖自盡的地步了。」秦舞柳眉倒豎,更是專心一志地藉著拳法,將情緒完全發洩出來。

    門上傳來了輕響,但專注於練拳的秦舞並沒有聽見,窈窕的身形依然躍動著,不曾停下。門外的人見許久沒有回音,更用力地拍門,最後乾脆搖起門來。

    好不容易秦舞才注意到門外有人,她停下了動作,呼吸因活動後而有些急促,看著那扇不住晃動的門,眉頭皺起。「三更半夜的本姑娘不想開門,走開!」被人打斷武興的她口氣不善,不想見任何人。

    門外的吳呈恩和他那群跟班抬頭看了看日光明亮的天色,一個個瞪圓了眼。三更半夜?不會吧!「現在是辰時了,秦姑娘!」他大聲喊道,一使眼色,旁邊的跟班會意又開始用力拍門。

    辰時?秦舞望向窗外才猛然驚覺,一心發洩的她不知時間流逝,竟打了整夜的拳。知道了時間以後,疲倦伴隨而來,她累了。秦舞撥撥凌亂的發,走到榻前準備除農就寢。「那我要睡了,你走吧!」她聽出來人是吳呈恩,她對他向來就沒啥好印象,壓根兒就不想見他。

    睡?這怎麼成?她要是不開門的話,什麼都沒得玩啦!吳呈恩急了,靈光一閃,想起吳雪蓮教他的說詞。「司公子他有東西托我拿給你呀!」

    秦舞聞言一怔,正拉開腰帶的手頓了下來。他要拿什麼東西給她?她猶豫了下,重又繫好腰帶,走到了門口。門一拉開,看到聚集在門口那一群狐群狗黨時,她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死司敬之,誰不托,居然托了這一群敗類?「東西呢?」她簡短問道,不想跟他們有太多接觸。

    要不是有雪蓮提醒,他都忘了這小妞長得有多誘人了!吳呈恩忍不住邪笑,一雙色迷迷的眼直在秦群身上繞,從懷中掏出一條布巾,緊緊地握在手中。「在這兒。」

    只想趕快拿過東西的秦舞不疑有他地伸出手,可吳呈恩非但沒有把東西交給她,那隻手反而朝她的門面直襲而來。

    糟了!秦舞暗叫一聲不好,立刻避開。依吳呈恩對平民的厭惡,是不可能會叫出「司公子」這種有禮的稱呼的,她居然聽到有關他的事就失了判斷力!她對這樣的自己氣憤不已,連忙退進房內,就要把門關上。

    「上啊!」見她閃過,吳呈恩趕緊下令,身後的跟班立刻一擁而上,把幾乎關合的門撞開,七手八腳地抓住了秦舞。

    「放開我!」任她身懷武功也無法動彈,秦舞怒吼,眼睜睜看著一臉獰笑的吳呈恩拿著一條布巾摀住了她的口鼻。

    一陣奇異的甜香竄進了腦門,原本清醒的神智瞬間昏眩。

    王八蛋司敬之,都是你的錯……腦海中只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接著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毫無意識地任由他們將她五花大綁,用麻布袋套住抬了出去。

    頭好痛……司敬之難過地伸手撫額,這一動,連背上的肌肉像被千軍萬馬踏過般地酸痛。

    他忍著強烈的痛楚坐起身,發覺兩眼酸澀得根本張不開。他手指不住在眉間按摩,一面辨視著四周環境,一面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現正處於樹叢林蔭的包圍之下,衣服沾滿了清晨的露珠,只有些微透過樹梢葉縫的晶陽淡淡地撒著光輝,身旁還躺了一個呼呼大睡的唐臨援。

    他想起來了……他昨夜和唐臨援拿了酒,在花園的涼亭裡對酌,喝到興起,兩人一路喝酒、一路笑鬧高歌,最後居然在這種不知是哪個園景角落的鬼地方睡了一夜!

    司敬之對自己這樣的失常感到懊惱不已,不禁撫額呻吟。借酒澆愁向來是最受他唾棄的行為,如今他卻喝到這種程度!

    身旁的唐臨援翻了個身,好夢正酣的他喃喃說了些夢話,又沉沉睡去。

    毫無心機的傢伙!司敬之看了他一眼,搖頭笑笑,不知該說這樣的純樸是幸抑或不幸。深吸了口氣,感覺胸口鬱塞的酒氣流散了些,他雙手隨意置於曲起的膝上,仰望上方那片由翠綠與燦陽交織的景色,想起了五年前第一次和小舞見面時,也是這樣的好天氣,頂上也是一片翠綠……他陷入了沉思,唇畔浮現溫柔的微笑。

    突然不遠處傳來輕微的嘈雜聲,司效之回神,凝神一聽,彷彿聽見了小舞的聲音。是錯覺嗎?他略一遲疑,但還是一躍而起,撥開圍繞的樹叢,往聲音來源尋去。

    第七章

    一陣清涼驚醒了她。秦舞睜開了眼,乍醒混飩的意識讓她不知身在何處。

    因腦中的昏沉而微微皺起眉頭,眼一閉,想再次沉入睡夢之中,此時,又是一桶水潑下,她的神智倏地完全清醒——昏迷前那張獰笑的臉出現眼前。

    她想起來了!這個可惡的渾帳竟用偷襲的方式對她!

    「你……」秦舞激動地想起身給他一拳,一仰身卻又立刻躺了回去,直至此時她才赫然發現雙手被反綁在背後,連她的雙腿都被緊緊繫牢。

    「醒了嗎?」吳呈恩在她頭側蹲下,粗魯地抓住她的下頜,讓她看向他。「把你弄到這裡來,可費了我好大的勁兒。」那些跟班在做完苦工後就被他趕走了,這頓美味的大餐可是他要獨自享用的啊!他嘿嘿地邪笑若,手摸上她的襟口,冷不防地,用力撕去她胸口的大半衣料。

    「你這個混蛋,不准碰我!」秦舞又羞又怒,身子不住扭動掙扎,卻苦於雙手被綁,她只能任自己衣衫不整地呈現在他眼前。

    看到她像只掉進陷講的獵物一樣做著垂死的掙扎,吳呈恩笑得更加猙獰。「要是姓司的那小子知道他表妹被我玩了,不曉得會是什麼反應?」他興奮地抖著手,撫上了她圓滑的肩頭,開始往她的胸部探去。

    「他會告到聖上那兒,把你這混蛋繩之以法!快放了我,不然你就完了!」她放聲恫嚇,氣得在心裡不住咒罵司敬之。都怪他昨晚;臨陣退縮,那麼有理智做啥啊?害得她的清白轉眼間就要被這爛人給毀了!

    「告就告去,頂多把你娶回門而已。嘖、嘖、嘖,你身材還真不賴,放在家裡想到時玩玩也不錯。」吳呈恩手摸上她的胸前,感覺手掌被高聳的軟玉溫香填滿,呼吸頓時加快。

    她的身體除了他沒有人能碰!秦舞氣出了眼淚,嘶聲怒吼:「我就算嫁鬼也不嫁你!等我能動我要剁了你的手,要把你碎屍萬段……啊!」秦舞突地尖叫,她的肚兜被他一把撕開,誘人的春色再無掩飾地顯露在他眼前。她別過頭,咬緊唇,只想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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