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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綠痕

    「誰要你這樣來證明?」她貼在他胸前哽咽地問,串串淚珠落迸他的胸膛裡。

    步少提幽幽地問:「我若不證明,難道要你不聽我的解釋使我就這樣失去你?」他不要因別人的作弄使得他人心俱失,若是因他無法向她證明她對她有多重要而失去心,那他何不就把心送到她的手上,好讓他的心有人收留。

    「失去我,你還有別人可來代替……」沁雪院裡的那些女子,又美又好的比比皆是,就算沒有她,他還是能找到另外一個紋焰。

    「我的心裡沒有別人。」步少提抬起她的臉龐情真意切地問:「我連心都可以給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就算我能明白又如何?論家世、樣貌,我樣樣不及步爺找來的人,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怎能癡心想做風凰?」光憑步關之找來那麼多女子的名單中就可知,符合能做他新娘的人並沒有她,她根本就不被列在被考慮的對象中。

    「但我只要你。」步少提擁緊她,讓她聽聽他那顆只為她跳動的心。

    紋焰又累又倦地靠在他的胸前,「可是你身不由已,你大哥已經決定了。」

    「從小到大,我什麼都不留與他們爭過,唯獨這項,即使扯破了臉我也要把你爭回來。」兄長們不愛工作,他做;兄長們愛東吵西吵,他當和事佬;紫冠商人的頭銜他也從沒去在乎過,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但就是不能負心的去娶一個他不愛的人。

    「你考慮過身份問題嗎?」紋焰輕輕地提醒他兩人的差距,「你是何等身份,而我又是何等身份?只怕你一說出去,非但你的兄長們不會同意,全金陵城也會把你當作笑柄。」

    「笑柄?」

    「我雖姓夏候,但終究不是夏候府的人,夏候府一倒,我便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你想想,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權勢,我憑什麼高攀上紫冠府的步四爺?」只怕他娶了她,全城的人會說她是在夏候府衰敗之後挑高枝而飛的手段。

    「就算你無權無勢也役有親人,紫冠府也沒有門戶之見,我大哥不也娶了個貧戶之女為妻?」步少提馬上舉例推翻她的話,「大嫂她沒什麼家世,也不比我大哥上一任末婚妻美,可是大哥就獨娶她,我問你,兄長可以如此,為弟的我為何不能?」

    「若不能呢?」紋焰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明白他的決心,但依舊語氣淡然地問。

    「不會不能。」他大哥要是不肯,他就去翻舊帳。

    紋焰推開他的胸膛,半似認真半似玩笑地說著,「算了,我回夏候府去,這樣你就不會得罪兄長,而我也不會待在這兒因看你成親而傷心。」

    步少提聽了立刻起身,她連忙拉住他,「你去哪兒?」

    「我要先去拆了夏候府讓你回不去,再親自去退親,並昭告全金陵城的人我要娶的人是你!」她要回夏候府他就拆了夏候府,她見他娶別人會傷心,他就不娶別人,至於得罪兄長,他生平還未做過此事,可以來開一個先例。

    「你這傻子……」紋焰沒好氣地拉著他坐下,對他簡直沒法子,「怎麼你平日聰明伶俐,偏偏對玩笑話都認真?」難道他還聽不出她只是隨口說說的嗎?怎麼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步少提嚴正地向她否認,「我說過我不會開玩笑,我也聽不懂玩笑話,我只知道那是出自你的口中,即使你是說笑也好,但你的字字句句我全都當成是你的肺俯之言。」

    「難道我說的你都聽進心裡?」紋焰動容地問,看他專注地為她拭淨臉上的斑斑淚痕。

    「對。」步少提拭淨了她的臉龐後,順道將回答吻進她的唇裡。

    紋焰輕撫著他的唇,「你這輩子會聽幾個人的肺腑真言?」

    「你一個。」步少提想他沒想地就回答。

    紋焰感覺自己掉到深谷的那顆心,又被他給拉上來了,一點一點的被他拉近抱緊,近得她可以聽見他的心聲、他的固執,以及他的肺俯真言。

    「你信我好嗎?」步少提環緊她,在她耳邊懇切地傾訴,「二哥已幫我去向大哥說了,我不會娶桃姑娘,我要娶的是你。」

    紋焰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感覺他的體溫和他的心跳,不知自己要是沒有了他該怎麼辦,他說的,她會信,因為這世上與她最親近的人,除了他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門外的人一直沒有聽見紋焰的回應,等待了許久後,終於受不了折磨地在窗邊開始吵嚷央求了起來。

    「紋焰姑娘,就算我們求求你,你就相信那塊木頭吧!」機務坊管事千拜託萬拜託地求著紋焰,請她大發慈悲相信像木頭一樣的步少提。

    「四爺這輩子從沒如此認真過,我們都可為他的話擔保!」另一個管事也指自己的項上人頭往裡頭大喊。

    貼身小二苦哈哈地向步少提求救,「四爺,你到底搞定了沒有?外頭的太陽好熱。你快點讓我們進去好嗎?」

    「你們問她。」步少院把他們的請求全扔給懷中的紋焰去處理。

    「我……」紋焰紅著臉蛋,沒想到那些人居然全都在外頭偷聽偷看,一想到剛才他們倆的舉止都被盡收眼底,她就羞得說不出話來。

    「紋焰姑娘……」其他人卻以為她不相信步少提,叫苦連天地在外頭朝她哀求。

    紋焰捂著雙頰對步少提開口,「我相信你就是。」她若是再不說,他又要來個剖心證明,或是繼續讓門外的人喚著,她就要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

    門外的人卻還是不肯放過紋焰,「信他就要嫁他當媳婦喔,你若不嫁他,我們就算曬死了也不進去!」

    「四爺,叫她先為個字據,有了白紙黑字,將來要是她反悔的話,你就可以憑字據逼她嫁你。」銀庫總管經驗老道地教步少提一手,要讓紋焰往後都跑不掉。

    貼身小二不疾不徐地向紋焰說不嫁步少提的後果,「紋焰姑娘,全紫冠府的下人們都知道你住在四爺那兒,也都知道四爺夜裡常往你那兒跑,你不是最顧忌名聲和規矩的嗎?不嫁他的話,以四爺的性子,他很可能不管你同不同意,照樣會對你來個強行負責。」

    紋焰的臉紅得都快燒了起來,從沒有看過有下人來代替主子求親,也沒看過這麼多的說客。

    「看到了沒有?每個人都幫我,你還懷疑我有二心嗎?」雖然有大批人馬在為他背後造勢,可是步少提的重心還是擺在她的身上。

    紋焰怨噴地瞪著他,「他們是在勒索我……」這不是他硬要娶,而是所有的人在逼她嫁。

    「那你嫁不嫁?」步少提不在乎是不是勒索,心裡等待的仍只是她的一句話。

    紋焰盯看了步少提真切的眼眸半晌,在外頭的人又要發動下一波說情攻勢前,她一手掩著紅透的臉蛋一手朝他們叫喚,「都進來吧!」

    「謝天謝地……」門外的人大大地喘了口氣,感謝地又打開了大門紛紛進來休息。

    只有不明白的步少提還在說:「紋焰,你還沒說你嫁不嫁我。」

    紋焰不可思議她望著他那張固執的臉龐,而後忍不住垂首歎息。

    眾人也被他打敗了,「四爺,她已經答應了啦!」剛才明明就說她若不嫁,他們就不進來,現在人都進來了,還問?

    「有嗎?」步少提記得他並沒有聽到任何一個她願嫁的字眼,她是何時說的?

    紋焰將臉埋在掌心裡,「遲鈍……」

    「收呀,好無聊喔。」

    「真奇怪,最近怎麼都沒看見我那幾個朋友來作伴呢?」

    司馬聖歎優閒地懶躺在躺椅上,兩腿大刺刺地架上花桌,一手不停地玩弄著擺在胸口大花碗裡的骰子,邊製造噪音邊自言自語。

    「聖——歎!」兩個因工作而臉色發青的男人,磨牙霍霍地以殺人的眼神殺向那個什麼都沒做的大閒人。

    司馬聖歎抱歉地搔著發,「不好意思,原來你們在忙啊?」

    「你再講一句風涼話,我就把你的嘴給縫上!」已經忍受他很久的司徒震冷冷地向他警告,恨不得把這個專在一旁打落水狗的朋友踢出樓外。

    司馬聖喚幸災樂禍地嘲笑,「誰教你們要站在熙然那一邊!」活該嘛,要做月老就得幫那兩個談情說愛的男女工作。

    司徒震跟他橫上了,「那是因為熙然比你還可靠。」要不是每次跟著司馬聖歎賭都會輸,他才不會去投靠步熙然。

    「可靠又怎麼樣?倘若你們早跟我一塊賭少提不會成功,現在也不必為了少提又泡進愛河裡而代他在這兒打算盤了。」屈指算算,步少提和紋焰溜回蓀餞樓裡少說十來天了,他們這些代工的人還沒忙死,真是奇跡一樁。

    「提醒我,事成之後,一定要把他綁起來揍!」司徒震一肚子火氣地邊打算盤,吩咐也是連著好幾天沒睡的司空烈。

    「義——不——容——辭!」有大黑眼圈的司空烈,憤怒地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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