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綠痕
只有步熙然很認命,工作效率也較其他兩人高,蓀餞樓裡三分之二的工作量全堆在他那兒,雖然他也是熬了好幾天的夜,但有著商人血統的他辦起事來一點也不馬虎,一開始時只是因太久沒做這些工作而有些不適應,但做久了之後,他變得很熟悉,從從容容解決一件又一件的大事小事。
一名小二在又將樓下堆積的摺子又拿上樓來時,順便將一封信交給步熙然。
「二爺,有司馬郡王的急件。」
步熙然停下干話的動作,狐疑地挑高眉,「司馬郡王的?」這裡是紫冠府,司馬聖歎的信怎會寄來這兒,還是急件?
步熙然愈想愈不對,在司馬聖歎未來得及拿信之前,便先沒收了那封信。
「嘿,那是我的信!」司馬聖歎急急地要搶回信,而他的心急讓步熙然看了更加起疑。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步熙然將信傳給司空烈,疑心很重地看著司馬聖歎。
「我……我哪有緊張?把信還給我!」司馬聖歎被步熙然的疑心怔了一下,趕緊要把信給拿回來。
「等我們先檢查完了再說。」步熙然奸詐地向他搖搖頭,並揚手交代司空烈先看信中的內容。
「慢著……」司馬聖歎走沒兩步就被司徒震與步熙然聯手架住,讓司空烈好完整地拆信閱讀。
看沒幾行字,司空烈即臉色大變,對信中的內容感到天昏地暗。
「夏候府要將紋焰嫁至公孫府?」怎麼回事?明明應該已經沒有人敢對夏候府的人伸援手,怎會有個公孫府居然答應夏候錦,以千兩黃金買下了紋焰?
「公孫府??」司徒震扔開手中的司馬聖歎,急忙地走向司空烈拿來信件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步少提放開了司馬聖歎,也鍍至他們的面前,「夏候府想救急的手段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會中途殺出公孫府?」有人敢挑戰紫冠府的名威?他記得公孫府並不會這麼不識時務,也應當沒那膽子,公孫府哪來的本錢敢跟他們紫冠府作對?
「司空,夏候府有告訴你這事嗎?」司徒震緊張地問對夏候府消息最靈通的司空。
司空烈搖搖頭,「沒有,我沒收到消息。」現在的夏候府裡只剩下幾個人而已,除了夏侯錦父子之外,妻妾奴僕都已經離開了夏候府,而這件事他派在府中的探子也沒有回報。
「你在城裡頭有聽聞這消息嗎?」步熙然改問在金陵城人脈密集的司徒震,想知道他的人有沒有事先聽到風聲。
「我也沒有。」司徒震也是滿心納悶,有這種大府要娶親的事,怎麼他會一點也不曉得?
步熙然馬上轉身冷瞪在場的唯一兇嫌,「司馬——聖——歎——」
「我若說沒有,你們信不信?」司馬聖歎摸摸鼻尖。笑瞇瞇地問那三個眼露凶光的男人。
「不信!」司空烈氣炸了,把信擲到他的臉上,「你要是沒動什麼手腳,公孫府的信會寄來你這兒?」
「我承認,是我耍的花招。」司馬聖歎一臉無所謂地招供,「我趁你們在忙碌的那一陣子,偷空去公孫府走了一趟,我不但極力向他們推薦紋焰,還告訴他們要對夏候府下重聘,如果紫冠府要因此而插手的話,就抬出我的名號來,我會幫他們撐腰。」
「我不等了,我現在就要揍他。」司徒震撩起袖子,不揍這個害他們計劃全都泡湯的男人算帳不痛快。
「先忍著,等把帳算清楚了再揍。」步熙然攔下他,決定趕快全盤瞭解事情之後再來清算。
司馬聖歎洋洋得意地朝他們而笑,「你們有你們的過牆梁,我自也有我的張良計。你們出動步關之來管閒事,我當然也要出手幫幫我自個兒。」誰規定只有他們可以暗中動手腳?他也可以,而且他可以鬧得更大,符合步千歲當初要他們來紫冠府的目的,「你想拆散少提他們?」步熙然笑呵呵也站在他的面前搭著他的肩問。
「小王最愛做棒打鴛鴦這種事了,而且不拆散他們,我豈不是輸定了?」司馬聖歎他樂得承認,毫不顧忌地說出他做這事的心態。
步熙然馬上變了臉,以手臂緊環著他的頭問,「你敢拿少提的幸福開玩笑?」把事情弄成郡王與郡王間的對抗,公孫府自然不會管紫冠府的警告,而司空烈這個遠親表哥根本就保不住紋焰,紋焰就算不願也會被夏候府給逼著嫁去,沒了紋焰,少提要怎麼辦?
「誰開玩笑?」司馬聖歎扯開他,嚴肅地向他表示,「我可是賭得很認真。」他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他才不願意當輸家。
司空烈氣得火冒三丈高,「紋焰可是我表妹,你整她就等於整我!」他想盡了法子才把紋焰從夏候府救出來,現在這個朋友居然要斷送了紋焰才得到的幸福,要她去嫁別人?
「這是一場賭局,你可別忘了要公私分明。」司馬聖歎反而倒過頭來提醒他,要他別把親屬關係給拉進來這裡。
司徒震急得坐立不安,「糟了,這下恐怕上錯花轎了,」事情演變成郡王之間的對抗。而司馬聖歎又佔上風,這個殘局他們要怎麼收拾?
「我要通知千歲速回金陵。」步熙然在氣憤過後,冷靜地想了想,打算找那個心機重和手腳快的步千歲來幫忙。
「找千歲?」司空烈也想不出主意來,聽到一個救星算一個。
「唯今之計,就是快點叫千歲私底下收拾掉公孫府,就算聖歎用郡王的名號讓我們紫冠府動不了,可是千歲那張惡毒的嘴和下流的手段卻可讓公孫府不敢與我紫冠府搶新娘。」步熙然對步千歲有的是信心,相信步千歲那張愛諷刺人的嘴可以把公孫府嚇跑。
司馬聖歎閒在一邊吹涼風,「你會拉下身段找千歲幫忙?」這對孳生兄弟不是最不合嗎?他會親自拉下臉去求千歲?
「現在情況緊急,就算我不願找他也不行,只有他才能把這事辦得又快又好!」他也不愛跟那個弟弟合作,要不是看在會為了小弟的份上,他才不要千歲來插手。
「恐怕千歲來不及嘍,紋焰與公孫府的婚期是在八月中秋,現在離婚期不到五日,千歲還遠在南方,五日之內絕趕不回金陵,你們等千歲趕到時紋焰早嫁過去了。」洞燭先機的司馬聖歎,不以為然地告訴他們他是如何棋高一招。
司空烈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先別理他。」步熙然拉回司空烈,仔細地向他們兩人叮囑,「這事可不能讓紋焰知道,你們一個字也別說,我不想在道節骨眼再橫生枝節。」
司徒震回瞪了司馬聖歎一眼,「只要某個人不要大嘴巴的話,紋焰就不會知道……」如果事情會出岔子,那一定是那個專門搞破壞的傢伙害的。
「我是不會對紋焰說,只不過我另外安排了人手。叫他們明兒個去通知全金陵城的人,讓這事不得不成定局。」司馬聖歎不急不緩地再道出他另外做了哪些事。
「你不要玩得太過分了!」司空烈這下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氣衝至司馬聖歎的面前就給他一拳。
司徒震與步熙然沒有去阻止他們,眼睜睜的看火氣正旺的司空烈將沒有防備的司馬聖歎揍得淒淒慘慘。
司徒震擔憂地推了推步熙然,「萬一千歲來不及收拾掉公孫府怎麼辦?」要是真如司馬聖歎所說的千歲趕不回來,他們還有什麼法子?
「千歲來不及的話,咱們再另外想別的法子。」步熙然也對遠在千里之外的步千歲能否趕回來而頭痛,滿腦子只想著該怎麼想出另外一個救急的方法。
紋焰臉色慘白地站在門邊,手裡頭原本拿著在風露院幫他們批好要拿給他們的摺子,飄飄散散地散落了一地,「夏候府要嫁我?」
「紋焰?」司空烈大驚失色,沒想到這事居然被她聽見了。
司空烈稍微放鬆了手,司馬聖歎便趁機跑至紋焰的身邊。
「沒錯,公孫府已向你爹下了聘。」他先是證實,然後又在她的耳邊恭賀,「公孫公子的人品不錯,你能嫁到公孫府,可是你三生修來的福份。」
「表哥?」紋焰滿臉惶然地問司空烈。
「紋焰,這事的來龍去脈我還不清楚,你別亂想,也不要聽他亂說。」司空烈一把推開司馬聖歎,在她面前揮著手要她別心灰意冷。
「我哪有亂說?」司馬聖歎例著嘴,意有所指地看了紋焰一眼,「反正……少提也要娶別人了,你留在這兒不也沒意義!」
紋焰緊握著雙手,抬首迎向司馬聖歎,「少提說他不娶桃姑娘。」
「他娶不娶不是由他來做主,即使他不願,他大哥也會架著他去娶,你還不知道紫冠府早就下聘了吧?」
聽見「下聘」這二字,紋焰的腦中昏了昏,試著想起十幾日前步少提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恍惚地轉頭看在一邊的步熙然,木然的問:「可是少提說他已托二爺去向步爺說明過要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