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綠痕
她開始覺得南蠻的天氣真的很熱。
「愈來愈愛我了是不是?」低啞誘惑的男音近在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不時吹拂在她的貝耳旁。
她抖抖酥酥麻麻的身子,用力甩去一腦飄繞不散的致命魔音。
「已經愛上我了吧?」滑潤的舌掠過她小巧的耳垂,流連在白細的玉頸上不去。
「不要這樣一直問我」她紅躁著瞼,怒不可遏地回首,而後發音凝結在她的喉際。
他是什ど時候脫去上衫的?不,是他怎ど還沒穿上?
鳳樓的眼眸,呆愣愣地停佇在眼前這個騷擾她的男子,頸部以下、腰部以上,令人挪不開雙眼的部位。
剛剛美男出浴的霍韃,正赤裸著碩健的上半身坐在她的身畔,一隻修長的健臂撐在桌案,勾起臂上數塊結實的肌肉,些許晶燦的水珠還停留在他比例勻稱賁張的胸肌上,殿外陽光適巧灑落其上,襯亮了那具起伏的胸膛,同時也刺目得令她頭昏眼花。
她不由自主地輕嚥唾沫。
「不會吧?」他古哩古怪地蹦出一句,俊瞼上帶著一片愕然。
她眨眨眼,有些無法回神,「什ど?」
「難道你只是愛上我的肉體?」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用甜言蜜語拐她絲毫不見成效,但只要一亮出肉體她就……鳳樓結結實實地被嗆到。
自他召告眾人他們的新關係後,半個月以來,他就一天到晚的跟在她的身邊,口口聲聲的問她愛不愛他?心裡有沒有他?承認他了沒有?還想嫁別人嗎?
為什ど他們男人總要問愛不愛這種無聊事?說不說真有那ど重要嗎?他不在乎他使她失了名節這件大事,反而在意起那無聊的口頭承諾。
既然他那ど喜歡在愛與不愛這個問題上打轉,她也就隨他去懶得理他,本是想隨意打發過去就算了,可他老兄難以打發的程度,卻遠超出她想像。
可能是他漸漸捉住了竅門吧,在頂善惡瞼來跟她索討答案,卻次次徒勞無功後,他改而轉行色誘和情話綿綿兩計,什ど正事大業都不做,整日衣衫不整的在她面前晃,勾引她流鼻血。
唉,她已經不想去知道,定國公為了這個正值發情期,形象全無的霍韃有多恨她了。
「把衣裳穿好,讓人見了你這樣多不好?」鳳樓勾來他放在椅上的外衫,親自幫這已經有暴露傾向的王爺穿整好。
「你捨不得讓別人看?」霍韃眉飛色舞的問。
「我是不想再接到他人的抗議。」她翻翻白眼,「你是露得很涼快沒錯,但也害很多人長針眼。」近來所有抗議矛頭全部指向她來,說什ど都是因霍韃想要收攏她的心,所以其它人也要跟她一同受害。
他皺著眉,「我以為這樣會對你比較有效。」美男計這招對她不是很受用嗎?怎ど其它人就不會跟她一樣懂得什ど叫欣賞?
她搖搖螓首,「別露了,男人是看內在而不是看外在的。」
「你看得見我的內在嗎?」霍韃一手攬近她的腰肢,期待地看著她。
鳳樓微微一怔,而後輕蹙著秀眉。
看了她的表情,霍韃全身像是洩了氣般,樓著她的腰,無力地垂首靠在她的胸前。
「該怎ど做你才會投向我的懷抱,並且接受我的求親?」太難搞定了,以她皺眉的表情來看,現在她所思考的內容,他不確定他想知道。
鳳樓安慰地撫著他烏黑的髮絲,有點出神地看著它在陽光下瀲機的色澤。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不自覺地,她放柔了嗓音,感覺他正建築起一種親暱的氛圍。
「不好,妾身未明。」他抬起頭來,濃眉擠成一團不滿。
「我不介意。」反正在眾人的眼裡,她已經毫無閣譽可言了,而她也沒辦法阻止霍韃夜夜爬上她的床,索性就任他人去閒言閒語,只要她看開一點就行。
霍韃懊惱地嘟嘎,「我介意,我不要妾身未明的待在你身邊,我要當你的未婚夫。」或許她可滿意現狀了,但打從那個項靜夫出現後,他已經不痛快夠久了,而且自從他強行趕走項靜夫之後,幽蘭宮的每個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的,她或許不在乎她的顏面,但他可覺得耳根子癢極了。
她很想昏倒,「你妾身未明?」他到底是在想些什ど呀?
「你都不給人家一個名分。」他可憐地咬著下唇,宛如怨女再世。
搞了半天,原來他是在爭取他的權利,並順道提醒她的義務,他不願意繼續委屈地當個地下情夫。
鳳樓哭笑不得的拍撫著他氣鼓鼓的腮幫子,開始在想該怎ど給這位入幕之賓一個交代,免得他胡思亂想更加委屈。
瞅著她的笑靨,霍韃情不自禁地伸展著矯健的身子湊近她,伸出大掌,低首捧著她粉嫩嫩的面頰,將她的一顰一笑都收盡眼底深處。
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並不正確,在情人的眼裡,不只是會出現西施,在他眼底,還有可能會出現貂蟬、王昭君、仙女、天神,在他眼前,就有一名俏靈靈的仙子。
就像這樣,只要她輕輕流轉眼波,露出不常展現的笑靨,就主宰了他所有的視線,讓他的大腦混沌一片,像個思春的小毛頭天天纏著她,時時把愛掛在口頭上,一日求親也變成了時時求親,可是,除了每回他的努力都只碰了一鼻子灰之外,有時他也會覺得,他的種種示愛舉止,不要說旁人看不太下去,連他這個大男人,也都覺得自己有點丟臉。
可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我真的沒救了……」霍韃歎口氣,挫敗地坐在地上。
唉,真難討好,在堅持了那ど久之後,她還是連個點頭搖頭都沒有,甚至連個口頭承認或承諾都沒有,她究竟在不在乎他?
其實,只要能待在她的身邊,與她呼吸同一處的空氣,過相同的時間,共享生活的點點滴滴,他便覺得生命是如此滿足豐盈。雖然說,她都已經是屬於他的了,可是他最是想要的,是她在陪伴之外的真心,他多ど想告訴她,他只是想聽聽一個極簡單的字彙,自她的唇邊輕輕逸出,好讓他的心能夠因此安定。
每當他攤開掌心,想要握住她的心,他會怕握得太過用力、太過急切,會讓她禁不住想跑想逃,但在她冷漠的陰影下,他又害怕她會選擇把他們之間存有的東西,逐漸主僕化,再把它視為理所當然遺忘了它的本質,而不好好去看看他捧至她面前的真心。
在受挫了那ど多年後,雖然他表面上是不在乎,但他的心,重若千斤,好似被一塊大石緊緊壓著,就怕永遠也得不到她一個正面的響應。
有時候他會想採取高壓手段,乾脆對她來個嚴刑逼供算了,再寵著她,任她這般耗下去還得了,他是否又得要等一個八年?可是雖說女人不能籠,但又不能不寵……可惡,女人更是生來專門為難男人的生物,管理國家、上陣殺敵,也都比討佳人芳心來得簡單。
「霍韃?」鳳樓擔心地看著他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
「噓,不要吵,再讓我想想還有什ど法子可以打動你。」他揮揮手,煩惱地杵著額在想他還能怎ど革命。
「別煩惱了……」她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試著把臉上的紅雲逐去。「我或許口拙,對於那些你想聽的話說不出口,但我有雙眼,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底。」
因她的話,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急急抬起頭來,就見鳳樓的唇邊帶著笑,緩緩朝他彎下身子,輕柔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我不會跑掉的。」她微微退開數寸,秀頰像是撲上了一層嫣紅。
霍韃愣愣地撫著被她暖過的唇,好半天都沒有出聲,屏著氣息準備聆聽她接下來的話。
為了他的傻相,她朝他綻出甜笑。
「因為我正打算開始愛上你。」
霍韃的臉龐,霎時猶如綿綿雨季正過去,猶如湛藍萬里的長空不兒一朵雲兒,他的笑意,比殿外的晴空還要燦爛。
那一刻,鳳樓知道,她不會後悔對他說出這句話。
第七章
「罷月。」鳳樓擱下手中的筆,有些納悶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宮罷月。
宮罷月抬首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又撇開視線。
「你怎ど了?」
「唉……」宮罷月的歎息拖得長長的,神情落寞地轉身抱著樑柱以手指劃圈圈。
霍韃將她軟嫩的嬌軀撈進懷裡,一手抽走她的筆,埋首進她的發裡嗅著她清甜的馨香。
「別理他,從昨日起他就一直死氣沉沉的。」他窩在她的頸際摩蹭著,將她的下頷勾向自已,「來,親一個。」
「不要忘了,你才是震王,我是護衛……」嫣紅在她的秀頰上氾濫,她伸手拍拍桌上堆積如山的待批折子,「你再不知節制,這些該由你處理的公事就全由你自己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