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綠痕
未央冷然地睨視他,「任何人要找他之前,都得先經過我的同意。」
「奔戰將軍。」封貞觀冷靜地分析著她會走出太極殿而來到這的原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保護戰堯修是我的職責。」她冷若冰霜地回答。
宮上邪聽了忍不住怪腔怪調地大叫:「保護他?」他有沒有聽錯?那個殺人不眨眼、功夫都已經出神入化的戰堯修,哪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他?
「他」封貞觀也訝異得皺彎了眉峰,「他會需要人保護?」戰堯修不是隨手就能捏碎一個人的心嗎?這女人是在說哪門子的笑話?
「你們這兩個不速之客跟他有什麼私人恩怨?」未央反問。這兩個人和戰堯修一樣都是六部首輔大臣,為什麼他們會提著劍來找戰堯修解決恩怨?
戰堯修站在她的身後淡然地提供解答,「他們想殺我這個無辜又可憐的小小官員。」
未央微偏過芳容看著他,「殺你的理由?」
「可能是因為他們看我不順眼。」戰堯修愛笑不笑地隨口拼了個借口給她。
宮上邪一手指向戰堯修的鼻尖,「我們豈只是看你不順眼而已?我們還想宰了你!」
「只要有我在,你們想殺他得等到下輩子。」未央立即將戰堯修移護至她的身後,並且朝那個膽敢在她面前說想殺戰堯修的宮上邪抽出女媧劍來。
「喂,恪未央為什麼會跑來保護他?」比較冷靜的封貞觀,在宮上邪與她打起來前,小聲的在他耳邊問著。
「我哪知道?」上回他奉了戰堯修的命令跑去行刺亮王,就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身上栽了個跟頭行刺失敗,他哪知道這次她又突然冒出來的原因是什麼?
正打算速速解決掉這兩個人的未央,忽然發現有人在她的身後輕拉著她的衣袖。
「你在做什麼?」她冷冷地回過頭,無力的瞪著戰堯修臉上此刻看起來像是貨真價實的表情。
「我害怕呀。」戰堯修誠懇地擺出一副恐懼不己的模樣,連指尖都還會怯怯地顫抖。
她沒好氣地撇過芳容,「膽小如鼠。」虧她當初還以為他是裝的,她一定是看走眼了。
「他他」生平頭一次看到戰堯修演技的宮上邪抖顫著手,直指著那個騙死人不償命的戰堯修。
封貞觀直在嘴裡悶悶的咕噥,「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我要把他那張騙人的假面具撕下來!」不出一口氣不痛快的宮上邪,說著說著就將琅邪劍的劍尖指向戰堯修。
未央冷聲的對他譏嘲,「宮大人,虧你還貴為首輔大臣,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動武,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他手無縛雞之力?」宮上邪氣怒地衝著她大吼,「喂,你有沒有搞錯?」躲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他一手就可以一口氣撂倒一大票人,手無縛雞之力?這個女人是沒睡飽在說夢話嗎?
「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們。」未央瞇細了美眸瞪向他們,「你們這群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夫的人,居然來找他這個文弱書生的麻煩,你們羞不羞?」
躲在未央身後的戰堯修,快快樂樂地欣賞著宮上邪和封貞觀快氣炸的臉龐,並且還偷偷背著未央,對他們兩個得意地露出奸詐的笑容。
「戰堯修!」宮上邪被他氣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伸手指著他大叫,「是男人的話就不要躲在女人的背後!有種就出來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
戰堯修立刻又換上了惶怕的眼神,狀以受驚地緊緊揪住未央的衣衫,「好可怕喔。」
「那個大騙子」封貞觀也被他那種過分的做作給激出了心火。
「恕我今日不待客,沒事請走。」未央一點也弄不清他們兩個是在氣些什麼,只是很不耐地想要趕人,好還給她一天的清靜。
「姓恪的!」宮上邪火爆的跟她貢上了,「你到底讓不讓?」
吃軟不吃硬的未央揚高了小巧的下頷,「不讓。」
「好!」宮上邪當下就氣得準備對付她,「我就先擺平你再來解決他!」
未央冷冷的潑了他一盆冷水,「手下敗將,何來言勇?」上回她手下留情沒送他去見閻王老爺他就該知恩了,現在還敢再來向她挑戰?
「你」羞恥感立刻讓宮上邪體內的人山集體爆發。
「別衝動,你忘了她手上有女媧劍嗎?」雖然也很火大,但生性較為理智的封貞觀,一手緊按著宮上邪的肩,先要他忍住。
宮上邪一手拍開他,「怕她什麼?大不了咱們兩個一起上!」
封貞觀卻臨陣倒戈,「可是我並不願意去領教那把女媧劍。」曾經造出四柄神劍的雲掠空說過,女媧劍是凡人絕對鑄不出來的神劍,如果硬是要和女媧劍硬碰硬,只怕討不了好處。
「貞觀?」宮上邪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臨時抽腿不幹。
沒有朋友道義的封貞觀拍拍他的肩頭,「你如果堅持要做的話,那你就自己去和她慢慢斗好了,我要等我想好了萬全的對策後再來下功夫。」
「你這臨陣退縮的叛徒!」宮上邪拋下了未央和戰堯修,氣炸地去追那個說好了卻又不幹的封貞觀。
「你和那兩個人結過什麼梁子?」在他們走後,未央不客氣的一把將那個己經從躲在她身後扯著她衣衫,改成在她身後頻頻竊玉偷香的戰堯修拎到面前來。
戰堯修一臉的無辜,「沒有。」
「那他們為何想要取你性命?」不可能,以那兩個人快氣翻天的表情來看,這小子一定是做過什麼讓人怨恨的事。
「聽說他們兩個是太子黨的人。」戰堯修聰明的把責任推給別人,「他們倆會想除掉我,大概又是司馬相國知道我投效了亮王后的一貫手法而已。」
她還是不怎麼相信,「但我覺得他們兩個人似乎跟你很熟。」
「同朝為臣,當然有幾分交情。」戰堯修乾脆將實話和謊話混在一塊兒說。
「真是這樣?」她一手揪緊他的衣領,「沒有別的原因?」
戰堯修低下頭來吻了吻她的手背,並朝她眨眨眼,「沒有。」
「你還有幾個有交情的朝中之友?」未央趕忙將快被他吻遍的小手給抽回來。
「數之不盡。」現在朝中不想殺他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和亮王而己了。
「這麼說」未央思忖了片刻後,忽然覺得她的未來很陰暗,「往後還會有更多人這樣來拜訪你了?」難道說,她往後還要過著更加刺激的生活?
戰堯修笑咪咪地在她芳美的唇上偷了一吻,並且吻得又深又重,讓她幾乎窒息,也讓她沉淪在他的吻裡再也想不起其它。
「完全正確。」他笑意盈然地看著她臉蛋上艷麗的風情,滿足地將她擁進懷裡,「所以,你可要用力的保護我。」
被吻得暈陶而無力抵抗的未央,紅霞適怖了整張小臉,氣喘吁吁地趴在他的胸口上仰看著他許久,才用力的推開他那可惡的笑臉,邊走回宅子裡邊在口中低喃。
「你被他們砍死算了」老是佔她便宜。
未央有種被騙的感覺。
眼前這個大半夜不睡覺,反而把她拖到有小橋流水的花園裡,要她陪他在月光下烹茶賞月的男人,橫看豎看就不像個文弱不堪的文臣,而且在他的眉宇之間,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王者氣息,不怒而威、耀眼又難以掩藏。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暗殺他的刺客不訐其數,而他就如亮王所說的,完全就像一名什麼都不會的文人,即使她有意想要試采他到底有沒有功夫底子或是其它能耐,但每次在刺客來襲時,他都是一副乖乖等著受死的模樣,既不懂得逃躲,也不懂得對付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逼得她不得不放棄試探,三番兩次的出面解救免得他死於非命。
她已經不想再去試探他了,而且,她好像也沒有再去試采他的必要,因為她發現,在這段與他相處的日子裡,日日與他如影隨形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深刻地鐫鏤在她的腦海裡。
從第一眼對他不怎麼有好感開始,到接近他後,她才慢慢瞭解這個心情總是平靜如水,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慍不火的男人,是個很懂得過日子的人。他很懂得把握四季每一個樣貌,帶著她去欣賞,引領她去見識那些她在太極殿內從未見過的人事風物。而她也漸漸發現,她已經不再視他為登徒子,反而讓他以另一種身份在她的心中棲息,雖然她並不太明白那藏在她心底的情愫是什麼,但她能確定一點——
她喜歡這個愛笑又有點神秘的男人。
把她拖到花園之後,戰堯修就一直靜靜的戀看著她在月下的模樣,一語不發地品嚐著香茗:心思悠悠的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