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輕薄狂徒樑上妻

第23頁 文 / 樓采凝

    綾琦等我,我一定會回去找你,一定要等我!

    她狠狠地抽回手,「是,我的手滿是粗糙的硬繭,比不上其他姑娘的細膩,很抱歉,破壞了你的觸感。不過你放心,我會走的,死纏爛打不是我慣做的事,對你這種無心無肺之徒更是不用了。」

    她的唇抿成驕傲的一直線,死瞪了他一眼後轉身急欲離開,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怎麼回去?和楊清風嗎?」不知怎地,他就是放心不下她與那賊人同行。

    「當然,他是我們夏府的總管,跟著他總比留在這兒受人欺辱要好多了。」她冷冷一笑,壓根沒注意到他苦澀的神情。

    「他不是好東西。」石韋提醒她。

    「我已經碰過比他還差勁的東西,楊清風不足為奇。哦,你們男人最怕做烏龜了,你是怕我跟了他有損你的顏面是吧?放心,有人無恥,我還不見得無德。」

    他哈哈一笑,「是,我是無恥,你不就是喜歡我的無恥嗎?以後或許我還是會再去找你重溫舊夢也說不定,雖然在那方面你很青澀,但我就是喜歡這種調調。」粗俗不堪的語調中藏有他的暗喻:他會去找她。但願她聽得懂。

    「你簡直變了個人,不是我所認識的石韋。」她心痛如絞,淚雨紛落,世界彷若在她腳底下瓦解。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傲慢的狂徒會是他。

    「我只能說你對我根本尚未熟透,或許再多些時候,你就會對我有所瞭解,但是似乎沒那種機會了。」他說得輕鬆,然放眼所及的青翠在他眼中已失去誘惑的顏色。

    「你巴不得我趕緊走是不是?」

    她環視著周圍的一切,恍然有種見山不是山的處境。

    「事情既然攤開講了,多留已無益不是嗎?」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身後那個盯梢者似乎已按捺不住地猛向他做手勢。

    他絕不能讓綾琦受島上村民的報復而死,寧可讓她誤會他吧!老天,求求您,再給我一點兒狠心的力量!

    綾琦冷笑了聲,「好,你盡可能把船準備好吧!我馬上就走。」想不到多日來付出的情感,盡在一夕間付諸流水,但她也只好認了。

    誰要她出師不利,第一次談感情就遇上這個玩弄愛情的騙子,得過這次教訓,她以後再也不敢重蹈覆轍了。

    「會的,我會盡快。」他逼向她,眼神灼灼的看著她的瞳仁,「你真的很好,但我們暫時無緣。」

    「暫時?」綾琦輕蔑地冷冷一哼,「你以為只有暫時嗎?永遠永遠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他的無情,他對感情的輕視已嚴重傷害了她,他以為只要他手指頭再勾一勾,她就會再回去舔他的鞋尖嗎?

    他目光冷然一轉,刀鐫般的容顏微微一抽,隨即擠出一絲假笑,「也對,你是淑女,而我不過是浪子,我喜歡常常更換新鮮的口味,所以……」他聳聳肩,轉身過去,避開她審視的眸光。

    「那祝你永遠擁有這種好運氣,更但願還有許多像我一樣傻的女人在等著你的青睞。如此一來,你的口味才能常常換,但注意了,別哪天吃到了魚骨頭噎著了。」

    她冷諷涼語道,強憋住幾欲出匣的淚水,糾結的眉心、哽咽的話語,都彰顯出她痛心疾首的傷心;微顫的身影寥落得讓人心疼,石韋幾度想攬她入懷,輕撫她的痛,但終被理智給抑止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盡量避開魚骨,多採擷同你一樣的嫩豆腐。」他笑得虛偽且特意,露出一抹以肉麻當有趣的調侃狀。

    「你當真已無藥可救了。」

    綾琦悲切的節節後退,他實在是變得突兀,變得莫名其妙,連讓她喘息的機會都沒,難道除了女人外,男人也是善變的嗎?

    「無所謂,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細膩白嫩的頸項,「趁最後一晚,想不想再續續舊情啊!」最壞的男人他詮釋得實在是太成功了!

    「你……」霍地,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腰袋中掏出那兩半珍珠擲向他,「去死吧!帶著這該死的玩意兒去死吧!」

    綾琦難過的直搖頭,一旋身,快速的往回跑。她不再回頭,只怕再次見到那令她傷心的身影。但,她不想欺騙自己的是,這輩子她再也無法忘了他,無論他是怎麼狠心對她。

    石韋欲喚她的手伸到一半,隨即無力地放下,緩緩撿起地上那宛如他此時心情一般破損不堪的珍珠,他緊閉上眸子,長長的喟歎了口氣,身後的盯楷者似乎不願意放過他,算了!既然做了,就不要留下一條讓別人牽制的尾巴。

    但他卻非常堅定的告訴自己,夏綾琦,我不會放你就這麼走的,這輩子你永遠是我的人,我的妻……綾琦含羞帶辱的收拾起行囊,卻發現她無法將爹爹交給她的東西帶在身上,石韋他姑姑三番兩次想激走她都不得其法,如今當她得知她受了石韋的戲弄後,必定是興奮得無以復加,說不定明兒一早就會遣船送她離開,而這一走,她又勢必得和楊清風同行,如果此時她將那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一定會很危險的,她的性命不足以道,重要的是夏家整個產業絕不能落入這賊人與李聿芳手中。

    考慮良久,她決定無將東西藏在這兒再說,有機會她會回來取的。只是思及還得再見那負心漢一面,她的胸口就涵蓋著無以名狀之苦。

    將東西整個捆紮結實,綾琦將它藏在樑上,應該是安全吧!總之,要比帶在身上好得多。

    窗外蟲鳴聲不斷,擾得她睡不著,或許這只是借口,真正擾她的應該是那個人。

    島上風景怡人,而今晚她只能再感受它一夜,雖然心受了傷,但她也學了一次乖,倘若有機會再來這兒,她會把欣賞景物視為第一享受。

    男人,算了吧!

    然,不知為何,白璧無瑕的臉上竟又泛起水霧,滿腦子充塞的依舊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忍不住掩面低泣著,原來她並沒她所想像的那麼勇敢,敢於面對現實。

    「我就說嘛!被人遺棄的滋味不好受吧!」

    隸兒可惡的笑臉透著月光反射在綾琦的瞳仁中,那模樣就像是個巫師,有種被她預言中的得意。

    「你很厲害,已經等到這樣的結局了。」綾琦斂起淚眼,在別人面前,她不願表現軟弱的一面,這是她從小學會保護自己的方式,尤其在這個女人面前。

    「你很冷靜嘛!好像不是挺傷心的。」這倒讓隸兒意外。她認為綾琦應該慚愧的羞於見人,或是躲在被窩裡蒙頭大哭才是,但她什麼都沒做,冷靜得令人詫異。

    其實隸兒不懂,愈冷靜的背後卻是愈澎湃的傷感,激烈到形之於外的表相動作全沒了,只有心死的無動於衷。

    「讓你失望了嗎?我沒大喊大哭?」綾琦暗暗笑說,一逕地搖著頭。

    「難道你愛石韋的程度沒我想像的深?」隸兒懷疑的挑起眉,語帶不層及輕蔑的指責道。

    「對那負心漢嗎?他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不是我要的。」淚水無聲無息的又佔據她的眼,她輕輕用甩頭,想甩去它。

    「這麼說我還是有機會囉?」隸兒暗自得意的說,雖然她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楊清風要的小手段,石韋並非當真不愛綾琦,但只要能拆散他們,她就有機會。

    綾琦悶不作聲,只是遙望天邊月色,「該挖苦、該嘲弄的你全做了,可以離開了吧!」

    「你趕我走啊!我是怕你一時想不開上吊了,才會在這兒陪著你耶!」隸兒虛情假意道,那副嘴臉則是巴不得她立即尋短才是。

    「你慢慢等吧!我不會稱你的心、如你的意,若有可能,要死我也會抓他一塊兒去。」她眼底閃過一道冷硬的光芒。

    「你想報復?」

    她的無心之語引起隸兒的震驚,更有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綾琦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鮮活的大笑了出聲,「你以為我動得了他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那只是她的一時氣話,不論他怎麼對自己,綾琦也不會願意他死,這就是癡情的傻吧!

    「無論如何,我還是勸你別做傻事。楊清風要我來告訴你,他已向石韋他姑姑借了一艘船,明兒一早帶你回鎮江。」

    「那你呢?不走嗎?」綾琦早猜到她絕不會遺漏能與石韋單獨相處的機會,只是為何心還會那麼痛?

    「當然,情敵走了,這裡就是我的天下。」隸兒開心的撇嘴笑道,歡天喜地的以為自己可以替代綾琦在石韋心目中的地位。

    綾琦心口猛地一窒,不敢再挑戰她話中的尖銳,於是拿出最後一絲鎮定道:「你走,我要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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