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林曉筠

    「先生想點什麼？」宋芯瑤客氣而疏遠的問他。

    褚恨山也一副客人的樣子。「今天王廚推薦什麼？」

    「法式牛小排。」

    「那就來一客。」

    「一個人嗎？」

    「除非你要陪我！」

    「褚恨山……」她壓低音量。「你要幹什麼？」

    「吃晚餐啊！」

    「如果你害我被開除……」

    「如果你被開除，我就買下這家法國餐廳，然後讓你當老闆！」他一本正經的說。

    不敢瞪得太明顯，宋芯瑤拿著菜單轉身，也不敢再問他沙拉、前菜和飯後甜點要什麼，反正把最好吃的給他送上來就是了，他是個行家，一定吃得出好壞。

    而褚恨山今天實在是被賈小斐搞得心情很惡劣，他一直以為現代女性比男性還提得起、放得下，原來他又錯了，賈小斐或許放過洋、留過學，但可能是感情放太多，現在收不回來，所以把目標轉向他。

    怪只怪……他那個雙胞胎哥哥。「我送你回去吧。」

    宋芯瑤也沒有拒絕，因為他一頓飯可以吃上四個小時……反正有手機，他在吃飯、等她下班的同時，一樣可以處理公司的事。

    「你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宋芯瑤坐上他的車，但是仍不改指責的口吻。

    「我找了什麼麻煩？」

    「就算你要送我回家，你也不必七點就來吃。」

    「我只是想看看你。」

    「又來了」她一哼。

    「宋芯瑤，或許男人就是這麼的賤，女人愈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就愈是按捺不住。」褚恨山只能這麼說，不然他無法解釋自日己的異常。

    「但我並不是在玩『欲放故縱』！」她嚴正的說。

    「我知道！」

    「那你又何必緊盯不放？」

    「我高興這樣。」

    「所以你神經！」她毫不猶豫的罵他。

    而褚恨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被她罵得很高興似的，在宋芯瑤的身上，他看到了格調和自我，她應該可以和褚家人處得很愉快，一向褚家人都欣賞像她這種我行我素、像自己的人。

    「宋芯瑤，我真是期盼看到你對我『俯首稱臣』的那一天！」諸恨山帶笑道。

    「會有那一天嗎？」她嗤道。

    「我對自己有把握。」

    「我也是！」

    「但總有一個人要先投降。」他輕鬆的說，接著話題一變。「你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為什麼要換地方？」

    「宋芯瑤，那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家』，那只能說是倉庫，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孤兒院已是你們自己的了，你可以搬回去啊！」褚恨山實在不想看她住得這麼委屈、這麼簡陋。

    「但規定是滿十八歲就得搬出來，我不想破壞規定，等我畢了業，有份固定工作，我就換一個大一點的地方。」宋芯瑤很知足的說。

    「我明明可以幫你。」

    「你幫得夠多了。」

    「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我那房間多的是，而且…而且收費便宜。」褚恨山燦然一笑。

    「你要我跟你一起住？！」

    「宋芯瑤，不是同居！」褚恨山就知道她會大驚小怪。「我只是當你的房東，而你則是我的房客，況且我早出晚歸，在家時間不多，平日你要打工，也只是回來睡覺而已，所以……我覺得這主意不錯。」

    「你……只是租一個房間給我？！宋芯瑤本來覺得他的提議荒謬，但是現在又覺得挺合理的。

    「當然你可以使用整個屋子。」

    「但是房租……」

    「就照你現在的。」他很阿莎力。

    「你根本划不來！」她不想佔他便宜。「你是在可憐我、可憐我是一個孤兒。」

    「宋芯瑤，你去過我那兩次，你覺得多一個人住對我有差別嗎？而且有個女孩住，家裡也會比較有人味，沒事你還可以幫我打掃、收拾，但是不必弄三餐，我不是請你去做台傭！」他言明。

    「可是一定早有請打掃的人。」

    「我有清鐘點工人，可是如果你覺得不需要，你自己就做得來，那我可以不請！」他盡一切可能的想要她點頭。

    「但……別人會怎麼說？」他憂心的問。

    「誰會怎麼說？」

    「你的家人……」

    「宋芯瑤，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我不需要也不在乎別人的同意與否，但如果你怕閒語閒言，你怕你會受不了別人的質疑或是異樣目光……」他知道宋芯瑤禁不起激，她也是反骨的女孩。

    「我才不怕什麼！」她大聲的說。

    「那你會考慮？」

    「我會好好想想。」

    褚愛江在聽完自己弟弟的話之後，一向不會顯露歉意和驚訝的他，現在不得不向自己弟弟說聲sorry了。

    「恨山，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褚愛江有些微怒意。「我以為我已經和她講清楚了！」

    「那你顯然和她認知不同！」褚根山沒好氣的說。

    「她最近天天打電話給你？」

    「而且是一小時一、兩次！」現在他已經要蜜雪兒過濾所有電話，只要是賈小斐打來的，他一概不接。

    「天啊，她瘋了嗎？」褚愛江低呼。

    「她被你弄瘋了！」

    「她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也不是處女，那她之前的戀情和關係都是怎麼結束的？」褚愛江不太爽的道。「我和她之間沒那麼深的感情吧！」

    「這要問你啊！」

    「我不愛她，當時……」

    「有些女人是玩不得的。」

    「她的臉上又沒有寫她是認真的。」

    「哥……」褚恨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而他哥哥也真是太不負責任了。「賈小斐還說你現在在追一個女人，有這回事吧？」

    「有！」褚愛江爽快的承認。

    褚恨山苦口婆心的說：「褚愛江，我勸你最好要收心，因為女人是無法預料的，有些關係可以斷得了，但是有些女人卻是死心眼，一旦陷入某種情緒不可自拔，就會瘋狂。」

    「你是說『致命吸引力』裡那個瘋婆娘？」

    「我沒這麼說，但是……」

    「因為我們是雙胞胎，所以連累了你。」褚愛江一副他絕對負責的表情。「反正一切包在我身上，我會替你解決。」

    「你最好說到做到！」褚恨山是嚴肅的。「我不想事情搞得太難看，更不想傷人。」

    「那現在你那個圍棋高手呢？」

    「你想問什麼？」

    「還是沒有進展嗎？」褚愛江有些嘲弄的說。「恨山，你不要那麼遜好不好？說真的，你牽到了她的手沒？」

    「沒有！」褚恨山冷冷的說。

    「連手都還沒有碰到……」褚愛江一副恨不得自己幫弟弟追的懊惱著。「根山，好歹我們的條件也不差，你不要丟了我們的面子，如果真那麼難槁、難纏，你就換個對象吧！」

    「這是我的事。」

    「要不要我傳授你幾招？」

    「像是處理賈小斐這樣？」褚恨山忍不住的反將他哥哥一軍。「我不像你，我是認真的在談感增，而最近她有可能……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她不肯讓你牽她的手，卻願意搬過去和你一起住？」褚愛江不能理解。

    「我只是做她的房東。」

    「但你們孤男寡女……」

    「我又不會對她怎麼樣。」

    「但近水樓台——」

    『早知道就不透露給你知道。」褚恨山有些後悔。「不准你告訴橘兒、爸爸、爺爺，即使是別美、離人你都不能說，我不要我家成為博物館，你們也不能來『參觀』，我不想嚇跑她。」

    「所以不只是有可能，而是她一定會搬過去？」褚愛江只想確定這一點。

    「她沒理由不搬過來。」褚恨山確定是這了兩天的事，他相信她不會考慮太久。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這機會！」

    「只要你們大家不來攪局……還有賈小斐。」褚恨山不相信自己贏不了宋芯瑤的心，他就不信她是鐵石心腸、沒有感情。

    「別擔心她啦！」褚愛江沒當回事。

    「千萬不要低估任何一個女人。」諸恨山知道他哥哥在情路上一向是春風得意，但是夜路走多是會碰到鬼的，人不能太鐵齒。

    「別被賈小斐嚇到，她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以為她能怎麼鬧，只要過一陣子她的情緒好轉一些，她會沒事的。」諸愛江要自己弟弟安心。「還有，老爸一直想看看那女孩，你要不要安排一下，大家都很好奇！」他傳達聖旨。

    「我也很想見見你迷戀的女人。」褚恨山故意說。

    「還不是時候。」

    「我也一樣。」

    「但她都快要和你同居了！」

    「我們只是住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你那個邪惡的腦袋所想的！」褚恨山動了氣。「好了！我不想再和你哈拉了，反正只是提醒你有關貿小斐的事，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好啦！我聽到了。」

    「還有，拜託你好好的收斂一下，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會怎麼樣，但都請你不管分合都做得漂亮一些，我再也不會替你收拾殘局、擦屁股……」褚恨山正經八百的說。「再也不了！」

    「恨山……」褚愛江只能歎氣。

    第八章

    宋芯瑤的東西實在少得可憐，只要提著兩個普通的行李袋，就可以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