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連清
他慢慢走向床邊的她,把她拉起來,雙臂環住她纖細的腰,在她耳畔厲聲喃道:「藍苡情,別期望我會相信你說的每句話,你別作夢了。」他右手一抬,拉下白色婚紗的拉煉。
「不!」背部一涼,她大吃一驚,從他懷裡掙開來,拉著快自身上滑落的禮服,說:「不要這樣。」
他瞇起眼冷冷一笑,道:「真是可笑,這本是夫妻間應盡的義務,你憑什麼拒絕。」他步步逼近她,極盡輕蔑地攻擊她:「娶你,不過是為了肉慾上的享受,要嘗嘗藍大小姐的滋味,否則要你何用?!」
她好難受、好痛苦,他娶她純粹只為了肉慾,目的是要賤踏她的尊嚴和折磨她的精神。她自問:我是不是太樂觀,太高估一切了?!還一直妄想他曾愛過我,那怕只是一點點,結果——
「夏嚴寒,不要貶低我,也貶低你自己。」她把蒼白的唇咬出一排齒痕來,說:「我是你妻子,我很清楚自己該扮演的角色,但我要等到你誠心接納我的那一天,而不是被仇恨沖昏理智的現在,你要是強行求歡,根本和禽獸無異。」
「禽獸?」他瘋狂大笑,道:「你剛才一臉凜然,說我是你最愛的人,怎麼一眨眼間,我又成了你口中的禽獸。」他猛然揪住她的手,暴怒吼道;「表裡不一口是心非,這些全是你藍家人的骯髒特性。」他把她丟在床上,道:「所以你只許配給禽獸。」
不顧她的反抗,他粗魯的撕裂她身上的白紗禮服,白紗碎成片片,散落在地毯上。
「不要,你快住手,這是強暴,夏嚴寒你聽到沒有,這是強暴……」她抗拒地掙扎著。
「歡迎你去告我。」他仍無動於衷,強行褪下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涼意不曉得從那裡吹拂進來,她雪白的胴體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冷冷的空氣中,她神采黯淡地蜷縮在床上,微微發顫。
掛在夏嚴寒脖子上的墜煉泛出陰寒的光芒,同時也提醒藍苡情,她父親帶給羅家的災難;她放棄掙扎,不再抵抗,強行逼迫自己接受他無禮的侵略,這些是她該受的,比起他家破人亡的悲慘經歷,這些小小折磨根本算不了什麼,如果能稍洩他心頭之恨,她無話可說。於是,她趕忙拭去滑落在臉頰的淚……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正好方便他褪掉自身的衣物,隨後他上了床,捧著她的臉,急驟狂野、毫不憐惜的吻著她,他狂傲的吻向下滑至她的頸項延伸至豐潤的胸脯,吻遍她細緻柔軟如嬰兒般的肌膚。
被壓著的她任由他恣意掠取,閉上眼睛動也不動一下,眉宇深鎖的她僵硬得仿若岩石,毫無激情可言。
「是我激不起你的性慾,還是你冷感,硬梆梆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抬起頭瞪視她的臉,語調冷冽如寒霜。
不要去激怒他,也不要再去反抗他,嫁給他,是要解決問題,而不是來製造更大的問題。她如此勸告自己。
她用顫抖的手撫摸他冷酷無情的臉龐,用顫抖的唇摩挲著他緊抿的唇,然後,她渾身抑制不住地狂顫起來。
他森冷一笑,狂烈地回吻她,慢慢地,他技巧地分開她緊緊合住的雙腿……
閉上眼的她顫抖得更厲害,摒住氣息等待自己人生另一個重要轉捩點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迷惘中,她只知道身上的重力頓時解除,她以為會發生的一刻並沒有到來。
室內顯得格外安靜,靜的連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聽得見,短暫茫然後,她立即睜開眼睛,正巧迎上重新穿回衣服,整裝完畢的夏嚴寒。
「你——你不是要求……我——我不拒絕你……我……」坐起身子,她語無倫次地道,酡紅的雙頰顯露出極端困惑,為什麼他總是反覆無常,難以捉摸。
「還是別碰你,誰曉得你的身體經歷過幾個男人,我不想弄髒我自己。」他近乎殘酷地羞辱她。
無視她一下子刷白的臉龐,他毫無感情地背轉過去,不再留戀,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間新房,留下全身血液凝結成冰的她。
她抱著床褥,裹住自己冰涼的身子,眼前竟是一片無止境的黑暗。
她告訴自己——剛剛的羞辱只是他激動情緒下的產物。
她告訴自己!一定會有轉圜的一天,她不可以輕言放棄。
但,飄渺不確定的未來令她覺得好怕——真的好怕,臉龐滑下的淚珠串串滴落在床上。
而踏出房門的夏嚴寒同樣氣勢不再,此時的他顯得好脆弱,脆弱得像是沒有扶著牆就會寸步難移般,他垂下雙肩,頹喪地走進客房去……
繡芙蓉2003年月日整理製作
藍苡情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步下樓梯,恰巧遇上正朝樓梯走來的金姊,她是別墅的女管家,是奉夏老太太之命伴隨夏氏兄弟一塊到台灣來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而在夏嚴寒決定婚期後,夏竣斐就搬離別墅,另外在離這裡約十分鐘路程的地方購置了新的住處,金姊就比較麻煩的兩邊跑。
看見來人,金姊笑容滿面地道:「早安!少奶奶,我正要上樓請大少爺和你下來用早餐呢!」
「謝謝!」藍苡情淺淺一笑,跟隨金姊走進餐廳,餐桌上佳餚豐富,中式早餐、西式早點,不僅樣子精緻可口,還一應俱全。「金姊,就我們三個人,吃得下那麼多嗎?」雖然飢腸轆轆,但她一點食慾都沒有。
「少奶奶是大富人家出身,飲食方面必定很講究。」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怪我年紀大了,記性差,竟然忘了先請教少奶奶的用餐習慣,所以才決定多準備幾樣口味,看看那一種合你胃口。」
「金姊,我吃飯很隨便的,幾塊麵包或者幾杯牛奶就可以打發掉一餐,你以後不必特地再為我費心準備這麼多東西了。」她勉強自己露出笑容,說:「還有,別稱呼我少奶奶,聽起來怪彆扭的,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金姊滿意一笑,這位美麗的千金小姐不只說話客氣,更不會擺架子,看來大少爺是娶到了位好太太。
她一邊幫她盛著稀飯,一邊暗忖:可是大少爺行事未免奇怪了點,結婚這等大事,他居然沒請老夫人回國來主婚,這實在不像他的作風,而老夫人居然也沒抱怨,實在沒道理。
她把稀飯放在藍苡情面前,不再猜想,反正夏家人做事自有道理。
「請先用餐。」她朝二樓望去,說:「大少爺還沒醒嗎?」
藍苡情雙手捧住的碗差點摔落地上。
夏嚴寒,這令她震動的名字,這三個字昨晚狠狠地灼傷了她,也讓她整夜無法入眠,所以她故意遲至接近正午才起床,目的就是為了避開他,她無法用若無其事的態度面對他。
「苡情,你的臉色不大對勁,不舒服嗎?我看我去請少爺下來好了。」她的異樣全落在金姊眼裡。
只是不明白真相的金姊,把藍苡情的蒼白當成是生病的前兆。
「不要!金姊,我沒事的,你別去吵他。」她無措地道:「不然這樣,我自己上樓去喊他,他不在我房裡,喔!不是!我是說我去叫他就行了,你別忙……」她心神不寧的不知所云,更不敢把昨夜之事吐露半句出來。
「你真的沒事嗎?不行!我看我還是請醫生過來一趟妥當些。」金姊皺起眉頭,走向電話機旁。
「金姊!」藍苡情鎮定情緒後,連忙阻止她打電話。「我真的沒事,我只是不習慣,緊張了點,所以才有點失常,我沒事的。」
她的解釋換來金姊恍然大悟的微笑,她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著她,道:「新婚的第一夜總比較特別點,你別緊張,習慣就好了。」她疼惜地輕拍她紅透的雙頰,說:「大少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人,他不會虧待你的。」
是嗎?她淒楚一笑,好辛酸。
「我上樓了。」她帶著酸澀的心情步上樓梯,每登一步就對自己說,不許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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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門並沒有上鎖,她輕易地轉動門把,門一開,先是刺鼻醺人的酒味直撲而來,再定眼一看,無數的酒瓶,有的已空了,有的僅存一半,全歪歪斜斜地躺在桌面上或是橫躺在地板上,名貴的地毯都讓酒給沾染得污穢不堪,不只如此,連裝酒的水晶玻璃杯也都被摔得粉碎,碎片四散。
他折磨她還不夠,還要折騰這房間,他的怨恨究竟有多深?她竟沒有勇氣去估量了。
遲疑好一會兒,她才躡手躡腳的走進房問內,潔靜透明的大窗戶是敞開著的,外頭的風把水藍色的蕾絲窗簾吹得飄逸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