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連清
「我沉醉了?」她反覆呢喃,紊亂的思路無法判斷他話中含意。
他汲取她迷濛的表情,很滿意,繼續調侃道:「我們完全不認識,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你的表情卻告訴我,你喜歡剛才的那個吻。」
「我喜歡……吻……吻?呃!」她倏地彈起來,飛走的靈魂迅速歸位。「我……我剛剛……我……」她剛剛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惡意的欺負。「現在否認也來不及了。」
「不……我這是……」
「是什麼,我認為這代表你已經愛上我了。」他像戲鼠的貓,開始一步一步打擊她的天真。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愛上你?」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反應,但又不能否認自己剛剛的陶醉。
「怎會不可能?」符日帝殘忍地揚起唇,一針見血地說:「要是不愛我,你為什麼可以容忍我吻你,而且還覺得非常喜歡,沉醉其中。你說過,除非兩人相愛,否則不會沉淪,更不會覺得——享受。」
「你……你……」她恍然醒悟,恐懼地連連後退,這男人為了打擊她的論調竟然用這種方式。
「明白了吧,每個人都會演戲,差別的只是高明與否。」他收起戲弄的表情。
「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她拚命搖頭,這男人是故意的,利用他的優勢在欺負人,用這種歪曲的手法在打擊她的論調。
「愛、善良、柔軟心,這些都是人類最沒有必要的情緒。」他反過來教訓她。
「不要跟你說了!」除了沒有必要成為他的玩物以外,更不想讓他的高調影響自己的信念。祈末兒管不得善後問題,連忙推著餐車慌急逃離。
討厭、討厭、討厭,倒霉才會遇上這麼自大的男人——祈末兒懊惱極了。
最可恨的是自己……
唉!
符日帝看她倉皇失措的逃命,不禁大笑起來。
忙了數個月,太久沒這麼愉快過了,這間凱欣飯店竟然送他這麼一份大禮物,不接下豈不對不起人。
搞什麼嘛?
她不過是想讓他懂得什麼叫做知福惜福。
好吧,倘若連這種期待也算是奢求,那麼至少至少……只要請他別用強人一等的氣勢去欺負人就好,人類生來平等,誰都沒有義務去忍受對方的驕狂。
哪裡知道,這符日帝為了打擊她的論調,居然用肉體的迷惑來讓她站不住腳。
而她也一頭栽進這粉紅色的漩渦裡。
祈末兒撫著被吻過的嘴唇,雖然懊惱不已,但也……回味……
雖然初吻被奪,並且來得突然,哪知就連理智也是難以抗拒他的擁吻,她清楚自己並不覺得難堪。
而且符日帝的吻和她幻想下的情景並無大大的差異,呀,她這種心態會不會很……
變態?
小荃從頭到尾整整觀察她六個鐘頭,打從末兒從總統套房下來後,就顯得神魂不定,而且臉色忽紅乍白,惱怒中似乎又帶著絲絲甜蜜,瞧瞧此刻的她,淡淡的酡紅色澤染在她嬌美的容顏上,讓原本顯得纖柔弱美的她更增添嬌柔的美態,格外惹人心憐。
奇怪的是,末兒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末兒!」小荃從背後拍她一下,決定問個清楚。
「呀。」祈末兒嚇一大跳!慌慌地轉過頭。「小荃,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你才在幹什麼呢?」小荃上下打量她,滿臉狐疑。「末兒,你很奇怪耶?」
「我奇怪?」她一臉不解。「我哪裡奇怪了?」
「這裡啊。」小荃指著她粉粉的頰。「你從符日帝那邊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表情更是奇怪。」她若有所思地逼問。「末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沒有。」那丟臉的擁吻她才不敢講給別人聽。
「說謊,明明就有,我感覺到了。」小荃臉色挺怪異的。「你曉不曉得你很幸運耶,有機會親眼見到符日帝。」
「是嗎,我倒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不瞭解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很迷人,可是一旦交過手後會覺得他很邪惡,少靠近他為妙。
「少來,末兒,你告訴我,那個符日帝是不是就跟雜誌描寫得一樣,又俊又迷人,而且他有沒有對你——」他沒對我怎麼樣。「她聽都沒聽完,迭聲否認。
「是嗎?喂,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是朋友的話就要跟我說實話。」沒有才怪,她的神情太怪異了。小荃好嫉妒,原本是她可以藉機會接近符日帝的,卻被硬生生破壞。
「你說,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你不要胡說八道!」她又羞又窘的。
末兒的表情非常不對勁!
「喂,該不會是符日帝對你有意思吧?」小荃嫉妒的亂猜測。
她嚇得合不攏嘴。「小荃……」她怎麼會這樣想?
「他看上你了對不對?」討厭,祈末兒外表雖然瘦瘦弱弱的,可是該死地卻偏偏有股惹人憐愛的氣質,週遭的人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去,或許連符日帝也一樣。
「小荃,你發神經啊。」她以為麻雀變鳳凰的故事會隨便發生嗎?
「討厭!」小荃重重一跺腳,好的總是輪到她,自己老撿人家不要的。她不平衡的抱起一堆餐巾丟給祈末兒,賭氣說著:「這些餐巾都交給你整理,我晚上要請假,不做了,記住,經理交代要處理完畢才可以下班。」
「小荃,你在幹麼,又在欺負末兒了。」聽到爭執聲的男同事跑進來看,見她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祈末兒,不以為然地打抱不平。
「欺負。」小望愈想愈生氣。「我就是要欺負她,你管得著嗎?」她瞪著末兒斥責道:「你行,保衛隊多,這麼厲害的話就叫他們幫你摺啊。」她從櫃子裡抓了包包,扭頭便走。
「小荃,你怎麼這樣啊。」看不下去的同事仗義執言。但氣沖沖的小荃壓根兒不甩人。
祈末兒沒再開口說一個字,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吧,是自己隨遇而安的態度讓人看不過去。
「末兒,你別理她,小荃那個人有時候就是太驕縱。」有人出聲安慰。
祈末兒笑笑。「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反正只是加個班。」
「你呀,總是這麼好說話。」同事太瞭解她善良的個性。
難不成跟她吵,弄得烏煙瘴氣,大伙明天還是要見面,忍一時氣海闊天空,她願意選擇這條路。
第三章
吁!
祈末兒疲憊地喟歎一聲,食指不斷揉按兩鬢,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被不舒服的感覺侵蝕著,甚至於後來連身子都開始抑不住的長冷起來。
頭愈來愈昏沉,身體好難受,本來好些的感冒病毒似乎趁她忙碌之際又開始在她體內作怪,而且比上一回還要來得更囂張。
她剛才實在不應該拒絕男同事載她回家的提議。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雙腿發軟的祈末兒終於支撐不住地跌坐在人行道上的椅子裡,休息一下吧,試試待會兒會不會舒坦些。可惜地,在體內囂張的熱度一波比一波更加高漲,教她難受得幾乎快昏厥。
好難過……
「停車!」符日帝突來的一道命令,讓司機連忙將車子靠向人行道旁,停下來。
坐在身邊的董勒愣了下,不解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有資料沒帶離飯店?」他連忙檢查公事包裹的文件資料,今晚順利處理完與美國公司的併購案之後,旋即退房,離開凱欣飯店,也讓忙碌了整整半年時間的特別小組有十天的假期可休。車子才彎過馬路,準備返回位於內湖的別墅。
符日帝沒多做解釋,只是逕自開門下車,在董勒詫異的注視下,步上人行道。
咦,那是什麼?蜷縮成一團的白色人影好像是個女孩子。
「那是誰?」心生警惕的董勒趕忙跟下去,追隨的視線隨著符日帝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乍然瞠大。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見符日帝半蹲下身子,扶住那團幾乎要跌下椅子的小人球,最讓董勒震撼的,是他臉上那股憐惜的表情。
符日帝也會憐惜女人?董勒從來沒見過這種情形。
「喂!祈末兒。」符日帝拍拍她,原本是想過兩天再來會會這個可愛的「玩具」,哪知現在就能再度相逢,而且她還像個小笨蛋一樣,也不管會不會遭遇到危險,膽子忒大地在這種深夜時刻坐在這地方「休息」?
「唔……」有抹好聽的磁嗓在耳畔叫喚她,不斷地呼喚著。祈末兒吃力地撐開眼瞼,朦朧裡似乎瞧見了一張帥得過火的臉龐,那張臉長得好像——符日帝。
昏沉沉的腦袋剎那間閃過一道清明,但仍抵擋不住一波又一波椎心刺骨的痛楚……
「你、你離我遠一點……我……」話還沒講完,氣力全失,身子跌下椅子,倒進符日帝的雙臂中。
符日帝低低笑了起來。「要我離你遠一點,自己卻又主動投懷送抱。」他發覺她的身體有著異常的熱度,劍眉擰起,怎麼,是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