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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 / 連清

    「時間到。」他看都不看湯若蘭一眼,現在挑起他興趣的,是傻在那兒的飯店員工。

    「日——」

    「走!別讓我說第二次。」薄唇逸出的命令散發出無人能擋的銳利氣勢。

    湯若蘭打了個寒顫,被他的銳氣駭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委屈又哀怨的她總算明白再也無法挽回,不甘心卻也無計可施啊,現下只能踩著傷心欲絕的腳步轉身離開。

    好殘酷呀。

    目睹一切的祈末兒暗暗歎口氣,眼神流露出深深的不以為然。

    虧這位符日帝還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呢,行事手段竟然如此毒辣,其實男女雙方就算要分手,也不必把話說得這麼絕。

    「符先生,請慢用。」祈末兒恭謹地行個禮,準備把餐車推離開,就算她心裡積藏著再多的不滿,也沒有權利開口糾正。

    「等一等。」漫不經心的語氣透露命令。

    她頓住,回過身。「符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你過來。」

    過去?她不解地抬頭,入眼的面孔散逸淡淡的詭譎之光,祈末兒有所警惕地不敢妄動,保持距離。

    「符先生,您還需要什麼?」

    看她不移不動,符日帝瞇起眼。「怎麼不過來?」

    她遲疑了下。「是!」不過她只跨前一步。

    符日帝垂下眼,冷笑。「果然,你很不滿意我。」

    「沒有啊。」她彈起,糟糕,剛才有做錯事情嗎?

    「你有,還是深深的不以為然,其中更摻雜著不屑與鄙視。」一個能夠操縱世界經濟的王者,總要有幾項過人的長處,而看透人心不過是最基本的能力,這妮子方才閃過的表情分明是對他的極度不滿。很驚訝!第一回瞧見有人敢把心思呈現在他面前。

    祈末兒暗暗喊了聲糟糕。

    「符先生,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不敢對您有任何不滿意。」這男人可是飯店的重要客人,得罪不起。

    「說假話。」有趣,不僅可以與他對答如流,而且知曉他的身份後,完全沒有露出任何癡迷的表情,她似乎只對於不能誠實說話有著深深的無奈。

    祈末兒怔了怔,她承認自己是說假話,但沒辦法哪,她再怎麼天真,也知道眼前的客人有多麼重要,她豈能去得罪。

    「發起呆來了。」愈看愈有意思,一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

    她小臉紅了紅。「對不起,如果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我先告退。」快溜為妙,她逕自推著餐車繞過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能走?」他說得輕冷,祈末兒卻悚然一驚!立即停下來。

    怎麼辦?她似乎招惹上麻煩。

    符日帝覺得有意思極了,這妮子給他的感覺相當不一樣。

    他趨前去,祈末兒只覺得大禍臨頭,倘若一個不小心,她極可能把凱欣飯店的名聲推進深淵中。

    「為什麼要逃避我的問題,這題目有這麼難回答嗎?」他笑容詭譎。

    祈末兒緩緩抬頭,對上他銳如猛禽的黑眸,那雙蓄滿魄力的眸光,是不容被拒絕。

    呵!此人早已習慣指揮一切,哪能容許被違抗。

    祈末兒思索片刻後,換個方法試探。「你的問題是不難回答,只是——我能說實話嗎?」

    「隨你,只要你把心裡話說出來。」該喝彩!敢正視他。

    「這樣……」也好,或許高高在上的王者聽到諫言後,會懂得反省。「還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遷怒別人,因為以下的言論全都出於我個人的想法,與他人無關。」

    「你是跟我談條件?」聞言,他咧開的笑容更大了,但竟未有一絲怒意。

    她搖頭。「這不是談條件,而是你太強勢,倘若我不小心得罪你,到時候你又翻臉走人,我們的飯店將會蒙受重大損失,這種罪名我承擔不起。」

    「你在替別人著想。」這種人不是已經滅絕?在自私自利的功利社會,善良不具任何意義。

    她很鄭重地對他道:「的確,我不願意讓別人因為我的錯誤而受到牽連。」

    他笑,極為俊美,卻又令人恐懼。「講真話會導致錯誤,可以想見你的論調很可怕。」

    「不是可怕,而是在於你聽不聽得進去。」她不敢以為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會虛心接受別人的勸告。

    「你在教訓我?」燃燒的黑眸有著不敢置信的疑竇。

    她心口怦地一跳,依然沒有退縮的意思。「那是我發自內心的感覺,也希望你能聽進去。或許高高在上的你已經習慣女人自動投懷,所以對於主動奉獻的愛情才會嗤之以鼻,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福氣是會用光的,要是你老把眼睛擺在頭頂上,錯過最適合你的女人,到時後悔莫及的仍然是你自己。」

    「後悔?」

    「是啊,你要懂得惜福才好。」她殷殷強調。

    符日帝邪惡的抿唇,突兀地反問她:「你認為剛才那個女人可以匹配我?」

    好狂的口吻,不過認真想想,會覺得——不配。

    「即使不適合你也沒有必要這麼殘忍啊,一點點餘地都不留給人家,說話這麼狠毒,傷人自尊心,雖然我不認識她,可是她看起來是這麼的嬌弱,是需要被人保護的可人兒,你這樣傷害她,她會受不住的。」她看不過去的正是這一點。

    湯若蘭會嬌弱?在他看來這女孩才叫天真。

    「你別替她擔心,在她目的尚未達成以前,不可能輕易投降。」湯若蘭打的算盤他豈會不明白。

    「目的?」她又不以為然了,反駁道:「何必把人性想得這麼齷齪,要是她不愛你,不可能拋下女性的矜持,主動對你示愛。」她明白有錢人家總會以為接近他們的對象是有所圖謀,可是……「愛情沒有那麼骯髒。」沒有女孩子會把神聖的情愛丟在地上踐踏。

    「是嗎?」或許他該打碎她的信仰,教她明白這世上存在的儘是醜陋面。

    「是的,愛情是最美的感覺了,剛剛看她這麼難受,想必是在為你的絕情而傷心,她很可憐耶。」祈末兒忍不住要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那女人是在演戲。」他嘖嘖稱奇,忍不住想為她解釋一下,沒看過這種浪漫到極點——不,是愚蠢到極致的女孩,輕易就相信一個帶面具的演員。

    她迷惑了。「這怎麼可能?要不是放了真心、深深愛著你,豈能把傷心欲絕的情緒表露的入木三分。」

    「為什麼不能,就連你都可以為我癡迷。」符日帝壞壞地傾過臉去。

    「我?」她抽氣,被他刺眼的光芒傷了眼,連忙別過臉。「不可能。」她又不認識他,雖然欣賞他的外形與氣魄,但——那純粹是欣賞。對他沒有愛情,哪裡可能為他癡迷。

    「你就這麼篤定?」他眼一閃。

    「是的。」

    她真的挑起他的興致了。「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來打個賭?」

    「打賭?什麼意思……你?」來不及說完話,他的手臂已經迅速繞到她的腰後扣住,並且敏捷地把毫無防備的她擄進懷中,另一隻手則掬起她精巧的下巴,在她嚇呆的眼神中,堂而皇之地攫住她的櫻唇。

    啥?

    祈末兒僵住,血液完全凍結,愣住的當兒只能傻傻地任由他擒住自己的唇瓣,無法反應,更可怖的是他惡魔般的深邃眼瞳還一直瞅住她不放,不一會兒,她神智開始恍惚起來。

    那透著勾引的眼神,如漩渦,她被吸進去了。

    當下,符日帝靈巧的舌尖開始調戲地舔著她閉合的檀口,誘引她的配合;手背先是滑過她的臉頰,摩挲的觸感立刻如電流般擊得她全身癱軟,一股火熱霎間在她體內炸開!

    她倒抽一口氣。

    他乘機壓迫她,開始揉吮她的紅唇,促她啟開櫻唇。

    在他的狂吻下,她一步一步被吞噬,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嘗到了蝕骨銷魂的震撼。

    祈末兒的水瞳漸漸濛上一層氤氳,快昏了……

    符日帝見狀,眼睛瞇笑。

    「唔……嗯……」她一驚,開始推拒,打賭這兩字劈進她心湖;可是不管她如何掙扎,燙人的氣息卻教她的力氣在下一秒旋即被滅絕,而且原本的狂野姿態轉而變成輕佻的折磨,他毫不客氣的恣意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奔騰的血液騰騰在燒,似在回應他的勾引。

    祈末兒思緒愈來愈混亂,瞠大的杏眸從拒絕又漸漸深陷在他誘人的眸光裡……明知突兀的一切不合情理,但就是無法脫身。

    癱了,她快化成一團泥了,在他高明的調情技巧下,身體細胞不僅失控,連靈魂都不自禁地迎合他的索求。

    他迷人的體溫、誘人的氣息,全薰得她飄飄然,甚至遺忘他是陌生人,而且在吃她豆腐。

    符日帝的唇慢慢放開她的唇,轉而在她細嫩的臉頰嬉戲,迷迷糊糊的,她的思維彷彿站在雲端上,整個人輕飄飄的,耳畔儘是急促的心跳聲與奢想——他是令人渴望的。

    「嗯……」析末兒喉頭逸出低低的滿足嚶嚀。

    符日帝的唇慢慢滑往她頰鬢邊,含住她潔白的小耳垂,幾番誘惑後,再以極度性感的聲音在她耳畔傾訴道:「你看,你已經沉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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