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梵容
「現在是民主社會了!」瞧她,多像得寸進尺的潑婦。
「即使只是肋位,男爵依然是帝話家族的驕傲。」
她知道。可親耳聽到心裡還是悶悶的。她提醒自己不過是個情婦,短暫的床伴,沙凌起身,不再譬戀他的溫暖。
葉爾漠望著默默著衣的沙凌,她的落寞是如此的明顯,令人心疼。
他沒說非得娶維妮希雅,最她帶著薄怨的認命,讓他還不想改變計劃。
不曾有過任何一個女人能左右他的決定,而她甚至沒有開口祈求,他對她的存手情緒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也許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就能夠看清自己其實注並想像中的在意。
他會給她無上的疼寵,像對待最珍愛的……
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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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凌白天還是在飯店工作,負責法文翻譯,其實這分工作是很筒單的,因為帝諾酒坊來台的幹部不多,就是葉爾漠跟左拉以及副總裁格森而已,尤其葉爾漠熟悉國語,相對的需要翻譯的機會就不多了。
夜裡她會避開眾人回到頂樓的總統套房。這樣的行為讓人感覺有些罪惡感,她卻顧不了自己的心。
踏入房,梳妝台上是滿滿的名牌化妝品,衣櫥裡則掛滿名貴的衣服,她知道這些都是他請飯店訂給她的。多可笑!她在聽到同事間又羨又妒的提起時,還得裝作自己不是那些東西的主人。
就連綴了滿堂、她向來最喜歡的玫瑰花,都鼓舞不了沮喪的心情。
走進浴室,她看到來自地中海的名貴海藻沐浴精,以及最純的薔薇香露。突然間,她連洗澡的心情都沒了。
一走出浴室,葉爾漠正走進虜裡,「你喜歡這些東西嗎?」
沙凌瞄一眼像邀功的孩子般的他,懶懶的說:「大名貴了,我用不起。」
「我沒有聽說過有人會覺得東西名貴不敢用的」葉爾漠以為她只是在說笑,「喜歡嗎?不喜歡我再請人換掉。」她值得嬌寵。
沙凌好疲憊,這疲憊從心裡而來,滲入週身。「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真的不需要。這些東西讓我覺得自己好……」她艱難的開口,「好廉價。」
葉爾漠攏起俊眉,「我以為女人都喜歡這些。」他從不費心討女人歡心的,她的反應讓他有種不被領情的難堪!
他陰著臉,心裡的鬱悶悄悄發酵著。
有時候,溫柔比殘忍更傷人。她寧願他對她視若無睹,也不希望他將她物化成膚淺的女人。
沙凌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知道他相當不悅。
「讓我們維持平等的關係不好嗎?我不想欠你太多。」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跟我講自由?」葉爾漠直覺她根本在為分手鋪路!多疑是火苗、嫉妒為柴薪,他體內的熊熊大火燃燒正熾!
「自由跟平等是平民的口號,我們貴族不談這個!」
沙凌不敢相信他居然用他的優越感來壓她!即使在莊園裡,他都不會這麼惡劣過!
她氣紅了臉反駁:「這裡是民主的台灣,要當貴族請回你的莊園去!」她真是氣極了,想都不想的衝出總統套房,拒絕再跟被驕傲養大的他待在同一間房間裡。
葉爾漠才被氣炸了!
他處心積慮的討好是為了什麼?她該死的不領情就算了,還擺出一副受傷害的模樣!
讀死的女人!
他喚來徐經理,冷冷的說:「撤掉我房裡所有女人用的東西。」
「您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呢?」
「丟掉。」
「這……」好浪費哪!
葉爾漠瞟眼,「怎麼?辦不到?」
徐經理唯唯諾諾的笑著:「我馬上請清潔人雖來處理。」不要就拉倒,這算她們套房部的福利好了。
他們相當有效率,房裡很快恢復原先的簡潔,沒有任何屑於女人的東西存在。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悅、非常不悅!
他忍不住想到,她拒絕收受他的饋贈是為了那個程銓嗎?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怒火再度上揚,她是他的女人,永遠都是!
永遠嗎?
驀地,葉爾漠讓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維妮希雅都沒有讓他產生「永遠在一起」的念頭,卻對她有了這種想法?
難道他再也不是熱情冷心的法國人?遭了什麼魔咒啊,一個嬌小的東方女子卻牽縈著他的思緒,甚至可能讓他做出不一樣的決策,而她只需要眨巴無辜的大眼,他就心甘情願的獻心?!
他喜歡她哪一點?葉爾漠自問。
肉體上的契合?不!那只是額外的收穫,如果他願意思認,早在古堡裡她就得到他的注意。
她莽撞、率真,在她身上他看到一股浪漫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想親近。所以那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待在堡裡,讓她的天真滌去他的世俗。
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的一段話,那是小時候他問父親為什麼會愛上母親時他的回答。
父親說:孩子,你怎能抗拒龍的子民?
龍?年幼的葉爾漠不懂。
是的,龍。貝尼男爵說。傳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條具有靈性的龍,他安詳睿智,選擇了一塊寬廣大陸產下他的子民,然後護衛著他們,讓龍的傳人屹立在那塊美麗大陸上生生不息。
父親眨眨眼,說:龍的女兒有種魔法,會攫去男人的靈魂!
龍?從那之後,他以身為半個龍的子民為傲,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真的碰到具有魔法的龍的女兒。
「這真個大笑話!她既沒有母親纖柔、也缺乏婉約,鐵定因為是這塊福爾摩沙脫離了大陸的桎梏,使得這塊土地上的龍的女兒徒有龍的魔法,卻失去龍的靈慧!
但,他依然該死的中了她的魔咒!
該繼續走下去嗎?
果決的邪惡狂獅終於有了放不下的時候。
第八章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遺傳到龍的鱗爪。
葉爾漠冷漠的看著不知拒絕為何物的女記者,她以爭取貼身採訪為由行言語騷擾之實,更悲哀的是,她愚蠢到不懂得看臉色!
「呵,呵呵,」女記者笑得花枝亂顫,「總裁一定不會介意我們的貼身採訪吧?」他真是帥到不行!
葉爾漠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上,「你知道爭取到帝諾酒坊亞洲區的獨家專賣權,將會讓台灣獲得多少收益?」
在做隨堂考嗎?「以年銷售兩億瓶各類葡萄酒的保守數量來算,至少可以為台灣帶來二十億美元的商機!」呵呵呵,幸好她的功課做得很足。這下他該對她刮目相看了吧!
「那麼……」葉爾漠傾身向前,嘴角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台灣並不是條件給得最憂渥的地區,我為何選擇讓這裡賺那麼多錢?」
女記者讓他炫目的笑容迷傻子心,愣愣的說:「不知道。」
「因為我以為台灣的女人夠安靜。很顯然地,我錯了。」他臉上的笑容一收,表情顯得有些邪詭,「而你就是那個錯誤。」
咚,女記者跌倒在地上,旋即以極狼狽的姿勢爬起,匆匆遭聲:「很抱歉打擾您的時間。」飛快的奔離飯店咖啡廳。生怕自己的愚蠢讓他改變主意,屆時她肯定成為全民公敵!
終於又回到安靜了。葉爾漠端起咖啡,不著痕跡瞅了始終站在角落的沙凌一眼。她細心的吩咐服務員泡來他喜歡的咖啡,卻冷眼任人糾纏他的寧靜。
公關經理嗎?她倒是挺知道要切合本分的。看來,只有他才掛著心在思索兩人的未來!要不是她眼裡的在乎是如此的明顯,他幾乎要以為她根本對他無情!
哼,要比沉得住氣?就陪你玩。
結局會說明一切。
沙凌知道自己很傻,明明可以躲著舔舐傷口,卻忍不住想要多看他一眼。
儘管在人群之中,他依然是最耀眼的,她幾乎可以看到每個女人眼裡毫不隱藏的愛慕。這種認知讓她自卑,總覺得他像灼熱的烈日,而她只是不起眼的星子。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留下來?現在的發屜已經逾越只是想偷看他一的初衰。
是誰說的?當你成為愛情的俘虜,謹慎就曰遠揚。如今的她正是如此。
眼尾餘光瞄到葉爾漠舉起杯子朝她一點,原本凝駐在他身上的目光時移轉到她這裡,即使站在角落,她依然覺得自己像站在聚光燈下。
這是宣戰。他用嘴形說。
她該慶幸他說的是法文!然而,突然靜寂的咖啡廳顯示出他的小動作,已經引起全部人的注意。
沙凌狠狠的瞪他一眼,踩著高跟鞋步出咖啡廳。她用力的走著,將對他的不滿及對自己的憤怒,毫無保留地發洩在腳下。
哈哈哈!葉爾漠發出爽朗的笑聲。看來,骨子裡那個不善隱藏情緒的小女僕又回來了!
他朝她離去的方向行了個騎士禮,久違了,我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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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天的行徑讓她飽受同事的詢問,沙凌不由得慶幸這幾天程栓恰好南下巡視高雄的帝豪飯店,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都怪葉爾漠!
怨是怨,腳步還是不受控制的躡手躡腳地鑽進直達頂樓的電梯。直到站在總統套房前,她突然有些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