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丁千柔
可是冷箏一點也不明白,杏兒就是故意要氣氣那個裴冷簫,她實在討厭死了那個裴冷簫總是當她不存在的樣子。
只可惜那個裴冷簫連抬頭看她一眼也沒有,看來她的藥下得還不夠;不還沒關係,她還有下一步,她又向小奇打了一個暗號。
「那什麼是苟不教,性乃遷?」小奇又問。
「這就是說,『狗』會叫是它的天性,如果一隻狗不叫的話呢,那就表示它失去了它的天性;同樣的,會哭會笑也是一個人的天性,如果一個人老是臭著一張臉,那他就不是人。」
她就不信他修養有多好,聽她這種胡亂瞎掰的話,就算他不為她的誤人子弟而吐血,至少也會被她的指桑罵槐而氣得火冒三太吧!
但是看來她太低估裴冷簫面不改色的功夫了;只見冷箏一張小臉已經漲紅,手也不知道是驚嚇還是強忍好笑的顫抖著,而冷笙則是將口中的茶一口嗆噴了出去,害得坐在他身邊的冷築急急張開手中的扇子,擋住正對他迎面而來的茶水。
而那個裴冷簫對這混亂的場面仍是視若無睹。
杏兒原本以為只要她鬧到這裡,至少會把裴冷簫激得有些變臉,沒想到他仍一臉的無動於衷,真教她有些喪氣。
不!她才沒那麼早認輸呢!
「小奇,你還想不想知道什麼是養不教,父之過?」杏兒的眼睛又快速地轉了轉。
小奇疑惑的看了杏兒一眼,他們的約定只到剛剛他問的那一句話為止,什麼時候又跑出這麼一句話來?但是他仍乖乖的點點頭。
「這和剛剛我說的還是有關的。狗都是會叫的,但是如果哪一天你發現你養了一隻不會叫的狗,那問題可能就是出在狗爸爸的身上了。就像小奇你現在是這麼的可愛,可是哪一天你如果非常不幸的變得跟你乾爹一樣成了一張臭臉,那也不是你的錯,要怪也只能怪你乾爹給你的壞榜樣。」
這下他可不能還一臉沒事的樣子了吧?!杏兒好笑的的想。她這次可是指名道姓的罵他,她就不相信他真有那麼好的修養。
果然裴冷簫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在杏兒還沒有來得及替自己慶功的時候,裴冷簫旋即又恢復一臉的冷漠,讓杏兒原本升起的勝利感一下子消了下去;就好像剛剛拿到冠軍,大會卻宣佈比賽無效一樣。
杏兒就不相信他真的一點都不會失去控制。哼!走著瞧好了,本姑娘如果不讓你這死冰臉掛不住,本姑娘的杏就讓你倒過來寫。
杏兒拚命在腦中搜尋什麼事最讓裴冷簫不高興。雖然不怎麼令人自豪,但是杏兒卻想到了一個絕對會讓他生氣到極點的事——她。
每一次他看到她,總是把她看得比糞坑的蟲還不如。
哈!就是這個!杏兒起身走到裴冷簫的身邊,故意學著電視上的女人賣弄風情的笑著,手指挑逗的滑過他冷漠的臉,她滿意的看著他的眼睛閃過一抹憤怒。
但那還不夠!
急於想將裴冷簫逼到極限的杏兒完全忘了這大廳中其他人的存在,她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嘴貼到他的唇上。
裴冷簫一動也不動,就連睫毛也沒有眨動半分,就這樣張著眼睛看著她。他的唇冷冷硬硬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杏兒也固執的貼著他的唇,又回了幾分力。
這不像是一個吻,反倒像是在角力比賽似的,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讓誰。
就在杏兒打算放棄的時候,裴冷簫突然動了一下,他把一隻手伸到杏兒的後腦,固定住她的頭,然後他原本冰冷的唇在一瞬間變得火熱。
裴冷簫另一隻手移到她的下顎,施加壓力的強迫杏兒的唇為他張開。她終於屈服了之後,他便迅速的領她的唇。杏兒嚇了一跳的嘗試往後撤;剛剛她是一時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這樣的事,說真的她根本連一點經驗也沒有。
但是裴冷簫拒絕放開她,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游移,封住了她微弱的抗議聲。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而是狂野的飽嘗她唇上的滋味,並且強迫和誘惑她也品嚐他的。
杏兒不知道吻原來是這樣,就像要將她整個人捲入漩渦裡一般,讓她覺得一下子整個世界全都顛倒了一樣。
他們兩個人根本忘了在場還有好幾位「觀眾」。
只見冷箏面紅耳赤的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因為對尚未嫁的她來說,這太過刺激了。而冷築則是饒有趣味的打量似乎早將他們遺忘的冷簫和杏兒,看來他們之間還是大有可為嘛!
其中最好笑的應該是冷笙的反應,只見他嘴巴張得令人懷疑他的下巴是不是脫臼了,然後看見小奇也是同樣目瞪口呆的瞪大眼睛時,他急忙一把用手遮住了小奇的眼睛,不讓小奇再看下去。
「我也要看啦!」小奇不高興的說。
對小奇的抗議,冷笙不理會的說了一句:「兒童不宜觀看。」但是他卻緊盯著眼前的兩人,深怕一個不注意會漏看了什麼好戲。
哇!這可比他原先所想的任何場面都還要精采。
杏兒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狠狠地將裴冷簫推開才是,因為她竟然被一個這世界上她最討厭的人吻得四肢無力……這傳出去教她怎麼見人呀!
但是她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因為她的手腳根本不聽大腦的指揮——
這是假設她的大腦還管用的話。
突然裴冷簫的一雙大手向下滑至她的腰部,接著一把將她拉開,他的手好像碰到什麼令他噁心的東西一樣馬上放開她。
「你到底要不要臉?」這下裴冷簫是真的發火了,只見他一向平穩的眉頭這時正高高的挑起,連他總是沒什麼高低起伏的聲音,這會兒也是充滿了火藥味。
杏兒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一來是為了她的腦筋根本還沒有恢復正常,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訝於裴冷簫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是太久沒碰男人所以開始發花癡了是不是?」裴冷簫仍是毫不留情的怒視著她。「不過以你的表現,我真懷疑你『花魁』的令譽,你該多修練一下怎麼真正的接吻!」
杏兒被他的話激得又羞又愧,她真的想找一個洞鑽進去。她活支這麼大壓根兒連吻都沒有被人吻過,更不用說主動了,而這會兒她一時失去理智的舉動,卻被他說得像是個蕩婦!他也不想想這到底是誰的錯,要不是他吻得像……
像什麼?
杏兒一下子找不出一個形容詞,反正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就是了!
「我本來就不是你口中那個什麼『花魁公主』,當然沒有辦法讓你滿意了,倒是你看來冷得沒有一點人性,結果根本是表裡不一的大騷包!」
裴冷簫僵硬的站起身,看起來簡直就像要掐死她一樣,「那是我的事!但至少我非常清楚一點,那就是我一點也不想碰你。」
「你……你去照照鏡子,你那張臉送給我我還嫌熱天太臭、冬天過冷呢!見鬼了我才會要你這隻豬!」杏兒氣得胡亂的吼叫。
「我也對你這種女人沒興趣,離我遠了點!」
杏兒狠狠地瞪著他,但是站起來的裴冷簫比一向不高的她足足高了近一尺餘,教她想狠也狠不起來,而他則是一臉鄙夷的昂然俯視著她,一臉想把她大卸八塊的樣子。
「冰豬先生,」杏兒冷靜下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的拳頭握起來大概沒有他的一半大,「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是達成了一項共識,那就是我們一點兒也不喜歡對方,所以你何不將琉玉借我,只要一下下,我保證我們這一輩子就永遠不用再見到彼此了。」
杏兒話一說完,她才發現裴冷簫似乎一下子變成了化石,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但是他的聲音又恢復成一貫的冷漠,看來他又找回了他的自制力。
「我說過,我不再聽你鬼扯。」
「鬼扯?!」杏兒緊緊的握著拳頭,她真的想狠狠地一拳打掉他那張自以為是又冥頑不靈的死腦筋!怎麼她好話說盡、壞事做絕,他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話!「我真是瘋了才會救你,早知道就讓你死了算了,那現在我已經回到二十世紀,也不用在這裡看你那一張臭得像進入更年期的臉。」
杏兒罵完才發現除了裴冷簫仍是面無表情之外,其餘的人全都一臉不知她所云的瞪著她。
「更年期!」
她再一次強調,但是他們仍是一臉茫然。
「哦!我真恨透了這個見鬼的地方,我早該知道你們曉得什麼叫更年期才有鬼!」說完杏兒便挺起臉,像個高傲的女王將頭抬得高高的,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廳,因為她怕自己不這麼做的話,下一刻她可能會更丟臉的當場哭出來。
當杏兒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的時候,小奇這時才敢小小聲的問著冷築:「什麼是更年期呀?」
可憐冷築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可就是沒聽過什麼是更年期。他皺著眉頭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