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末代艷姬

第15頁 文 / 歐陽青

    「我明白,只是我沒有辦法。他威脅我,又不時在我這裡鬧事,上回和察富蘭大人大打出手的事還未解決,又恐嚇嬤嬤。我不堪其擾,乾脆遂了他的心願。反正,他那種人也不會對我認真。」無歡的手捏得死緊,說著這番合情合理的謊話。

    明驥怒極了,他對同是男人的褚向霖感到不齒:「太可恨了,我去替你討回公道。」

    「不,不要!總之是我命苦,你不要再為我生事了,我怕極了被人指指點點,也不要再有人說,我就是害得某某壬爺和貝勒不合的女人了。」無歡蹙著眉,淚光盈盈地祈求著。「你不要再管我了,不值得的,你應該去找更好的女人。」

    明驥目光炯炯地望著她堅毅的容顏,徹底折服在她外柔內剛的氣質裡,他情不自禁地舉起她的柔荑至唇邊吻著,柔聲說:「若是愛能說收就收,說變就變,那也不叫愛了。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若是你有天厭惡了這種浮萍飛絮的生活,我的心門隨時為你而開,隨時歡迎你投奔我。」

    無歡心裡悸動著,狂熱的深情頓時侵佔了她所有的理智矜持。她主動獻上了紅唇,吻住了令她心醉的言語,輕顫的嬌軀偎上了他熾熱的懷抱中。他們展開了一個纏綿至極的吻,直到強大的愛意就快吞噬了他們的呼吸,才依依不捨地分開來,明驥猶眷戀不已地摟著她纖細的肩膀,摩擦著她光潔細緻的頸子。

    「無歡,跟我回去吧!」

    「可是,那褚王爺……」無戲也想啊,可她不能背叛師父。

    明驥乍聽到這三字,心頭不禁燃起一把火:「別再跟我提到褚向霖這個人!你知道他已和我表妹婉綺格格訂有婚姻,他不能給你什麼啊!」

    「你又能給我什麼呢?他不能給的你一樣也不能給,你能給我婚姻嗎?你能賜給我頭銜嗎?我們能有見得了人的婚禮排場嗎?」無歡咬著略顯紅腫的下唇,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也這樣告誡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段沒結果的感情。

    明驥驀然被她一再的逼問激怒了,因為她每一個問號都是那麼真實、那麼強而有力地鑽進他的心坎裡。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怒火騰騰的雙眼盯著她,「是!我是和他一樣什麼也不能給你,可是你卻把一切交給了他!哦,對了,就在這張床上是不是呢?你既然可以給他,何不再給我呢?讓我這個被愛沖昏頭的男人陪你共度今宵吧!」

    無歡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她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時,他已粗魯地吻住了她的嘴,飢渴而喪失理智地盡情掬飲著她的溫柔。熱情像野火燎原般迅速在她血液中沸騰,她羞澀而虛軟地躺在床上任他索求,她雖不悔卻有滿心的怨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你和褚向霖又有什麼不同?」

    正當他的手沿著渾圓的臂膀輕撫上細小的腰肢時,他聽到了這句無情的指控,頓時如遭重擊地鬆開了手。在見到淚光盈盈、無比柔弱又有著滿腹心酸的她,他轉過臉去隱藏心痛如絞又表達不出的苦澀表倩,長歎了一口氣,將她胸前的衣襟拉過,蓋住她赤裸的胸:「很抱歉,我和他也許真是同類的人。」

    說完後,他在無歡那雙澄澈明亮、閃著淚光的明眸注視下,感到一股羞愧的狼狽,他猛地轉過身去,迅速而沉重地走向門口。

    「明驥。」無歡情難自抑地叫住了他。

    他卻不再回頭:「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無論是褚向霖或是我,你都不需要,不是嗎?」

    無歡心碎了,轉身倒在枕上痛哭起來,她終於失去他了。

    §§§

    由於康親王遇刺,婉綺的婚禮不得不往後延,等褚向霖依禮守孝三年後,方能成親。婉綺樂得長居鄂親王府中,閒著沒事,便往府中的後院跑,纏著漢陽問東問西的,對漢人每一項事物的出處,她都有莫大的興趣。難得的是,漢陽也不嫌煩,鉅細靡遺地詳細告之,使她更是聽得津津有味,對漢人的生活徹底嚮往了起來。

    「十麼?天上的星星雜亂無章的,怎麼分得出南朱雀、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又什麼二十八星宿、三十三天的,這太玄了吧!」婉綺搖著頭,不可思議地瞪著手中的易經八卦,嘖嘖稱奇地輕呼。

    漢陽抿抿唇,對她笑了笑:「這算得了什麼,古人還說天上的每一顆星都代表了世上的每一個人,每個人一輩子都受到這顆星的左右。傳說中,薛平貴就是白虎星轉世投胎的,而文天樣則是文曲星下凡,所以他的《正氣歌》才寫得那麼好,留芳百世而盛名不墜。」

    「哦,那我是哪一顆星下凡轉世投胎的呢?」婉綺好奇不已,衝出房外,抬頭仰望天空,只見繁星點點,個個都像在對她在眨眼睛似的。待聽到他隱忍的笑聲從窗邊傳來後,她恍然大悟地嗔道:「好啊,原來你編了故事來騙我,看我怎麼修理你?」

    漢陽忙斂去了笑容,無比正經地說:「的確沒騙你啊!自古歷代君王都設下了專門的機構研究天上的星宿,用來和時事相對應,找出趨吉避凶的方法。我怎麼騙得了你呢?何況,你總聽說過牛郎織女星的故事吧!」

    「沒有,我只知道迷路了要找南方的十字星、北方的北斗星,其它的依我看來全是一樣的星星,分不出來誰是誰。」婉綺蹙著眉頭,搖晃著腦袋百思不解地望著浩瀚的銀河。

    漢陽在房內看得又憐又借,忙走了出來,和她並肩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一指著天上的星星,熱切地說起牛郎織女的故事。說著說著,兩人身體不自覺地靠攏在一塊,一個鼻中儘是聞到對方濃郁的情香,另一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儘是往對方臉上瞧。這股危險到一觸即發的致命吸引力迴盪在他們四周,令乍見到這兩人的明驥嚇了好大一跳,忙清了清喉嚨,震醒了沉醉其中的兩人。

    漢陽好生後悔,怎麼不揀其它的事來說,偏挑了牛郎織女的戀愛故事,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兩個大男人說著千古傷心的戀愛男女,實在太不倫不類了。

    明驥茫然地看著原本頗有心結,如今卻很熟稔的這兩人,不解地問:「婉綺,漢陽,你們是什麼時候變成好友的?」

    婉綺在一旁大使眼色:「表哥,我和韋大哥已結拜為好兄弟了,你難道不替我們高興嗎?」說到好兄弟,口氣尤其加重了些,緊張的程度是她前所未有的。

    明驥看了她這身男兒打扮,又見她臉上古靈精怪的神色,心中頓時恍然,暗歎她又在搞頑皮的把戲了,為了配合她,索性把名字也省了,直接說:「你別又纏著人家啦,別再淘氣了,你韋大哥會被你帶壞了。」

    婉綺可愛地吐吐舌頭,轉身對漢陽說:「你看我沒說錯吧,他老是把我當成十惡不赦的壞人,總是擔心我會把身旁的人全給帶壞。」

    「明驥,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漢陽見他神情陰鬱,臉色憔淬,言談舉止間少了那份自信優雅,不禁暗罵自己粗心大意,竟連好友都不聞不問了。

    明驥舉起手中的酒壺晃了晃,一抹苦澀的笑容在他唇邊綻放:「本來是想找你喝酒的,哪知你們聊得那麼愉快,我還是不打擾了,改天吧!」

    「等等,表哥,」婉綺叫住了他,三分關心七分好奇地望著一向無所不能的表哥,「你這麼晚來找韋大哥,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妨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嘛。」

    「和你?!免了,你不攪得天下大亂才怪。」明驥敬謝不敏地笑著,「何況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婉綺撇了撇嘴,擠出一個怪臉來:「沒事才怪呢!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來。」

    「是嘛,明驥,你就把事說出來嘛!你知道我不是愛管別人閒事的人,可是你還是來找我,那就證明你是信任我的。現在你何不把這一切心事都說出來呢?」漢陽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鼓勵著說。

    明驥在盛情難卻之下,和他們一起進入了漢陽的書房,挑燈夜談著。

    「皇上命我追查刺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我原本以為可以掌握刺客的行蹤了,沒想到竟然判斷錯誤,讓刺客再去行刺康親王,現在不但刺客沒抓到,連線索也斷了。」

    「等等,你怎麼能肯定那行刺皇上和行刺康親王的,是同一人?」婉綺插口問說。

    「不會錯的!據康親王府中的侍衛說,那利客手執一口長劍,長髮披肩,身形和那行刺皇上的女子極為相似,且康親王的致命傷口是在咽喉,和那名女子的劍法也相符合。一切證據都指向同一人,不會錯的。」

    漢陽沉吟了好一會兒,想起了那天明驥手執的那串珍珠和那行刺皇上的刺客:「那,你原先以為刺客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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