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魚悠
他離去後,桑祐緩緩睜開眼睛,小臉漲得通紅。
剛才司徒杋趁她熟睡時奪走了她的初吻,照理說她應該生氣才對,但她卻反常地感到喜悅,心裡還甜絲絲的。
這種感覺讓她懊惱不已。
她該不會是病情加重了吧?否則怎麼連自己剛才險遭「非禮」都沒自覺……
第五章
一輛深紅色Ferrari跑車如雷電般疾馳於車水馬龍的人馬路,絲毫未有減速的跡象。
它的出現嚇壞了不少車輛,也引來路人的側目。
在眾人的注視下,它迅速地消失在馬路一端,往山上奔馳而去。
山上的路險而小,但車子的主人似乎對此地十分熟悉,依然未有減速的跡象,彎過幾條險峻小路,來到半山腰一幢別墅後方,隨後就見車子停放於樹叢後,似乎是有意要將車子隱藏起來。
注意一看,它來到的地方竟是司徒杋位於陽明山的別墅後山。
良久,一個黑色身影步下車,他小心的四處張望,最後定定地望著別墅屋頂。才一眨眼的工夫,黑色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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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司徒杋和桑祐回到了家中。
桑祐仍是一臉的昏昏欲睡,眼神渙散,連站都快站不穩。
司徒杋扶著她回到房間休息,她一躺下來,便立即沉睡過去。
她的黑髮披散在枕邊,那烏黑柔亮的光澤讓司徒杋忘情的伸手撫摸,當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才發覺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糟了!」司徒杋低咒一聲,連忙按鈴叫來譚管家。
將手復在她的額頭上,他感受到源源不絕的熱度從她體內散發出來。為此,他的眉頭不禁蹙得更緊。
照理說今天已經打了兩針,應該要退燒,怎麼……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
「少爺。」譚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候司徒杋下達命令。
「譚管家,請薛醫生過來,立刻。」薛醫生,本名薛翼,是司徒杋家的家庭醫生,也是司徒杋的好友,他們可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譚管家領命而去。
司徒杋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輕輕為桑祐擦臉。
桑祐正在火熱的煉獄中掙扎,突來的一陣冰涼暫時消去了些許熱意,也讓她舒服的嚶嚀一聲,下意識的靠近毛巾。
「醒醒。」司徒杋輕聲叫喚道。桑祐壓到他的衣服,讓他無法起身將變熱的毛巾換掉。
桑祐毫無所覺地更向他偎去,無奈之下,司徒杋只好小心翼翼地脫去那件桑祐壓住的西裝外套,再前往浴室換毛巾。
再出來時,他為她換上另一條冰毛巾,才剛復上她的額頭,房門突地從外頭被打開,並傳來一陣戲謔的笑聲。
「嗨,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擺著一張苦瓜臉?」薛翼欠扁地輕嘲道。
司徒杋丟出個大白眼,看來十分不悅。「你的腿何時變短了?明明就住在隔壁,怎麼拖了這麼久才來?」
「別這麼說。」他的目光瞥向床上。「怎麼有個漂亮女孩在床上?」他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收起你那討厭的嘴臉。」司徒杋惡聲惡氣的警告著。「還不快點,她又發燒了。」
又?薛翼眉頭一皺,正色地走上前探探桑祐的額頭:「怎麼會燒到這種度?」他責怪地看著司徒杋。
「別看我。」司徒杋冤枉似的揮揮手。「今天早上我就帶她上醫院打了兩針,不過似乎沒效。」
聞言,薛翼的眉頭蹙得更緊。他執起桑祐的手臂仔細檢查著,隨後又翻開她眼皮。
「怎麼了?」司徒杋不安的問。
「她好像對藥物有抗性,很有可能是營養不良所導致的。」薛翼不確定的說道。
「營養不良?那怎麼辦?」司徒杋不禁緊張了起來。
「你別緊張,只要打個點滴補充營養就行了。」他從藥箱裡拿出點滴及針筒,「幫我把她的袖子拉起來。」
「嗯……」司徒杋面露猶豫。
「怎麼啦?」薛翼不解地看著他。
「除了打點滴,有沒有別的方法?」司徒杋問道。
「有。」薛翼彎下身又不知道在拿些什麼。「打針,不過藥效較慢。」
「還有別的方法嗎?」他想起今早桑祐抗拒打針的情形,有些不捨。
薛翼想了下,將針筒放回藥箱。「有。」他提著藥箱欲走出去。
「你要去哪裡?」司徒杋緊張地拉住他。
「你不要她打點滴,也不要她打針,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她自然好,不過後遺症挺大的,輕則記憶力減退,重則……」他突地乾笑兩聲。「變白癡。」
司徒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妥協道:「好吧!就打點滴,不過要輕一點,不要弄痛了她。」
「喔……改朝換代了。」薛翼發出一陣讚歎聲。
「什麼?」司徒杋不解的問。
薛翼曖昧地笑了笑,不解釋自己話中的意思。「沒什麼!好好照顧她,過了今晚就沒事了,我有事得先走了。」
「你總有一天要跟我解釋今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司徒杋不攔他,只是對他撂下這句頗具威脅性的話語。
薛翼苦笑著對他揮揮手。隨他吧!以後司徒杋就會明白他今天說這句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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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耳邊傳來滴滴答答的秒針走動聲,沒多久短針移動到一的地方,長針移動到十二,突地,偌大的鐘聲響起,迴盪在房間裡。
床上的桑祐被驚醒,整個人彈跳坐起。
剛才的夢……她像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般,著急地不知在找些什麼,當她看見司徒杋安穩地睡在床邊時,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她做了一個很恐怖的惡夢。
在夢裡,有一群人拿著槍追殺他們,不管他們怎麼跑、怎麼逃,對方似乎都知道他們的行蹤。
就在他們無路可退的時候,對方一名男子突地朝他們開槍,司徒杋為了保護她,竟奮不顧身地擋在她前面,而她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倒下。
幸好這一切只是夢……
聽著司徒杋均勻的呼吸聲,桑祐不自覺地伸出手撫著他的臉頰:「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輕聲的說道,並將被子的一角拉往他身上。
就在她欲躺下時,心裡猛然升起一股不安,她立即又坐了起來,靜靜思索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桑祐看向窗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的睡意全消,輕緩地起身,瞥了眼司徒杋確定他尚未醒,這才安心地走向陽台。
她需要透透氣,順便把剛才的不安拋開。
月光照進屋裡,當桑祐正在沉思的同時,又仿若看到有一抹影子從陽台走過。
她下意識地揉著眼睛,心想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再看個仔細,這次她幾乎可以確定,她剛才看到的確實是個人。
她迅速地打開陽台,追了上去。
「不要跑!」她大吼道。盯著黑暗處,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裡有人。
就在此時,一陣槍聲響起,司徒杋整個人被驚醒,發現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桑祐現在不見蹤影。
司徒杋立即衝向陽台,縱使是在睡夢中,他仍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出來剛才的聲音是槍聲,不是隔壁小孩在放鞭炮。
子彈並沒有打中桑祐,僅是和她擦身而過,但卻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這個王八蛋竟對她開槍,有本事就一槍斃了她,否則她一定會讓他後悔莫及。
她本欲追上前去,但前腳才跨出,整個人卻猛地騰空,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司徒杋。
「你放開我!我一定要找那個王八蛋算帳。」桑祐氣紅了眼,怒不可遏地對著司徒杋大吼。
「桑祐!你冷靜一點。」司徒杋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讓她無法動彈:「現在先不要追,等我查出對方是誰,再將他們一網打盡也不遲。」
「可是……」
「現在不是可是的時候,對方手上有槍,你手無寸鐵的要拿什麼跟他打。」司徒杋硬是將她抱回屋內,直接丟到床上。
「你……」
「閉嘴!」他氣喘吁吁的。雖然她骨瘦如柴,但光是捉她就費了他不少的力氣。「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也不想想當時你手上有沒有武器,就貿然的想找對方算帳,要不是我擋住你,這下我看誰替你收屍。」不是他要詛咒她,而是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對她非常不利。
「可是你就這樣讓……」
「我叫你閉嘴!」司徒杋惡聲惡氣的警告著。平時她老愛對他念個沒完沒了,現在該換她嘗嘗被念的滋味了。「就算他逃走了,我們還是可以查出對方是誰,為什麼一定要急於一時,要是丟了性命怎麼辦?」
「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麻煩請你閉上嘴,否則我就拿膠帶來了。」他惡聲惡氣地指著她的鼻子,威脅的吼道:「為什麼你不想想要是剛才那一槍打中了你的心臟怎麼辦?莫非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嗎?」察覺自己說了什麼,司徒杋猛地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