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冤家看招

第10頁 文 / 孟薰(花暖)

    好個出水芙蓉啊!但──現在不是稱讚的時刻。

    「你在幹什麼?」樓從虎勉強壓下男人原始的慾望,和腦海裡不應該產生的愉快活躍想像,幾乎是很困難地開口。

    「我半夜兩點睡不著,所以起來玩水。」倪水淨因壓抑而細碎的嬌柔嗓音,顯得有點咬牙切齒。看他竟毫無反應,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坐在地上的美人再度抓狂。「你在想什麼啊?當然不是好不好!水龍頭壞掉了啦!已經快淹水了。」

    「喔!」樓從虎應著,雙眼還很雄性動物的膠著在引人犯罪的嬌美身軀上,反應遲鈍了好幾拍,才在倪水淨很抓狂的瞪視下,再度恍然大悟。

    「喔!水籠頭壞掉了,我去關總開關。」樓從虎用夢遊的節奏,下樓關了總開關,又十分本能的上樓走回浴室,渴望多看幾眼那如夢似幻的美女濕衣圖。

    好吧!他就是好色不行嗎?

    樓從虎沒有太多掙扎或罪惡感,就直接晃回浴室裡,很愉快地發現美女依舊處於方纔的位置,一手扶靠浴缸,睡衣依舊撩人的繼續若隱若現著。

    如此美好的景色,真是永遠也看不厭啊!讓他忍不住想起白居易的長恨歌……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這個……度春宵啊!

    為什麼想起這首詩已經完全不是重點了,重點是,春宵……春宵啊。

    看著美女秀眉微蹙,臉色仍白,挺直小巧的鼻樑下,紅潤的櫻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該死的樓從虎!你在看什麼!」完全失控的話語,不協調地滑出優美唇辦。

    「喔!」樓從虎再度醒神,覺得自己失態了,連忙補上關切的問候。「你為什麼一直坐在那裡?」

    倪水淨惡狠狠地瞪著閒散倚在門邊,一雙眼睛緊迫深幽直盯著她看的樓從虎,理智毫無疑問的瞬間斷線。

    「我坐在這裡賞月不行嗎?」想殺人的感覺真奧妙,不用任何醞釀,一看到他馬上就洶湧而來。

    「可是這裡面沒月亮。」樓從虎提出合理質疑。

    「我心裡有月亮!」倪水淨非常冷的回他。

    「喔!」真是高深的境界。樓從虎敬佩的點點頭。

    「你沒事就滾回去睡覺!」腳踝扭傷的疼痛,讓倪水淨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靜。

    沒錯!她之所以會坐成現在這個姿勢,當然不是賞什麼鬼月亮,完全是因為剛才滑倒,扭傷腳踝所致,沒想到在這麼狼狽的狀況下,竟然被他撞見,真是倒霉!

    雖然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但就算真的是冤家,老天也不必當真這麼費心安排吧!太常碰頭的結果,很容易出「意外」啊!

    尤其,要不是她此刻痛得動彈不得,一定會想到廚房拿把菜刀……

    「三更半夜在吵什麼?」正當這廂對峙不下,後頭已傳來雷律川的聲音。

    太好了,得救了!終於有個正常人出現了。

    「雷大哥。」倪水淨動彈不得,只好輕喚出聲。

    「怎麼了?」雷律川聽到聲音晃了過來,才到門口就被樓從虎穩穩擋住。「發生什麼事了?」

    雷律川探頭想看,卻硬是被樓從虎擋住視線。

    「你幹嘛?」雷律川不爽的皺起眉頭。

    他怎麼知道他在幹嘛?樓從虎也頗悶,臭著臉擋在門口,他哪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種想把雷律川打暈的衝動,絲毫不願意讓他看見倪水淨魅惑誘人的模樣。

    「雷大哥,我腳扭到了,你可以進來幫我一下嗎?」倪水淨在後頭氣得想拿東西砸那個擋在門口的挺拔背影,嗓音卻極為柔軟,尋求善心人士的仗義相助。

    哇咧!搞了半天原來是腳扭到了。她幹嘛不早講?

    樓從虎聽著那軟甜的嗓音,心頭一片黑壓壓的,更悶了,索性一手把門拉上,徹底將雷律川擋出門外。想想,他如此一個剛正不阿的鋼鐵男子,看到剛剛那個誘人的畫面都有點把持不住了,再加上她此刻嬌軟的嗓音,簡直要讓男人爆血管,身為好兄弟,他應該為雷律川的健康著想才是。

    「你擋什麼擋啊?水淨腳扭到了,你不去幫她,還攔著我幹嘛?」雷律川半夜被吵醒已經很火了,還莫名其妙被擋,兩道關公眉已經濃濃鎖起。

    「水淨的事我來處理就好,你先回去睡覺。」樓從虎十分誠懇地開口:「我以前學過推拿嘛!扭傷這種小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你雷大隊長明天一早要回去報到,快去補眠吧。」

    雷律川高深莫測地看了他半晌,似有了悟。

    「我身為刑警,站在執法人員的立場提醒你一句,要是在我的地盤發生什麼刑案,我可是不會顧念兄弟之情,該辦就辦、該抓就抓。」

    「唉唉!都說是兄弟了,還不相信我的人格嗎?」樓從虎聳聳肩,很明白他在提醒什麼。倪水淨雖美,他也真的早就頗感興趣,但他是那種會下流到乘人之危,霸王硬上弓的人嗎?

    「那我去睡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補眠。雷律川沒什麼好堅持的就被說服,慢條斯理踱回房間去了。

    樓從虎見他離開,連忙打開浴室門,正好對上一雙幾乎要變成午夜厲鬼的幽怨黑眸。

    「你怎麼腳扭傷了也不說?」樓從虎裝傻略過她的怒火,上前檢視她的腳踝,心疼的口吻隱隱帶著不悅。「都腫起來了,剛剛幹嘛不跟我說?」

    「我以為有限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輕柔且小心翼翼的動作稍稍瓦解了她的怒氣,倪水淨咕噥著。

    「是嗎?」那有眼睛的人,若剛好又是個身心發展健全的男人就很難說了。他暗自在心裡加了一句,伸手胡亂抓了浴巾,彎身一把將她濕透的身子裹住、抱起。

    「啊!」倪水淨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攬住他的頸項。「你要幹嘛?」

    「幹嘛?帶你上床囉。」樓從虎笑得一臉無辜,但看在倪水淨眼底卻是標準的淫蕩下流。

    「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倪水淨的身子被緊緊貼靠在他溫熱厚實的胸膛上,鼻間嗅入男人洗完澡後,清爽陽剛的氣息,臉頰不可遏止地發燙蔓燒,心慌地亟欲掙脫,卻毫無用處。

    「別玩了,乖乖的,一下就到了。」樓從虎毫不費力地抱著她,口吻低穩得像在哄小孩,殊不知兩人緊貼胸膛的曖昧姿勢,不只讓倪水淨心慌,同時也考驗著樓從虎的意志力啊。

    一條浴巾能有什麼作用?該柔軟的地方還是軟得不可思議啊。

    樓從虎在地獄和天堂間被反覆煎熬著,好不容易才抱她回房間,依依不捨的將她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浴室地板還很濕,沒擦乾很危險。」倪水淨忽然想起自己身為管家的職責。

    「不就是水嘛!待會就干了。」樓從虎不太在乎地說,但隨即被瞪了一眼,只好認命的改口:「我待會去擦就是了。」

    「那就麻煩你了。」倪水淨這才鬆了口氣。

    「好了好了,先別說那些。我先拿干衣服給你換。」樓從虎到衣櫥裡替她翻出另一件睡衣。「嗯,這件不錯。」

    水藍色絲質睡衣,滑過白晰水嫩的肌膚,是多麼令人愉快的畫面啊。

    「我不要穿這個!」倪水淨臉紅得像火燒,十分抓狂。

    「不好嗎?我覺得挺不錯。」樓從虎苦惱地把睡衣放回去,左右尋找一件「適合」的衣服。

    「幫我拿格子那一套,謝謝。」儘管很想扭斷他的頭,不過倪水淨還是相當忍辱負重,低聲下氣的請他拿出一套「正常」的衣物。

    「噢。」樓從虎應得不甘不願,一臉委屈的把那套衣服遞給她,而後忽然想起什麼,雙眼一亮。「對了,要我幫你拿小褲褲嗎?剛剛應該也弄濕了吧……啊!」

    「出、去!」倪水淨終於崩潰了──紅著一張俏臉的……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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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水淨好不容易換好衣服,樓從虎剛好在門口敲了幾聲,也沒很認真的詢問,就進門了。

    「你這人很沒禮貌耶!」倪水淨已經充滿無力的抱怨著。

    樓從虎也不太在意,把手上的毛巾、冰袋、生薑擱在一旁,到床邊稍微整理一下靠枕,才走過去再度將她輕鬆抱起,舉止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

    「我先幫你推拿,再冰敷。」樓從虎握住她驚懼退縮的左腳,安放在掌心。

    「我、我不要推拿,我冰敷一下就好了。」倪水淨被「推拿」兩字嚇得臉色發白,想抽回腳踝,無奈被他不輕不重卻有力的執握住。

    「我技術不錯啦!不會真的很痛。」她的腳好小。樓從虎輕輕摩挲著紅腫的部位,企圖消除她的緊張。

    「你當然說不會!」倪水淨覺得好想哭。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在維安中隊服務,因為常受傷的關係,對這種小傷推拿很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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