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𨪜𨪜「我跟你一起去，」凱恩說道。「等著歡迎你的溫家族人可能不只一個。」
𨪜𨪜「我不需要你的幫助。」納山答道。
𨪜𨪜「我才不管你需不需要，」凱恩爭辯道。「你認命吧！」
𨪜𨪜「該死！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幫我打我的戰爭。」
𨪜𨪜凱恩並未因此受阻。「兄弟，大的戰爭我再讓你自己打，不過我一定要跟你去溫家。」
𨪜𨪜滕斯走下樓梯時，納山吼道：「你在說些什⼳鬼話？」
𨪜𨪜嬰兒的哭聲迴盪在門廳。滕斯立刻轉身，重新走上樓梯。
𨪜𨪜「什⼳大的戰爭？」納山在開門走出去之前必須知道答案。
𨪜𨪜凱恩跟在他後面。「贏回莎娜的戰爭。」他答道。
𨪜𨪜一種擔憂掠過納山的心頭，他立刻不去想它。「該死！凱恩，放低你的音量，你吵醒了我的教女。」
𨪜𨪜凱恩有一股想掐死他的衝動，「納山，我希望莎娜會讓你吃點苦頭。如果這世界還有正義的話，她會在你跪下之後才原諒你。」
𨪜𨪜納山並沒有拆掉溫家，但是他的確撞壞了兩個鎖住的門。凱恩在門廳擔任警衛，納山則搜索每一個房間。幸運的是，伯爵和他的女兒琳達都不在家。他們肯定是去找莎娜。至少，他不必遭到他們的阻攔。他們當然無法阻止他，只是會浪費他的時間。
𨪜𨪜莎娜的母親也沒有阻攔他。這位脆弱的銀髮老婦人坐在客廳的壁爐前，靜靜地等著侯爵完成他的搜尋工作。
𨪜𨪜溫薇亞夫人只要告訴他，莎娜來過又走了，那就能省去侯爵不少時間。但是聖詹姆斯侯爵嚇壞了老婦人，讓她提不起勇氣跟他說話。
𨪜𨪜凱恩跟納山正要離去時，莎娜的母親叫住了他們。「莎娜來過這裡，但是在二十分鐘以前，她就已經走了。」
𨪜𨪜納山早就忘了她的存在。他走向她，當她畏縮地後退時，他停下了腳步。「她有沒有說要到哪裡去？」他溫和地問道。他又上前一步，然後又停止。「夫人，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很擔心莎娜，我想盡快找到她。」他溫和的聲音使她鎮定了些。
「你為什⼳要找她？她告訴我你並不在乎她，先生。」
「但是過去這幾個星期以來，她卻一直告訴我，我在乎她。」他反駁道。
𨪜𨪜莎娜的母親搖頭。她眼中的悲傷顯而易見。從外表看，他很像蘿拉，但是蘿拉有一個很有趣的生活，而她則像是飽受驚嚇、完全被擊敗的女人。「你為什⼳想找到莎娜？」」
𨪜𨪜「為什⼳？因為她是我的妻子。」納山答道。
𨪜𨪜「你要莎娜回來真的只是因為你想要國王的禮物？我的莎娜一心想幫你獲得金錢和土地，先生，但是她卻不想跟你要任何東西。」
𨪜𨪜老婦人熱淚漣漣地說道：「你毀了她的純真，先生。這些年來她一直都相信你。我們全都對不起莎娜。」
𨪜𨪜「莎娜一直都說你很好，」納山說道。「你不必認為你對不起她，但我必須找到她。」
𨪜𨪜他的痛苦語氣傳入她心中。「你擔心她嗎？你真的有點在乎她？」
𨪜𨪜納山點頭。「我當然在乎，莎娜需要我。」
𨪜𨪜薇亞夫人笑了。「也許你也需要她，」她說道。「她告訴我她要回家，我猜她的意思是要回到你身邊。她說在她離開倫敦之前，她有很多事必須處理。」
𨪜𨪜「她不會離開倫敦。」納山堅決地說道。
𨪜𨪜凱恩走上前。「莎娜可不可能去了你的宅邸？」他問道。
𨪜𨪜納山皺眉地看著他。「我沒有宅邸，記得嗎？那幢房子被我父親的同黨燒成平地了。」
𨪜𨪜凱恩點頭。「該死！納山，她還能去哪裡？你的家在哪裡？」
𨪜𨪜納山轉向莎娜的母親。「謝謝你的協助。只要我一找到她，我會通知你。」
𨪜𨪜她再度淚眼模糊。這讓納山想起了莎娜，他知道妻子愛哭的本領遺傳自何處了。
𨪜𨪜她伸手握住納山的手臂，跟著他走到前門。「我的莎娜從小女孩的時候就已經愛你了。喔，她當然只會向我承認，因為其它家人會嘲笑她。她總是幻想你是她的騎士，穿著閃亮的盔甲。」
𨪜𨪜「他的盔甲現在已經生銹了。」凱恩說道。
𨪜𨪜納山不理會他的侮辱。「再次謝謝你，溫夫人。」
𨪜𨪜納山溫和的語氣讓凱恩很驚訝。當他正式地對老婦人行禮時，凱恩也跟著行了禮。他們兩人正要踏出前門時，莎娜的母親又說話了。「他的名字叫葛路。」
𨪜𨪜凱恩跟納山一起回頭。「你說什⼳？」納山問道。
𨪜𨪜「發現你父親秘密的人，」莎娜的母親解釋道。「他的名字叫葛路。他是一個警衛，我丈夫給了他一筆很優厚的錢叫他去偷看檔案。這是我不小心偷聽到的，」她附加說道。「對你會有幫助嗎？」
𨪜𨪜納山沒有說話，凱恩點了頭。「謝謝你，這使我們節省了很多時間。」
𨪜𨪜「你為什⼳要告訴我們？」納山問道。
𨪜𨪜「因為這是不對的。我丈夫這一次太過分了。貪婪蒙蔽了他的心，讓他不曾考慮這件事對別人的影響。我不能讓莎娜再做替罪羔羊，請你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訴你們的。」
𨪜𨪜在他們答應之前，她已經關上了門。
𨪜𨪜「她很怕她的丈夫，」凱恩說道。「她悲傷的眼神真讓人難過，人不應該生活在恐懼中。」
𨪜𨪜納山點頭。不過他的心思並不是放在溫夫人身上。當他轉身面對凱恩時，他無法掩藏自己心中的害怕。「我現在要到哪裡去找她，凱恩？她會去哪裡？我的天！如果她發生了任何事，我真不知道我該怎⼳辦。我已經習慣有她在我身邊了。」
𨪜𨪜凱恩知道納山已經非常接近坦承真相了。他猜想這個頑固的兄弟是否知道他愛著莎娜？
𨪜𨪜「我們會找到她的，納山，」他保證。「我想我們應該先回碼頭。克林也許有了消息，也許那些水手有人見過她。」
𨪜𨪜納山抱著這一線的希望。沿途，他沒有再說話。他的恐懼已經弄斷了他的神經，他似乎無法思考。
𨪜𨪜他們回到碼頭時已經黃昏了，街上全都是橘紅色的投影。「翡翠船運公司」點著蠟燭。納山跟凱恩一進去，克林立刻跳起來。他跳的太快，所以他的腿起了一陣刺痛。
𨪜𨪜「有人找到莎娜了嗎？」凱恩問他弟弟。
𨪜𨪜克林點頭。「是她找我們的。」他說道。他的額頭全是汗水，而且他也深呼吸地想減輕刺痛感。納山和凱恩都沒有說什⼳，因為他們知道同情只會讓驕傲的克林憤怒。
𨪜𨪜納山等到克林的臉色緩和些了才問：「你說她找我們是什⼳意思？」
𨪜𨪜「莎娜回來這裡。」
𨪜𨪜「而她現在在哪裡？」凱恩問道。
𨪜𨪜「她要求送她回家，金寶和麥修護送她回『海鷹號』。」
𨪜𨪜凱恩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把『海鷹號』當成了她的家？」
𨪜𨪜納山胸口的鬱悶逐漸散開了。聽到莎娜平安無事，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冷汗也跟著冒出來。他接過克林遞給他的手帕，擦了額頭。「那是我們一起生活過的唯一的家。」
𨪜𨪜「我猜這表示莎娜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凱恩說道。他靠著桌子，對他的弟弟露齒微笑。「太可惜了，我真的很期待看見納山的表演。」
𨪜𨪜「表演什⼳？」克林問道。
𨪜𨪜「下跪。」
第十四章
𨪜𨪜納山無法再跟他們閒扯。他必須找到莎娜，親眼看見她平安無事。這是唯一能讓他那劇烈的心跳平緩下來的方法。他必須知道她平安。
𨪜𨪜他沒有跟克林和凱恩道別，逕自往海鷹號急奔而去。他驚訝地發現大部分的水手都已經上了船。以往，他們每次到達港口後的第一晚都習慣會去好好地喝一杯。
𨪜𨪜一部分的水手在三個甲板上站崗，其它人則在水手休息室休息。有些人掛起吊床，將刀子抱在懷中入睡，以備隨時發生狀況之需。
𨪜𨪜他們的吊床只用在氣候惡劣，或是睡在甲板上太冷的時候才使用。今天的天氣非常暖和——事實上是非常暖和——所以納山知道水手們在那裡只是想達成保護的目的。他們正在守護他們的女主人。
𨪜𨪜當他們一看見納山出現，立刻取下吊床，全體走上樓梯。
𨪜𨪜船艙的門閂已經拔掉了，納山走進艙房，立刻看見莎娜。
𨪜𨪜她睡在床上，將他的枕頭抱在胸前。書桌上點了兩根蠟燭，柔和的亮光在她的臉上晃動，浮現出飛舞的陰影。
𨪜𨪜他必須再跟她談談關於用火的問題，這女人老是忘記吹熄燭火。
𨪜𨪜納山靜靜地關上門，然後才靠在門上。他迫切地想看看她。他一直站在門邊注視著她沉睡的臉龐，直到他心中的驚慌終於消失，而且呼吸不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