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𨪜𨪜「但是，先生，這並不是個社交性的拜訪，」莎娜說道。「當你們知道我來這裡的原因之後，你們兩個會想把我扔出去。」
𨪜𨪜「你認為我們會如此不友善真是侮辱了我們，」他反駁道。他眨眨眼，然後將她拉到他身邊。「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莎娜。叫我凱恩，不要叫我先生。」
𨪜𨪜「我們不會當太久的家人。」她輕聲說道。
𨪜𨪜「好了，好了，別又哭了，事情不會那⼳糟的。你是來數落納山的不是嗎？他做了什⼳？」
𨪜𨪜他的笑容告訴她，他是在調侃她。一提到她丈夫，她又開始落淚。「他什⼳也沒做，」她嗚咽地說道。「而且，即使他讓我不高興，我永遠也不會在背後數落他的不是。那是不忠實的行為。」
𨪜𨪜凱恩仍然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我不是來這裡談論納山的，」她澄清說道。「我們的婚姻很快就會破裂了，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𨪜𨪜凱恩努力地維持臉上的笑容。顯然是夫妻爭吵的問題。「納山是不大好相處。」他說道。
𨪜𨪜「沒錯，丈夫。」
𨪜𨪜凱恩和莎娜轉向門口，看見潔玉小姐正好走進客廳。
𨪜𨪜莎娜認為納山的妹妹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她有一頭明亮的紅髮，她的眼眸跟納山的一樣翠綠，而她的肌膚則像瓷器般地完美無暇。莎娜覺得自己根本完全無法跟她比較。
𨪜𨪜她強迫自己將容貌的問題先拋在一邊，並且祈禱潔玉的脾氣不像她哥哥那⼳暴躁。「我帶來了一個令人苦惱的消息。」她衝口說道。
𨪜𨪜「我們知道你已經嫁給了納山，」凱恩懶洋洋地說道。「沒有任何消息會比這件事更令人苦惱了，莎娜。我們很同情你。」
𨪜𨪜「你真是不忠實。」潔玉答道。她的笑容指出她對她丈夫說的話一點也不生氣。「凱恩愛我哥哥，」她告訴莎娜。「他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𨪜𨪜她走上前，親吻了莎娜的臉頰。「你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她說道。「這令我很高興。我非常高興終於見到了你，莎娜。納山呢？他是不是一會兒就到？」
𨪜𨪜莎娜搖頭。她突然覺得自己必須坐下，所以她立刻便癱坐在最近的一張椅子上。「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他，」。她低聲說道。「喔，我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
𨪜𨪜潔玉和凱恩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凱恩以唇形說出「婚姻問題」來表達他猜想的問題。潔玉點了頭，然後坐在一張椅上，並且拍拍旁邊的椅墊。凱恩立刻坐在她身旁。
𨪜𨪜「莎娜，不管他做了什⼳，我相信你們兩人一定能把這件事圓滿解決。」凱恩說道。
𨪜𨪜「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丈夫跟我也常吵架。」潔玉附加說道。
𨪜𨪜「不，親愛的，我們是在結婚以前吵，結婚以後就沒再吵架了。」
𨪜𨪜潔玉正想爭辯的時候，莎娜衝口說道：「我不是來討論我的婚姻。不，我……為什⼳我跟你所想像的不一樣？」
𨪜𨪜潔玉笑道：「我本來擔心你會……很飽滿。在我們的社會中，有很多的女士都容易流於膚淺、虛偽。但是你卻完全相反，你有著令人耳目一新的坦誠。」
𨪜𨪜「你一定讓納山十分驚訝。」凱恩說道。
𨪜𨪜「我拒絕談論納山，」莎娜說道。「我是來警告你們，讓你們能有所準備地去面對醜聞。」
𨪜𨪜凱恩傾身向前。「什⼳醜聞？」
𨪜𨪜「我應該從頭開始說，這樣你們才會明白。」莎娜說道，她把雙手交迭在膝上。「你們知道我跟納山之前婚約的內容嗎？」
𨪜𨪜他們兩人搖了頭，莎娜歎了一口氣。「喬治王，上帝保佑他瘋狂的心智，決定要結束溫家和聖詹姆斯魏家雙方面的宿怨，所以他強迫我跟納山結婚，並且以一大筆金錢和一塊位於雙方家族中間的遼闊土地作為拉攏的禮物。雙方的宿怨自很久以前就有了，不過這一點目前並不重要。至於國王的條件中，那塊土地比起那些金錢更令人垂涎，因為那塊土地十分肥沃，而且流經那塊土地中央的山泉正好灌溉了兩家的地盤。不論是誰擁有那塊土地，他都可以十分有效地以水源的供應來毀了另一家。根據婚約，當納山去接我的時候，他就可以獲得那些錢。在我為他生了繼承人之後，土地也會變成我們的。」
𨪜𨪜凱恩覺得很不可思議。「這項婚約簽定的時候你幾歲？」
𨪜𨪜「四歲。是我的父親替我簽了名，納山當時十四歲。」
𨪜𨪜「但是，這太……荒謬了，」凱恩說道。「這不可能是完全合法的婚約。」
𨪜𨪜「國王宣佈這是合法的。主教也同意，他祝福了我們的婚姻。」
𨪜𨪜莎娜無法看著凱恩或潔玉，他們已經不再有輕鬆的神情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如果我毀了婚約，納山會獲得一切。如果是納山毀了婚約，那⼳，我——或者該說是我的家族——將可以接收一切。這是國王所採取的狡猾手段。」
𨪜𨪜「你跟納山是他手中的棋子。」凱恩說道。
𨪜𨪜「是的，我想我們是的，」莎娜同意道。「不過我想，國王的動機是單純的。他似乎一心想讓大家和好相處，我盡可能去想他已經為我們做了最好的安排。」
𨪜𨪜凱恩不同意她的話，不過他沒有說出來。「我讓你離題了，」他說道。「請繼續說下去，莎娜。我可以明白這一次讓你很煩惱。」
𨪜𨪜她點頭。「三個月以前，納山終於來接我了。我們搭他的船艦航行了一陣子，目前才剛回到倫敦。但是我父親已經在等我們了。」
𨪜𨪜「接著發生了什⼳事？」她沒有繼續，凱恩於是問道。
𨪜𨪜「我父親要我跟他回去。」
𨪜𨪜「然後呢？」他又問道。
𨪜𨪜「凱恩，」潔玉打斷地說道。「很顯然她並沒有跟她父親回去，因為她正跟我們在一起。莎娜，我還是不明白你父親為什⼳要你跟他回去。如果你回去，不就算是毀約了嗎？那⼳納山就會贏得一切。我相信溫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而且，我猜你跟納山已經像夫妻一般地共同生活。一切都太遲了，不是嗎——」「甜心，讓莎娜說下去，」凱恩建議道。「然後我們再問問題。」
𨪜𨪜「我父親發現了一個可以毀約又能贏得國王禮物的方法。」莎娜說道。
𨪜𨪜「什⼳方法？」潔玉問道。
𨪜𨪜「他發現了關於你們父親的可怕真相，」莎娜低聲說道。她飛快地瞥了一眼，看見潔玉的眼中有一抹警戒的神色。「你知道你父親的活動嗎？」
𨪜𨪜潔玉沒有回答。「我知道這很痛苦。」莎娜說道。
𨪜𨪜凱恩不再微笑。「你父親究竟發現了什⼳？」
𨪜𨪜「他發現老魏公爵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𨪜𨪜凱恩和潔玉一直沒有說話。他將手臂攬著他妻子的肩膀，安慰著她。
𨪜𨪜「很抱歉我必須提起你父親的過去，」莎娜低聲說道，她的痛苦心情顯而易見。「但是你必須試著不去責備他，因為你不可能知道當年逼他走上那條路的大環境。」
𨪜𨪜莎娜不知道還能說什⼳。潔玉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看起來就好像是快要大病一場的樣子。莎娜自己也有相同的感受。「這件事遲早都會揭露的。」凱恩說道。
𨪜𨪜「這⼳說，你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莎娜問道。
𨪜𨪜潔玉點頭。「納山跟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們父親的一切。」她轉向她的丈夫。「你錯了，凱恩。這個秘密不應該會被揭露。」說完，她轉回去面對莎娜。「你父親是怎⼳知道的？」
𨪜𨪜「沒錯，他是怎⼳知道的？」凱恩問道。「那份檔案安全地鎖在保險櫃內，我相信沒有人會發現。」
𨪜𨪜「納山相信是我發現了這個秘密，並且寫信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家人。」莎娜說道。
𨪜𨪜「你知道這個秘密？」潔玉問道。
𨪜𨪜「你哥哥也是這⼳問我的，」莎娜說道。她悲傷的口吻透露出她的痛苦。「我差點就想騙納山，因為他看我的眼神十分嚇人－－」「你知道這個秘密？」潔玉再度問道。「如果你知道，你是怎⼳知道的？」
𨪜𨪜莎娜挺起了肩膀。「是的，我的確知道這件事，潔玉。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我是如何得知的，因為那是不忠實的行為。」
𨪜𨪜「不忠實？」如果不是她的丈夫拉住她，潔玉早就跳了起來。她的臉色發紅。「向你的家人告密才是不忠實，」她喊道。「你怎⼳能這⼳做，莎娜？你怎⼳能？」
𨪜𨪜莎娜並不想為自己辯解。如果連她自己的丈夫都不相信她，他的妹妹又怎⼳會相信她是清白的呢？
𨪜𨪜她站起來，強迫自己看著潔玉。「我覺得我有義務來這裡警告你們，」她說道。「我本來應該為我的家人道歉的，但是我已經跟他們脫離關係了；而且道歉也無法減輕你們的痛苦。謝謝你們肯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