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𨪜𨪜納山挑起眉毛。「我們說的是同一個女人嗎，夫人？」
𨪜𨪜蘿拉的笑容回答了她的問題。她拂開了一撮散落的髮絲。「我碰巧聽見了你跟我甥女的一小部分談話，」她坦言道。「是你們的聲音太大了。事實上，我聽到幾乎都是莎娜說的話。告訴我，納山，你會嗎？」
𨪜𨪜「我會怎⼳樣？」
𨪜𨪜「愛她，並且珍惜她？」
𨪜𨪜「你聽見了這個特別的部分？」當他想起當時莎娜挑釁的態度，忍不住露出微笑。
𨪜𨪜「我相信你所有的水手也都聽見了。我一定得說說她，讓她以後不要這⼳粗魯地吼叫。不過這不能全怪她，你的確耽擱了太多時間才來接她。對於你的……，她一直很苦惱。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的吼叫絕非她的天性。」
𨪜𨪜納山搖搖頭。他轉身走向門口。當他拉開艙門時，蘿拉叫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會不會珍愛她？」
𨪜𨪜「我有選擇的餘地嗎，夫人？」
𨪜𨪜在她回答之前，他關上了門。
𨪜𨪜一陣可怕的嘔吐聲吵醒了莎娜。那個聲音讓她的胃也跟著不舒服，於是她坐起身子，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蘿拉。海浪的起伏一定讓她的姨媽暈船了。
𨪜𨪜莎娜立刻掀開被單，衝向門口。半睡半醒的她根本沒有完全清醒。因此，當她被她的一件襯裙絆倒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僅穿著內衣。
𨪜𨪜顯然是納山的女僕幫她脫去了衣服。莎娜看見她的行李箱被放在牆角，明白箱子一定是在她熟睡時送來的。一想到她在睡覺時有人進入艙房，她就不禁臉紅。她希望女僕在她睡覺時，替她蓋了被單。
𨪜𨪜她聽見走廊有聲音，所以開了門。當她從門縫偷瞥著門外時，看見納山走了過去。他沒有注意到她在偷看。只是當他經過艙房時，替她重新關好艙門。
𨪜𨪜莎娜對他的粗魯毫不在意，而且她也不再擔心她的姨媽。當她看見納山的臉色時，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她那位勇猛的維京人丈夫有著一張發青的臉。
𨪜𨪜可能嗎？她自忖道。這位所向無敵、粗魯無禮的聖詹姆斯侯爵會暈船？
𨪜𨪜如果她不是已經疲憊至極，她絕對會大笑一場。她回到床上，好好地又睡了一覺，在晚餐時刻，她花了短時間跟蘿拉共進晚餐，然後再度回艙房睡覺。
𨪜𨪜艙房內的空氣在半夜時變得涼爽多了。莎娜發抖地醒來。她想拉高被子，卻發現被子被一樣沉重的東西壓住了。莎娜最後睜開眼睛，發現了原因之所在。被子讓納山赤裸的雙腿纏住了。
𨪜𨪜他竟然睡在她的身邊。
𨪜𨪜她的心幾乎停止跳動。她張嘴想尖叫，納山的大手立刻覆蓋住她一半的臉。
𨪜𨪜「別弄出聲音。」他命令道。
𨪜𨪜她推開他的手。「離開我的床！」她憤怒地命令他。
𨪜𨪜他疲倦地歎了口氣才回答。「莎娜，你睡的是我的床。如果必須有人離開這張床，那個人應該是你。」他睡眼惺忪地說道。
𨪜𨪜他冷淡地態度令她放心多了。莎娜猜想他大概累得只想睡覺，這樣一來，他就不會侵犯她，而她也可以保住名節。
𨪜𨪜「很好，」她說道。「我去跟蘿拉睡。」
𨪜𨪜「不行。」他答道。「你不能離開這間艙房，我的新娘，你可以睡在地板上。」
𨪜𨪜「為什⼳你堅持叫我『新娘』？」她問道。「如果你不想叫我的名字，那⼳你可以叫我『妻子』，不要叫我『新娘』。」
𨪜𨪜「但是你還不是我的妻子。」他答道。
𨪜𨪜她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你還是叫我『新娘』好了。」
𨪜𨪜「我不需要你的允許。」他低吼道。當她開始發抖時，他伸出手想把她拉入懷中，但是她推開了他的手。
𨪜𨪜「我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她叫了出來，「你應該是溫柔、親切又善體人意的。」
𨪜𨪜「是什⼳原因讓你覺得我不是那樣？」
𨪜𨪜「你全身一絲不掛。」她衝口說道。
𨪜𨪜「那並不表示我－－」
𨪜𨪜她想打他，他移開他的臉，不過她仍然可以聽見他語氣中的笑意。「你讓我覺得困窘難堪，」她說道。「而且你是故意的。」他已經失去耐性了。「我並非讓你難堪，」他厲聲說道。「我一向習慣裸睡。他也會喜歡這樣的睡覺方式，只要－－」
𨪜𨪜「喔，上帝！」她呻吟地說道。
𨪜𨪜她決定結束這一段可恥的對話。由於她的一邊是牆，另一邊是納山，所以她迅速地滑到床尾，然後溜下床去。艙房的陰暗讓她找不到她的睡袍。納山踢了一條被單給她。莎娜抓住被單，裹在身上。
𨪜𨪜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背有多久了？他的呼吸聲告訴她，他已經睡著了。過不了多久，她開始全身發冷。她身上那件單薄的睡衣根本抵擋不了艙房內的寒氣。她很悲慘地坐在地上，用被單裹住赤裸的雙足，然後伸直雙腿。
𨪜𨪜地板就像覆蓋了一層冰一樣地寒冷。「所有的夫妻都有各自的臥室，」她抱怨道。「我從來沒有受過如此淒慘的待遇。如果這是你打算珍愛我的方式，你已經失敗了。納山。」
𨪜𨪜他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然後忍著笑道：「你學得很快，新娘子。」
𨪜𨪜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你認為我什⼳學得很快？」她問道。
𨪜𨪜「知道哪裡是你的位置，」他懶洋洋地說道，「我的狗可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學會它的位置在哪裡。」
𨪜𨪜她憤怒地尖叫聲充塞在艙房內。「你的狗？」她迅速地跳起來，以指頭戳著他的肩膀。「睡過去一點，丈夫。」
𨪜𨪜「睡裡面，莎娜，」他命令道，「我一向睡外面。」
𨪜𨪜「為什⼳？」她忍不住問道。
𨪜𨪜「為了安全，」他答道，「如果有人攻擊，敵人必須先經過我才能捉到你。現在，請你睡覺好嗎，女人？」
𨪜𨪜「這是老規矩，還是新的規定？」
𨪜𨪜他沒有回答，莎娜再次戳了戳他的肩膀。「有別的女人睡過這張床嗎，納山？」
𨪜𨪜「沒有。」
𨪜𨪜她不知道為什⼳，但是他的回答卻令她覺得高興。當她明白她的丈夫只是想保護她時，她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他仍然是個巨大的妖怪，但是他會盡其所能地保護她的安全。她躺在床上，緊貼著牆而睡。
𨪜𨪜過沒多久，整張床因為她的發抖而搖晃了起來。納山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魯地將她拉入他的懷中，莎娜立刻被他的溫暖所籠罩，也被他的赤裸所擁抱。他將一條沉重的腿壓在她的雙腿上，立刻溫暖了她的下半身。他的胸膛和雙臂則照顧了她的其它部位。
𨪜𨪜她沒有反抗，也無法反抗，因為他的手摀住了她的嘴。她貼近他，頭頂挨著他的下巴，閉上了眼睛。
𨪜𨪜納山一拿開手，她便輕聲說道：「如果有人要睡地板，那個人一定是你。」
𨪜𨪜他發出低沉的咕噥聲作為回答。莎娜露出了笑容，她已經覺得好多了。她打了個呵欠，更加貼緊她的丈夫，讓他除去她最後一絲顫抖。
𨪜𨪜她沉沉地睡去，感覺到溫暖又安全……還有一點點被珍惜的感覺。
𨪜𨪜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第四章
𨪜𨪜有些人很遲找到愛情，有些人很早找到，有些人卻要等到天空蒼茫。
𨪜𨪜第二天早上，當莎娜醒來時，她覺得好多了。她獲得了充分的休息，也準備好重新加入這個世界。更直接的說法是，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次跟她的丈夫談話了。
𨪜𨪜昨晚，她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劃，而且她相信，只要她說明她想要的是什⼳，他一定會同意的。喔，他也許會皺眉，但是當他明白這件事對她的重要性時，他一定會屈服。
𨪜𨪜他們有很多事必須討論，但是她決定先提出讓她最擔心的一件事。
𨪜𨪜她想要一段追求和一個適當的婚姻。不論他是如何的粗魯自負，在她向他說明的同時，她會忍住脾氣。她會盡可能地用甜美的聲音和合乎邏輯的觀點來跟他解釋．
𨪜𨪜天哪，她實在感到害怕。納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這一點讓她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如果不是真的想跟她結婚怎⼳辦？
𨪜𨪜「胡說，」她自言自語道。「他當然想跟我結婚。」
𨪜𨪜這一點信心並沒有持續多久。她老早就把納山當做自己的丈夫，根本沒想過要嫁給其它的人。她從小就是在這個想法中長大的。由於她隨和順從，所以從未對自己的命運產生質疑。
𨪜𨪜但是納山呢？他似乎不是那種會順從地接受一切的男人。
𨪜𨪜除非她能跟他談一談，否則她會一直焦慮不安。
𨪜𨪜她仔細地打扮自己，選了一件領口不那⼳暴露的淡粉紅色袍子。她認為這可能能讓他有個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