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寒雪狂情

第6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斐娜聞到男人氣息,汗臭和馬味。他是那麼像艾西爾,如果她有把刀,她會不顧後果如何地割斷他的喉嚨。她貪望地盯著他腰間的匕首,但他的沉笑聲把她的視線拉回他臉上。

    「喲呵,她是美女吶!」

    「我早說過了,浩夫。」艾西爾在座位上說道。

    浩夫嘻笑地從各角度看她。她眼中毫無懼色,即使她知道她雙手被綁是無能為力的——除非她手中有把利劍。斐娜太沉思於這念頭,因而沒注意到浩夫靠得更近了。

    他對她耳語道:「我會拭去你眼中的殺氣,我的小姐。我會摧毀我父親所讚賞的精神。」

    他不知道她聽懂他的每個字。她對他的吹噓只感到輕蔑,直到一隻手臂擁緊她,他索求的雙唇壓上她的。他另一手罩上她乳房,殘酷地擰揉著。她的手無助地困在他倆身體之間,但她的牙齒則咬上侵入她口中的舌頭。他及時抽回,並且把她推開,使她倒在其他女囚身上。

    「該死的潑婦!」浩夫大聲咒罵,走向前要打她,卻被艾西爾喊住了。浩夫放下手,指控地轉向他父親。「她想害我流血,真不知死活!」

    「我警告過你,她全身是恨啊。」艾西爾答道。

    「她會為恨而死的。呸!我想她是瘋了。那就如你所願,把她給戈瑞好啦。他恨女人,所以會以虐待這潑婦為樂的。讓他就利用她的身體作為恨的發洩吧,再看他們互相殘殺。我就要那個紅髮女子。」

    「夠了,浩夫,」穿黃綢的女士斥道,「你忘了你母親和太太在場嗎?」

    「原諒我,夫人,」浩夫答道,「我真是忘了。我這兒已結束,你現在可以替我父親審問俘虜了。」

    「我不知道我還得經我兒子准許才能做事。」那女人口氣冷冷地說。

    聽眾間響起嗡噪聲,浩夫惱羞成怒了。他父親一抹警示神情制止他刻薄的頂嘴。浩夫張開雙手說:「再次請你原諒,夫人。我該知道不能跟你鬥嘴的。」

    斐娜內心沸騰,她很清楚那畜牲浩夫說她的話。把她給戈瑞?讓他以對女人的恨來虐待她?呃,他們會很快就知道她是不吃這一套的。如果那個她以為會嫁的男人敢碰她的話,他會命歸陰司的。天,她有多恨他們!

    玲琳憂心地觀察著。當那維京人侮辱斐娜時,她壓制自己別干涉,希望他那殘忍的對待能打破斐娜悲痛的沉默。但它卻沒有。她祈求老天讓她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如果當初她也跟斐娜一起上溫德漢的課就好了,啊,當時她們根本沒想到會有今天。除非斐娜肯跟他們說話,不然她們將如何與他們溝通而得知真正的境遇呢?只有她懂他們的語言吶。

    玲琳的憂慮沒多久就消失了。那女維京人離開座位,走來站在她們眼前。

    「我是愛絲·哈德。我丈夫是艾西爾,我族的酋長,也就是把你們俘來的人。」

    玲琳很快地介紹自己和其他人,然後她問道:「你怎麼會說我們的話?」

    「像你們一樣,好幾年前我被帶來這地方,雖然情況並不一樣。我與艾西爾是訂親而結婚的。我是個基督徒,據我想你也是。」

    「是的,當然!」

    愛絲笑道:「但我也崇拜我丈夫的神以取悅他。我會盡所能地幫你們,但請明白我的忠心是在此地。」

    玲琳催促自己問她們目前最關心的問題。「我們會有何遭遇呢?」

    「目前,你們是我丈夫的囚犯。決定如何處置你們就得看他了。」

    「那麼我們是女奴嗎?」蒂拉傲慢地問道。

    愛絲朝蒂拉方向挑起眉毛。「當你被俘時,你就失去權利了。我很驚訝你會問這問題。難道你以為你是帶到這兒來釋放,分配給你自己的家產的嗎?不,你才是財產。你將屬於我丈夫,或是任何他選擇贈與的人。我不怎麼喜歡女奴這字眼。我直歡『僕人』,那跟你在家鄉所擁有的一樣。」

    「我們的僕人是自由的!」蒂拉怒道。

    「你可以說他們是自由的,但其實他們並不是。而你,我的女孩,最好快認清你的地位,不然對你沒好處。」

    「她說得對,蒂拉,」玲琳平靜地說:「管管你的舌頭吧!」

    蒂拉忿怒地轉身不理她們。愛絲輕笑著。「我想你跟我可以成為好友,玲琳。」

    「我很樂意。」她莊重地答道。在這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朋友。

    「你們被俘來是很不幸,」愛絲同情地說:「但我希望你們會很快地適應。我並不贊同我丈夫去侵略且帶回俘虜,但我卻管不了他人生的這一部分。我知道你們族人被騙以為會成為同盟的,對這一點我很抱歉。」

    「你丈夫給了承諾!」蒂拉再次插嘴,「難道維京人說話不算話嗎?」

    「蒂拉!」

    「我不怪她情緒不好。是的,我丈夫說話算話,但並不包括他認為是對敵的人。他是給了你們派來的人假承諾。你知道,我的小兒子戈瑞曾被你們的人囚禁,給予不人道的苛待。從那時,我丈夫就恨你們居爾特人了。他允諾的當時根本不打算守信的。他絕不允許我們的兒子去娶一個居爾特人。」

    「那人是戈瑞嗎?」玲琳好奇地問:「那個檢視我侄女的人?」

    「不,那是我大兒子,浩夫。戈瑞不在這裡,不過即使他在也不會改變什麼。你知道不會有婚禮的。」

    「是的。」

    「戈瑞一點也不知道這事。他春季就出海了,在你們的人到此之前。我真的很抱歉所發生的事,尤其是欺騙。如果我能改變你們的命運,我會的。」

    「你不怕他們聽到你這麼說嗎?」

    愛絲笑道:「他們聽不懂的。我沒教我丈夫說我的語言;不過,我學了他的。我丈夫知道我對俘虜的觀感,他知道我不贊成。但我不能阻止他,這只是維京人生活的另一部分。」

    「我侄女會有何遭遇呢?」玲琳深切關心地問道。

    「她得伺候人,像你們一樣,」愛絲答道,轉向斐娜。「你明白嗎,孩子?」

    斐娜悶聲不言,玲琳歎道:「她頑固又易怒。她不會接受現況的。」

    「她不得不,」愛絲嚴肅地說,「我不騙你。如果她找麻煩的話,她可能會被送到遠方市場去賣,或可能被處死。」

    「不!」玲琳倒抽著氣。

    斐娜以敵視愛絲表現出她的輕蔑,然後僵直地轉身走到人群後頭。

    「還不必擔心,」愛絲說:「那女孩會有時間適應的。我丈夫欣賞她的勇氣;他不會希望她受到傷害。」

    玲琳擔憂地望望斐娜。「我怕她會自找傷害。」

    「自殺嗎?」

    「不,她會想報仇。我沒見過那股恨。從我們被俘,她始終沉默不言,甚至與我都不說話。」

    「她的悲痛是可瞭解的,但那忍不了多久。」

    「你不明白她為何會比我們有更多的恨,」玲琳很快地說,「她父親在侵襲的前一天過世,她還沒由此恢復過來。她一直不願意嫁給你兒子,但她父親做了承諾,她只好信守。所以她準備接待未婚夫,但是你的丈夫卻來突擊。那天她看到太多的死亡。她姊夫、她貼身女侍倒在她跟前。她聽到蒂拉和我的尖叫聲,當——當……」

    「我明白,繼續說。」

    「然後斐娜被打敗。要瞭解這對她的影響,你得知道她從沒敗過。她是她父親的獨生女,她母親因生她難產而死。對她父親安格而言,她是他所沒有的兒子。他不懂女孩,他把教兒子的一切教她。那天當她被打敗,我想她是覺得她令她父親失望了,接著她那親如母親的女侍死在她眼前,斐娜有生以來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如今她不只為那,也為了不能保護族人而愧疚。從那時起,她就不言不語了。」

    「真可憐,」愛絲同意道,黑眸中頗有意味。「但她是個聰明女孩,不是嗎?她會明白除了接受既臨的命運外,她別無選擇了。」

    「她何必?」一直盡力靜聽的蒂拉質問道:「這裡對她,或對我們任何人有什麼可指望的?斐娜會接受?哈!你還沒見過她的驕傲吶。她絕不會接受這種強迫的奴役制。看看她現在。她甚至不跟你說話,更別提要侍候你了。」

    愛絲笑笑,眼光冷硬地看著蒂拉。「不管她侍不侍候,我都不在乎。她已經給了戈瑞,就會到他家去。你,相反地,落入我掌中了,因為浩夫選中你,而他和太太住在我家。現在浩夫擁有你,但卻是我管家的,你就得聽我差遣。」

    蒂拉的臉灰白了,但她沒多說什麼。她不在乎受這女人管,但她看過強壯的浩夫對她的態度。或許事情也不全然是失。

    「我能獲准陪伴斐娜嗎?」玲琳急地問道。

    「不。我丈夫想要自己留下你。你也將留在這裡。」

    玲琳的臉火紅了。「我——我是……」她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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