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憐兒雖討厭這個荒謬的名宇,但卻無法阻止他叫,所以更恨自己居然真的怕他。
她垂著頭乖乖走過來,不曉得他打算怎麼對付自己,一記耳光?或者一頓毒打?不管是什麼,萬萬料不到的竟是被他輕輕擁入懷中,然後雷夫乾脆橫抱起她,先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去,再坐到她身邊,粗糙的手指撫過她光滑的面頰。
光是他炙熱的眼神,便足以令她覺得臊熱不安了,等他俯下頭來覆蓋住她的雙唇時,憐兒的體內更是立刻湧現一股難言的感受。
他不斷的加強壓力,最後憐兒不得不微啟櫻唇,於是兩人的唇舌交纏,她也才想到這竟是她的初吻!
如果她不好好應和他的話,一定會被他看出自己的缺乏經驗,憐兒不願被當成無知的人,所以便認真的跟隨他的每一步驟,她哪裡知道如此一來,竟被雷夫誤認成她也像他想得到她一樣的渴望著他。
雷夫覺得自己再也克制不住了,便抽開身子開始幫她脫衣,本想捺著性子慢慢解開絲帶,但氣息微喘的他實在不太耐煩,索性抽出刀子來用割的。
是她的尖叫聲把他的注意力給全部拉回去。「放心,我會賠你絲帶。」
憐兒咬緊下唇,他哪裡知道她受不了的不是絲帶受損,而是他為她寬衣的「方法」,那使她想起遭受強暴的茵茵,當時她的衣服就是被理查用刀子割開的,難道身為丈夫的人,對自己的妻子也必須用這麼粗暴的辦法?
憐兒越想越自苦,淚水不禁綬緩滑落,為什麼?自己曾發誓絕不在他面前落淚的,但現在……
「這些絲帶真有那麼重要?小花兒。」他的表情、口氣在充滿關懷,讓憐兒的心弦為之一震。
「我……我有上百條不同的絲帶可資替換,大人,但是卻沒有嘗過衣服被割開的經驗。」
「原來如此,我錯了,如果讓你也割破我的衣服,你的心情是否就會舒服一些?」
憐兒瞪大眼睛看著他交到自己手上的刀子。「你八成是在開玩笑,大人,我那有力量割開你的盔甲?」
「噢,這個你得幫我卸下,至於其他的衣物,只要能止住你的淚水,就算割成長條也無所謂。」
因為這個主意實在太瘋狂了,憐兒不禁破啼為笑,說如果這裡有他可以穿的大號衣服,她自然會「遵命」,可惜沒有,而她又不能讓他只穿著盔甲回去,所以便礙難從命了。「雖然,很想知道真的這麼效之後,你將如何向部下解釋。」她哈哈笑道。
雷夫也跟著笑開,奇怪,以前從未在床上應付過哭泣或談笑的女人,原來滋味還算不錯,尤其是面對如此的佳人時。「到時我只好說實話羅,說自己碰上個熱情如火的女人,所以——」
「你撒謊!」憐兒驚呼:「你真的會說出那麼可怕的話來?」
「如果他們看到我身著破衣,自然會相信。」
「所以我才不能照你說的去做。」
「好吧,那你願意幫我卸下這些衣服嗎?」
憐兒點點頭,很高興可以躲到他身後去,剛才只顧著說笑,幾乎忘了自己是一絲不掛的,但一想到待會兒他也會不著片褸,憐兒馬上又羞紅了臉。
奇怪的是她的恐懼感居然不見了,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這麼好?
「你站到我前面來不是會容易一些?」已解下皮帶和配劍的雷夫問道。
「不行,大人,」憐兒捉著盔甲說:「我不夠高,連你坐著,我都覺得有點吃力了。」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幫吉伯特解盔甲是家常便飯,對她而言,這本來就不算是件太困難的工作,但雷夫實在太高了,最後憐兒還是在跪起來的情況下才完成「使命」的。
等他也赤裸時,憐兒便下床來到他身前,雷夫伸出手去環住她的腰,輕到像是怕傷了她似的。
憐兒咬住下唇,想壓抑住自體內不斷湧出的情愫,尤其是當他居然湊近來含住她的乳尖時,憐兒更是忍不住倒抽一保冷氣,誰知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叩門聲,更糟的是不等回應,翠絲姨便走了進來。
「憐兒,我——!我的天啊,對不起,」她一張臉漲得火紅。「憐兒,我——我不是——噢,待會兒再說——」她像來時一樣匆匆退出。
憐兒的第一個反應是想哈哈大笑,而若不是看到丈夫一臉複雜的表情,恐怕她真的早已笑翻天了。
「請不要怪我的阿姨,」她說:「因為房間不夠,所以我們向來是共用一間房……」
他的表情不變,一逕盯住她看。「憐兒?」
聽他居然用詢問的口氣叫她,憐兒不禁猛然抽身。
「你終於想起我的名字來了,」她的口氣中不無埋怨。「但這仍然無法彌補你先前忘記所造成的傷害……」
他的臉繃得好緊,至於是否在生氣,她就看不出來了。「你是我的妻子?」又是問題。
「我當然是你的妻子,不然還會是——」
黑狼躺到床上去開始狂笑不已,憐兒先是不解,然後隨著把今天所發生的種種經過拼湊起來,終於搞清楚了,他根本不在乎她是誰,對不對?
唉!實在是天大的侮辱!他根本不是在跟自己的妻子親熱,只是想佔有某個在花園遇到的陌生女人而已,難怪他會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他根本以為兩人是初次見面;老天!他居然膽敢在她家中做這種事,在「他的妻子」手上會獲知此事的地方,在她的人民立刻會發現他對她毫無尊重之意的所在!
憐兒衝到衣櫥前去,也不管顏色、式樣,隨便提出一套衣服來便依序穿上;打扮妥當之後,才折回到仍笑個不停的丈夫面前,為了喚回他的注意力,便提起枕頭開始打他。
「住手,女人,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可以到別的地方我樂子去嗎?快,趁我殘餘的理智尚未消失之前走。」
雷夫坐起來就想伸手拉她,結果卻碰了個軟釘子。
「憐兒,你怎麼能怪我?我是因為有個漂亮妻子而開心不已啊。」
「老天,」憐兒的眼神化為一片冰冷。「大人,我想我不夠聰明,所以請你離開,馬上就走!」
雷夫動也不動,「你在生氣。」
「是的。」
「我不怪你。」
「謝謝你,你還真好。」
他笑道:「用不著生氣啊,親愛的,又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拜令姨媽所賜,我們總算躲過了一場誤會。」
「等一下,大人,」憐兒聽完之後更加生氣。「你是說如果你把我當成了陌生人,和我親熱的話,那只是『一場誤會』?」
「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陌生人,幸好沒有造成誤會,這樣你明白了嗎?」
「我弄清楚的一點是,大人,你是個最卑劣的人,」他已瞇細了眼睛,但正在氣頭上的憐兒那裡停得下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我都會知道,當你還在和那個『陌生女子』纏綿之時,下人就會來向我通報的了。別誤會,我根本不在乎你另外還有多少女人,但是請你別碰寶獅莊的女孩,因為我不希望大家因我嫁了個奇爛無比的丈夫而同情我!」
「說完了沒有,夫人?」
憐兒這才發現自己說太多了,不禁深深吸了口氣。「說完了。」然後盯住地板眉。
「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你是我的妻子,你屬於我,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對嗎?」
她覺得悲哀極了。「對。」
「那就請你不要忘了該乖乖聽話的人是你,不是我。」穿戴好衣物裝備之後,他便揚長而去。
憐兒直等到他甩上門後,才敢吁出一口長氣,在嚴厲的男人下的嚴厲警告之前,她還有說話的餘地嗎?
第三章
葳葳站在夫人的房門前,實在不太忍心把消息帶進去給她。昨天雷夫大人來過,而且又是在不太愉快的情形下離去的,連帶著夫人的情緒也不好,但那一切都比不上現在這個消息來得可怕。
當那群人馬要求進來時,天空尚是一片濃紫,連廚房裡的僕人都還沒有起床,又因為寶獅莊值夜的守門人只會說英語,碰上剛從法國搬來不久的士兵,當真是有理說不清,幸好後來吉伯特爵士趕出去,不然已抽劍的士兵會做出什麼事來,真是不堪設想。
現在士兵等在外面,大廳內另有四位騎士,葳葳則被委以叫醒女主人的責任,一旁的吉伯特已對她的猶豫頻頻皺眉頭,但是……天啊!她多不希望做送消息的人啊。
「葳葳!」
在狠狠瞪了吉伯特一眼之後,她才走進黑暗的房間,點燃臘燭。
「我還沒睡夠啊,葳葳。」被火光弄醒的憐兒咿唔道。
「是吉伯特爵士要我來的,夫人,來跟你說你丈夫的手下在下頭等著,他們……他們要送你回坎普墩去。」
在長長的沈哦之後,是一聲呻吟。「為什麼?」
「他們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