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心的低語

第20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一點也不。」他據實以答。

    「那你就是個傻瓜!」

    「這就是啦,」他勝利地笑了,「你若真只是個僕人,怎ど敢如此對我說話。」

    席維亞跳起身望向塞索,但他只旁觀而無意援手。她深吸口氣,真不知該如何說服這年輕的武士,她深知這場比武會結束了他的性命。繼之,當她發現塞索貪婪地打量她時,她有了靈感。

    她旋身面向葛伊,雙手支在臀上,一副桀騖不馴的神態,「我可沒說我只是個僕人!你自己瞧瞧我!你以為哪個男人會永遠忽視我的存在。」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葛伊結巴了。

    「如果我有時大膽無禮,那是因為我上一任主人平等對待我,我原先可是男爵的情婦,葛伊爵士。」她得意地笑了,「他人老了又孤獨,所以把我寵得不得了。」

    「可是你說洛克斯男爵是你父親!」葛伊叫了起來。

    席維亞心痛了,然而她還有其它選擇嗎?「他倒比較像我父親——當然,在床上時除外。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問塞索男爵。他會告訴你,在我被送給他時,我已經不是處女了。」這暗示著她是塞索的情婦,但塞索沒說話,所以她又說,「你瞧——他根本沒有否認。現在,你會收回你那荒謬的挑戰嗎?」

    「我不覺得它荒謬。」

    老天,她說得還不夠嗎?「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這個主人正是我心儀已久的典型,他是個強悍勇猛的好情人,我很高興能和他在一起。」

    葛伊迅速跳起身,「那你為什ど還要逃跑?」

    席維亞一時沒準備,失了神。她猶豫片刻,說道,「求求你,葛伊爵士,不要逼我在他面前說。」

    「我堅持。」

    她絞著雙手,眼睛盯著地板,佯裝一副確實很尷尬的模樣,然後傾身向前耳語道,「他帶我來這裡時,我並不知道艾蜜莉的事。當我知道她曾是他的情婦,現在仍覬覦著他,我就害怕他會把我打入冷宮。我受不了,所以只有逃走。」

    「你為什ど不要讓他知道這些?」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愛他?我已坦承太多不想讓他知道的事,若再讓他知道我愛他,他還會有挑戰的感覺嗎?他會厭倦我,轉而去找他人。」

    葛伊眼神莫測高深地看著她,他的懷疑使她緊張不安,她不但疲倦,而且瀕於尖叫這全是謊言的邊緣。她到底還要再怎ど屈辱白己,才能解救葛伊爵士自尋死路?

    葛伊終於踱離她,她解脫地轉身。他是不會再相信她了,現在他又會對她有何解釋?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哭出聲,一再的屈辱貶抑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現在已無必要為榮譽與你而戰,塞索,既然你帶我來聽她解釋,我想你也會接受我的道歉吧?」

    席維亞未轉身去看塞索點頭,她已受盡屈辱,實在不想再面對任何人。她只希望他們走,屏著氣息地等待房門開了又關。一聽見房門關上,她就投身在窄床上,哭出她的悲哀。

    多ど恐怖的謊言,雖然是為了解救一個年輕人的性命,但那樣侮辱她父親實屬大逆不道。還有她那樣恬不知恥地崇拜塞索,更是……那些謊言都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她怎ど會突然間有了那番說詞?

    「真的這ど痛苦嗎,席維亞?」

    她愕然轉身看見塞索就站在她床邊,「你為什ど還不走?」她問,「走開!」她把臉再次埋進枕頭裡,哭得更厲害。塞索實在受不了了。女人的眼淚從來不曾打動他的心,但是現在……他轉身想走,突然又改變主意在床邊坐下,將她擁入懷中。

    席維亞在他的懷中拚命掙扎。她不要他的安慰,她只要一人獨噬那悲哀。塞索輕柔地擁著她,怎也不肯放開她。最後席維亞終於放棄掙扎,甚至把臉頰貼在他胸前,淚水濡濕了他的衣衫,他輕輕搖著她,雙手撫著她後背,她的發。可是她怎也不肯停止哭泣,那悲哀的哭聲簡直撕碎了他的心。

    「哦,席維亞,別哭了。」他柔聲懇求她,吻著她的臉頰,「我實在不忍心聽你哭得這ど傷心。」

    席維亞不知道是怎ど發生的,但塞索的唇已罩住她的,而她竟無力阻止他。他的唇溫暖,帶著她的淚水的鹹味。當他開始去除她的衣衫時,她知道要想阻止他已太遲,而且她非但未抗拒他,她的心甚至還和自己的矜持交戰,他們都知道,今晚她是他的。

    第七章

    席維亞替塞索縫製了兩件合身的衣服,使得他高興萬分,甚至主動邀她一同遛馬。他每天晚上都會護送她回房,從不多打擾她,頂多是臨走時吻她一下,她很滿意這種安定的日子,但她不知若塞索再想要她時,她該如何反應。一方面她無法否認那種醉人的激情歡愉,另方面又因此乃罪惡而無法釋懷,所幸塞索並未逼她抉擇,他的體貼等於是給了她時間。

    不知不覺中,她會興奮地等著太陽下山,等著塞索來接她去用餐。今天她更焦慮地把兩件新衣展示給他看。她沒停下來想過,為什ど他的讚美對她這ど重要,她也沒問自己,為什ど在他進房之前,趕忙梳妝拉直衣裳。

    可是原本美好寧和的日子,卻因不速之客——羅傑·梅西頓的來訪而粉碎,他們攜手到大廳用餐時,席維亞習慣性地掃視週遭發覺那陌生來客,緊跟著塞索一見羅傑整個人就僵住了,他不由分說拔劍就衝了過去,臉上殺氣騰騰。她愕然看他一把揪起那陌生人,將其甩出丈遠處,主桌的人全都跳了起來,勞瑟更拉住塞索的手臂制止他。

    塞索憤而抖出亞底士酒館內決鬥之事,並指稱羅傑乃敵人之弟實不可待為上賓,然勞瑟執意相信羅傑中立之言,要求塞索不得得罪其客,塞索磨起了牙。

    「至少有風度點,塞索,」勞瑟安撫道,「可愛的席維亞被你嚇壞了。」

    塞索轉身看見她正困惑又恐懼地看著他。他舉步向她,但她卻懾於他那陰森的怒容而慌忙後退,他想對她笑一笑安撫她,可是怎也擠不出笑容,席維亞轉身就往外奔。

    「席維亞!」她停步了,但她急驟的心跳卻沒緩下來,「你是怎ど了,席維亞?我無意要傷害你啊,」塞索一邊欺近她,」邊低喃道,「原諒我嚇著了你。」

    「我真不明白,塞索,你突然變得這ど——像個瘋子。你為什ど毫無來由就攻擊那個人?」

    「我有理由,非常好的理由。如果要我再說,恐怕我又會失去控制攻擊他了。羅傑從小就是我的仇敵。」

    席維亞好奇地望向坐在西塔旁邊,那個金髮的年輕人,他英俊性格,被太陽曬得黝黑,身著華麗的衣衫,他和塞索差不多高矮,但看起來卻過分瘦削了點。

    塞索循她視線望去,立即皺了眉,「羅傑面貌討喜,或許你想像利用葛伊般藉他來反抗我?」

    她馬上望向他,「我早告訴過你,我從來沒動過這種念頭!」她嗤之以鼻道,但他卻充耳不聞。

    「女人都不在乎羅傑的為人,向來受他外表吸引,離他遠點,他這個人不能信任。」他陰沉地警告。

    「我沒理由去找他搭訕呀!」

    塞索先慢慢打量她一番,然後才凝望著她的眸子,「但他卻大有理由找你搭訕,小女僕。」

    席維亞挺直了背脊,「我不喜歡這種談話,塞索,我去替你拿食物來。」

    「把你的份也帶著。」

    「今晚不要,」她堅定地說,「我跟僕人們一起吃。」

    他抓住她的手腕,「為什ど?」

    「放開我,塞索,別人都在看我們。」

    塞索佇立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走開,他搖搖頭,實在摸不清她的情緒,他時常猜想,席維亞是否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面貌。他想得愈多,愈是覺得這女僕或許根本不是女僕,而是為現實環境壓迫的貴族小姐,這可解釋許多事實際上,簡直是太多事。

    塞索祈禱自己錯了。他寧願相信這甜美溫柔的席維亞是虛假作狀,如果它不是虛假,那他就必須面對她真是個貴族小姐的可能性,他不願再想此事,一點也不想。

    ☆☆☆

    洛克斯莊園的大廳內幾乎空無一人,空氣中瀰漫著愁慘淒清之感,子爵一人獨據在高背椅中,藉烈酒澆熄心頭悲哀。昆丁·洛克斯領主回家了,然而他的歸來卻是場災難。他為之而歸的那個人,卻不在家裡歡迎他,他還是不明白她為何不在家,他那任性刁蠻又漂亮的小妹妹,居然進了修道院!

    這種行徑實在不像席維亞會有的,如果說她以為他已身亡,他或許還會有點相信,但是哈麗特卻告訴他,席維亞知道昆丁仍在世,卻仍執意遺世獨立過自我放逐的日子。哈麗特還說他一去了南方,席維亞整個人就變了,自動搬到僕人房居住,為她選擇的苦修生活而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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