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艷文莉
其實那天在看完電影之後,桑亞便猛打哈欠說她想睡覺,要他送地回家,甭說是上床,他根本是連嘴也沒親到,只是礙於面子問題,一方面又氣她耍他,才惡意大大吹噓一番。
反正她有的是男人,又不差他一個。
「家塵,你呢?上了沒有?」遊子洋將目標轉向司家塵。
司家塵插在口袋裡的手握緊拳頭,耳環上的針扎進肉裡。
痛!
是桑亞那該死的女人造成的。
「你這不是白問嗎?像家塵這樣有魅力的男人,桑亞哪裡逃得掉。」牧乎代他答了。
司家塵突然的起身,拋下三人走了。
今天跳得真痛快,好久沒有這樣瘋狂了。
今晚在PUb她傾盡所有的釋放自己,藉著肢體動作表達自己。他明白嗎?
她知道司家塵自始至終目光不曾離開過她.可是他懂嗎?他看出她在謎惑他嗎?
他的注視讓她舞得更起勁、舞得更蕩——她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她要顫覆他的乖乖牌情結,要他的目光從乖乖牌轉移到她身上。
可是,他走了。
她感到悵然若失,第一次由男人如此左右她。
該死的司家塵!
她的四肢突然僵硬得捉不到舞節奏。拋下周圍瘋狂的歡呼吶喊,拋下舞池與她一同扭動軀體的夥伴,她步出了PUB。
馬路上冷冷清清的,有點涼意,她下意識的雙臂交叉抱緊。冷不防的自身後竄出一道人影,將她攫住。
她根本來不及反抗,來不及尖叫,對方已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鉗住她的一隻手,直到他在停車場放開了她,才看清楚對方——
「司家塵?!」
他嘲諷的盯著她,「是我,很意外嗎?」
她衝上前去雙手握拳猛擂他的胸膛,「你可惡!該死!存心嚇人,你這個混蛋——」
他舉起雙手扣住她的,制止她的捶打動作,「夠了,這不是你該有的反應,少在我面前演戲。」
她一時猜不出他話中的含意,「什麼意思?」
「你有更好的武器可以利用。」他的目光快速掠過她的身體。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表情嚴肅,雙眼直勾勾的瞪視他。
「你不懂嗎?」他放過她,雙手順臂她身體的曲線摩挲著,「這麼美的身段,沒有一個歹徒捨得破壞它,他們寧願選擇享受它——」
「你認為我該獻出身體以求自保?」
「反正你慣於用身體搜集與男人經驗,應該不在乎多歹徒這一次吧!」
「啪!」一個巴掌冷不防地甩向他,左臉頰立即浮現五道清楚的指痕。
「司家塵,你這混蛋!」
他亦同時毫不留情的回報她一巴掌,力道大得將她擊倒在地上。他把才纔在PUB裡聽到牧平那番話的怒氣一併算在這一巴掌裡。
他竟然打了她!
受辱的感覺油然而生,怒氣也隨之狂飆,他竟然敢打她——
她站起來與他對立著,雙眸亦同時露出凶狠的光芒。
「這一巴掌——我會記住的。」說完,轉身欲離去。
卻讓他給拉住了,「不許走!」
「放開我!」她沉聲怒斥道。
「為什麼不給我電話?你母親沒告訴你嗎?」
她倔強的抿緊嘴巴。
他自口袋裡拿出耳環,「為什麼不來拿回去!」
她轉頭仰視他,右唇角輕輕揚起,「每一對遺落的耳環都要找回來,我不忙死了?」
「你真賤!一個好女孩不會以此為榮。」
「所以我當壞女孩。」她雙眉挑釁的對他揚了揚。
「想不到人盡可夫也能成為一種興趣,桑亞,你的喜好可真與眾不同。」
他以為這樣就能擊倒她?哼!大錯特錯了。
「你對乖乖牌的偏好不正挺與眾不同的。」她迅速的反擊了回去。
「你錯了,這種偏好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偏好乖乖牌,沒有人願意娶妓女為妻,不是嗎?」
他的話好比握在手中的手術刀,刀刀見血。
「謝謝你為我上了一課,我會奉為聖旨的。」她冷冷的反啐。奮力甩開他攫住她的手,灑脫的跨步離去。
「你的耳環不要了嗎?」他在她身後喊道。
「留給你當紀念。」
「我沒有這種習慣。」
她嘴角揚起,露出諷刺的笑容。「當然,我忘了乖乖牌的女孩是不會隨便把耳環遺留在男人那裡的。」
腳尖一個回轉,她已迅速奪走他手上的那副耳環,隨即奮力往空中一丟。
「結束了。」她沒有多看他一眼,即轉身離去。
留下若有所思的他。
第四章
「女兒,你終於回來了。」孟偉達在巷口攔住了她。
桑亞不甩他的逕自走著。現在她最不想看到、最痛恨的,是這種叫「男人」的東西。她詛咒他們下十八層地獄。
該死的老爸,他也是男人——讓他下地獄去吧!
「你最好別理我,否則別怪?」
她停下腳步瞪他,沒好氣的說:「不是每個女心情不好都該是為了男人,記住,你們沒有這麼偉大。」說完,她又繼續往前走。
他快步跟上,「男人得罪你了?」
她懶得理他,逕自走著。
「乖女兒,老爸可沒得罪你哦!別這麼對我嘛!你媽不理我,我已經是夠可憐的了,你何苦插上一腳!」
她突然煞住,轉身雙手插腰看著她該喊他老爸的男人,「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的語氣相當不悅而且不耐炳。
孟偉達不敢對她「不孝」的惡劣態度有任何微言。一來是因為有求於她,二來則是虧欠她大多,自覺理虧。
「我只是想知道,送了那麼多天的花,你媽的反應怎麼樣?她知道花是我送的嗎?」
送去的花他始終不敢署名,怕桑宜文看了一氣之下丟進垃圾桶,他可就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幾束花你就想彌補一切嗎?老爸,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你的意思是說,我送的花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送的花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除非你一點也不關心這件事。」
「我為什麼該關心?」
「我是你老爸呀!」他喊道。女兒今天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火氣特別大。他活該倒霉掃到了颱風尾。
「是啊!二十二年前棄我於不顧的老爸。當初你恐怕也想不到會有有求於我的今天吧!」她嘲諷的說。
「你又在我的傷口上抹鹽了。」他是世界上最沒有尊嚴、地位的父親,是他咎由自取。活該!
桑亞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今天看男人特別不順眼。」
「願意告訴我原因嗎?或許我可以……」
「算了。你還是留點心思在老媽身上吧!」她毫不領情的拒絕他。
是啊,他自己都待拯救,哪有餘力再渡別人。「你媽她……」
「那男人追得勤,恐怕我以後得喊別人老爸了。」
「不可以——」他的情緒相當激動。
桑亞反倒顯得過於平靜,聳聳肩,「我很遺憾。」
「乖女兒,你要幫我……」他拉住她的手。
她將它們輕輕拉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邁開步伐往前走。
「女兒——」
「就到家了,你別再跟來,老媽看了會不高興的。」
「你和你媽一樣殘忍。」
是嗎?那也是拜你們男人所賜啊!
一推開家門,桑宜文即手拿著一疊卡片,興致勃勃的走向她。
「亞亞,今天你非告訴我那男人是誰不可,送了這麼多天花,卻始終不肯透露姓名,」她揚揚手上那一疊卡片,「就盡寫些噁心巴啦的詞句,我懷疑這男人肯定有問題。」
「會有什麼問題呢?」
「問你啊!你不是認識他嗎?快告訴我他是誰。」
「我不會告訴你的,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人家自然會說,你急什麼!」她上樓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桑宜文亦跟了上去,「為了自身的安全,我當然急啊,誰曉得你會不會串通外人把我給賣了。」
「四十歲的老女人能賣多少錢?沒有人會傻得去做這種虧本的生意。」
桑宜文在她身後哇哇大叫,「你今天講話很酸喱!是哪個男人惹你了?」
用力推開房門,「今天別跟我提男人!我恨死他了。」』
桑宜文似乎有點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來到桑亞的身旁,以肩膀碰她的肩膀,「你玩真的?是誰?」
桑亞不悅的皺起眉頭,"什麼真的假的?」
「你別躲喔!你是我生的,我還不清楚你嗎?告沂我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是誰?」
她拉開衣櫥,胡亂抽了幾件衣服出來,「死了。」
「誰死了?」
「所有的男人。」「砰」地一聲關上衣櫥的門。
乖乖,火氣真大。
「就算某個男人惹了你,其他的可沒有,何必這麼詛咒他們呢!」
她突然岔開話題說了句不搭軋的話,「老媽,當年你若能堅持到婚後才給老爸,他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你了。」
「什麼?」桑宜文錯愕住了。
桑亞唇角僵微牽動。「乖乖牌的女孩是不會在婚前任意獻出貞操的,而該死的男人,他婚姻的承諾永遠是給乖乖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