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38號情人

第10頁 文 / 艷文莉

    「亞亞,你是不是生理期不順,內分泌失調?怎麼今天火氣特別大,連說話都怪怪的,沒一句聽得懂。」

    抱著衣服往浴室走去,不再理會老媽。

    桑宜文好心的建漢她,「你不是有個當婦產科醫生的情人嗎?去讓他看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早死了,而且是第一個下到十八層地獄裡的男人。」浴室的門隨即給用力摔上。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桑宜文似乎有點懂了。

    前幾天桑亞的耳環掉在他那兒,今天她詛咒他下地獄又是一場男人與女人間的戰爭,她該為女兒準備保險套,免得她步上自己的後塵,不過隨即一想,桑宜文笑自己真是老糊塗了。對方是個婦產科醫生,他懂得如何防範的,是她瞎操心了。

    浴室門關上的剎那,桑亞的眼淚立即決堤而下。

    此刻的她已不復方纔的盛氣凌人,像個無助的小孩,蜷縮在門邊,輕輕的、低聲的、哀傷的啜泣著……

    她為什麼哭?而且哭得這樣傷心難過?

    該死的、該殺的、該剁、該千刀萬剮的司家塵,竟說她人盡可夫——

    他說她人盡可夫……他是這樣評價她的,把她排除他偏愛的乖乖脾之外——

    她不希罕……她恨他……這個愚蠢可惡的男人,他遠不會知道他是唯一個看過她身體的男人。她永遠不會讓他知道,永遠……

    冷不防地衝至蓮蓬頭下,扭動水龍頭開關至盡頭——嘩嘩的水勢自頭上淋下來,她很快地揮身濕透。

    沖吧!洗吧!沖掉他曾經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跡,洗掉他帶給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她不受他影響、不受牽絆……

    她依舊灑脫、依舊情人一籮筐,依舊玩弄顛覆的感情遊戲……

    「桑媽媽說你感冒了,怎麼弄的?」夏芝蘭看著依舊面有病容的桑亞,很難相信她和PUB舞池裡那個狂勁舞動軀體的女孩是同一個人。

    桑亞拿起夏芝蘭帶來的蘋果送上嘴邊咬了一口,「像澆花那樣淋一、兩個小時的冷水,不想感冒也難。」她毫不在乎的口吻,彷彿談的是一件事不關己的事。

    「你發神經了?沒事澆什麼冷水。」

    「有事才能發神經嗎?其實偶爾瘋一下也挺好的。」淋過水之後,她覺得自己好多了。

    那是場痛快的發洩。

    「就是搞不懂你——」夏芝蘭撇撇嘴,一副難以苟同的表情。

    又咬了一口蘋果,「找我有事?找不相信你是專程來探病的。」

    她確實是有其他事來找桑亞的,可是卻不知如何啟口,那天在PUB裡,牧平與遊子洋的那番對話,始終在她腦海裡盤旋不去。他們把桑亞說得一文不值,視她為玩物。她很難過好朋友竟是落到這樣的評價,不相信她是那樣不自重的女孩。她知遭桑亞好玩,知道她個性直爽……但還是有分寸的。

    自始至終,她都不肯相信牧平說的是真的。桑亞不會傻到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與尊嚴!

    「桑亞,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感到難以啟齒。

    桑亞雙眸澄淨,笑容真誠,「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知道我最討厭吞吞吐吐了,說吧!」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近來你的評價很差。」

    「怎麼個差法?」她一向我行我索,不挺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

    人生苦短,何必把時間跟生命浪費在顧忌別人的評價上!太不值得也太愚蠢了。

    「我不相信你是個隨便的女孩子。」

    「又有男人說我和他上床了?」對於這種傳言她早見怪不怪了。她有三十八個情人,是眾所皆知的事實。沒有人會相信地是那種一輩子只愛一個男人的女人!

    他們總是揣測在三十八個情人裡面,她到底和幾個人上過床?再加上男人自我膨脹的心理,即便是碰都沒碰過她的人,也能自吹自擂的編出一大篇春宮艷史。

    反正說由他說,又少不了肉,也不疼不癢的,她何必費事去澄清,甚至封他們的嘴呢!

    「你有嗎!」

    「你真這麼好奇?」

    「桑亞,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不喜歡。」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呼天搶地要他們還我清白?還是到醫院要份診斷書證明我還是處女,然後昭告世人?」

    「桑亞——」夏芝蘭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你已經變得都不像你自己了,你在為遊子洋把自己變成乖乖牌?」語氣充滿了嘲諷。

    「桑亞,你越來越偏激了。」

    「你和你母親不曾被男人拋棄過,根本不知進男人的可惡。」

    「不是每個男人都這樣的。」

    「只要是男人,就有可能這柞,」她尖悅的喊道。

    「即使你恨透所有男人,也不必如此糟蹋自己吧?」看她的眼眸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你究竟想說什麼?你向來不挺羨慕我有這麼多情人的嗎?怎麼今天態度全變了呢?」

    深吸—口氣,把憋了好些天的話一鼓作氣全部傾洩出來,「那天在PUB,牧平說你們上床了,遊子洋暖味的揣測你在床上功夫一流,因為受了眾多男人的調教。桑亞,大家是常見面的朋友,我討厭他們這樣談論你,我無法想像他們口中那……」她突然住了口,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他們口中怎麼樣?為什麼不說了呢?」

    「你不會喜歡聽的。」

    「說嘛!我倒挺好奇他們怎麼說我的。」她將果核準確無誤的丟進垃圾桶裡。

    「他們說你說得像人盡可夫那樣的女核……」

    她的腦袋一片轟然。又是人盡可夫,司家塵也說過……她覺得讓冷水沖刷的痛楚又回來浸蝕她——

    她憶起了司家塵的殘忍——

    向來沒有人可以擊倒她,再惡劣的評價、再可怕的謠言她都不曾放在心上,亦不曾傷害過她一絲一毫,可是,司家塵卻偏偏有這樣的本事,不僅將她傷得體無完膚,還將地徹底的擊垮。

    為什麼她那樣在乎他的看法?

    為汁麼?為什麼?

    夏芝蘭的手輕壓在她的臂上,「你該找個好男人,把自己的心跟感情定下來,只要他是真心愛你疼你,當乖乖牌又何妨!」

    「當乖乖牌就能保證擁有男人一輩子的承諾嗎?」許多傻女人都把乖乖牌當作感情的護身符,後來才發現一切錯得離譜,因為那些掠奪者全都不是乖乖牌,偏偏卻贏得男人為她背叛承諾,成了感情最終的勝利者。

    「但是至少你贏得了尊重。司家塵說你是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咎由自取,男人總是這樣,女人因他們而被冠上醜聞。但他們從不會檢討自己,只會罵女人活該。唉,你向來顛覆傳統,只是這樣終究是要吃虧受傷的。」

    「反正我是咎由自取嘛!」她苦澀的自嘲。

    近來養成了一個很好的習慣,只要一有空閒,便往PUB裡蹲,彷彿那裡面有什麼吸引著他——總是帶著期待的心情前往……

    幾天來,腦海裡總是不斷上演著,桑亞將耳環丟向空中的那一幕。司家塵知道不該再讓這段記憶存留下來,他該遺忘、拋卻的。她不是他要的女人,從來就不是!

    這場刺激的成人遊戲已經結束了。

    少了他,她還有三十七個,甚至更多,所以把耳環拋向空中時,她灑脫的說:結束了。像她那樣人盡可夫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他眷戀的?

    不!他不眷戀她,來PUB只是想喝杯酒,想傾洩壓力和疲勞……可是,眸光卻總是在小舞池裡流連忘返,渴望熟悉的紅色影子出現在那裡……

    好多天了,都毫無所獲。很奇怪的,他竟大大的鬆了口氣。而且是踩著輕鬆步伐離開PUB的。因為這樣下次他便有了再來的理由——

    今晚的舞池顯得特別的冷清,也許是少了那紅色影子的緣故。輕啜一口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滑過他的喉嚨,暖烘烘的在胃裡蔓延開來。

    由於工怍的關係,他向來極少喝酒的,不過最近他卻習慣淺酌一兩杯。

    對於酒,他是相當外行的,偏偏有個女孩卻愛極了他家的紅酒……也許他根本不需要來這裡喝這種又貴又辣的酒,而是回家體驗那紅酒究竟棒在哪裡?

    輕輕扯動唇角——那女人已經霸佔了他所有思緒,這不是好現象,天知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她徹底摒出的方法。

    突然,對桌的高亢嘻鬧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下意識循聲望過去——是一對正在飲酒嬉鬧的男女,在PUB這種場面是相當的司空見慣,可是司家塵的目光卻不再移動,直直的定在那個女的身上。

    是桑亞!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她依然耀眼,她是那種會散發光來引人注意的美麗女孩。

    那男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她咯咯笑個不停,以至於杯中的液體灑了出來。司象塵感到有把怒火在胸膛處竄燒……很可笑的情緒反應,她浪蕩、放浪形骸與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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