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乖乖猛男一把罩

第16頁 文 / 晨希

    「……因為你自己就是這種人,所以沒有要求專一的資格?」

    「你硬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他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人活在世上,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每一段感情的培養上,多方發展最符合經濟效益,不浪費時間!」

    「感情之於你只是浪費時間?」

    燕觀鴻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似的,漾唇道:「不,它是必須存住的。是人都要吃飯,感情亦然,我可不是個呆板的工作狂。」

    「我應該為此感到榮幸嗎?燕總經理?對於成為你菜單中的一道甜點這事,我該感到榮幸嗎?」

    黑眸瞇成細線,審視她沒有表情的臉,聽出她的介意,他面露不悅。「你在乎?」

    「是的,我在乎,我很在乎。」她坦白以對。

    沒想到他只是輕佻一邊眉,不以為意。「我很欣賞你,所以不希望因為這種事失去—個好幫手。」

    「我種事?」她這個「女朋友」完全不知道男友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只是他一時興起端上檯面的甜點,不知道這段感情遊戲多過真心,自己的付出、在公司的委屈,在他眼裡竟然只是「這種事」?

    簡簡單單三個字就將她這段時間來的酸甜苦辣一筆帶過?

    怒氣上揚,她衝動地奔至他面前,揚手一揮,卻被厚實的掌截在半途。

    「沒有女人能打我,你也不會是第一個。」

    「我恨你!」

    「呵,真可惜。」燕觀鴻似笑非笑,另一手的食指撫上她柔細的頰側。「我還挺欣賞你的,如果你懂得怎麼玩,倒是可以繼續玩這場遊戲。」

    呂若玲直覺的揚於拍開他親密的指,並掙開他。

    「顯然你並不想。」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代表了淡漠的不以為意,更涼透她還剩一絲溫度的心。

    孰料,下一句話更令人寒透入骨。

    「我欣賞你的工作能力,也無暇再訓練能跟上我腳步的秘書,如果你能留下,對我而言再好不過;當然,你若想回秘書室也可以,我不反對。」

    沉默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根本不曾愛——不,甚至連喜歡我都沒有對不對?」

    燕觀鴻但笑不語。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我可以追求你,你也有拒絕的權利,但你選擇了接受。拿得起就要能放得下,放不下就別強拿,如果你還想留下,十分鐘後把公司下半年度的營業企書表拿給我。」

    「我連一份公文都比不上?」她心痛不已。

    「你說呢?」他反問。

    也許是當真對她無心,離去的燕觀鴻並未注意到她因激動而顫科的身子。

    她不是不想哭不想鬧,只是——

    她好心寒,無力到不知該怎麼挪動四肢,能走回自己的位子落坐,已經費了她好大一把勁。

    他讓她……好難堪、好狼狽、好淒慘、好——

    「若玲……」熟悉的囁嚅口氣從門外飄進來。

    聶?微恍的烏眸移向門口,他一如以往,一件簡單的T恤搭配牛仔褲,左腰掛著被老爸戲稱百寶袋的工具皮袋,據他說那也是他自己做的。

    這人只差沒鑽木取火、化身成山頂洞人了!她努力在他身上尋找能讓自己開心的地方,以往有他在,她總是開心不已。

    她希望這次也不例外,可是她卻笑不出來……

    聶骉僵在門口,不知道該離開還是跨進門內走近她,心中為難極了。

    進去還是離開?這問題顯然比要他無中生有做出一輛靠馬達運轉的自行車還難。

    「白楊呢?」聲音像穿過重重雲霧,聽在自己耳裡變得好遙遠。

    「她……去四處看看……」太複雜的事,聶骉也說不清楚,他無法說明白楊穿牆進入燕觀鴻辦公室的諸多原因,於是決定不說。

    現下最重要的是,她看起來不大對勁,這件事之於他比什麼都重要。

    今早一起上班時還有說有笑的,怎麼下午就變了個樣?

    擔憂激起了他的勇氣,等不及她點頭讓他進來,聶骉已走向她,鏡框後的視線有些凝重,全為了她愈來愈下垂的唇角。

    平常總揚著愉悅笑容的唇角,如今像掛了千斤重般垂著。

    「你……怎麼了?」

    「別問,什麼都——」

    「呃!」腹部突然埋進一張小臉,聶骉嚇得想住後退,但她抓在他腰側的手讓他動彈不得。

    退卻的想法在感覺到腹部的一股溫熱濕意後,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剩下的是濃濃的憂慮。

    「發生什麼事了?」

    懷裡的人只是搖頭,彷彿在忍耐什麼似的緊揪他的衣角,偶爾逸出—兩聲哽咽。

    嗅進淡淡的香味,聶骉應該要為這意外的親暱感到開心,但他卻覺得尷尬為難。

    思緒在心疼想安撫她的衝動和突如其來親近的羞赧中拉扯,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呆在原地乾著急。

    如果是可法會怎麼做?要是魚會怎麼做?腦子亂紛紛地轉著這些問題好半晌,終於又一次承認早就知道的事實——

    他不是可法·雷,也不是魚步雲。

    他只是他,在她面前笨拙到不知所措的男人。

    因為笨拙,他說不出漂亮的安慰話。

    因為不知所措,他只能站在這裡,任憑對她的心疼相對自己無法可想的氣惱折騰,再次驗證自己的無用。

    太多的無能為力,教他只能靜靜地、動也不動地承受來自於她的淚水。

    每一滴、每一滴……

    都讓他的心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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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若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似乎破人騰空抱起,不久後又安隱落地,她依稀感覺到離開了辦公室,卻不曉得自己被帶到哪裡。

    而一直倚靠的人突然不見蹤影,害她只好彎腰弓背,縮在自己的胸前慟哭。

    多久沒這麼哭過了?她想不起來,自從媽死後,在某夜瞧見爸像個孩子般縮在房裡哭喊媽的名字,那一幕始終任她的記憶裡,揮之不去。

    所以,她不哭,再也不哭。

    所以,即使有難過的事也從不說。

    所以,她笑,希望父親會因為她的快樂而快樂。

    所以、所以——

    人總是能找到很多理由壓抑情緒,克制再克制、抑忍再仰忍,就算是僵笑著一張臉,也要逞強不對外人示弱。

    可是,總會意外地因為一個人、一件事,甚至是一段音樂給逼出來。

    「聶……你跑到哪兒去了,嗚……」

    可惡的他!用一句「你怎麼了」適時又突然的關切,輕易地逼出她的淚,人卻又突然跑掉。

    不負責任的男人!跟視在心為正常的燕觀鴻一樣差——

    「喝水,補充水分。」突然冒出來的水杯打斷她心裡的咒罵。

    原來,他只是去倒水而已。

    「我不想喝……」

    「哭這麼久,大量流失水分,需要補充一下。」聶骉說得認真,

    就是因為這麼認真,反而讓人想拿他出氣都找不到理由。

    就是因為這麼認真,用如此平常的口氣說話,更讓人生氣自己的狼狽。

    這人不是調侃也不是湊熱鬧,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她補充水分,純粹出自於關心。

    她明明懂的,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衝動地對他的善意回以冷嘲熱諷,「喝過以後再哭?你就這麼希望我哭?我哭你會覺得高興、覺得快樂是嗎?你跟公司其他人一樣都在看我的笑話是嗎?都知道我只是燕觀鴻的女友之一是不是?!是不是?!」

    「我、我、我沒有那個——」

    「你行!你就是有!你跟田蜜一樣!你跟其他部門的人都一樣,等著看我的笑話!你知道……你明知道他跟我交往的同時還有別的女人——」

    聶骉的表情老實到連藏都藏不住,

    她只是發洩悲憤而已,沒想到卻誤打誤撞……「你……真的知道?」

    「呃、呃、呃……」

    氣憤、懊恨聵昏她的理智,背叛的感覺強烈打碎她僅存的自制,奮力推開蹲在眼前的聶骉。

    「你知道!你知道卻不告訴我!不在我陷得更深之前拉我一把,只是站在一旁等著看我笑話?!你、你……你把我當什麼?每天固定上演的八點當連續劇嗎?看我被蒙在鼓裡像個笨蛋為他悲、為他喜,你很快樂嗎?你從中得到什麼樂趣?看我的痛苦為樂,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方式?!」

    「不、不是這樣!不是……」怎麼會這樣?聶骉急了,搔腮苦思如何辯白,偏偏他除了機械以外,什麼都不會,「我不是、我沒有——」

    「走開!你走開!這齣戲已經演完了,白癡女主角看穿男主角的真面目,決定分手!你過癮了嗎?!得到快樂了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還女主角一個清靜了嗎?!走開!走……開……」哭濕的淚顏埋進屈起的雙膝,一旦落淚啟幕,就怎麼也收不回,找不到絲毫冷靜。

    如果她的淚讓他心疼,她的指控就像一把刀刺進他的心。

    他知道,但之所以沒告訴她,除了因為不善言詞之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資格,更何況,在燕觀鴻身邊的她是那麼的小女人,又那麼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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