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季翔
𨪜𨪜領她前來的僕人告退後，無痕大略地瀏覽一下屋內的擺設。
𨪜𨪜果然像是龍亢天的房間，觸目可及的，就是那張令人無法忽視的大床。
𨪜𨪜說它大，一點也不誇張，它怕能躺下六、七個大男人了！床鋪的四周有著雕刻精美的床柱，掛著隨風飄逸的薄紗簾幕。
𨪜𨪜可想而知，龍亢天拿它來做什麼用途。尤其他像極了飢渴的動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處於發情的狀態。
𨪜𨪜環顧四周，除了一些必備的傢俱，偌大的房間並無多餘的擺設，但她卻能感覺得出龍亢天狂邪的氣息，那是他特有的味道；儘管只剩下微乎其微的餘燼，她還是領受到那種危險的氛圍。
𨪜𨪜沖了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疲憊，無痕嘗鮮地放下紗幕，躺在軟軟的大床上。
𨪜𨪜然而不論她如何嘗試入睡，都是徒勞無功；她心中總有一絲異樣的感受，有些些地忐忑不安。
𨪜𨪜一定是這房間內的氣息所致。撩起垂揚的薄紗鑿好，無痕將幾扇落地窗全部打開，蓋著被子睡覺。
𨪜𨪜在墜入夢境的那一刻，無痕對自己說，明天要把所有的寢具換掉，因為上面有著龍亢天的味道，就像他那晚壓著她時，渾身散發出來的味道……
𨪜𨪜＃＃＃＃＃
𨪜𨪜無痕在洛杉磯的日子，與在台灣時並無太大差別，只不過多了一個聒噪的老人。
𨪜𨪜在家裡，無痕與祖父很少碰面，更遑論交談的機會。對於岳風喜歡糾纏著她說話，她真有點吃不消，不明白他哪來這麼多話？
𨪜𨪜有一次她受不了地問他原因，他只是笑鬧地說，誰教他那不肖孫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他只好拿孫媳婦來代替。
𨪜𨪜話是這麼說，無痕卻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寂寞。他終究是老了，還是很希望有親人陪伴著的。於是，她只好陪他聊個幾句。
𨪜𨪜「無痕，這麼早就要出門了？」剛下樓的岳風看見她拿著公事包。
𨪜𨪜「今晚我會忙得晚一點，晚餐您就先用，不必等我了。」無痕對他說著。
𨪜𨪜「好。自己小心一點，不要忙壞羅！」岳風叮嚀著。對於這個孫媳婦，他是愈來愈滿意了。雖然話不多，可是比他那孫子不知貼心幾百倍。
𨪜𨪜「我走了。」無痕對他揮揮手，跨入在門口等待的普通房車。
𨪜𨪜這是在岳風選出來的車子中，唯一一部無痕能接受的轎車——他挑的不是豪華的加長型禮車，便是動輒上百萬的名車，她可不想成為歹徒覬覦的對象。
𨪜𨪜司機程彥是龍亢天專屬的司機，也是她目前的保鏢。
𨪜𨪜無痕坐上車，心想她這一次來美國的時間實在湊巧，讓她發覺分公司人員心懷不軌的情況。；
𨪜𨪜她心裡過濾著可能的人選，主謀應該不只一個，否則遠在台灣的她早該有所風聞，不會等到現在才被她察覺到。
𨪜𨪜也許，她應該大刀闊斧地整頓一下了。
𨪜𨪜到了辦公室，桌上堆疊的文件有如小山丘，無痕一整天都窩在辦公室裡審閱著，將有問題的卷宗收放在一邊。她要將這些以為有機可乘的傢伙一個個抓出來，順便讓其他混得太凶的人有個警惕。
𨪜𨪜這一忙，自然沒有感覺到時光的流逝；在她疲憊地活動筋骨時，赫然看見掛在牆上的大鐘，短針正指著十一。
𨪜𨪜無痕隨即迅速地收拾桌面，知道以程彥的忠心，十成十會洛守本分，寧願挨餓也不會私自離開，稍微打個牙祭。
𨪜𨪜拉開門，她立刻看見他正襟危坐地在門外恭候。
𨪜𨪜瞧見無痕出來，程彥馬上站起來迎接，「夫人，你忙完啦？」
𨪜𨪜「回去吧！你餓慘了吧？」她看他一副飢腸鋪鋪的樣子。
𨪜𨪜「還好。櫃檯上有些糖果，我把它們拿來止饑。」程彥指著一個空罐子。原本滿滿的一整罐糖果現在居然一顆都不剩，無痕知道他真的快餓死了！
𨪜𨪜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程彥掏出鑰匙打開車門，突然出現一大群人包圍住他們。
𨪜𨪜「『你』就是樓無痕？」來者之一問道。
𨪜𨪜無痕冷淡地看著來意不善的人，不發一語。
𨪜𨪜「我們有沒有找錯人？這個看起來明明是個男的，怎麼會是龍幫的夫人？」有人發出疑問。
𨪜𨪜「管他是男是女，反正這個小子是龍亢天的專屬司機，一定不會錯！」有人指著程彥表示。
𨪜𨪜「想不到龍亢天嫌女人玩得不過癮，還找個男人來當老婆。」
𨪜𨪜「搞不好龍幫的人都是兔子，應該改名叫做兔子幫才對。哈哈！」
𨪜𨪜程彥無法忍受他們對龍幫的侮辱，橫眉豎眼地罵道：「放肆！龍幫豈是你們可以污蔑的！」
𨪜𨪜「哼，敢做卻不敢承認。兄弟們，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𨪜𨪜於是一場混戰便在地下停車場開打。
𨪜𨪜無痕輕鬆地擊退包圍她的混混，逼使他們殺氣騰騰地拿出預藏的刀械，朝她衝來。
𨪜𨪜閃身避開眼前因迎的刀鋒，無痕不留情地扭斷對方的手，將他打得滿地找牙，蜷縮在地。
𨪜𨪜看見程彥有些吃力地對付其他的人，無痕替他解決那些煩人的糾纏，審視他身上的傷勢。多數的刀傷都不礙事，只有右手上的一刀深可見骨，血肉模糊。
𨪜𨪜她上前打開車門，眼角瞥見刀光，立刻推開程彥，將對方踢得高高飛起，而後「砰」地一聲，撞上遠處的柱子。
𨪜𨪜在動作間，她沒有留意到躲在暗處的人，突然一聲槍響，她左肩隨即感到一股炙熱的疼痛。
𨪜𨪜將失血過多的程彥丟進車中，看著漸漸走近的人影，無痕挑起地上的刀朝對方射出，聽見令她滿意的慘叫，才跳上駕駛座發動引擎。
𨪜𨪜以疾速駛回龍宅，無痕讓人將程彥抬去急救，自己則快步走回房間，沒讓任何人發現她的槍傷。
𨪜𨪜靠著關上的房門，無痕才無力地緩緩滑坐在地上，閉目喘息。
𨪜𨪜不該大意的！她責備著自己的粗心，咬緊牙關撐起疼痛的四肢，緩緩坐上椅子，費力地脫掉黑色西裝。
第五章
𨪜𨪜亢天一行人才下了車，便發現許多人在大廳走動。
𨪜𨪜「怎麼了?」初陽拉住一個經過身邊的男僕。
𨪜𨪜「老大，你們回來啦！」男僕顯得相當高興。
𨪜𨪜「不要廢話了！你們這麼晚了還在忙什麼？」
𨪜𨪜「程彥守了重傷，現在正在急救呢！」
𨪜𨪜「怎麼受傷的？」
𨪜𨪜「這幾天都是他負責接送夫人上下班，今晚遭到襲擊，是夫人救了他。」
𨪜𨪜「無痕呢？」亢天直接問道，心裡有著不妙的感覺。
𨪜𨪜「在房裡休息——」男僕的話還沒說完，亢天便失去了蹤影，三名手下也跟隨其後。
𨪜𨪜踹開被無痕關上的房門，亢天看見她正與襯衫奮鬥著，左肩及袖子已經染紅了。儘管嘴唇失去血色，額上冒著冷汗，無痕還是面無表情，好像一點都不痛。
𨪜𨪜見龍亢天驀地闖進來，無痕垂著手，襯衫的前襟打開，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著他。
𨪜𨪜隨後進來的三個人被眼前這一幕所震撼，呆愣在原地。
𨪜𨪜夫人的模樣，連他們都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清澈黝黑的眼，敞開的衣襟露出纏繞著布條的胸膛，全身籠罩在自然而又頹廢的氣息中，不管對男對女。都有一股致命的邪魅吸引力。
𨪜𨪜「出去！」亢天頭也不回地下令。
𨪜𨪜聽見他們帶上門扉的聲音，他走向無痕，拉開她的襯衫審視傷口。
𨪜𨪜「子彈還卡在裡頭。」他回答了她眼底的疑問，拭去無痕前額的汗珠。「是誰？我還以為你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𨪜𨪜「一時大意。龍幫樹大招風，衝著幫主夫人的頭銜來的。」無痕略帶喘息地說，肩上的傷癒發熱痛起來。
𨪜𨪜看她的臉色更加慘白，亢天簡單地表示：「看來你需要萬里的醫治。」
𨪜𨪜無痕隨便點個頭，只要把那顆惱人的子彈取出，她不在意誰來動手。
𨪜𨪜將拉開的襯衫扣好，亢天在傷處的部分撕開一截布料，住夠萬里操刀。
𨪜𨪜不是要動刀嗎？無痕不解他的舉動。
𨪜𨪜「你的身體只許我一個人看。為了讓萬里替你動手術，這次不得不破例。我對冷冰冰的死人可沒興趣。」亢天抱起她，讓她安坐在自己腿上，強烈地傳達他的獨佔欲。
𨪜𨪜「萬里！」
𨪜𨪜不到一秒的時間，「虎」已經出現在房內，右手提著他的醫療箱，左手抓著幾瓶烈酒。
𨪜𨪜「老大，夫人的傷勢如何？」
𨪜𨪜「子彈卡住了，你來替無痕動手術。」亢天揮手要他過來。
𨪜𨪜仔細觀看過傷處，萬里顯得有些遲疑：「傷腦筋，剩下的麻醉藥已經被程彥這愣小子用掉了。」
𨪜𨪜「無所謂。這點痛，無痕受得住。」亢天很理所當然地回答，甚至沒有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