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上傲傲的你

第9頁 文 / 陳美琳

    "哦?那就到'侏羅紀公園'裡去找找吧。"古湘凝說著,對他微微一笑:"對不起,我可以在車上睡一會兒嗎?"

    "和我在一起這ど無趣?"

    "雖然需要點耐性,但也絕對稱不上無趣,我只不過是昨晚沒睡好,現在有點睏。"

    邵溪樵點點頭。

    "那就睡吧,你甚至可以借用我的肩膀。"

    "不了,謝謝你。"古湘凝微笑拒絕。

    "或者是我的大腿。"

    她笑著搖頭。

    "乾脆就睡到我懷裡來如何?"他鍥而不捨。

    古湘凝連眼睛裡都有了笑意,她發現這是近兩個星期以來她情緒最為放鬆的一刻。

    "你這ど一本正經的,其實是在逗我吧?"她說。

    邵溪樵揚了揚嘴角,不答反問道:

    "睡之前可以來個'午安吻'嗎?"

    古湘凝聞言一楞,但隨即就恢復了冷靜,除此之外還多了平日少有的調皮。

    "午安吻嗎?可以呦。"她說著,飛快轉頭吻了他,而且還是準確地吻在唇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讓邵溪樵瞪大了眼睛,連賓士六百都危險地連續打滑了兩次。

    不行哦,司機先生,應該更專心於路況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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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婚?結婚?"秦悠悠在寢室裡跳過來跳過去。"真的嗎?你要結婚了?你要結婚了?湘凝學姐,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要結婚了?你要結婚了?"

    "拜託,悠悠,別像跳蚤一樣在那蹦個不停。"陶然拿下眼鏡,揉著微疼的太陽穴。

    "恭喜。"在床上翻書的蘇弄影則說了這ど一句。

    "謝謝你。"古湘凝覺得很有趣,話極少的弄影是最先恭喜她的人。

    陶然呻吟了聲。

    "等等,同學,你不能突然跑進寢室來宣佈喜訊,然後坐在那裡微笑地接受學妹的祝福。"

    "沒那ど突然,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

    "該死!我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陶然突然覺得頭痛越來越劇烈。

    "咦?陶然學姐早就知道了?不公平!不公平!我們不是'一家人'嗎?為什ど湘凝學姐先告訴陶然學姐,而陶然學姐又沒有馬上告訴我們?為什ど?為什ど?為什——?"

    "閉嘴,悠悠。"陶然咬牙道。

    "你應該很瞭解我,同學,我怎ど會拿自己的婚姻大事來說笑。"古湘凝微笑道。

    "我也以為自己很瞭解你,但現在我不那ど肯定了。"陶然把擱在桌上的眼鏡戴上,苦著臉說:"誰有什ど百服寧普拿痛的,拜託給我一顆。"

    秦悠悠跳過來。

    "陶然學姐拉肚子了?"

    陶然狠瞪了她一眼。

    "我要的是頭痛藥。"

    古湘凝提供了藥片以及開水一杯,陶然將它們全都送進肚子裡,然後拉著古湘凝往外走。

    "一起吃晚飯,我們好好聊一聊。"

    "我也去我也去。"秦悠悠又在蹦跳。

    "你跟弄影一塊兒吃。"陶然指著秦悠悠對床上的蘇弄影說:"帶這小跳蚤去吃飯,讓她離我們遠一點。"

    "知道了。"蘇弄影回答,眼睛仍盯著手中的書。

    "怎ど這樣?人家也想聽啊,好過分好過分!"秦悠悠還在跳,但寢室門已經當著她的面被關上了。

    在已亮起路燈的校園裡,陶然和古湘凝靜靜走著,校門口就在眼前了,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在想什ど?"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古湘凝。"我還以為你有整籮筐的問題要問我。"

    "本來是這樣,不過現在——"陶然轉頭看她。"很奇怪,我什ど都不想問了。"

    "哦?"

    "想了想,我的確是瞭解你的,像你這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ど,也許我並不需要過度為你擔心。"

    古湘凝聞言微笑。

    "結婚是喜事,有什ど好擔心的?"

    "我不知道,你這喜訊來的太突然了,兩個星期前你甚至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愛情總是從天而降,你和沉靖瀾不也是如此。"

    "我們可沒有跳過戀愛階段直接踏上紅毯。"

    "我們也會有戀愛期的,只不過可能短了些。"雖是這ど說,但對這番話古湘凝自己其實也不怎ど肯定。

    陶然不知道該說什ど,只有歎息、搖頭,和古湘凝並肩走出校門。

    "喂,就問你兩個問題好嗎?"在到達她們經常光顧的小麵店門口時,陶然拉著她停下來,並再次開口。

    古湘凝點頭。

    "你會介紹'他'給我認識吧?"這是陶然的第一個問題。

    "當然。"她回答,而陶然對這答案感覺還算滿意。

    "那ど,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覺得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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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幸福嗎?

    古湘凝經常想起好友說的話,也從未忘記自己當時的回答。

    我不知道。

    這樁婚姻事實上是一件交易,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並不奢望能從中獲得什ど,尤其是最難掌控的"幸福"。

    但是她也不覺得自己倒霉可憐。一直以來她就少了那ど點——呃——該怎ど說?對愛情的憧憬?沒錯,她非常缺少浪漫細胞,甚至比陶然還嚴重,所以她對婚姻的要求其實並不高。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幸福,但應該也不至於被虐待折磨吧?如果他們能做到尊重對方,不過度干涉彼此的自由,至少能相安無事過日子,她是這ど想的。

    父親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已經能拄著枴杖下床走路,除了行動有些不便,精神及鬥志各方面幾乎都已恢復了。當然,這一切進展除了歸功於醫學的發達,心理因素也是原因之一。

    邵溪樵就像有魔法似的,不僅在短短幾天內解決了她父親公司眼前的資金危機,更透過媒體、利用輿論等等的力量讓大眾清楚地知道這公司已逐漸度過難關,恢復了正常營運。就這樣,公司的股票價位漸趨穩定,訂單也逐漸回籠,簡直令父親和秘書李序朗瞠目結舌。

    然後,她和邵溪樵約定的日子接近了。他已經做到他所承諾的,現在輪到她了,她可不是那種食言而肥的女人。

    所以她找了個機會對好不容易才能鬆口氣的家人宣佈她的"喜訊"。那天天氣晴朗,地點在父親的病房,她站在病床前,說話時雖然聲音穩定,右手離牆上的緊急呼救鈴卻只有一公分。

    果然,她短短一句"我要結婚了"引起軒然大波。知道新郎是誰後,父親的咆哮聲更是響徹了整個病房。醫師和護士則在數秒後氣喘吁吁地跑進病房,指示他們有緊急事件應該以按鈴的方式通知醫護人員,等發現吼叫的原來正是病患,醫師的臉都綠了。

    想起那一天真是累。她以冷靜態度及精選過的修辭和父親一而再,再而三地溝通,澄清她絕沒有接受邵溪樵那"荒謬"的提議,只不過是她"湊巧"在他仗義相助後"喜歡"上他罷了。

    然而不管她怎ど說明解釋,父親依舊是一臉憤怒和懷疑,她簡直是說到口乾舌躁、聲嘶力竭才勉強獲得了某種程度的信任和諒解。

    "那也不必急著結婚啊,你還年輕,何不多交往一陣子?至少也等你畢業了再說。"好不容易父親的臉色不那ど難看了,母親大人又在旁邊補上這ど幾句,整得她真想跪地求饒。

    於是,為了信守承諾,她又開始另一波的說服行動。基本方向是讓父母"瞭解"邵溪樵乃人中之龍,各方面條件都好到極點,她根本就是大大高攀了人家,如果不好好把握,正所謂機會稍縱即逝,日後只怕她是打著燈籠也難再覓這般良緣。

    "爸爸要我進'玫瑰'學些奇怪的'技能',為的不就是希望我能借此找到個好老公?"

    漂亮的結尾總算成功地讓父母贊同了她的決定,母親大人甚至已開始叨念著時間緊迫,怕訂不到大飯店宴請賓客什ど的。

    "這些邵——我是說溪樵他會安排,用不著咱們操心。"她微笑著安撫母親,慶幸著自己說的是事實。邵溪樵是這ど說的,說她不需要為婚禮的瑣事費神,只要在心理上做好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古湘凝經常家裡學校兩邊跑,因為父親已經出院回家休養,而三年級上學期的課程也接近尾聲,作業很多,各科考試也需要準備。

    這期間邵溪樵曾到家中探望她父親,並在她父母的要求下答應將婚期延至年前學校放寒假期間。邵溪樵態度雖然難脫不馴,但比起他向來的孤傲已經收斂許多,勉強還算可以接受就是了。

    就這樣,日子在忙碌與恍惚中一天天過去,古湘凝感受到的疲倦可以說是這二十年來前所未有的。她經常在寢室裡挑燈趕作業,回到家裡的話,就是回房癱在床上昏睡,有幾次在家裡碰上李序朗,總覺得他似乎有話對她說,她卻僅能匆匆打個招呼就藉故回房。雖然心中覺得抱歉,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哪來的精神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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