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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7回 日子難過 文 / 簡思

    「嫂子,你讓開。」李時鈺不去管蘇蔓的事情,同樣她也不希望蘇蔓來管自己的事情,孩子是她的,她不管是誰的面子,這孩子這樣下去就不行,她是當媽的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

    「時鈺……」

    李時鈺抱起來紀禹,紀母追了兩步,還是停下腳步了,她追過去又能如何?李時鈺不是蘇蔓,不會聽自己的,所以才說找兒媳婦一定就要找個能聽話的。

    李時鈺是真的有心想把紀禹給抽一頓,自己脾氣現在是有點急,主要是丈夫什麼都聽她的,時間一長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習慣,紀以律跟在後面,手裡還提著她的包呢。

    「不讓管?」李時鈺冷著眼眸盯著丈夫看。

    再不管這孩子就真的無法無天了,紀以律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我不管,聽你的。」

    李時鈺原本要直接去上班的,現在這樣怕是不用上了,領著孩子回家,一路給揪到樓上的,紀禹的手還不肯老實,小肉手還是想往媽媽的臉上招呼著。

    「你站好……」

    李時鈺把兒子拉進屋子裡,巴掌都抬起來了,看著兒子的眼睛,紀禹和紀瞻長得都特別像她,但個性不像,或者說老二的個性更像她一點,她有聽別人講過自己的小時候,都是很乖巧的,小時候話很少,從來就沒伸手打過人。

    把兒子拉到眼前,她就蹲在地上,大衣都落在地上了,把孩子固定好。

    「媽媽問你,以後還打不打人了?」

    紀以律上來的慢,他都不想拉門進來,要是一進門看著她對孩子揮巴掌他心裡難受,拽開門看著那母子倆眼睛對著眼睛。

    「你聽不聽媽媽的話?」

    紀禹求助一樣的看著父親,紀以律脫了鞋就回房間了,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扯過來被子閉著眼睛。

    「媽媽和你說,這樣的習慣不好,你見過誰家的小朋友伸手就打人的?」

    孩子有點不耐煩聽,自己嚷嚷著說自己餓了。

    李時鈺現在帶著老大,自己親手去帶,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帶著老大,老二和老三難免就照顧不到了,她就是一個人,怎麼帶三個孩子?雲起太小了,他要是在身邊,那就什麼都得可著他來,畢竟他小。

    以律說孩子是雙胞胎,那老大帶著老二就不能扔,小的那個現在還好,就放在家裡讓他媽先照顧。

    說這話的時候用眼睛看李時鈺,也知道她心裡難免會認為是他媽把孩子給照顧成這樣的。

    生的時候自己是覺得痛快了,現在養回頭看看,一腦門子的糟心事。

    「怎麼管?」

    紀以律一臉的無辜,他怎麼知道要怎麼去管?他不清楚呀。

    家裡的事兒,都需要她來做主,她指揮他,這樣去幹那樣去做,他可以聽命行事,但自己心裡卻沒有主意,大的小的她都要領著,以律無形當中給她增加了壓力,他說孩子是雙胞胎,你不能帶著一個,扔掉一個,不然對孩子來講不公平。

    早上李時鈺起來洗臉,紀以律要去公司,早餐已經做好了,身上還紮著圍裙呢,她心裡也是有氣,你是這個家的當家的,結果遇到事情你就當甩手掌櫃的,什麼都不管,那她生的時候怎麼不攔著自己呢?

    說這些都是無用,孩子是她決定生的,生了就要負責。

    「媽……」紀瞻叫了一聲,李時鈺把老二從床裡抱了出來,紀瞻老老實實的趴在自己媽媽懷裡,小手軟噠噠的抱著李時鈺的脖子,眼睛要睜不睜的,時鈺順帶著把紀禹身上的小被子掀開。

    「小禹,起床了……」

    她也不想孩子就跟著她到處亂轉,可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她也不可能說扔掉手裡的工作就扔掉。

    李時鈺清楚紀家的打算,沒人稀罕她出去賺這麼一點的錢,她說現在生意不要了,紀母也好,紀極也好馬上就會幫著她去收拾爛攤子,只要她搬回家裡去住,帶著三個孩子,她就是好兒媳婦,但是她不想那樣過日子,伸手和別人要錢花太難了。

    買點什麼都要和人家請示,頭要低的多低?

    紀禹敞著肚皮,沒願意醒,以前在奶奶家,他幾點醒就是幾點醒的,李時鈺喊紀以律,他不幫自己一把,她也忙活不過來,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大的小的還都沒梳洗呢。

    以律把紀瞻接了過去,上手這麼一接,不知道哪裡就不對勁了,臉色當時就變了。

    抱著紀瞻就沒動,李時鈺上手去拽大兒子,紀禹踢李時鈺,她這回頭喊以律,還傻愣愣的站著幹什麼?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以律的狀態有點不對。

    紀以律覺得暈,眼前都暈,閉上眼睛還是一樣的暈。

    「怎麼了,說話?」李時鈺上手扶住他,以律讓她把孩子抱過去,他怕摔了紀瞻。

    一大清早救護車是從家裡離開的,拉著紀以律去了醫院,李時鈺衣服都沒的挑,撿到手邊一件套上,褲子根本沒時間換,還得抱著一大一小,紀禹和紀瞻都不輕,兩個孩子都沉,那邊丈夫要進醫院,滿腦都是亂麻。

    饒是在堅強的人她也覺得生活真的是太累了,孩子還沒管明白呢,丈夫又進醫院了。

    紀禹又在李時鈺的懷裡扭,他坐不住,也不想在這裡坐著。

    紀瞻拉著李時鈺的手,老二特別的懂事,好像是在安慰媽媽,紀禹就不行鬧著要下車。

    她領著兩個孩子能怎麼辦?給紀母去了電話,讓方歌來醫院照顧一下紀禹和紀瞻,她現在要圍著以律跑。

    方歌也是換了衣服就給李國偉打電話去醫院了,一看見李時鈺這褲子都沒來得及換,方歌當時就沒忍住,她覺得女兒命不好,這動不動就進醫院,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李時鈺領著兩孩子,紀禹還不聽話,她無論說什麼,兒子就是不聽,她想去問問醫院,走到哪裡,都得抱著這倆,不然紀禹不跟著她走,紀瞻是聽話,但孩子腳步太慢,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心情等他慢慢走?

    紀母就是來醫院也顧不上兩孩子啊,方歌帶紀禹她是真的帶不了,這孩子太鬧騰了。

    紀母現在不給李時鈺臉,她就說一個小孩子,你非要打非要鬧,現在好了,老小進醫院了。

    「我覺得你過去也是挺通情達理的,時鈺啊,你丈夫身體是有毛病的,你當著他的面又是要打又是要鬧的,老小心裡能痛快了嗎?」

    李時鈺垂著眼睛,身體不動。

    醫生說還是要入院住一段時間,什麼時候能出院要看具體到時候的,紀以律還有些貧血。

    紀母在病房裡圍著老兒子轉,李時鈺就站在門口,她撐了一把臉,方歌領著兩孩子,作為娘家媽,別人在羨慕李時鈺能有什麼用?真的到了這樣的環境當中你才會明白這其中的艱難,一家子的壓力都在李時鈺的肩上呢。

    是啊,誰會可憐你?

    因為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這是你自己找的,那麼有錢的婆婆,給你出錢讓你待在家裡當個少奶奶你卻不幹,非要這樣折騰,能怪得了誰?有福氣不會享受,那是活該倒霉。

    李時鈺擰了一條毛巾給紀以律擦擦手,以律現在沒辦法睜開眼睛,紀母拉著老兒子的手,看都不肯看兒媳婦一眼。

    李國偉來醫院也幫不到什麼忙,他也不會帶孩子,方歌就是身體拖垮了,他也不能伸手,他沒帶過孩子,讓帶著去個公園玩還勉強可以,叫他時刻領著兩孩子,他做不到,方歌在樓下就和李國偉哭。

    「婆婆就擺臉色給她看,她兒子自己身體不好,還怪我們倆時鈺……」

    她又不能和紀母去吵,方歌在心裡都想了多少次了,拽著紀母的頭髮把她的頭往牆上撞,沒結婚的時候你們家的人是絕對不這樣的態度,現在過河就能拆橋了是吧?她女兒生了三個孩子,還能哪裡去?

    齊大非偶啊,當初就該狠點心,外人看著過的多風光,要錢有錢,丈夫聽話,家裡什麼不是她女兒在張羅?一點破事時鈺都要給以律指出來,那孩子才能去幹,你能怨紀以律不行?他今年才多大?

    你佔了人家年齡的便宜,現在這些就是利息。

    「你哭能有什麼用?」李國偉不動如山,他就想不出,埋怨哭,不是都不能解決問題嘛,孩子不好帶就請個人幫著帶,請一個帶不了就請倆,活人能被這點事兒逼死不?

    方歌卻不是這樣想的,她覺得自己女兒慘。

    外人都說李時鈺嫁的好,她看著卻不如盛月,盛月那才是叫真正的好,婆婆對著好,丈夫對著好,丈夫身體又健康。

    李時鈺坐在以律的身邊,以律要說話,她靠前。

    以律是擔心店裡要怎麼辦,上新呢,她不去能行嗎?別人能忙活的過來嗎?

    就是因為她太能幹了,她才稍稍這麼一離開,店裡肯定亂套,能做主的都是她,別人什麼都不知道。

    以律也是覺得自己拖了她的後腳,想想可不就是,身體是這模樣的,隨時病歪歪的,她呢孩子還沒管過來呢,老天爺也不可憐她,就給了她一個小混賬兒子,人家媽媽難受,至少還有兒子能安慰。

    「你別擔心了,我能解決。」

    工廠那邊來電話,說是今天要發貨,她這頭心掛著醫院,那頭還得管著店裡,婆婆埋怨她,孩子教不好,她事事都想逞強,最後卻落得事事都不好的下場。

    丈夫這邊情況還算是穩定,但需要人陪,紀母不肯走,晚上紀極來醫院倒是沒講的太明白,只是側面用話點了點李時鈺,說她做的生意他都清楚,賠了多少錢他原封不動的給,讓李時鈺休息,把店關了,照顧丈夫和孩子為主要的。

    「不願意?」紀極見她沉默半響,起身帶著火氣就離開病房了。

    第二天入貨,你說她不回店裡,貨就就不能發,她還要驗貨,不去不行,中午連口飯都沒吃上,叫自己媽幫著在醫院看著以律一下,她人才到店裡,紀母的電話就跟了過來。

    作為紀母來講,在重要的事情都沒她兒子重要,你丈夫現在難受進了醫院,你竟然還有心思弄你的貨?

    紀母是直接在電話裡就指責上了李時鈺,事情要分得出來輕重緩急,哪個為重?

    李時鈺站在工作室的客廳裡,自己就捏著電話,渾身都覺得累,紀以律進醫院她真是兩天都沒吃上過一頓飽飯,可能別人都忘記了,她生完老三,身體糟踐的狠,大不如從前。

    盧嘉麗知道李時鈺現在難,自己過來替她一會兒,讓她回醫院。

    回了醫院,她媽媽又給了她冰涼涼的臉子,眼睛都不往她的身上撇一下。

    蘇蔓就勸李時鈺給婆婆服個軟。

    「你大哥對你也是好意,你現在這樣很累,家裡也不差這點錢……」蘇蔓就不懂李時鈺一直在堅持什麼,你要證明自己能幹的話,你已經證明了,你確實很能幹,大家都很贊同,你丈夫現在進醫院了,是不是就應該把重心收了回來?你不是覺得紀禹的教育很有問題嘛,那就自己親自來照顧教育啊。

    你在能幹,賺的這點錢對紀家來說無非就是九牛一小毛,誰會因為這個高看你一眼?蘇蔓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紀極已經說了,有任何的損失他全部都賠,包括李時鈺以後的生活費所有的花銷他都出,這樣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不需要累自己,就可以拿錢來花,這不是挺好的事情?

    李時鈺看著蘇蔓,只是勉強一笑,沒有應聲。

    蘇蔓覺得自己的好心好意都被對方當成驢肝肺了,她說什麼人家都會認為自己要害她,索性她不管了,撒手就是了。

    以律握著她的手就感覺到自己能挺下去,李時鈺看著他吃完的飯,自己接電話,這方電話打完,聽著裡面是以律和他媽吵起來的聲音。

    紀以律就不喜歡別人給他老婆眼色看,紀母就說李時鈺是要維護窮人的自尊。

    越是窮才越是有所謂的骨氣和自尊,你看蘇蔓出身怎麼樣?蘇蔓一樣的不上班,難道蘇蔓就認為待在家裡丟人了?女人你要把自己的定位找清楚。

    以律深呼吸了兩口氣,不急不慢的看著自己媽:「我和她結婚的時候,你沒有提出來不讓她上班。」

    紀母被兒子一噎,那時候能提嗎?那時候情況不一樣,別說李時鈺要上班,她就是提出來什麼意見自己都會同意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她在外面累死累活,總是到處飛,真的為了這個家裡好,她就不該要工作。

    「她說小禹脾氣不好,那現在她有時間就好好的照顧小禹,我也不說話了,這樣還是錯?」

    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吧。

    紀以律閉著眼睛:「媽,我和她沒結婚的時候你沒要求,那現在也不要要求,她工作原本做的好好的,是你們不讓她工作下去的,她就是想親手賺兩個錢花花……」

    「我沒攔著不讓她賺錢花,以律啊,你們兩個人就是靠著銀行裡的存款都可以過一輩子的……」

    這話其實不然。

    錢現在是絕對不會交到紀以律的手上,撐死也就是他們想花,家裡提供這筆錢而已,李時鈺是兒媳婦,不是自家人,紀以律說了又不算,誰敢就把錢放在李時鈺的手裡?

    防備都防的不夠呢。

    紀以律心裡就是明白這點,他可憐自己媳婦兒,挺不容易的,她自己原本工作多好,靠著自己生活也不是很難,現在兒子和自己總是各種拖後腿,他哥他媽漸漸對李時鈺不滿起來,以律也會在心裡為李時鈺鳴不平的,在他來看,自己的老婆要比大嫂出色的多,怎麼就得不到自己媽一句誇讚呢?難道每個女人都要像是大嫂那樣的活著?

    清楚歸清楚,他的嘴不能講出來,講出來就是傷了母親和大哥,他沒本事這輩子也就算了,伸手要錢也不算死什麼難事兒,但他老婆憑什麼也和這個家伸手要錢?她賺的錢足夠她自己花的,足夠經營起自己的小家的。

    「媽,你別說了,兒子心裡難受,你要是再說下去,兒子就沒臉活下去了,她照顧我這樣還不夠,你們還要給她臉色看,媽,你可憐可憐兒子吧,你就對她公平一點吧,她每天醫院家裡店裡的來來回回轉,小禹伸手打她,心都要揉碎了,那是她生的孩子,現在和她這樣,這個家好人我都當了,她呢?」

    李時鈺就站在門口,其實女人要的真的不多,她也覺得自己就要抗不下去了,一步都走不動了,沒有支援,就等著去死,但聽見丈夫講的話,她覺得只要腿能邁得動,她還是會堅持下去,為了他,為了這個家。

    「媽心裡就不難受嗎?為了店裡都不顧你了,再多的錢和我兒子的命比起來,我兒子的命勝過一切……」

    以律搖頭:「媽,我們家四個男人在不停的拽著她啊……」紀母和時鈺就是有些別彆扭扭的,見了面李時鈺打招呼,紀母也不過就是淡淡的點點頭。

    她依舊店裡和醫院忙活,紀禹紀瞻自己領著,和紀瞻說的話,紀瞻全部都能聽進去。

    「媽媽要帶你去店裡,你乖乖的聽話好不好?」

    李時鈺上手給兒子繫著安全帶,摸摸紀禹的臉,紀瞻則是老老實實的,就老大總是活潑好動。

    「兒子啊,讓媽媽省點心吧,媽媽都累死了,我們這個家一直都是媽媽扛著,媽媽都要趴在地上了。」也知道紀禹聽不懂,伸出手揉揉紀禹的頭,為媽媽省點心吧,老實兩天吧。

    紀禹打著哈氣,屁股下面就好像長了釘一樣的,紀瞻則是對著媽媽很認真的點點頭。

    李時鈺上車,頭覺得昏昏的,自己趴在方向盤上良久,才開著車去店裡。

    以律不讓她白天來陪自己,他沒有多大的事情,倒是紀母總來醫院,如果不是大家勸,恐怕她就直接住在醫院裡了,反倒是方歌這個丈母娘這次出現的次數少的可憐。

    紀以律知道方歌生氣了,也知道丈母娘為何生氣。

    盧嘉麗勸方歌,給家裡送些水果,做的就是這樣的生意。

    「都是年輕人的事兒,就不管了吧。」

    方歌點頭:「還能管什麼,只能當眼不見心為淨,看見他媽我心裡就覺得難受,這樣一看還是盛月過的幸福……」

    盧嘉麗點頭,是啊,誰能料到,人盛月現在嫁的這樣好,那時候踹掉檢察院的那個,盧嘉麗私下就嘟囔過,你看父母結交的面積廣,孩子結婚就有的挑,要是給自己家咪咪,必定是抱緊大腿不撒手,那條件多好,男孩兒長得不錯,工作更是好,就是咪咪太小了,不然她都想給咪咪留住了。

    「幸福這個怎麼去比較,以律還是好的,肯聽時鈺的話,將心比心,真的你變成他媽的位置恐怕也會防時鈺的,太能幹了。」

    「兒媳婦怎麼能幹我也不會去防,更加不要說是為他們家生三個孫子的兒媳婦,結婚都結婚了,說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搭,好在他沒像是他哥那樣的混,我也只能慶幸他身體不好,不然不定什麼樣呢……」

    男人有錢就變壞。

    *

    「不知所謂。」紀極對李時鈺一直有氣,這口氣憋在胸口,不是以律喜歡她,自己又何必去忍讓,偏就那個人自己一點分寸都沒有,紀極就想不通,李時鈺到底是因為什麼就認定,自己不敢動她?

    她也就命好,遇上的是以律,不然誰給她面子。

    「誰惹你生氣了?」

    許翹的臉蛋是真的很漂亮,因為年輕,原本底子就好,哪怕不化妝也是美人一枚,有氣質,又苗條偏又得了紀極的心,看見她火氣就消了半截。

    「李時鈺。」

    許翹給紀極順著氣,自己坐在他的一旁,她也不幫任何人講話,他家裡的事情沒有自己多嘴的空間。

    「你呀,要是生氣我還要擔心你,何必和外人生氣呢。」

    紀極的手拍著許翹的,是啊,任何人對他們兩來講都是外人。

    深呼吸一口氣,紀極覺得許翹就做的極好,能聽進去自己說的話,難道女人有份什麼事業就高出來別人一塊了?

    「你父母不在身邊,你一個走動的親人也沒有。」

    紀極總想給她最好的,她身邊要是有父母,閒來無事也可以去父母家串串門,走動走動,就算是說說別人的閒話,紀極也覺得能放鬆放鬆,總比她每天就守著自己來的好吧,自己忙的時候,她不就是一個人了,有點孤獨。

    許翹壓下心裡的那點煩躁,才不急不慢的開口,她敢讓父母回來嗎?

    那時候丟人丟的,出去買個菜都生怕碰上熟人,人活著總是要臉面的,她玩骨氣說是不動紀極的東西,許翹也明白,那是紀極的錢,他真的想要不給,既然鬧翻了憑什麼還讓你花他的錢?回到這個熟悉的城市,想當初父母能從單位不幹了,動靜一定是不小的,固定的工作說不要就不要了,那就一定是有依靠了,回頭在路上被人遇上,讓她父母去打工嗎?

    有好的公主不要,出去打工,她爸媽活半輩子,人就都丟在她手裡了。

    許翹讓父母去外地生活,她不跟著去,她只給父母錢,讓他們生活上更加萬事無憂,中間只有一次,她媽打來電話,在電話裡哭了,說對不起她,做父母的竟然連這點腦子都沒。

    許翹說不怪他們的,紀極有心騙,自己怎麼都會上當的,以後不要再提這些。

    「有你就夠了。」

    許翹很年輕,做事情卻很老練,該陪的時候就陪在紀極的身邊,從來不對紀家的任何人指手畫腳,在繼續學業,清清淡淡的出現在學校裡,作風很是簡樸,穿的就像是個女學生,學校裡有不少的男生都喜歡這樣的款兒,好多人也是想要追求許翹,都被她婉拒了,有些男同學不死心,許翹直言她是有男朋友的。

    「你明天來接我嗎?」自己散著頭髮坐在沙發上,這套公司是紀極送給她的,寫的都是她的名字,甚至紀極之前提議說想給她買輛跑車,年輕的女孩子嘛,難免會喜歡那些,但一概都被許翹給拒絕了,她的身份已經夠出格的,不需要在增添物質方面的。

    「怎麼了?」紀極把許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臉,年輕真好,皮膚真的很有彈性,不是說蘇蔓老了,但蘇蔓和許翹站在一起,大部分人還是會承認許翹的年輕,她的眉眼長得特別的好,紀極每每對著這張臉的時候,刀刻一樣的臉總能緩緩,許翹總能讓他的心情緩解下來。

    「有人追我。」

    許翹歪著頭笑笑,她給紀極整理著衣服:「我長得還可以吧,竟然還能入別人的眼睛。」

    倒是紀極被她這話給氣笑了,原本就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有人追才是正常的,沒人追才怪好不好。

    學校裡不是沒有豪車來接裡面的女同學,到底是男朋友還是其他的,沒幾個人能猜得懂,這個社會現在就是這樣,見怪不怪,當有車來接許翹的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真是小看她了。

    但有的男生想的簡單,看許翹說話行事就不像是張揚的那種,長得多清純,就那眉眼多少男的在背後蠢蠢欲動,摟著這樣的女朋友招搖過市能羨慕瞎別的男人,這就是女神,女神擺在床上,跪著捧腳都行,叫他們舔就舔。

    許翹的模樣是真的很突出,哪怕就是從女的嘴裡都聽不到類似於她不好看的言辭,除非是瞎子才會覺得她難看。

    「也許是家裡條件比較好呢。」

    有人為許翹開脫,自己本身條件好不行嗎,現在這樣的女生已經很少見了,不賣弄不為錢所動,老老實實的上自己的課,大部分男生都覺得就是這樣的,倒是少數的女同學在背後說的比較凶狠,說一看就是被包了,不清純誰要她?

    有些上課挨著許翹的女生講:「她絕對就沒看見的單純,你們根本就沒見過她用的那個電話,幾十萬……」

    女同學偏巧就對一些奢侈品有些研究,那款電話她在網上見過多少次,網上也有炫富的人那時候說拿蘋果算是什麼,拿這個的才是土豪,她認真的看過許翹的那款手機,不是被男人包,哪裡捨得用這麼多的錢買個手機。

    男生倒是能替許翹解釋,人家家裡有錢才會行事這樣的低調,富家女,要是娶了這樣的老婆將來還少奮鬥幾十年呢,對許翹的熱度更為上漲。

    許翹鑽進車裡,靠在紀極的懷裡,她刷著微博,她還是在紀老師家買衣服儘管可以買到更好的,但還是喜歡李時鈺的選款,李時鈺當時沒有幫她,這點許翹也沒什麼好記恨的,換做自己,自己也不會伸手去幫,幫就意味著給自己找麻煩。

    紀老師家取消了模特,許翹看著照片,大多數都是李時鈺親自上,看起來瘦多了,她在店裡的時候沒少受李時鈺照顧,雖然當不成朋友了,但也不想成為敵人。

    「想去哪裡吃?」

    許翹拉著紀極的手,紀極臉上的寒冰稍稍化解了些許,被她小手拉著,許翹說要先去步行街轉一圈,她也沒有其他的愛好,紀極難得有興致的陪著她,其實要是放在平時,紀極肯定不會陪著她胡來,被人看見,他的臉面上也說不過去,不過許翹的生日就要到了。

    難得陪她一個高興。

    「你給我買個娃娃嘛。」許翹拉著他的手撒嬌,紀極很是爽快的掏錢就買了,就連價格都沒有講,老闆娘做生意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客人,不過宰起來卻一點不手軟,男人買東西就是這樣的,不喜歡講價。

    進了餐廳,許翹去衛生間,沒多久接到紀極的電話,讓她先走,許翹沒有問原因,自己拎著包從洗手間出來,看見紀極的身邊站著蘇蔓,蘇蔓的堂哥堂姐今天難得有興致拽著她出來一起吃個飯,卻意外的撞上紀極了。

    蘇蔓的臉面,紀極還是要給。

    許翹拎著包挑蘇蔓看不見的地方從容的走了出去,被冷風吹在臉上一個人走在街上,很久沒有這樣愜意的逛過晚市了,真的是太久了,曾經的朋友剩的零零散散的也沒幾個人了,街頭上有賣冰淇淋的店,許翹走了進去,買了一個,自己拿著小勺,小口小口的吃著,冰涼涼的覺得味道真好。

    蘇蔓和堂哥堂姐說著話,她看見紀極的時候左右看了一眼,紀極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他是和誰約好了?蘇蔓的心有些慌張,她不想叫家裡人看見自己的狼狽,儘管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蘇蔓的堂哥堂姐都是人精,紀極在外面的那點事兒誰不清楚,懶得點破而已,就連紀極為什麼會出現這裡也很清楚,只要他還肯要自己的這張臉皮就好。

    用餐過半,蘇蔓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看樣子那人應該是走了,蘇蔓嘲諷的掀起唇角,她不太明白,那人說的那麼好聽,當時來到家裡,不知道的還真的就以為她多可憐呢,小三有無辜的嗎?她最後還不是選擇做了小三,插足了別人的家庭,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紀極若是沒錢,她還會跟嗎?

    紀極若是是個老頭子,她還會喜歡嗎?

    許翹吃了一肚子的小吃,回到家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自己為自己煮了一杯茶,看著電視。

    紀極送蘇蔓回家,他今天就不可能回去了,不然母親看著操心,現在為了老小已經心裡很難過了,蘇蔓上手去接紀極的外套,掛了起來,看了紀極一眼。

    「晚上睡在主臥嗎?」

    紀極搖頭:「我睡書房就好。」

    沒有陪她吃上這頓飯他心裡已經很內疚了,他不想許翹在難過,自己和蘇蔓也就這樣了,大家互相成全,要個體面而已。

    蘇蔓的眼神黯淡了起來。

    「我最近是排卵期……」

    紀極站定腳步,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他很久都不碰蘇蔓了,他以為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蘇蔓知道他和許翹之間的關係,當時對著他喊,他回頭又來睡他,嫌棄覺得髒,那現在他變乾淨了嗎?

    人就是這樣的,當你喜歡一個人,她的一切你看著都覺得是好的,她身上的不好在你的眼睛裡也是亮點,想當然當你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好也是不好的。

    比如蘇蔓。

    紀極不想蘇蔓生孩子,很簡單的道理,他不想碰她,覺得乏味。

    這樣來講對一個女人雖然是傷害,但他就連抱蘇蔓的心情都沒有,覺得膩歪,看見她就夠了。

    換了衣服就回書房了,蘇蔓坐在床邊,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腦中胡亂的想著,紀極是不是也不睡許翹?是不願意碰自己嗎?

    紀母下樓就看見兒媳婦,讓蘇蔓陪著自己看了一會兒電視,和蘇蔓閒說話,看見大兒媳婦紅了眼圈。

    讓蘇蔓回房間,自己去敲紀極房間的門。

    「進來……」

    紀極看清來人,對著母親笑了笑:「媽。」

    「總是每天出去,這像是什麼樣子,我不管你外面怎麼回事兒,明天開始要住在家裡。」她就不信,時間長了,兒子還能不去碰蘇蔓,他對蘇蔓都這樣狠,對外面的女人也就是玩玩的吧。

    紀極笑了出來:「好啊。」

    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生氣或者上火,有老小就夠了。

    倒是紀母沒料到他會答應的如此痛快,臉上的表情緩了緩:「算你還有孝心。」

    「媽,明天一早我陪你出去吃個早餐吧。」

    紀母點頭。

    紀極給許翹去了電話,說自己大概短時間之內不會過去,許翹沒有天真的去問為什麼,只是很安靜的就接受了,從紀老師家買的衣服,她想了想,最後還是用了其他的名字來取代,她害怕李時鈺知道這個人是她,對方要劃清界限,她還是保持界限的為好。

    一大早的紀極和蘇蔓陪著紀母出去用餐,紀母臉上難得多了笑容,老小那邊情況穩定了下來,大兒子也肯聽自己的話,總算是找到了那麼一點的愉快,加上有雲嬌,蘇蔓抱著雲嬌,讓孩子喊媽媽。

    「還小呢,她又不是天才……」

    紀雲嬌很喜歡蘇蔓,小手對著蘇蔓伸手,蘇蔓親親孩子軟軟的小手。

    許翹也是出來吃早餐的,難得今天起了一個大早,這邊的位置不是很好定,但托紀極的福,她現在去哪裡都有底氣,才被侍者引領著上了二樓,紀母沒有發現許翹,許翹卻已經注意到了紀母,單手撐著臉,她早上披散著頭髮並沒有紮起,一頭的黑色瀑布。

    許翹快速的小樓,身影消失在二樓,倒是蘇蔓也沒發現許翹的身影,紀母更是不知道,紀極有看見許翹逃一樣退出去的那抹身影,紀極繃著一張臉,許翹早餐沒有吃,這樣一來一回,已經浪費了她太多的時間。

    紀極陪著母親用完早餐,讓司機送她們回去,自己給許翹去了電話,聽著她的聲音。

    「早餐吃的什麼?」

    許翹在電話裡一直笑呵呵的,說自己吃了不老少,去吃的生煎包,還形容那生煎包有多麼的好吃,脆脆的皮肉也是香香的,沾著一點的陳醋,味道要多鮮就有多鮮,可以把舌頭都吞了,上面還有點一點的蔥花和芝麻,被她一說紀極都餓了,覺得她太會找吃的了,吃了就好,也沒有去問早上她有沒有看見自己。

    「別委屈自己了。」

    許翹就笑:「我現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怎麼可能委屈自己,早上你有吃嗎?你的胃不好,要記得按時吃飯,我給放的那袋餅乾,覺得胃難受的話就咬一口,不要覺得丟人,吃點東西怎麼丟人了。」

    她就像是一個嘮嘮叨叨的管家婆一樣,紀極喜歡聽她講話,哪怕就是廢話也願意聽,但蘇蔓講的,即便是有道理的話,他聽著也覺得無聊的緊,無趣的很,和她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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