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仙俠修真 > 離婚向左再婚向右

正文 158回 難姐難妹 文 / 簡思

    「小禹,媽媽拎不動,你幫媽媽拎一拎好不好、」李時鈺手裡提著袋子,裡面裝的都是給以律帶的吃的,她沒避諱孩子什麼,你們爸爸身體不好,不只是現在看見,恐怕以後也會如此,聽見媽媽說話,紀瞻倒是動了動,紀瞻和紀禹不同,走路都很小心的,他下樓是要拽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向下挪,紀禹則是往下衝,有時候就摔破了唇角,有時候就摔臉上了。

    「媽媽……」紀瞻伸手。

    就這麼大點的孩子,要是紀母看見肯定又會說李時鈺的,你是個成年人,叫小孩子幫你提,好意思嗎?

    李時鈺蹲下身,摸摸二兒子的頭,長長歎口氣:「媽媽知道小瞻也想幫媽媽提,但小禹是大哥,爸爸躺在床上,他是我們家的男子漢,他就必須幫媽媽。」

    說的話不知道兒子是否能聽懂,對這個兒子也很頭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紀禹上手推自己媽媽的手,李時鈺拽著兒子的小手,一左一右牽著,到底東西還是自己拎著,領著兩個孩子拿東西就不是那樣方便的拿,可能全天下喜歡孩子的人都覺得能生是福氣,她自己也認為這是福氣,但家裡有事情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孩子的歲數離的太近貌似也不是一件好事兒,大的根本不能帶小的,而且她偏生不出來女兒,總體時鈺認為女孩子會更心疼體貼母親一些。

    推開病房的門,推著兩個兒子進去,紀禹還在半路呢,走路走的累了,有點鬧脾氣,就想媽媽來扛著他走,平時都是有阿姨抱著他的,他都走了這麼遠了,自己的小腳覺得難受。

    紀瞻往床邊一坐,他來醫院也不鬧騰,媽媽領過來就安安靜靜的待著,就是老大鬧的厲害。

    「小禹可真了不起,自己走上來的。」李時鈺逆著心意去誇孩子,一個小孩子,你總是揮巴掌,一個弄的不好就把他的那些天性都給打散了,如果哄有用的話,她也不介意自己在累點。

    以律還在打點滴,手背都青了。

    「來了……」

    「嗯,把你兩兒子帶來了,雲起我就不帶了,帶不過來,要累死我了。」時鈺將衣服掛在門旁邊的位置,上手給老大老二脫衣服,紀瞻還是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伸手去拉父親的手,也是有點累了,走了這麼遠的路,從下車就一路走上來的,到底是小。

    紀禹跑到床前,又一眨眼跑開了,他不太喜歡靠近病床前覺得害怕,看見爸爸的那張臉都覺得怕,醫院的味道更是刺激著他的感官。

    「我大兒子來看爸爸了……」以律不急不慢的說著,可惜他大兒子是一點面子也不肯給他,坐了一會兒就鬧著要回家。

    「今天要晚點回家,和媽媽在醫院陪爸爸多待一會兒。」

    李時鈺抱著小的這個,紀瞻已經困了,早上起來的早,摸著媽媽的脖子閉著眼睛就睡了,小孩子的睡眠好,只要覺得困,拍兩下就著,以律讓李時鈺把孩子放到他旁邊,試著動了動。

    「我讓媽今天別過來了。」以律看著李時鈺把孩子放在他一邊,他閒著的那隻手拍拍孩子,他說的媽指的是方歌,方歌每天都來醫院,也是累的夠嗆,時鈺把自己的衣服蓋在小兒子的身上。

    「睡了,一路上頭就搖搖晃晃的,爬上樓自己還歎口氣,估計也是覺得人活著太累了。」時鈺唇角帶著笑,有時候看著這些小孩兒就挺有意思的,比大人好玩。

    「小禹你要去哪裡?」

    紀禹用小手摳著門板縫自己就要出去,說死不在醫院待,他和紀瞻不一樣,紀瞻到醫院還能睡,紀禹是就連醫院的床都不碰,你要是抱著他上床,小腳就翹起來,很討厭醫院,李時鈺進來的時候門板就沒有關嚴,小跑著去追兒子。

    她現在的臉色也不是多好,成天圍著孩子和店舖轉,正好趕上有活,哪裡能輕鬆得起來,好在丈夫是真的省心,誰背後說她一句都不行,她在不在都得替她找回來。

    李時鈺跑了兩步追上大兒子,把孩子抱起來,抱在懷裡。

    「媽媽和你講這麼多你都忘了,不說今天來陪爸爸的嘛,爸爸都生病了,他看著你就會高興了……」紀禹扭著小臉,照著大門那邊的位置伸手:「走……」

    還是要走。

    時鈺抱著老大,紀禹是困的不行,但只要你進病房的門就和你喊,鬧的厲害。

    她原本就煩,加上懷裡的這個就覺得更加的煩,還好方歌提著東西來醫院了。

    「不是說讓你今天別來了?」李時鈺問。

    方歌也沒說什麼,她不來誰來?能照看一眼就照看一眼吧,他自己躺在裡面能有什麼意思?和牆說話啊?她要是坐在這裡,是不是以律還能有個閒聊天的。

    「你店裡的貨都發了?」

    時鈺點頭,有些還沒來全呢,昨天客服幹活也是有些唧唧歪歪的,一幹就到十二點,也不給多開錢,他們又不方便開口要漲工資,現在工作都是這樣。

    「我抱他吧……」

    方歌看著女兒的這臉色,自己帶孩子不說,丈夫還進醫院了,你說事情就都堆積到一塊來了,李時鈺沒給,紀禹好不容易有點睡意,讓兒子的下巴倚在她的肩膀上,拍著他,等孩子慢慢睡熟了抱進屋子裡,因為是病房就不可能沒有味道,收拾的再好也會有這味兒的,這腳才進門一步,紀禹就鬧騰,小手小腳都踢著,往李時鈺的臉上抓。

    方歌當時就有點生氣,這叫什麼孩子?

    她是真的很想打紀禹,你媽媽都累成這樣了,你就不能體貼著她一點?時鈺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她帶著她去哪裡,孩子就乖乖的待在一邊,從來不給你添麻煩,就和小瞻似的,雙胞胎,結果老大就是個混蛋。

    不是混賬是什麼?方歌覺得這孩子以後有的瞧了,有錢人的那些毛病在孩子的身上還不得全部都表現出來,小時候就這德行,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真不像是她女兒生出來的孩子,以律也沒這樣啊。

    「睡睡睡,媽媽抱著你呢……」

    李時鈺抱著孩子趕緊出門,方歌看著紀瞻的小臉,苦笑:「根本就不像是雙胞胎。」要是只要一個,把紀禹捨了,就留小瞻,這就好了。

    以律摸著兒子的腦門,聽見走廊紀禹的哭聲,對著方歌笑笑:「長大就好了,他就是有點磨。」

    紀母來的時候看著李時鈺在樓下抱著孩子哄呢,紀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紀母有心想去抱孩子,可她也抱不動,加上心裡掛念著樓上的兒子,和蘇蔓徑直就上樓了,走了沒幾步,叫蘇蔓喊李時鈺去走廊,外面有風,在把孩子給吹了。

    蘇蔓轉身,她遠遠的看著,她是見過李時鈺對紀禹動手的,當時恨不得就把孩子給滅了,現在這個哄著孩子的媽媽形象有些對不上。

    「媽說讓抱著小禹去走廊,外面風大……」

    「嫂子……」李時鈺對著蘇蔓笑笑。

    蘇蔓應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其實李時鈺也不容易,看著好像什麼便宜都佔到了,孩子不聽話,老公不省心,在想想自己,是不是嫁到紀家來的女人命運都是如此?

    「你覺得我特不爭氣,扶不上牆吧。」蘇蔓突然開了口。

    李時鈺討厭聽這樣的話,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選擇,自己過,她一個外人沒什麼好值得說的。

    「我也瞧不上這樣的自己……」蘇蔓笑笑,就不再說下去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變了,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了,叫人看起來就覺得厭煩,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時鈺抱著紀禹到走廊,孩子伸手抓他媽的頭髮,就是不肯進來,一定要在外面吹風,這天兒也是冷,李時鈺穿的又少,可能下來的時候也沒料到要抱著孩子出去,身上就一件單薄的羊絨衫,看著挺薄的。

    「嫂子你上去坐會兒吧,我帶著他出去。」

    孩子哭的別人心慌,她也知道別人會煩的,只能抱出去。

    方歌見親家母和蘇蔓都來了,自己收拾收拾東西就準備走了,紀瞻睡的熱了,把身上的衣服給踢了下去。

    「媽……」以律叫住方歌。

    「怎麼了?」方歌回頭看著女婿。

    「你把大衣給她拿下去,她穿的太少了。」紀以律把紀瞻身上的大衣遞給方歌,方歌點點頭打過招呼就下樓了,紀母接替了方歌的位置。

    方歌在樓裡找了一圈,沒發現女兒,拎著衣服出了大門,看著李時鈺抱著紀禹呢,紀禹好像是睡了,方歌是真的喜歡不起來這孩子,把你媽折騰垮了,你就高興了。

    你說老二和老三都那麼好,怎麼偏就老大……

    「把衣服穿上,外面冷。」方歌要伸手去接孩子,李時鈺還沒動呢,紀禹又鬧,方歌也是有點火氣,對著孩子劈頭蓋臉的就訓了兩句:「最沒規矩的就是你,你媽就穿這麼一點,你想凍死她啊?」

    李時鈺說把衣服披她肩膀上就行了,讓方歌先回去,挺好一個大禮拜,回去輕輕鬆鬆的過。

    「不用你擔心我們,他現在也沒事兒,住一段醫院就好了。」

    方歌點頭,自己又拎著東西回家了,李國偉幾乎不怎麼來醫院,他是覺得自己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有他也侍候不了別人,就算是女婿也侍候不了,他平時工作也是多,難得有個週末和齊大山兩口子約一起喝酒去了,方歌心裡不是不氣,這是親女兒親女婿,你的心都長到哪裡去了?但就如他所說的,他去了確實沒用,李國偉有潔癖,他不可能陪著以律上衛生間,一點用都沒有。

    中午紀母叫蘇蔓先回去,蘇蔓也吃不慣醫院的飯,再說一個大嫂,偶爾來探望一次就好了。

    「嫂子,謝謝你。」以律對著蘇蔓感謝。

    「都是一家人。」

    以律沒有吃飯,他要等著李時鈺回來一起吃,平時都是兩個人一起用的,倒是紀母關心兒子,怕她兒子餓到了。

    「你先吃一口。」

    「媽,你回去休息吧,我現在沒事兒了。」

    紀母能放心嘛,以律一生病就連紀禹紀瞻都扔腦後面了,對雲嬌也那麼好,但現在也掛念不上了,老兒子比那些都更為重要,知道兒子在等李時鈺呢。

    「小瞻醒了?」

    紀瞻醒了眼睛轉轉,看看自己爸爸,上手抓著他爸的下巴,睡飽了就有精神開玩了,以律拍著兒子的後背,紀瞻想到他身上玩,他也是讓了。

    「對你媽好點,你媽可累了。」

    摸著兒子的頭:「別生你媽媽的氣,一個你哥都要把你媽的心都揉碎了,你睡覺她也抱著你,哄著你,別覺得媽媽是偏心了……」

    也不知道兒子能不能聽懂。

    紀瞻只是玩。

    李時鈺抱著紀禹上來,孩子總算是睡著了,睡踏實了,抱進門放在小床上,把紀瞻接過來,小的也抱抱,省得小的會讓認為爸媽不喜歡他,紀瞻比著噓的手勢,怕吵醒他哥,李時鈺跟著比噓的手勢。

    「叫哥哥睡覺。」

    「過來吃飯吧。」

    李時鈺拿著湯匙,在醫院吃飯哪裡還有那麼多的講究,她一般吃飯現在都用湯匙,因為湯匙吃的快,她沒時間慢慢細嚼慢咽,頭髮散著可能是被老大給抓的,以律歎口氣,拿著皮筋要給她重新弄頭髮。

    「你弄好了一會兒他也抓。」

    紀母就坐在一邊看著,人家是夫妻倆,以律心裡就掛著自己老婆,這似乎也沒什麼不對的。

    「抓到時候我在幫你系,媽拿來的抱保溫桶裡面有魚,我想吃……」

    只有他說自己想吃的時候,李時鈺才會去碰魚,不然她覺得麻煩,沒有時間去弄這樣細碎的事情,拿著筷子細細的給他挑魚肉,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懶的厲害,就算是只有一根刺,她也不願意上手去碰,挑出來放到他的碗裡,以律坐起來,披著衣服,他現在怕冷,稍稍一冷就容易犯病,所以病房裡的溫度很高,他又不能吹風,看著李時鈺臉紅紅的,她在外面站那麼久,以律的筷子動動將魚肉夾到她的碗裡。

    「店裡還忙?」

    「還行,該發的貨都已經發出去了,剩下的碼子沒到。」

    紀母聽見李時鈺的話,筷子頓了一下,這就還是沒打算把店裡的事情給扔了,還是要繼續的幹下去,自己說的那些都等於是白說了。

    「好好幹,我們爺四個就都指望你來養活了……」以律伸出手在李時鈺的頭頂揉了揉,滿眼的柔情蜜意。

    誰說什麼他都不信,他就信自己所看見的,誰給錢他也不要了,他老婆能賺,兩頭一定要選一個的話,他只能選李時鈺,他不想自己去傷她的心,一個老大把她的心都踩在地上叫她覺得疼了。

    時鈺心頭一緊,她心疼以律,原本身體就不好,現在恐怕心裡又會認為拖了自己的後腳,其實這人啊,活在這個世上哪能沒有點風風雨雨的呢,累點就累點吧。

    李時鈺的腦子很是清醒,孩子一直這樣帶下去她也是吃不消,別說是兩就是一個她都照顧不周全,還有丈夫在醫院裡,她要是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就徹底躺下了,婆婆提出來的那條路她沒打算去走,自己的這條路她要堅持走下去。

    「我想把小禹和小瞻送幼兒園去。」

    以律夾著菜的手沒有動,臉上依舊笑呵呵的,他心裡在捨不得,但自己又帶不了,交給母親來帶,孩子只會越來越慣的厲害,以後想要扳回來可能就難了,李時鈺帶,能累死她。

    「行。」

    紀母的眼睛裡的怒火已經燒到了李時鈺的身上,孩子就連屎尿都沒理乾淨,自己都不能打理自己,這樣送出去,不是遭罪嘛?家裡有阿姨,都說幾百次了,她帶不了可以送回來。

    「我不同意。」

    她不能忍受她孫子被人掐被人打甚至被慢待,接受不了,也不想去接受。

    「媽,早晚都要走這一步的,男孩子不怕的,我晚上在把他們接回來……」紀瞻靠近李時鈺的懷裡,張著嘴去要母親手裡夾的那塊魚肉,他覺得媽媽手裡的什麼都好吃,哪怕就給一片苦瓜片也會嚼得津津有味,反正別人手裡得都是好東西。

    紀瞻能吃東西的時候,隨便拿點米飯送到嘴邊自己吧唧吧唧小嘴就挺滿足的能吞進去,紀禹就不行,騙一次兩次還行,時間長了嘴巴閉得緊緊得。

    「那現在也太小了,總要等屎尿能自理的吧……」

    李時鈺笑呵呵的說,說自己小時候也是兩歲多點就上幼兒園了,那時候她爸媽都要上班也沒人照顧她,她也沒覺得自己孤單怎麼樣的,她能行,她兒子們也一定能行。

    「張嘴……」用筷子將魚肉放到米飯上送到兒子的嘴邊,紀瞻張嘴心滿意足的吃了一個滿口香,眼睛都合到一起去了。

    「送吧。」以律狠狠心。

    他的心是真的很疼啊。

    自己的孩子不說給勁一切好的,偏偏這麼小年紀就要給送到幼兒園去,想想還有家裡沒有媽媽帶的老三,以律這心就覺得疼的難受,他知道自己婦人之仁,也知道自己是一點上進的心都沒有,成天就為了這些破事兒疼來疼去的。

    紀以律站在李時鈺的身邊,讓她去送,紀母說什麼就是不行,因為這個,婆媳鬧的有點僵,紀母好幾天沒來醫院。

    李時鈺找好了幼兒園,幼兒園還是托盧嘉麗的關係,照顧小朋友的老師是盧嘉麗家裡的一個親戚,就是怕孩子不能自理會麻煩,去看了更好的幼兒園,收是能收,老師對孩子也一定會好,錢方面這都是小事兒,那所幼兒園要求孩子必須長托,李時鈺考慮了半天,想想長托還是算了吧,小孩子還是要跟在媽媽身邊的,再說她也捨不得。

    第一天送紀禹紀瞻去幼兒園,紀以律不放心,堅持要陪著去,李時鈺說他,他也沒聽,說自己現在這樣能撐住的。

    紀瞻是哭了,紀禹沒哭,打了李時鈺兩巴掌,拽著她的手打的,以律把孩子抱到懷裡,裡面就是病服他一會兒還得回去,摸摸兒子的頭:「乖兒子,你要是打你媽媽,爸爸就活不下去了。」

    拽著孩子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聽不聽得懂,也只能這樣了。

    「老闆填錯了……」

    李時鈺這一天幹活不停的出錯,明明要給這個人打電話,打過去才發現她這是給誰打呢?店裡的單子弄錯了好幾次,給幼兒園的老師去了第三通電話,要是能打的話,多少通她都會打,怕老師會覺得厭煩,強忍著。

    老師說飯吃的都不多,紀禹還行,沒太哭,就是紀瞻哄了一會兒,中午乖乖就睡了,紀禹沒睡。

    下午四點半李時鈺去接孩子,她不能接的太早,不然接回來她就沒的干了。

    這是紀以律入院兩個星期李時鈺第一次化妝,她把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的,畫了淡妝,又恢復到過去的那樣了,日子好過難過都是一天,她不能每天都灰頭土臉的,自己要是言敗,日子也過來欺負你。

    紀瞻看見李時鈺就跑了過來,媽媽的頭髮好像有點短了。

    以前的頭髮太長不方便打理,剪短了一些,伸出手去拉紀禹的,紀禹賭氣,四處看了看,可能是在找以律。

    「跟媽媽走好不好?」李時鈺蹲下,保持和兒子一樣的高度,紀禹看看她時鈺把大兒子拉進懷裡:「小禹啊,你是媽媽的大兒子,媽媽一切都靠你了,你要是你都不能理解媽媽,媽媽就太累太累了……」

    紀禹倒是沒有在動,紀瞻過來往李時鈺的身上撲。

    不知道內情的人一看,覺得很溫馨很是有愛的一副畫面,一個媽媽抱著一個孩子,另外的一個孩子抱著她。

    紀瞻和紀禹上車,李時鈺看看大兒子,親了親他的頭髮。

    「媽媽以前打你不對,媽媽個性不好,以後改,但是你不要在動手打人了,打人不是好的習慣,拉拉勾好不好?」

    不管紀禹是什麼反應,李時鈺拉著兒子的手和自己拉鉤鉤。

    把他們倆領到工作室,給拿著彩筆還有書放到他們眼前,讓他們自己玩,她還得去忙工作。

    *

    方瑾給女兒打電話,盛月的工作是真的很清閒,孩子婆婆給帶呢,她也用不著著急下班回家,等著丁冬來接她就是了。

    「紀以律好像病的不輕,都進醫院了。」方瑾去了幾次自己大姐家,結果家裡都沒人,她不是想給大姐送點東西嘛,沒送上去,給方歌打電話,打了幾次方歌都說自己在醫院呢,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大姐住院了,後來一問又不是這樣的。

    盛月覺得八卦。

    「什麼病?」

    「不清楚,但是住院了……」

    盛月給李時鈺去電話,說知道姐夫住院了,把地址和她講一下,晚上她和丁冬過去,李時鈺說不用看,但盛月堅持要來。

    盛月和丁冬買了四樣,晚上下班開車就過來了,丁冬這人很寬厚,進門也沒多說別的,什麼也不打聽,就是這沒見過幾次面,熟不起來,李時鈺帶著兩個孩子回來的。

    「丁冬吃水果。」時鈺指著水果說,才給洗好的,紀瞻聽見自己媽的話,吧嗒吧嗒的拿著蘋果往丁冬的手裡塞,丁冬自己也有兒子,看著紀瞻就很喜歡,覺得這小孩真招人疼。

    盛月問了問,到底是什麼病,你看生病也沒告訴他們,不然早就來了,真是不知道信兒,這還是她媽去大姨家幾次才知道的。

    和丁冬坐了半個小時就準備回去了,留在醫院也沒什麼用,加上他們還沒吃飯呢。

    李時鈺送著他們夫妻下樓,丁冬上車的時候歎口氣,他是覺得李時鈺也不容易,三個孩子呢,丈夫現在住院,有多少錢能有用?

    「你歎氣什麼?」盛月捏丁冬的臉。

    「覺得不容易。」

    盛月沒覺得自己姐不容易,穿的都是好東西,也有化妝,看樣子不是很慘,和慘就不貼邊,想來也是,婆婆家有錢,怎麼樣都不會見死不救的,有什麼是需要她姐親自出手的?根本就沒有好不好?

    「你呀,就別替人瞎操心了,人家要錢有錢,人家是什麼家庭……」

    丁冬覺得幸福有時候就不是用錢能衡量的,看看盛月也就不說了,不能因為別人家的事兒來影響自己家的,開車就回去了。

    盛月一來,這家裡肯定就瞞不住了,這方姥姥才知道,她是打車去的方歌家,一進門臉色就很不好。

    「媽,你怎麼來了?」

    是啊,她怎麼來了?

    方姥姥覺得就養了個傻女兒,紀以律有病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怎麼不攔著呢?你心裡就有心臟病,嚴重不嚴重你不清楚嘛?小時鈺今年才多大?生三個孩子,要是以後有個好歹的,這就是女兒把外孫女給坑了的,她那時候壓根不知道啊,知道怎麼都不能讓成,現在孩子都生了。

    好半響氣的才出聲:「這是你親女兒啊。」

    方歌的心都要疼死了,一年至少得住一次的醫院。

    「我能攔得住什麼,沒結婚以前就是知道有病的,他們父女倆和我對著干啊,嫁都嫁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方姥姥覺得喪氣,是啊,嫁都嫁了。

    「他那病就不能根治嗎?動個手術什麼的?」

    不是不差錢嘛,那就做手術呀。

    方歌說這不是動手術的事兒,不能動。

    又問了問自己媽是怎麼知道的,方姥姥陰著臉說是方瑾說的。,

    「兆南和嘉麗知道不知道?」

    老大和老兒子這樣的好,他姐家裡這點事兒,他就不可能不知道。

    方歌替方兆南瞞著,說他們不知道,但老太太不相信,晚上方歌陪著老太太去的醫院,以律人看起來挺好的,也沒有想像當中那樣的虛弱,不是出現在病房裡方姥姥也不信他是病人。

    她就說嘛,這小子就這麼吃,身上一點肉都不見,過去還以為是遺傳,是啊自己笨,只有有病的人才怎麼吃怎麼補都不見效果。

    「你躺著吧。」

    方姥姥就問時鈺,孩子也是她帶?

    「沒,送幼兒園了。」

    「這麼小送去,要是老師欺負怎麼辦?」方姥姥也是擔心這事兒,想著女兒不能帶孩子,乾脆就她來帶吧,李時鈺笑呵呵的說不用,說已經送幾天了,除了之前的那兩天孩子有點不適應其他都還好。

    方姥姥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她多待就是給以律找不自在呢。

    拉著李時鈺的手,自己來回的摸著,方姥姥的手皮膚已經有些鬆懈了,她覺得自己命不好,你看年紀輕輕的守寡,沒和老伴走到頭,李時鈺她奶也是年輕就守寡,現在時鈺……

    「自己多吃點,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別委屈自己的身體,別減肥了,你瘦的就剩一些骨頭棒子了,這樣難看,聽見沒。」

    李時鈺點頭。

    「我什麼都吃。」

    現在不吃就沒力氣。

    「對就得這樣,誰得人生不是坎坷的,看看你姥姥我,在看看你奶奶,那你奶奶當時養你爸他們飯都吃不飽……」

    方姥姥其實心裡很佩服李奶奶的,這人都是這樣,你不能只看不好的那一面,作為母親來講,李奶奶在那樣的年月裡能把孩子給養大就是不易了,為母則強,時鈺這還有三個孩子呢。

    「姥姥我都懂。」

    「你不懂也得懂,孩子都還小呢,你這孩子福氣大啊,生的都是自己家人,將來多熱鬧。」

    李時鈺明白姥姥這就是想安慰她,方姥姥走的第二天李奶奶就來醫院了,想必是兩個老太太互相通氣了,畢竟都住在一個地方,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照比著方姥姥的淡定,李奶奶則是有點激動。

    蘇蔓又出書了,以前她會拿著自己出的書當成是一種驕傲送到紀極的眼前,這一次卻沒有,她看著那本書,覺得這是為自己所喜歡的付出的,得到這樣的成果也是好的。

    蘇蔓第一次離開家,她說自己要出去採風,當時紀母有點傻眼,幹什麼去?

    結了婚的女人,往外跑?說是要去哪裡?

    蘇蔓說她想去一趟**,用腳踩在那個地面上,自己親自去感受感受,很多次她都想去,但是父母不允許,覺得那邊危險,很多朋友也是這樣告誡她的,也說她的身體負荷不了。

    蘇蔓覺得人活著至少要找到那麼兩三件叫自己愉快的事情,她想去。

    「媽,你讓我去吧。」

    蘇蔓輕聲的哀求,紀母猶豫了,她每天看見蘇蔓就這樣憋在籠子裡,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雲嬌怎麼辦?」

    「雲嬌媽媽暫代我養一段,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想出去找找感覺……」

    紀母不能不同意,從結婚到現在蘇蔓第一次主動的提出來一個要求,過去就像是木娃娃一樣,別人怎麼說她就怎麼去做。

    蘇蔓沒有帶著很多東西走,就背著一個包和自己的卡,換了一些錢帶在身上。

    她走的那天去了李時鈺的工作室,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這是第一次踏足,過去她一直都瞧不起李時鈺的這個職業,覺得有些丟人,因為家裡和淘寶兩個字就貼合不到一起去,現在卻覺得她的選擇也不能說是錯,人活著就要有夢想。

    「嫂子……」

    時鈺下樓去接蘇蔓,她說要過來看看,在怎麼撕破臉,表面上的平靜還是要維持住的。

    蘇蔓跟著李時鈺上樓,她說自己買了一個新的相機,但是不太會用,問問李時鈺要怎麼樣用,她知道李時鈺經常用相機拍照。

    李時鈺在擺弄相機,蘇蔓單腿疊在另一條腿上。

    「上次的事情我覺得很抱歉,那時候可能是腦子不太靈光,做的都是一些傻事兒,我這個人不敢說嫉惡如仇,但道理還是懂的。」

    時鈺沒有吭聲。

    「我要去**采風,可能會給你寄明信片。」

    李時鈺才想開口說,不要給她寄,兩個人的關係又沒有好到這樣的程度,蘇蔓今天來說的這些話,她自己都搞不清對方的出發點在哪裡。

    叫人摸不到頭腦。

    「你別著急拒絕我,我嫁人了,家人就剩你們了,你也知道我和你大哥的關係……」蘇蔓淡淡的笑笑。

    「我郵寄過來,你可以扔掉的。」

    李時鈺發現蘇蔓今天穿的裙子並不是以往她在家裡穿衣服的風格,打扮的很……

    如果放在家裡來講,那就是另類,很民族風,外面的女孩子可以這樣的穿,但紀極的老婆這樣穿,似乎就顯得有些不太莊重,蘇蔓的辮子編著,她的頭髮很好,陽光打在上面是微微的酒紅色,蘇蔓一直都很好看,氣質也好。

    李時鈺給她講著,太詳細她也說不清,自己平時拍出來的照片也沒覺得那樣的好,心裡還是心疼蘇蔓。

    是的,儘管蘇蔓那樣對待過她,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不會難為女人。

    時鈺說自己店裡正好也沒有事情,順路送她去機場。

    蘇蔓看了李時鈺一眼,笑著說:「那時候我覺得你一定恨死我了,但請你相信我是無意的,當時沒有可恨的人,你看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無聊。」

    在車上,李時鈺問蘇蔓。

    「為什麼不離婚?」

    蘇蔓想都沒有想,就搖了搖頭。

    「人活著總要為一些東西負責,你不是我,或許你覺得我不爭氣,我沒骨氣,在盼望著一個不可能的男人回頭,但我需要對我的家裡對我的父母負責,你可以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團糟糕,你看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我佔了先天的優勢,但你比我幸福的多……」

    蘇蔓是真心的很羨慕李時鈺。

    以前總覺得有能力的男人才能叫做男人,以律那樣的只能叫做男孩兒,一個女人要負擔一個男人的未來,這一路就會顯得格外的辛苦,但今天自己吃了虧,她才懂得,有些男人他擁有一切,他卻吝嗇給你一點,有些男孩兒他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卻將自己給了你,大家追求不同,可能結果自然就大為不同。

    「你好好的就行了,好好的幸福,你很幸福,又能生。」

    「你也可以的。」

    只要你願意離開這個男人,難道會有人拿著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面子?

    是快活一生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李時鈺就搞不懂蘇蔓的心思,也是因為這個討厭蘇蔓,你是受現代教育的女人,大不了什麼都不要,杳然一身的離開就好了,難道他們還會留下你什麼?

    捨不得錢?

    不然你說讓自己怎麼去想?

    她是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的。

    蘇蔓搖著頭,所以才說李時鈺和她不同,李時鈺可以經營淘寶,但這樣的生意對蘇蔓來講,就是丟人,哪怕就是真的做了,她不會告訴任何的人,因為從父母哪裡也得不到任何的誇獎。

    時鈺見自己勸不了,索性也就不勸了,送蘇蔓到機場,看著她拿著自己的包離開,李時鈺又開車回來的。

    她一直都認為女人的苦有些就是自找的,比如她嫂子。

    不願意為這件事兒浪費腦細胞,他們的生活,他們自己過去。

    家裡就剩下紀母一個人,她是從早上坐到了晚上,紀極晚上回來,推門進來。

    「媽……」

    小保姆和紀極說他媽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他問蘇蔓呢,保姆說太太去旅行了。

    紀極陰沉著一張臉,才喊了一聲,紀母拿著靠墊照著紀極的臉就砸了過去。

    她是老了,管不得了,管小的小的覺得煩,管大的,大的不聽。

    「我活著,這輩子外面的人就別想。」這話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講,但每次講出來她就恨不得撕碎了那張女人的臉,誰都可以是紀太太,那個人卻不行,她就是死了,那個人也別想,看著自己兒子的臉,想起來蘇蔓的臉,蘇蔓陪了她那麼久,從來沒有提出來過要出去旅行,紀母大概已經猜到了蘇蔓的內心,怪蘇蔓嗎?多好的一個孩子,卻遇上了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她對著兒子揮揮手:「和你的小情人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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