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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6回 逆子 文 / 簡思

    「沒帶雲起?」

    方歌最喜歡李時鈺的孩子就是老二和老三,喜歡老三那是因為老三長得好看,漂亮的小孩兒總會惹人多看一眼,老二紀瞻也很聽話,唯獨這個紀禹,方歌是真心的喜歡不起來,雖然一樣都是外孫子。

    方歌就想,難怪人家說孩子一多,家長就容易偏心,十根手指頭不一般長,也做不到不偏不倚,起碼在她這裡,她有點不喜歡紀禹。

    紀禹是紀母的第一個孫子,雖然紀瞻和紀禹相差沒有太久,意義上不同,紀母覺得孩子都不會太壞,把孩子養的有點霸道,紀禹覺得不高興了就揮巴掌,打人在他這裡來看就不算是什麼,阿姨們也知道紀母的態度,孩子打一下也就打了,有點小自私,有點任性,他可以玩別人的東西,但是別人不能碰他的,老大老二是雙胞胎但個性完全不一樣。

    「沒,在我婆婆那兒呢。」

    李時鈺給自己媽買的東西,拿過來給放好,家裡冰箱都看了一圈,自己也就走了,她沒有太多的時間逗留,一對的事兒都等著自己去做呢。

    晚上去接紀禹,以律自己回去接的,李時鈺有飯局走不開。

    阿姨抱著紀禹就說他爸爸來接的,他媽沒來,紀禹小臉上就特高興,舉著小手歡呼。

    總體上來講,以律和紀母是一個調調,孩子再壞能壞到哪裡去,父母本身都不壞,對一個孩子嚴格要求以律做不到,他雖然不喜歡這麼多的孩子帶不過來,那說到底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老大說要騎馬馬,直接在地上跪著讓他騎著爬,老二就不,躲得遠遠的,紀瞻還是比較聽話的,李時鈺說什麼都能記住,不像是紀禹總讓他媽掐他。

    孩子現在慢慢大了,就分辨得出來誰對自己好,一見自己媽就連聲音都變。

    「你放下他吧,自己什麼身體……」紀母看著小兒子滿地爬,也捨不得,身體原本就不好,對著紀禹招手。

    「小瞻不和你爸爸玩呢?」

    紀瞻也只是笑,以律領著兩個孩子回去,雲起就不好帶,得阿姨跟著回去,不然他一個人怎麼弄走三個孩子?

    「你哪兒呢?」李時鈺來電話問他。

    她不能回家吃,他一個人領著孩子怎麼辦?

    以律說不行自己就在家裡吃完在回去,可他都已經出來了,李時鈺讓他帶著孩子找個地方在外面吃一口,把孩子給看住了,因為孩子太多了。

    「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什麼叫超生游擊隊了。」紀以律吐糟。

    孩子多,帶到哪裡去都不方便,就連衛生間他也不敢去啊,小的這個喝牛奶,大的那兩個吃飯需要人喂。

    李時鈺在樓上吃飯,他帶著三個小的在樓下吃,李時鈺下去幫著點好的菜,定了位置,紀以律他們到只需要在坐一下就好,時鈺特意的下來看看,接過來雲起。

    「乖兒子……」

    她自己長得不出色,就難免會喜歡這個長相出色的兒子嘛,親親雲起的臉。

    以律脫下來衣服才掛好,這邊已經開始上菜了,阿姨忙著喂紀禹,紀瞻小口小口的吃著,紀禹那就坐不住,一會兒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會兒蹦蹦噠噠的,吃飯他這樣跳,對腸胃也不好,吃兩口就要跑出去看看,總開門,人家服務員上菜差點就灑他身上了,真的灑那湯那麼熱,孩子能有好嗎?

    「小禹你過來,媽媽餵你……」

    時鈺被他晃的也是有點眼睛疼,就和猴子似的,誰看見紀禹的印象第一都會覺得這孩子活潑,其實哪裡是活潑那簡直就是成精了,吃東西不肯好好吃,李時鈺拿著湯匙餵他,自己臉朝著向上張嘴去嚼,嚼了沒兩口往外吐,然後在吞回來,是想吐出去然後在張大嘴接回來。

    「好好吃飯。」

    李時鈺拉著臉。

    以律在喂紀瞻呢,出來就這樣,孩子沒吃好之前你就別想吃了,就忙活他們吧,紀瞻吃飯還好,一口接一口的,吃什麼菜自己就點什麼菜,他不能吃的以律也不餵他,自己手指上帶著戒指,拿著湯匙一口一口的喂。

    李時鈺說紀禹,這孩子就和沒聽見似的,還在玩,李時鈺等他把嘴裡的飯都吞了下來,紀禹看著自己媽,不太明白怎麼不餵了他還沒吃飽呢。

    「別吃了。」將碗放在桌子上,這就是有點來勁了。

    脾氣有點火,吃飯就好好吃,誰養成他這樣吃飯的習慣?

    紀以律就想和稀泥,叫紀禹過去,把紀瞻的飯碗遞給時鈺。

    「你過來,吃不吃了?」時鈺也想就一個孩子,在外面還是別說了,紀禹上手就把李時鈺手裡的碗給掀了,脾氣大著呢,在家裡他是小皇帝,別人都得按照他得意願去活,話雖然說的不是那麼順暢,但家裡的人都是為了照顧他而存在的,自己知道自己的份量。

    紀以律眼睛一跳,阿姨也是滿臉的為難。

    「那就別吃了,你站好了……」

    拽著紀禹給拽到牆邊:「誰讓你掀碗的?」

    直接就上巴掌了,讓他趴好打他屁股,以律就想,早知道這樣不如回家吃了,自己弄就是麻煩點不至於叫孩子挨打啊,臉上一片背上,孩子再錯他也捨不得打,看見那張臉就打不下去手了,有時候也被老大給氣的挺狠,一巴掌還沒落下去呢,直接把孩子又給抱起來了,和他講道理,問題現在紀禹講道理已經有些講不通了。

    「把手伸出來,我讓你伸出來……」

    李時鈺對著孩子一點不留情,該打就打,該說就說,這樣的下場就是紀禹和她不親,和紀以律特別的親,並且這樣的現象越來越嚴重,以律深呼吸一口氣,她打自己就不能上手去攔,不然好孩子也教導不好了。

    晚上帶著兒子一起洗澡,抱著紀禹,因為今天挨打了,難免就會對著多點關心,就連雲起都沒抱,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溺愛不好,可真的捨不得下手,生個兒子就那麼容易呀。

    一張床睡了三個小的,以律拍著大兒子,他是恨不得把自己撕成幾份,不然不夠分的,你關心了這個,那個得到的就少。

    李時鈺十一點多才回來,進門也是頂著一張黑臉,以律聽見門聲抱著紀雲起從床上離開,那兩個還好說,雲起太小了,不敢把他放在床上,打橫抱著。

    「回來了。」

    李時鈺沒好球的看了丈夫一眼,他就當好人吧,壞人都叫自己給當了。

    「還生氣呢?」

    「我為什麼生氣,你不知道?」

    「知道,但是我打不下去,這是我親兒子。」他做不到那麼狠心,往紀禹身上打一巴掌,肝都跟著疼,哪裡能捨得。

    李時鈺被紀以律給氣笑了,這是他親兒子,自己是後媽嗎?

    「你不管我就得管,你兒子什麼脾氣你沒看出來,放任下去那以後就是紈褲子弟。」她絕對不能接受自己兒子是那樣的類型,小孩子和小樹是同樣的道理,該上手就得上手,沒什麼捨不得的。

    「就像我們倆誰,也不至於……」

    他就捨不得打,誰願意打誰打,反正他不管,他是要和兒子當朋友的。

    把小的塞到她的懷裡:「打他身上你就一點不心疼?」

    「我疼什麼?有什麼好疼的,我這都是為了他好。」

    以律挑挑眉頭,他是照樣上他的班,當他的好爸爸,孩子摔一下全身都覺得難受,誰要是誇他兒子高興的都要冒出來鼻涕泡了,沒有多大的追求,上這個班就是想為他掙掙臉面,以後真的出來單干,也還是李時鈺的事兒,他沒什麼抱負,自己也沒上進心,有的吃有的花有的玩就挺好的。

    家裡的錢都是李時鈺負責在賺,養孩子的,養父母的,孝敬婆婆的,雖然婆婆不差這些,但做人就是這樣,你想做出來個樣子就一步都不能停下,自己得督促自己前進,她養了三個兒子,就光是想想以後那就是一筆開銷,肩上的擔子能不沉嗎?

    家裡的男人指靠不上,你讓他出去應酬?不能喝酒和人聊天也聊不到點子上,對自己那是真的好,但野心完全就是沒有,紀以律活著就想輕鬆就好,不是因為李時鈺,家裡給錢也就接著了,沒錢在伸手被,那也不是別人家,現在是有老婆管著,做什麼都是看老婆的意見行動。

    方歌過生日,也沒打算出去吃,自己家裡就擺兩桌,李國偉偷偷的回了一趟家裡,老太太現在不是和老二家一起生活嘛,他上去一看,那王愛霞從來不收拾屋子,東西隨便扔,扔的到處都是,李國偉是個愛乾淨的人,他坐不下去,多一秒都不願意待,原本想去衛生間的,結果一拉門就不上了。

    這樣的環境其實放在一般人身上還是能上的,也沒就髒到那種地步了,但李國偉是有潔癖的。

    老二家說樓下要是要暖氣的話,還得多花一份錢,不如就都住在樓上,樓上地方也挺大的能住開,這省下的錢自然就到了老二的口袋裡,李國偉給老太太扔了五千塊錢。

    「你給我這麼多錢我也沒地方花,你拿回去吧……」李奶奶不想要,那李時鈺三個孩子呢,得花出去多少錢?

    「拿著吧。」

    站了不到五分鐘就夾著包離開了,李國偉現在是一分錢不往老姑的身上搭,嘴上是沒說什麼,心裡也沒想什麼,但老姑踩到他的底線了,他就李時鈺這麼一個孩子,稍微像樣點的姑姑都不會那麼鬧騰自己侄女的,李國慶做的再不好,畢竟沒在李時鈺的婚禮上去鬧什麼,家裡是家裡的事兒。

    李奶奶知道今天方歌過生日,原本就合計讓王愛霞給方歌打通電話,叫他們一家人回來吃,這李國偉來了也沒提這茬,李奶奶估計這又是和人齊大山一家說好了,要在一起過的。

    她也沒想錯,齊大山的老婆一大早就把菜給送了過來,說好了中午自己就過來,方歌今天是壽星,不能動手。

    方歌其實也不算是笨,齊大山和李國偉關係好,就連齊大山的老婆和李國偉的關係都是好的,兩個人以前也經常一起玩牌,你看李國偉過去不管家裡,但齊大山老婆說一句,李國偉也是聽的,那關係好外面的人難免說什麼的都有,方歌就和人好,也沒懷疑過,這些年過來了,那怎麼樣了?沒什麼曖昧,就是朋友。

    齊大山的老婆十一點多從廠子裡開車出來的,進了家門就開始忙活,以律今天請假了,合計搭把手,結果三個孩子一領,他什麼都不用幹了,大的小的都在他身上掛著呢。

    「以律來了……」

    紀以律和齊大山的老婆關係也很好,因為丈人家和對方家關係好嘛,這幾個孩子就不省心,紀禹不打雲起也不鬧雲起,從來也不找雲起麻煩,就連紀瞻他都不動手打,有事兒自己護著,挺有小哥哥樣子的,但是對別人就不這樣了,家裡做菜開著門,他來來回回的弄個車騎著玩,地板上嘩啦啦的方歌心臟受不了這個,以律特意推開的門叫紀禹自己出去玩。

    紀禹騎著小車,一層兩戶,他就往人家的門板上去撞,那人家家裡有人能幹嘛,開門一看是個孩子,也是挺不願意的,門都給撞壞了。

    「去去去,一邊玩去。」

    紀禹這孩子就不聽話,眼睛一蹬,還是繼續撞人家的門,對方就吵吵起來了,覺得這孩子沒教養,這家的大人也是,這樣就完了?不出來一個人?

    以律聽見聲音,自己探頭一看,臉上就挺不好意思的和對方道歉,對方的嘴也是有點不饒人,就說這麼大點的孩子應該多管管,雖然現在一家一個,但是這樣不行,慣下去說不定以後就為非作歹了,這話說的也是有點重了,以律面上也挺過不去的,他是不愛聽這樣的話,就是一個小孩子,要是李時鈺知道了,紀禹肯定跑不了一通打。

    紀禹拿著手裡的小車照著人家的臉就要砸,對方捂著臉,就指著紀禹開罵。

    這孩子要是再不管那就真的廢了,方歌聽著有吵吵的聲音,跟出來一看,方歌不願意是不願意,但一個孩子犯不上用這麼狠的詞去罵,他要是什麼都明白,他也就不是小孩子了。

    和對方說了幾聲抱歉,對方光噹一聲就把大門給關上了,從裡面還傳出來聲音呢。

    「生個孩子就不知道怎麼得瑟了,孩子養成這樣還不如不生呢,一點禮貌都沒,長大也好不到哪裡去。」

    「爸爸親親……」

    以律抱著孩子呵呵的就玩上了,方歌看的眼睛疼,進了廚房和齊大山的老婆也是念叨以律這性子,你性子軟,那孩子這樣就一句話都不說?拿東西就要砸人家,這是誰教出來的?

    「時鈺不管嗎?」

    「怎麼不管,孩子一次收拾一次,紀禹現在和我們家李時鈺關係一點都不好,聽見媽媽聲音就變了,聽見爸爸聲兒就可高興了……」

    齊大山老婆就笑,說誰家都是這樣的,得有個扮紅臉的。

    方歌就不可能不和女兒說的,吃過飯一家人都挺高興的,齊大山說要出去唱歌,方歌不去,李國偉跟著去了,方歌就和李時鈺說,李時鈺當時從床上起來,方歌就聽見那屋子裡雞飛狗跳的。

    李時鈺那是真的發狠了,跳到床上去抓孩子,紀以律就是個爛好人嘛,在中間攔著,實在看著她氣的不清,你有話和他好好說,別動手。

    「你閃開不閃開?」時鈺對著他吼,以律自己抱著老三躲開,躲得遠遠的,連門都沒靠近,抱著孩子立馬坐電梯就下樓了,要是聽著孩子被打,他忍不住。

    紀禹讓李時鈺給管的是服服帖帖的,他敢起刺,李時鈺就敢扒光了他身上的刺,有時候就帶著,帶在身邊方便修理。

    可孩子也會告狀,回家就和自己奶奶還有大伯告狀,說自己媽虐待自己。

    紀母就心疼,紀極的想法就更加絕對了,這是紀家的孩子,你一個姓李的有什麼資格對著動手?孩子也不是你能管的,除了是你生的,和你沒有多大的聯繫。

    「別讓她接,把話和她說清楚,用不著她來管。」

    紀母肯定不會像是老大這樣,但心裡疼的難受,那孩子抓過來就打啊?都打壞了,都說了孩子本性不壞,慣著寵著能寵到哪裡去,你就這麼幾個孩子,不對他們好,對誰好?

    她寵紀以律,也沒覺得自己孩子哪裡不好的。

    紀母中午給李時鈺打電話,約李時鈺出去吃個飯,婆婆邀約她肯定就不能推,定好的地方,提前到的,在桌子上紀母就笑呵呵的說著,說紀禹生病了,因為被李時鈺打,所以就生病了,現在有點發燒。

    「他大點你在和他好好說,現在這麼小……」紀母的論調就是說孩子小,心魂都是不穩的,你總上手去打,什麼好孩子也教育完了,總動手能是什麼好媽媽,有嘴難道就是擺設嗎?

    李時鈺這心裡那是比吃了黃連還苦,這孩子現在打都晚了,用嘴和他講,他肯聽嗎?

    不止不停,這孩子嘴強,這個性她越是看越覺得像是紀極,她可不想要個那樣的兒子,她怕折壽,自己打的狠了,紀禹都不認錯,甚至說她,對著自己媽小小年紀就敢頂嘴,誰教的?

    無非就是奶奶要麼就是大伯當著孩子的面說過你媽說了不算,或者你媽就沒地位。

    婆婆怎麼說,冒著讓她不爽李時鈺也沒答應,自己生的孩子自己負責,要麼她就不生了,給婆婆夾菜。

    紀母饒了半天的圈子,結果兒媳婦就不往這上面來搭話,一點表示沒有,自己也弄的很鬱悶的,你說你忙事業就忙你的事業去好了,孩子教育你就不要插手來管了。

    原本你家裡就是這樣的條件,也沒接觸過什麼更高的層次,養的孩子除了成績好點,你說哪裡能和她家的孩子作比較?就算是以律在沒本事,但他生在這樣的家庭裡,要什麼要不到?你李時鈺拼一輩子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所以你覺得誰的教育方式更為合適一些呢?

    李時鈺對著婆婆笑笑:「我打他也是為了他好,我和以律說好了,我打孩子他不能插手,他要是管,那從今以後我不管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生的孩子我負責,要不然就別過。」

    李時鈺笑呵呵的給婆婆夾著菜,紀母看著碗裡的菜,心頭是什麼滋味都沒有了,她說這個話不就是給自己聽的?

    人家現在有主意,生意做起來了,不用靠家裡了,有底氣了,她明知道以律對她就是不肯撒手,說的是以律,其實就是給自己聽呢。

    不舒服,特別的不舒服。

    蘇蔓是什麼都聽她的,首先為這個家考慮,李時鈺則不是,她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其他的就都不管了。想吃可吃不進去,將湯匙扔到一邊。

    「媽,胃不舒服嗎?」

    李時鈺就不往這話題上提,把人又好好的給送了回去,要吃飯她陪著吃了,她對婆婆也是卑躬屈膝的,態度也拿出來了,想叫自己聽他們的,那是絕對不行,要麼就離婚,不離婚她家的事情輪不到婆婆和大伯來插手。

    管兒子,她當媽的說了就算。

    紀母只能當著蘇蔓的面說,孩子生病她看著心疼,不是李時鈺給打了,能這樣嘛?

    蘇蔓對紀禹也是沒有太多的感情,覺得一個小孩子生病就是正常,比較起來她喜歡老三,老二也行,只是老二和老大長著差不多的臉。

    紀以律躲,他媽打電話,自己就表明了立場,孩子的教育問題上他都交給李時鈺去管了,打孩子他也心疼,但是沒辦法,好人自己都當了,得給孩子的媽媽留條活路吧,自己還不站在她身邊,那她就慘了。

    你和紀以律說他老婆什麼都沒用,他是各種為他老婆找借口,說道最後紀母也懶得去說了,你自己的兒子,你不心疼那就算了。

    以律躺在床上,晚上和李時鈺耍脾氣了,也是因為這孩子被打的生病了,孩子在怎麼淘氣,他都說了他心疼。

    李時鈺拉他,讓他下床幫自己倒杯水。

    「你自己去吧,我累了。」扯過來被子往身上一蓋。

    家裡的床很低,這是紀以律喜歡的,當初也是按照他喜歡的風格去買的,又大又圓,李時鈺從床上爬起來,自己把電話放到一邊去。

    「和我生氣呢?」

    「沒有。」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生氣了,背對著,李時鈺撲到他身上:「聽著聲音可不像是沒有,你兒子現在就是個小魔頭,我要是不修理他,他以後還能怕誰?你看小瞻就不這樣……」

    「我沒說你打他打錯了,睡吧。」

    他就是覺得難過,心疼,他的孩子自己怎麼對著好都覺得不夠呢,心裡就對著孩子有老大的虧欠了,總不能帶在身邊。

    自己這爸爸原本就當的不夠合格,現在還讓孩子挨打。

    「你坐起來,我和你說說話。」

    她說讓他坐起來,以律馬上就真的坐了起來,條件反射。

    「你說不怪我,那現在板著一張臉是為了什麼?我願意打他?打他我不疼?孩子和你好,看見你就高興,和我通電話兩個字沒說上就要掛電話,我願意當壞人?那你不願意當壞人,我們倆誰來管?」

    「我沒說你錯,我就是覺得他那麼小……」

    「不小我用得著讓他疼嗎?你兒子抽過我一巴掌,抽過我媽,打你也是多少次了……」她懶得說而已,紀禹那手說打人就打人,這還是自己看得見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呢?真的就當自己是小皇帝呢?他是哪門子的皇帝?

    爸爸有多本事,還是媽媽有多牛逼?

    以律動動嘴,最後也不說了,知道講不過她,索性不講。

    「你心疼,誰不心疼?」

    「知道了。」

    「你自己睡吧……」

    李時鈺掀開被子,自己離開床,沒的談那就別談了,同不同意不能按照他的方法去養孩子。

    「老婆,你去哪裡啊?」

    李時鈺在書房睡的,壓根不給他開門,他現在還哪裡有脾氣,道歉人家不理他,穿著睡衣站在門口,自己用手指摳著門板。

    「不是親兒子能鬧心嘛,你總打他……」

    好像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似的,他看了會痛,腳趾都覺得痛了。

    李時鈺躺在書房裡的床上自己聽著他的聲兒就笑,這個說真的,她打紀禹的時候沒覺得疼,就覺得生氣了,她也不敢和紀以律說,要是說了肯定會和自己翻臉的。

    老二和老三她就捨不得打,主要那兩也聽話,你說雙胞胎怎麼個性就一點都不像呢?除了臉看著有點相像,渾身都不像,老二的個性很溫柔也很大方,自己說的話,老二很聽,老大就不行,老三的話……

    這沒辦法,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孩子,懷的時候都要折騰死了,但生出來出奇的聽話,你說什麼他好像都懂,從來不鬧,眼睛盯著你笑瞇瞇的。

    你說老三那麼聽話,老大就這兒淘氣。

    紀以律靠在門板上,自己小聲的嘟囔:「你別當我不知道,你喜歡小三多,虛榮!」

    以前他也是喜歡雲起多,後來對雲起就冷淡了,孩子的媽媽對老三就好,他做父親的就不能偏心,都是自己的孩子,他還是覺得老大和老二好。

    李時鈺沒忍住,開了門,他拖鞋也沒穿,大腳片子踩在地板上。

    說起來這地板,李國偉當初裝修的時候就說,家裡什麼好的都要,但地板要禁得住孩子糟踐的,似乎早就料到家裡有小孩兒地板好不到哪裡去,事實也證明了他的遠見,那紀禹騎著小車每天在地板上滑來滑去的,紀瞻雖然老實他哥玩自己也跟著玩。

    「我怎麼虛榮了?」李時鈺反問他。

    「你別當我不知道,你喜歡好看的……」以律吐槽,自己這是好看了,要是長得不好看呢?換個比自己更加好看的,弄不好她就跟著人家跑了。

    李時鈺大笑:「我喜歡好看的也錯了,不是你和我說的,好看臉能當卡刷嗎?」

    「早知道當初就不讓生老三了……」原本以為是妹妹,生出來又是一個兒子,鬱悶死了,他是想要麼兄弟就長得都一樣,你醜我也丑,這樣大家多公平,誰也別挑媽媽,但現在上面兩個長相一般,下面的這個明擺著就是為了搶戲的。

    「紀雲起也是你兒子,差不多點吧,喜歡他怎麼了?又聽話又可愛,小孩子小時候都是比較好玩的……」

    以律順勢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裡:「你就是喜歡長得好的,一點都不像是媽媽樣,都是你兒子,你要一碗水端平那要是小三惹你了,你打他嗎?」

    都到時候肯定是下不去手的,他猜都猜到了。

    「誰惹我了,我都打。」

    以律用頭磨蹭磨蹭她的脖子:「想要個女兒就這麼難,你看雲嬌多好玩……」

    哎呀,女娃娃抱在懷裡軟軟的,給買很多好看的衣服打扮多好,在轉頭看自己的兒子,無語的緊。

    紀以律也是個高手,他喜歡女孩兒,自己沒有,李時鈺生不出來,乾脆把雲嬌給抱走了,阿姨當時有點傻眼,因為以為他是過來接雲起的,結果一個孩子都沒領走,給紀母打電話,說雲嬌他給帶一個晚上。

    「你這個死孩子,你把雲嬌給抱回來,你抱她幹什麼?你帶不了她。」好好的你帶走雲嬌幹什麼?

    紀母是真的覺得老小就是胡鬧,他自己的兒子都不是他帶,李時鈺還忙工作,哪裡有時間來管孩子?小孩子原本就容易磕了碰的了,到時候你怎麼和你哥解釋?

    你自己也有孩子,願意玩就抱著自己孩子去玩嘛。

    「我帶一個晚上明天就給送回來,就這樣了……」

    以律著急掛電話,心裡也清楚他媽是不太願意叫自己把雲嬌給抱走的,紀母搶著喊:「你要是想帶雲嬌,你回來住,你和時鈺回來……」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以律抱著孩子,雲嬌對著他笑,雲嬌不知道的還以為和雲起是兄妹的,兩個人脾氣都好,都是笑瞇瞇,看見誰都是笑,雲嬌長得也很好。

    「和叔叔去玩吧。」

    紀母給紀極打電話,想著他也許會把孩子抱到公司去,紀極也沒講什麼,也不會抱著孩子去賣,願意帶就帶吧,倒是他這麼喜歡小女孩兒在拼一個不就好了。

    「你勸勸他,趁著能生,還是生個女兒來的好,湊個好字。」

    紀母不想嗎?

    事實上她就很想,但能說出口嗎?李時鈺生了三個兒子,還讓人生?生老三的時候,遭罪了,哪裡還敢說,真的講出來,老小就得和自己蹦躂。

    以律抱著雲嬌就直接去了店裡,一路上孩子都很配合他,一點沒哭鬧,怎麼看怎麼喜歡,其實親雲起的時候,雲起皮膚也是嫩嫩的,但以律就覺得女孩兒和男孩兒不同,親一口心花怒放的。

    「叔叔……」

    雲嬌不會喊人,對著以律笑。

    「老闆什麼時候又生個女兒了?」

    店裡的員工也知道李時鈺能生,看著這麼瘦,結果都生三了,覺得詫異,因為現代人很少有這樣生孩子的,再喜歡孩子生兩個就算了。

    「雲嬌?」

    李時鈺看著丈夫懷裡的孩子像是雲嬌,以律把雲嬌放到她的懷裡。

    「我偷出來的……」

    「給媽打個電話,你怎麼事先沒說呢?」時鈺要上手去給紀母打電話,以律按著她的手不讓她打,說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給搶出來的,就帶一個晚上,已經和自己媽打過招呼了。

    「叫嬸嬸,讓嬸嬸抱抱……」

    李時鈺抱孩子倒是挺有辦法的,不過帶孩子她不喜歡,逗一逗還行,晚上下班開車回去,也沒接到紀極的電話,他樂顛顛的陪著孩子洗澡,又給放音樂,陪著玩,雲嬌大小便都是他給收拾的,看得出來那是真心的喜歡女孩子。

    李時鈺將面膜從自己的臉上扯下去,準確的找到垃圾桶扔進去,洗了臉往臉上隨便的拍了一點化妝水,以律把雲嬌放到床上。

    「還是閨女好吧,看著眼饞……」

    相對來說,雲嬌是挺好帶的,不鬧不嬌氣真的和雲起看起來就特像兄妹,脾氣都是一樣的,聽話的不得了。

    「眼饞也生不出來……」

    一大早夫妻倆把孩子送回到婆婆家,紀母還給小兒子好一通說,好好的就偷偷把孩子給抱走了,不干正經事。

    「帶一個晚上不累嗎?」

    自己孩子都不帶,還給別人帶孩子。

    「紀禹……」以律喊了一聲,當做開玩笑一樣的去喊兒子,看見他兒子了,笑瞇瞇的出聲。

    阿姨領著紀禹才吃過蝦,這孩子飯量有點大,有時候阿姨都能被嚇住,自己吃一小盤蝦就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能吃也喜歡吃。

    紀禹看見自己媽,眼睛鼓鼓的卻沒有動,這是記得自己媽打自己了。

    「你小子沒看見爸爸嘛……」

    以律抱過來兒子,覺得這小子是又重了,小禹比小瞻能吃,胃口也好,力氣也大,比一些長得小的三四歲的孩子看起來都要大,胳膊腿都挺有力氣的,紀母喜歡著呢,這樣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孩子身體好,才會健壯的。

    李時鈺知道兒子生病了,婆婆還特意去找了自己嘛,伸過手要抱抱他,那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會掛念著的。

    才伸著手,紀禹往父親的懷裡躲,以律也沒多想,可能孩子現在有點記仇了,那怎麼說都是媽媽,往李時鈺的懷裡一送,李時鈺才笑呵呵的把大兒子抱進懷裡,這小子是真的沉了,身上都是肉,臉上的笑容還沒笑開呢,孩子的小手照著他媽媽的臉就是抓了一下,摳到了李時鈺的眼睛,她疼的當時眼淚就掉下來了,因為沒有防備,這樣還沒算完,紀禹的手照著他媽的眼睛就真的摳過去了。

    紀以律當時都傻眼了,那孩子是真的要去摳自己媽媽的眼睛,要是一個沒準備好,真的摳下去,那會怎麼樣啊?

    過去覺得紀禹在有什麼,都是小孩子,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但是此刻紀以律只覺得後背發寒,這是自己的孩子嗎?

    下手怎麼會這麼狠?

    紀母上前一把就把孩子給搶了過來:「你們倆回去吧,等會我說他就行了。」

    紀母死死的護著紀禹,把孩子護在懷裡,叫阿姨趕緊過來,把孩子抱走。

    阿姨才伸手,紀禹又對著阿姨上手了,把阿姨都給打懵了。

    李時鈺捂著臉,頭髮散著,她是真的怒火攻心。

    「碰哪裡了?」紀以律上手要去看她眼睛,有點發紅,是不是真的碰到了?

    「你站著……」李時鈺開口。

    阿姨嚇了一跳,紀母趕緊的護在身前:「媽,你閃開……」

    阿姨不敢和李時鈺硬碰硬,她是兩面難為,不給孩子到時候李時鈺恨她,給了孩子到時候紀母恨她,自己就是個傭人。

    李時鈺上手去搶孩子,紀母也跟著搶,語氣都變了。

    「就是一孩子,你有話好好和他說……」

    「媽,我還和他怎麼說?孩子我帶走。」李時鈺是絕對不能把孩子扔在這邊了,這要是在待下去,這孩子就徹底廢了,打自己的媽媽?

    「以律……」

    紀母喊兒子。

    紀禹在李時鈺懷裡扭動著,小手不肯老實還是往他媽的臉上招呼著,李時鈺把孩子放在地上,用手鉗制住他的兩隻小手,她和紀以律的個性都不不是這樣的,這到底是遺傳到誰了?

    「你把孩子給我……」紀母上手去爭,李時鈺一個眼神就飛了過去,就算是婆婆她也不給面子,孩子養到這個程度還能護著?是不是他明天殺人放火你也想辦法去幫著善後?

    紀母對上兒媳婦的眼神,她捂著胸口,這是什麼眼神?想要殺了自己嗎?

    咬著牙:「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媽,……」蘇蔓喊了一聲,她進門就看見李時鈺扯著紀禹,自己婆婆好像很激動的樣子,兩步跑上前。

    「你把孩子放開。」

    「時鈺你有話好好說……」蘇蔓就勸,媽現在都這樣了,你這是幹什麼?要教訓孩子就等著婆婆看不見的時候,當著婆婆的面何必做惹人厭惡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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