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5回 兩相夾擊 文 / 簡思
李時鈺越是安靜紀極越是覺得危險,如果這個人一開始就提出來要求,他也不見得會這樣對她,讓自己覺得防不勝防,以律被她攥在手心裡,現在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小能聽自己的嗎?
「喝杯牛奶嗎?」紀母將杯子遞過去,紀以律吐槽,這邊吃稀粥那邊喝牛奶?這好像有點不對路子,李時鈺卻上手接了過來:「喝嗎?我大概喝不了,一人一半?」
以律接過來就是一大口,仰著脖子喝掉一少半:「剩下的你先喝,喝不下去在給我。」
很是自然的動作,她吃不掉的,她不願意吃的他通通都能接受,他就是她的垃圾桶。
紀母原本挺好的心情,現在卻飽了,結婚了,人家有自己的小家了,對自己的老婆好這點上來說沒有錯,她如果覺得不開心那就是自己有問題,可她怎麼就看著眼睛發疼呢?檢
李時鈺喝了兩口,一直到最後還是剩了一口,她從位置上起來,紀以律抓過來杯子一口幹掉了。
李時鈺在樓上看書,她最近閒的很,在公司確實沒有任何的事情做。
「她今天不上班嗎?」紀母問以律。
「不上,上班就不會回來了。」以律自然的回答,臉上沒有一絲的作假,紀母盯著兒子的臉,有一陣的恍惚,這是沒說?為什麼沒有對兒子說呢?是不想叫他擔心,還是現在心裡在謀劃想些什麼?她發現自己也是看不透李時鈺的。
「最近她很清閒?」
「是吧,回家都挺早的。」
以律不想和母親說的過多,這些事情李時鈺不願意說他就不問,也懶得和家裡的人分享。
兩個人待到中午,方歌給以律來電話。
「你們倆起來沒呢?」
方歌想要過去看看,但覺得不方便,一個大週末誰知道小兩口起床沒有,自己過去在當了電燈泡的,年輕的男女哪裡願意自己媽總是跟著攙和的。
「媽,早就起了,她看書呢。」
李時鈺在外面玩電腦呢,她自己的筆記本沒有帶來,玩的是紀以律擺在拉門以外的,以前用的,這些東西他玩的都比較少,像是一些男孩子男人喜歡打遊戲,他都玩不了,沒有那樣的體力坐在那裡玩個不停,他沒有這樣的資本。
「晚上回來吃飯嗎?要是回來吃,我現在就出去買好吃的。」方歌捨得對以律花錢,你喜歡吃什麼,你可以對我點,只要是你想要吃的,你告訴我,怎麼想辦法我也會給你做出來的,方歌喜歡人是一根筋,不喜歡一個人也是一根筋。
「媽,有什麼好吃的呀?」以律是真的不客氣,晚上丈母娘做好吃的,那就回丈母娘那邊去。
李時鈺和紀以律一點半左右開車離開的,她是該怎麼對待婆婆就是怎麼對待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裝腔作勢,反倒是弄的紀母有些心神不寧,她是有點後悔,不如自己挑開了說,她要是給老小臉色看怎麼辦?
你說她這個當媽的,怎麼做都是難為,放任她真的去飛,將來翅膀硬了那也是管不了的,丟人不丟人她不怕,問題她兒子和別人不一樣,壓制著吧,能壓制到什麼時候?她不信李時鈺永遠不吭聲,這個爆發就是早晚的事兒。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樓,她就覺得不對勁,身體好像發虛一樣的,有些發抖。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身體一直很好的。
上樓的時候頓了兩步。
「怎麼了?」他回頭去看她。
「腿抖,全身都覺得不舒服。」
以律覺得是要感冒了,肯定是因為穿的少,一吹風就這樣了,他經常有這樣的感覺。
進門方歌正準備穿衣服出去買菜呢,菜還沒買呢。
「媽,不是說有好吃的,我們回來了……」
方歌挺樂呵的,姑爺總往自己家跑,等你當了丈母娘你就知道了,自己多辛苦其實都不算事兒,天天能看見,那感覺可真是爽。
「這回來的有點急了,菜我還沒買呢,馬上去,時鈺去不去?」
李時鈺搖頭:「還有挺久的,我去健身房待會兒。」
紀以律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她,她是個健身狂人,以律也沒打算下去和方歌一起買菜,他想要睡會兒。
「你吃藥嗎?」以律問她。
「吃什麼藥?」方歌特別緊張,這時候能亂吃藥嘛,這是絕對不行的,李時鈺在備孕,雖然上個月沒成,結了婚準備要孩子的女人就是這點麻煩,在沒有確定沒懷之前,藥肯定不能亂吃,這是對自己和肚子負責。
李時鈺和方歌一起下的樓,健身房就在路面上,在方歌去的市場前面,不遠一點,開車完全就沒有必要,送方歌到市場她自己慢慢的走著,等進了健身房,今天身上的信號就一直不對,上跑步機沒有到20分鐘堅持不住了,是真的很不舒服,身體就是抖,想想自己調節一下去游泳,就游了那麼兩分鐘不到,剩下都是在裡面泡著,出不來。
勉強衝了沖,頭髮都是濕的,她現在沒有力氣去吹頭髮。
拿著電話打到家裡。
「稱稱……」李時鈺說自己現在走不回去,叫他過來接一下自己:「你別著急,可能是感冒,渾身都覺得疼,沒有其他的事情。」
紀以律掛了電話滿屋子裡的找著帽子,她出去的時候穿的不是很厚,說勉強洗的,頭髮一定就沒吹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包頭巾,這到底不是李時鈺現在住的家,東西哪裡能有那麼齊全,拿著幾條毛巾就出去了,你說他衣服也沒來得及劃上,就衝出去了,到樓下看見方歌。
「你這哪裡去啊?你這孩子,拉鎖劃上……」方歌就在後面喊。
當自己是勇士呢?現在天氣多不好,可惜人家已經沒影子了,方歌上樓梯那就是烏龜,沒有個十分鐘那是上不去的,自己在樓下慢慢的踩著台階,上兩台階一休息。
紀以律推門進去,就看見李時鈺在門口坐著呢,身上裹著大衣,看臉色也是有點不好。
拿著毛巾叫她先坐著。
「頭暈不暈?」
時鈺搖頭,頭沒有任何的感覺,就是渾身發抖,沒有力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以律上手快速的將她的頭髮包起來,怕她吹到風了,頭是個挺關鍵的部位,他自己哪怕洗完了出去吹風他覺得也不是問題,可李時鈺出去吹風他就受不了,他心肝哪裡都疼。
「不用包……」
「不行,馬上就好了,兩分鐘。」
人家前台的看著,這是親弟弟啊?可真是不錯,大暖男啊。
紀以律扶著她出門的,走到家裡,方歌還在五樓待著呢,現在還沒上去呢。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啊?」
李時鈺說身上沒有力氣,用不上勁:「就是跑不動,20分鐘都沒有。」自己也覺得不靠譜,她以前跑兩個小時都是她,哪裡會20分鐘就倒下的,從來沒有過的情況,除了一開始,那時候運動的強度不夠。
回到家進門,就懶,就累,多一步都不願意走。
在床上躺著,他鋪好被子把她給裹好了,怕她冷還多蓋了一層,覺得就是感冒。
「喝點熱水了嗎?」方歌問以律。
「喝了,躺下了。」
以律幫著方歌忙乎,丈母娘和女婿兩人在廚房忙的不亦樂乎,方歌買東西不看價格,只要是紀以律喜歡吃的水果,多少錢她都給買,以律喜歡吃紅提,紅提到了現在呢,價格一直居高不下,方歌去水果超市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車厘子那麼貴,三十多塊錢裡面就幾個,買了一百塊錢的,雖然也不多,但至少夠他們倆吃的,她和李國偉不吃這些東西。
李國偉那是真的不喜歡吃水果,方歌則是為了省錢,以前家裡買什麼都是叫李時鈺先吃,但李時鈺隨她爸也是不太喜歡水果,放軟了放爛了,確定沒人吃了,方歌才會開始吃。
弄了好半天,晚上李國偉五點半進家門的,一看門口的鞋就知道那倆孩子回來了,李國偉其實心裡也是高興的,嘴上不說,家裡人多熱鬧。
吃飯的時候菜都擺好了,以律說的,叫李時鈺多躺一會兒,她不舒服,都弄好了去喊她。
「老婆,吃飯了。」
李時鈺擺手:「我不想吃了,你們吃吧,身體不舒服。」
以律坐在床邊,伸出手去摸摸她額頭,現在也摸不出來是熱還是不熱,家裡溫度不低,誰的身上都是這樣的溫度:「要不我把東西端進來,你吃兩口?我餵你吧。」
以律踩著拖鞋從床上離開,李國偉看電視呢,方歌就歎氣,從來沒見女兒這樣過,這得多累啊?
這兩人你看看,先是一個人病了一場,現在換另外的一個了。
「她怎麼了?」李國偉問方歌。
「可能是身上不舒服,累的。」結個婚也是不容易,加上單位也許忙被,雖說看在以律的面子上,那錢能是白給的?方歌想的挺好的,她是知道女兒最近不忙,但以為也就是這麼幾天,到了時候一樣忙,所以累倒了。
以律將盤子遞過去,裡面一樣裝了一點,李時鈺吃的還行,明顯胃口不錯,就是她一直說自己的腿發抖,這似乎就是運動過量所造成的,但是按照她自己所說的,她就跑了20分鐘,紀以律是沒有陪著她進去過,但也差不多能猜到她的強度,這就真的是毛毛雨。
等她吃完了,自己帶上門。
「媽,我們晚上不走了,她現在走不動……」
方歌點頭,不走就不走吧,家裡也能住下,就是怕她半夜折騰。
李時鈺在娘家住了大概兩天,週一晚上下班回家,整個人都不行了,她現在去不了健身房,就連從公司回家開車這段她都差點堅持不下來,身體特別特別的不舒服,她自己也知道最近是在備孕,覺得有點不對勁。
將車開到藥房門口停好,買了驗孕棒,想要開回去,但是太難。
只能給家裡去電話:「媽,我爸回來了嗎?」
方歌說現在還沒回來呢,李國偉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問李時鈺怎麼了。
「我現在在xx大藥房門口呢,我開不了車,回不去,我想打車回去,可我車扔在這裡不行。」
方歌拍板:「我給你老舅打電話,你等他一下啊。」
方歌趕緊的給方兆南打電話,方兆南是打算下班了,方歌叫他快點的打車過去,說時鈺身上有點不舒服,方兆南過去的也是快,將李時鈺的車開到方歌家的樓下,得給送鑰匙,為什麼沒開時鈺家樓下去,她身體不舒服,自己上樓不就是打擾她了。
「我們去醫院檢查檢查吧啊、」以律有點擔心,有什麼病要是提早發現了,咱們就早做治療,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身體不舒服呢?就連車都開不了了?這得多嚴重啊。
李時鈺應聲:「明天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也別擔心,估計不會是壞事兒,我要去衛生間。」
她自己是做了測試,從測試的結果上來看,她不能肯定,但是覺得至少有一半的機會是。
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一個正在備孕的女人,出現以下的這種情況,貌似就沒什麼覺得意外的,她也許是懷孕了。
紀以律在門口待著呢,哪裡能放心。
李時鈺拉開門,看著他滿臉的擔心,自己沉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我可能是懷孕了,具體的明天去醫院抽個血化驗一下就知道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驚得紀以律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了,抓著她的手,跟在她身邊。
「真的懷了?」
「我覺得是,我以前的身體不會這樣的。」
具體的還是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知道,以律顯得很是驚喜,自己有點不知道能做點什麼,他要給一個孩子當爸爸了?這樣似乎有點早,算算相差的年紀,以後會不會覺得他太嫩了?高興是種什麼樣的情緒呢?
這和自己所想的出現了偏差,他以為至少要等上個幾年的,李時鈺嘴上從來沒有說打算避孕,但按照自己對她的瞭解,她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這樣的時候,她是不會放棄自己的人生去進行下一段路的,他也認為自己的身體也許會存在某些問題,結婚第一個月的時候努力了,沒有任何的結果,或者會有點磨難吧,所有會出現的可能,磨難他都做了準備了,結果突然峰迴路轉,自己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自己是不是太爭氣了?
「現在去醫院不行嗎?」
為什麼要等到明天呢?
回答他的就是一個枕頭照著他砸了過來,紀以律被砸懵了,到底哪裡出問題了?今天晚上就查清楚不是更好嘛,這樣大家都不用懸心了,他給忘記了,李時鈺開車都沒開回來,還是找方兆南把車給開走的,她說了自己身體很不舒服,全身都疼,身體一直抖,很懶得去動,加上她現在心情有點沒有平復下來,前兩天去跑步了,順帶著還去游泳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想也沒有用,發生都發生過了。
她現在只想休息,哪裡都不想去,給她一百萬一千萬的她也動不了。
以律有點委屈,好好的砸自己幹什麼?又質問不出口。
「吃晚飯嗎?」
李時鈺點頭,不敢不吃,先吃了再說,少吃一點。
「我挺累的,去不了醫院,走不動,可能明天得請假。」
以律拍著自己的頭:「我給這個忘記了。」
真是該死,怎麼就忘記她進門就說自己不舒服,昨天也是,她的晚飯還是自己喂的呢。
紀以律進廚房開始忙活,家裡有菜,就是需要時間來做。
他是應該做個湯呢還是炒個菜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有點亂有點亂。
「你怎麼不聽話呢?」以律看著自己的手說著,抖什麼呀,你在激動什麼東西。
李時鈺靠在床上,全身還是覺得不爽,自己遺憾,內心存在很大的遺憾,你知道她現在的年齡會妨礙自己做多少的事情,她想要三年抱倆,然後在生等她能恢復的時候那都幾歲了?
生下來孩子自己總要帶的吧?
就不能去想,一想腦子也跟著疼。
她的反應就是很正常的,她不激動,她也肯定沒有以律激動,說實話懷孕她覺得挺正常的,就像是到了吃飯的時間應該吃飯是一樣的,也許是她血涼,沒有生出來的孩子,她沒有辦法弄的自己特別的激動,又是哭啊又是笑的,什麼都看不到,沒有感情。
所謂的血緣的神奇,她現在也沒有體會到。
被子很軟,躺在上面就是各種不舒適。
以律給紀母去電話,報喜訊,他是多一秒鐘自己都忍不住,必須找個人來分享他現在心中的喜悅。
「媽……」
紀母應了一聲,這麼高興?
「時鈺懷孕了……」
紀母說不出來她的第一感受是什麼,和她小兒子的想法是一樣,大家都算計好了,李時鈺現在肯定是不會懷孕的,這是她事業的上升期,以自己對她的瞭解,或者大家對她的瞭解,她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候懷孕,加上兒子的身體原因,紀母就沒考慮過,馬上就會有孫子或者孫女的,但是兒子現在在電話裡喊,說李時鈺懷孕了。
高興嗎?
高興是肯定的。
「媽媽祝賀你。」
這將是她的第一個孫子輩分的,她在想自己能送些什麼東西叫李時鈺覺得高興呢?
紀極聽說了,為以律高興的同時,也高看了李時鈺兩眼,他就說嘛,這個女人不會站在原地等著,懷孕了,肚子裡懷的是姓紀的,無論出於任何方面考慮自己似乎就應該答應她所想的所有要求,為紀家傳承了嘛。
一旦一件高興的事兒裡面摻雜了其他的東西,這種高興就打了折扣。
一大早,以律把她從被窩裡喊出來,陪著去的醫院,抽血化驗沒有意外,結果就是懷孕了,意料當中。
以律有給方歌去電話,方歌當時就跑了過來,高興,怎麼不高興。
身邊同年紀的幾乎都當了姥姥,方歌也眼饞人家有小孩兒的,看著不羨慕嗎?
「你也是粗心,身體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是幸好沒有什麼問題,要是有問題怎麼辦?
李時鈺在公司依然還是一樣的被忽略位置,什麼事情都不通過她手,她看得見碰不到,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偏偏新上任的財務官非要表現出來一種新人像是老人學習的姿態。
別人怎麼樣的感覺她不清楚,但是她感受到了對方的試探與刺激,對方在刺激著自己。
中午準備吃飯的時候,對方邀請李時鈺一起,當時在場還有別人,她不能拒絕,也不好拒絕。
對方似乎很瞭解李時鈺與紀極的關係,說話很有分寸,適當的表示自己對李時鈺的羨慕,不是誰都能嫁的這樣好的,外人看著她很悠閒,不用工作沒人管她,一年下來還是拿著這樣多的錢。
「不知道紀總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弟弟?」
李時鈺抿抿唇:「沒有。」
這樣也就算了,同事交鋒其實沒有什麼的,她也不會往心裡去,紀極對著她好嗎?她認為紀極對著自己非常的不好非常的不公平,但是偏偏現在公司內部就有風聲傳出來,傳出來她是母憑子貴。
上午十點鐘左右,紀極會讓自己的秘書為她送一些餐點,下午還有一次。
這只是一個大伯,對著弟媳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怎麼叫人覺得不羨慕呢?典型的灰姑娘。
李時鈺看著眼前的東西,努力吞著唾液,手指暗暗的用力,指甲變得發白。
她討厭紀極,已經討厭到了再也不能容忍的地步,多一秒都不要看見,不然她會發瘋的。
他在刺激自己,他一直都在刺激自己。
這就是一種惡性循環,當你進入這個遊戲當中,怎麼樣的也掙脫不開這個怪圈。
不想讓自己激動,自己的情緒卻跟著焦躁了起來。
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時鈺接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嗯?」
手機上赫然寫著以律的名字,以律在問她晚上是回媽媽家吃還是在自己家吃,說的這個媽媽就是方歌。
「我們在家裡吃吧。」
她誰都不想見,只想回到自己的家中,讓神經放鬆下來,從高處摔下去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我聽你的聲音好像有點不開心?」
以律問著她,夫妻之間總要什麼都說的,她最近情緒一直都不是很好。
「我不想幹了。」
以律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現在成真,不想做了那就不做了。
李時鈺提著手裡的東西上樓,紀極的秘書看著他上來有些吃驚,真的很久沒見過她上來,他們私下都叫她紀二太太。
「他在裡面嗎?」
「嗯,我打通內線。」
秘書給紀極掛內線,李時鈺已經推門進去了,秘書跟在她的身後,這……
怎麼來難為自己呢?
她是覺得李時鈺性情有點大變,這是不是因為她已經嫁了,所以覺得自己現在位置站穩了?
李時鈺推門進入,看著裡面的男人抬頭看著自己。
「下次找我請先敲門。」紀極叫秘書出去。
李時鈺將東西放在他的桌子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紀極不理解,這是給她吃的,不願意吃可以扔掉,別說他這個做大哥的沒有盡心思,他也很關注這個孩子的,他也很期盼這個孩子出生。
「我要辭職。」
紀極挑挑眉頭:「就因為沒有讓你坐上你心中所想的位置?接下來呢,要說什麼呢?對了,你現在懷孕了,懷的是我們紀家的孩子,紀以律是我唯一的弟弟,這是我弟弟的孩子……」
李時鈺激動的情緒猶如被潑了一盆的冷水,兜頭直面澆了下來。
她讓自己的情緒失控了。
紀極一雙眼睛分外精明,臉上寫著濃濃的不悅,當你是個人物結果跑到他這裡來耍脾氣了?不知所謂。
時鈺平復了一下情緒。
「我不想做了,現在身體很累。」
她的軟卻沒有得到紀極的認同,只聽紀極低語著道,「你進公司的時候有簽過合同,按照上面去做,不然我對下面的人也不好交代,你可以到公司的法務哪裡咨詢一下,具體需要做些什麼。」
總而言之就是,她想離開這裡,怎麼樣的也要脫層皮。
耗也耗盡你所有的精力。
李時鈺下班到家,她說了自己最近身上沒有勁兒,今天是勉強比前兩天好了一點,進家門,以律接她的包。
「歇會兒在吃飯?」
飯已經做好了,他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飯做菜上研究。
李時鈺不想對他說,可自己又能對誰說?有些事情真的抗的太久,她也會覺得累,她不是想叫以律去替自己講話。
她不想服輸,輸在誰的眼前都行,就不能是紀極,不能叫他小看自己,可她現在被困死在了原地,自己要任性的將家裡拖死嗎?還是叫父母跟著知道她現在和大伯就對上了?叫婆婆跟著難為,叫丈夫跟著憂心?
是,她什麼都要考慮,她要替每個人考慮清楚,這些人當中卻唯獨不能有自己的存在,她也是個人。
平復著情緒;「我今天和你哥說了,我不想做了……」
她平靜的敘述著,當著紀以律的面她親口承認的,她從來沒有這樣的厭惡過一個男人,如此自大的男人,紀極心裡想的是什麼她全部都清楚,她絕對都猜到了,包括自己的婆婆,她不出聲不代表她是傻,一個當母親的會有這樣的猶豫,或者就是真的壓不住兒子,這些都是情有可原。
嫁到這個家裡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李時鈺搖頭,就因為嫁進了這樣的家裡,她的未來已經毀了一半。
「我不想叫你難做,你也不要去求他,他是你哥,我是你老婆,完全不相牴觸。」
她晚飯也沒怎麼吃,這幾天都是這樣,胃口逐漸逐漸的不好,晚上睡覺紀以律側身看著窗子的一側,他腦子裡都在想,甚至產生過很多的想法,有的叫他怒火中燒,他想去和哥哥談談,但是李時鈺不讓。
在怎麼樣,自己答應過她,她說的自己就聽,無論她提什麼要求,自己都會做到,這點就是一定的,他夾在中間,現在老婆和自己大哥水火不相容,他難道要去解釋,李時鈺真的不是為了圖謀自己的什麼?說了他哥也不會聽的。
以律靜靜的躺著,好久翻身抱著她。
「我就是覺得有點累,想和你講講,誰讓你是我老公了。」李時鈺鑽進他的懷裡,抱著他,深呼吸吸吸他身上的味道,真好,有個人能陪著自己,算了就這樣吧,怎麼樣不是過。
「你不怕我去找他?和他打起來?」
時鈺歎口氣:「他是你哥,他對我不好但是對你卻很好,你要是打了他,你就是忘恩負義了,就真的是娶了老婆,連是非都不分了。」
「還行,你還覺得我有點智商。」以律緩聲說著。
他不會去找大哥打架的,更加不會找大哥去說情,現在的局面無非就是老婆想離開卻被合約給綁死了,自己聽著都覺得是笑話一場,他的老婆被合約綁死了,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能說明自己這個做男人的不行。
一個家就靠著老婆去支撐。
以律從來沒想著去做點什麼,很簡單的道理,他不認為自己缺錢花,以前母親給大哥給,後期是李時鈺說,不能花他大哥的錢他就不花,改為花自己老婆的錢,現在想想,你叫一個懷孕的女人每天鬱悶,看著不喜歡的人和事兒,在公司被排擠,這是男人的作為嗎?
大哥敢這樣對他老婆,也只能說明自己沒本事,所有人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好。
他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不能做。
以律第二天送著李時鈺去上班,順路去找了紀極。
「你要做什麼、」
以律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不是真的沒有腦子,現在的目標就只能是賺錢,自己得肩負起來養家養老婆養未來孩子的責任。
紀極覺得老小是瘋了,他要幹什麼?
他剛剛說什麼?
過去小打小鬧就算了,他現在是準備去做個小販嗎?
「我想要日本那邊和韓國那邊的代理權。」紀以律扔出去幾個牌子,不是沒有計劃,相反就因為是想的很清楚,才敢這樣的提,他和老大借高利貸。
「你現在神經是不是有點不正常?」紀極知道李時鈺一定回家就是說了,不然以律日子過的好好,突然為什麼要跑到淘寶去賣東西?他的哥哥去淘寶賣東西?這能聽嗎?
「你要做代理,怎麼是來找我?」紀極問,眼神變暗。
「因為你是我哥,你不想看著我在家裡沒有地位,我有孩子了,我總得為我的孩子未來考慮。」以律看著紀極,氣息慢慢變淺,他總得做點什麼,不能等著當一個現成的爹。
「要多少錢?」紀極問。
「哥,你也想用錢來羞辱我嗎?我就是真的這樣差勁是吧,書念的不好只會放空話,我答應過她的事情,一件我都辦不到,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難道我的孩子將來長大永遠都當一個伸手牌,沒有錢的時候就找大伯去要嗎?」以律沉默了很久開嗓:「我不能總當一個小白臉,總去花她賺的錢,你們是不是認為她是有嫌棄我?就因為她沒有這樣做,我才要做出來一點成就給她去看,證明她找的不是一個窩囊廢……」
自己的老婆,起碼的順心都不能給她,要自己何用?
解約的錢,他給賺,她想要的夢想,自己給。
「我這張臉還挺值錢的,過去在她媽的面前我就說過,因為我好看,這是個優點,所以請她把女兒嫁給我,現在對著你和媽我還是一樣的說法,因為我是你弟弟,所以你會幫我弄到這個代理權,做生意的本錢我又沒有,更是第一次做這樣的生意,我自己憑著自己的手沒有賺過太多的錢,也許是我的財運並不是很好,賣弄自己的臉皮換錢,其實我也會有點不好意思,可見我還是有點自尊的,但是為了叫她覺得其實自己嫁的這個人不錯,我只能這樣幹,我沒有對她說,當然你願意說你就說。」
紀極側過臉,咬著牙。
「她和你講過什麼?說我難為她?」
「我說沒有你能信嗎?我是你的弟弟,如果她真的講了,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心平氣和的和你來談,我一定會和你吵起來的,你也知道李時鈺對我來說算是什麼,她有多重要,為了她我連媽的付出也看不見,呵,你看我又找到自己身上不孝的一點,我挺壞的,就是命好運氣好……」
以律說的話有嘲諷有對自己的不屑,他又不能叫老大知道,知道他此刻心裡就是怎麼想的,除了來求老大他自己又沒有路子。
紀極從以律的那雙瞳孔當中看見了很多不明的情緒,那裡面有叫做失望的,也有叫做無奈的。
這兩種情緒都是他對自己的評價,這是紀極所不能容忍的,他認為以律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某些能力不是特別突出的,但絕對不能說這個人就是笨,或者是廢物。
「這些都是什麼啊?」紀極沒好氣的挑著桌面上的東西說著。
「進口紙尿褲,還有一些吃的。」
紀極無語:「你見著誰賣了?賺錢嗎?」
賺錢的定義在紀極這裡,幾十萬那也不過就是玩玩,不能算是賺錢。
「看你怎麼樣的去定義了,我不想從零做起,我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很遺憾,自己真的是在人生的起跑線上作弊了,有家裡可以叫他作弊,有關係可以拿得到,他非常清楚,自己才會提出來這樣的要求。
「沒人叫你從零做起,我知道了。」
紀極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叫老孩子去做,做哥哥的只會盼著弟弟去成長去越來越好。
紀以律寫給了紀極一張欠條,紀極黑著臉,親兄弟之間,何苦就做到這樣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寫了能不能還上,可能就是隨便的寫寫,你就當我是裝腔作勢吧。」如果是他老婆現在做這樣的事情,恐怕自己大哥一定會這樣去想的。
「以律沒有人能瞧不起你,你比很多人都優秀,包括李時鈺。」紀極現在只是狐疑,是不是誰在背後說了什麼,叫他給聽見了?老小的情緒很怪,這不像是他能說出口的話,總是帶著一些自嘲,一些諷刺:「你聽見什麼了?」
「沒聽見什麼,事實就是如此,我不如人……」
紀極聽了以律接下來的話,心中卻是越發的肯定了,這個世界上永遠都存在一些嚼舌頭的人,明明與他無關的事情卻能說的口沫橫飛,他相信那人也許就是李時鈺家的親戚,只是不當心的說了傷害別人的話。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以律回了自己家,他媽還覺得很納悶呢,今天回來了?
「媽……」
他對著自己媽撒嬌,紀母聽他說的話,一開始很是反對,他的身體不行,誰都會為錢發愁,她兒子不會。
「以律啊,媽媽手裡……」
「媽,我不能啃老啃一輩子吧?她是給她家裡生活費,我什麼都掏不出來,靠自己雙手去賺的……」
他張張自己的手。
紀母覺得無奈。
「好做嗎?」
「我也不知道沒做過,突然覺得能行,也許最後賠的內褲都掉了,我還給大哥寫了一張欠條,他很生氣,我故意說嘲諷自己的話,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我想媽媽一定不希望將來我變成一個一無是處沒用的人,大哥早晚都會結婚的,我不想給他的家裡添亂,就因為我已經結婚了,我才懂……」
紀母摸著兒子的頭。
「媽媽不會看著你把內褲都輸掉的,還有媽呢,媽會叫你很有面子的,我兒子長大了,知道男人要頂天立地了,說的對,怎麼能永遠靠哥哥呢,你哥是你哥的,自己的錢自己賺,你需要媽媽幫你做點什麼?我和你一起合夥行不行?叫媽媽也賺點私房錢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