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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另闢蹊徑 文 / 步步修緣

    很快,古樸的測靈木若是一樁神木,木紋質素,深刻六道年輪,上面升起氤氳的青色雲煙,裊裊繞繞。

    五祖一臉擔憂,望見沮喪的王布衣,那道無助而消沉的身影淹沒在測靈木激發的靈氣當中。

    一炷香過去,奇跡沒有發生,青濛濛的雲煙如同潮水般退回測靈木,露出神色呆滯的王布衣。

    靈根測試結束,王布衣是無靈根體質!

    沒有人宣讀,但這道聲音好似雷霆,在王布衣的腦海中「隆隆」轟鳴,無法斷絕。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王布衣雙眼無神,喉嚨中咕噥出不甘和絕望的聲音。

    王布衣不甘,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二次靈根測試結束了,結果無法改變,他沒有靈根,沒有修仙的資格,無法踏入仙途!

    「男兒當自強,縱然沒有靈根,但命根還在,回去討幾個媳婦生一大堆孩兒,總有一二個屁娃有靈根。」五祖粗話連篇,把王布衣攙扶下來。

    「沒有靈根而已,也沒有什麼,一千人中未必存在一個靈根擁有者,大部分是無靈根體質,他們不是活得好好的。你看你爺爺,活得不知道多自在,不要將靈根看得過重。」林開盛收起測靈木,在一旁安慰道。

    王布衣不語,神色落寞。

    突然間,王布衣神光煥發,抓住林開盛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爺爺,我會不會是稀少靈根,測靈木沒有測出來。」

    林開盛臉龐輕微一僵,掃開王布衣的手,無奈地說道:「布衣,我知道,我理解,但是你沒有靈根,這是一個事實,無法改變的。」

    至於稀少靈根,林開盛想都沒想,甚至沒有解釋。

    測靈木能夠測出百分之八十的靈根,剩餘百分之二十的極稀少靈根,百萬名靈根擁有者也未必出現一個,甚至個別靈根是千年不遇的存在。

    「老友,今日麻煩你了,我帶孫兒回去了。」五祖歎了一口氣,對林開盛說道,拉著王布衣離去。

    路上,五祖一直開導王布衣。

    「王家上下幾百口人,也不過四五個仙徒。孫兒,你不要過於執著。好男兒,若是這一點打擊都承受不了,以後怎麼能成大事。」

    王布衣苦笑一聲,無力地抬起頭:「爺爺,請放心,布衣並非想不開,只是不甘。」

    「不甘?有什麼不甘的!」五祖雙目一睜,大聲呵斥,半步武聖的強悍氣勢爆發出來。

    「靈根算什麼,可能傳宗接代,可能無敵天下,可能長生不死?不能!靈根只是一張門票,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代表你可以修仙,僅此而已!」

    「我只為修仙」王布衣答道。

    「固執!不可教化!你若走不出這個困境,走不出低落,那你也就這樣了!」五祖怒其不爭,濃眉氣得差點燒起來。

    「爺爺,我」王布衣張了張口,可又無話可說。

    「為什麼,真的無法修仙,踏上仙途嗎?那我如何登上太玄宗,見到啞女。沒有靈根,沒有修仙的資格,萬丈雄心也只是虛影、泡沫而已。」王布衣一雙透徹的眼瞳,流轉出無盡的悲傷。

    傳宗接代如何,無敵天下如何,長生不死如何?王布衣不忘初心,他當初修仙,只為見紅顏一面,若能說上三個字,死而無憾,一生無悔。

    「爺爺,孫兒修仙,只為一個情字。」王布衣低聲道,目光幽然。

    「放你媽的」五祖剛要開罵,他瞥見王布衣幽深的目光,頓時歎了一口氣,「媽的,所謂英雄,全是愛情上的狗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是一個情種。」

    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多少年前,在下界的一個無名山巔,他和她相遇。

    那時,金霞漫天,無雙仙劍,化作劈開蒼穹的痕跡,與魔火大戰,九天神霄之上斬妖除魔。

    他不過一介凡人,目睹了這一場戰鬥,深刻在靈魂的戰慄,致死不能忘。

    後來,百年前的一叩首,換來眾生莫盼的仙緣,也結下了永世不變的姻緣。

    「我生在太玄宗掌管諸州的邊遠山村,本應該三生三世與仙無緣,但因為一個變數,親爹曾經是一個仙徒,並且復甦了記憶,踏上尋找仙途之旅,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嗎?」王布衣嘴角泛起一絲苦意。

    前生今世,大半的人生,在一間煉丹房,和二部經書,丹青筆畫,和一個絕世女子,相伴而過,怎能忘懷,怎能甘心。

    「以凡人之姿,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從風雷州走到太玄州。」王布衣心灰意冷,靈魂破開了一個洞。

    「偏執,太偏執了。你這樣下去,不是廢了,就是入魔。」五祖見狀,連連歎息,剛毅的面龐此刻卻因為王布衣,愁雲密佈。

    「好生休息,過幾日我教你肉身境後面的路怎麼去走。」五祖丟下一句,下了馬車。

    此時,馬車已經徐徐行到了東湖旁。

    等王布衣回過神,騰龍閣近在眼前,一個俏生生的女孩,站在門口,翹首相望。

    「小艾,你今天沒有去工作嗎?」王布衣走了過去,手腳無力。

    「公子,你回來啦!」方小艾歡快地迎上來,像一隻百靈鳥,但她立即發現王布衣無精打采,眉宇間沒有神氣。

    「公子,你怎麼了?」方小艾關心的問道,旋即她摀住嘴,一臉悔恨,懊惱不已。

    方小艾一想便知,王布衣和五祖是去了龍山郡府,而王布衣是無精打采地回來,結果不想而知。

    「今天這麼早吃晚飯?」王布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伸手揉了揉方小艾的頭。

    王布衣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摸妹妹王青衣,他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卻暴露出王布衣此時內心的軟弱。

    「公子你不記得了?五祖將我調到騰龍閣,當公子的貼身侍女。」方小艾小聲道,「如果公子不喜歡,那我回到原來的崗位。」

    「不用,這樣挺好,騰龍閣什麼都好,就是沒人氣。」王布衣向前走去,留下一句話,「對了,你去廚房拿些好酒來,我要喝酒!」

    「公子」方小艾望向王布衣離去的身影,一臉擔憂。

    王布衣回到騰龍閣,漫無目的地橫穿三百米長廊,來到龍尾亭。

    三座水亭,在騰龍閣長廊的盡頭,連成一片,好似一個巨大的龍尾。

    王布衣坐在了石凳之上,望向波瀾壯闊的東湖,久久不語。

    他似乎從悲傷和失落中走了出來,但像是失了魂,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能吃飯,能走路,能睡覺,也能和人交談,但就是沒有精神,彷彿一個空殼。

    一陣清風吹來,岸邊垂柳盈動,萬條垂下綠絲絛,迎風飄舞出婀娜身姿。

    清風過去,東湖的湖面上吹起一層水霧,順風掀向對岸,清爽濕潤,像一層輕紗掀飛,讓後方的景色迷濛起來。

    這時,一抹白色的麗影驚鴻而仙,一塵不染,不惹紅塵,一隻錦鞋踏破,飄然而至。

    這是一個絕世的凌波仙子,白衣勝雪,面靨傾城,驚艷天下,實力也是無雙。她踏波而來,身子輕盈,如同一隻飛燕輕輕的掠過湖面,落在龍尾亭。

    五百米的距離,方纔還是遠在東湖另一邊,眨眼間進了龍尾亭。

    王布衣面無表情,換成往日,定然驚艷白衣女子的美麗神秘和強大。

    但今日,失志失魂的王布衣,沒有興趣。

    「喝酒嗎?」白衣女子紅唇輕啟,一道天籟之音響起,她抬起皓腕,素手拎著一根草繩,末端吊有一壺美酒。

    白衣女子過於脫俗而出塵,宛若天上仙宮的謫仙,讓世間所有男人自慚形穢,心生自卑。

    「可以借酒消愁。」白衣女子見王布衣沒有搭理,也不惱火,始終出塵而淡然。

    王布衣聞言,終於抬起頭,認真地看向白衣女子:「你不洗換衣服嗎?一直見你這般,穿著一件白衣,都發臭了。」

    王布衣語出驚人,竟然說女神般的白衣女子發臭,如同一個懶漢,不洗換衣服。

    白衣女子淺笑:「你終於說話了,我以為你啞巴了呢。」

    白衣女子坐下了,衣袖輕輕拂過石桌,二個玉質剔透的酒杯憑空出現。

    「小姑,說實話,府中的人大部分以為你是啞巴。」王布衣拿起酒杯,不客氣地把玩道。

    王布衣意外的反常,以前仰慕白衣女子,敬若女神,但今天一直和她對著幹。

    「小姑?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白衣女子超凡脫俗,宛若不食煙火的仙子,清麗淡雅,王布衣這般招惹也沒有火氣。

    「說老了?仙子一般不都是百八十歲的老太婆嗎?我以為叫你一聲小姑,讓你覺得年輕了呢。」王布衣說著,故作驚訝,認真打量白衣女子,好似是在看自己是否瞧錯了。

    「是嗎?」白衣女子黛眉一擰,她被這句話可刺得不輕。

    旋即,白衣女子笑了:「原來如此,是方纔我的一句『借酒消愁』把你開罪了吧,小姑在這裡為你賠個不是。」

    白衣女子聰慧,察覺到原因所在。

    王布衣確實被「借酒消愁」四個字刺激到了,這話他可以說,但別人不行。

    「不就是無靈根體質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白衣女子道。

    王布衣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嗎?」白衣女子自顧自地說道。

    「傳說,開天闢地之初,萬族強大,而人族勢微,有先靈傳下仙法,教導給有靈根的人,讓擁有靈根者學習仙法,成為仙人,這樣人族才逐漸強大起來。」

    「無數歲月過去,人族達到鼎盛時期,稱霸世界,昔日的萬族被人族打敗,反而衰落。從此以後,仙為至尊,仙道的修煉體系也逐漸完善。但是,畢竟擁有靈根的人是少數,多數人還是軟弱無能,作為下等人而活著。」

    白衣女子說著說著,引起了王布衣的注意。王布衣眼睛一亮,不自覺地傾聽起來。

    「無靈根體質的人也像你一樣,極為不甘。仙道是通往強者的唯一大門,這扇大門關上了,他們只能永遠做一個弱者。

    後來,有一個名叫的人,想盡一切辦法,開始向被仙打敗的種族學習,開創招式,強大自身,逐漸出現了武術。」

    「原來如此,我說武術的一些動作,怎麼和山林間的動物相似,原來是學他們來的。」王布衣驚呼一聲。

    「這麼說來也是,不管是我修煉的《犀皮牛筋功》,還是《魚龍化勁法》,亦或者《虎神煉骨功》,學習對像確實是魚、龍,虎等種族。」

    「沒錯。」白衣女子看了王布衣一眼,淺笑一聲,「所以,當一扇大門關上了,先人繞過了大門,努力開闢出了另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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