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黯然消沉 文 / 步步修緣
王布衣和五祖二人一愣，接下來的反應迥然不同。
五祖神色古怪，望向院長：「你個老小子，混弄誰呢？剛才還沒有測試靈根，你斷定個屁！」
「還沒開始測？」王布衣抬起頭，黯淡的瞳孔匯聚一點光亮，「院長，是這樣嗎？」
「咳咳，確、確實如此，剛才只是開個玩笑。」院長乾咳兩聲，眼光亂瞟，不敢直視五祖。
「這個老混蛋純粹是為了報復，靈根的玩笑能隨便開嗎！」五祖怒道，差點一腳踹上院長的屁股。
剛才五祖注意到王布衣的表情，瞳孔死灰色，和來的路上截然不同，心底擔憂到極點。
這還只是院長開個玩笑，若真是事實擺在王布衣的面前，他會怎麼樣，心灰意冷，甚至想不開？
「這孩子，跟他爹一樣，偏執到極點，對仙莫名的執著。若真是無靈根體質，他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出來，希望不要犯傻。」五祖憂愁，心中陰雲密佈，一絲不安擴散開來。
「在測試靈根之前，我先和你解釋一下基本知識。」院長開口道。
「林開盛！」五祖突然喝道。
林開盛，正是院長的姓名。
龍山郡府自古傳下來的規矩，院長不可以是龍山城當時的大家族、大勢力的子弟。
所以林開盛不屬於王、周、楚三家的任何勢力，代表龍山郡府，屬於中立。
「爺爺，你怎麼了？」王布衣不解地問道，不知道為何，五祖突然發火。
林開盛自然知道緣由，講得越多，王布衣可能對仙越是期待，如果測試出沒有靈根，那面對的打擊將越大。
「你是否要聽，決策權在你。」林開盛道，他知道發怒的五祖不好惹，於是將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王布衣。
「毫無疑問，當然要聽！」王布衣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仙之道途，近在眼前，豈能退縮，怎容退縮！
要聽，為什麼不聽！
「好！有這份鐵打的意志，什麼也摧垮不了！」林開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五祖站在一旁，濃眉緊鎖，臉色沉了下來。
老友的做法和小動作，讓他很不滿意。
「關於靈根，我簡單的說一些，至於具體的內容，你可以入學之後在課堂上學到。
靈根，即人體中無形無質，可扎根天地間，汲取天地靈氣的根系，其中可分為五品至極品六個等級，具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基本屬性。當然，還有一些變異靈根，具有雷、風、毒等特殊屬性。」
林開盛侃侃而談，不過寥寥幾句話，卻已經讓王布衣心往神馳，不能自拔。
「六品等級，五行基本屬性，這就是靈根嗎？」王布衣細語呢喃，目光明亮，一雙眼眸好似蘊藏了神藏，綻放出斑斕的光彩。
王布衣的臉龐容光煥發，精氣神飽滿，狀態極佳。
可越是如此，五祖越發擔憂。
「開盛啊開盛，你這般做法，雖然是為自己的女兒出了一口氣，但是如果我孫兒布衣，因為你而出了什麼差錯，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不顧及老友情面了！」五祖緊盯林開盛的眼睛，威懾的目光快要凝實成柱。
五祖在警告林開盛，不要過了！
林開盛也沒有太過分，見好就收。「捧」得越高，摔得越慘，林開盛沒有繼續透露關於仙的知識。
「等下我為你測試靈根，如果你是具備靈根的體質，那麼可以測試出靈根的品質等級和屬性。」林開盛取出了一個奇異的木盤，不過巴掌大，宛若一棵伐斷的樹樁，木盤的表面還刻有六道年輪，古樸而沉渾。
「測靈木，你捨得把這個寶貝拿出來了。」五祖見到奇異的木盤，驚呼一聲。
「不拿出測靈木，你還不和我這個老友翻臉啊。」林開盛一翻白眼，無奈地說道。
測靈木，是由名為的天地靈木煉製而成，雖然只是尋常的下品法器，但其測量靈根的精準度，在眾多測量靈根的法器中是出了名的精準。
要知道，天下諸州人靈眾多，浩如煙海，難免會出現一些奇人異士，具有奇葩的靈根，尋常的測量靈根的法器測量不出來。
比如龍山郡府開學時，用來測量靈根的法器，只能精準測量出百分之六十的靈根，另外的百分之四十測量不出來。
不過一般情況下，能夠測量出百分之六十的靈根就足夠了，五行靈根、風雷靈根等，都包括在百分之六十以內了。
至於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的奇葩靈根、稀少靈根，一萬個靈根擁有者中，也未必會有一個。
此時林開盛拿出來的測靈木，可以測量出百分之八十的靈根，而且精準度極高，可見他對王布衣的重視。
「你個老小子，在智謀方面真是鬥不過你。」五祖笑罵道，原本的怒火不由消除了七分。
「在武力方面，我也打不過你咯。」林開盛揶揄一句，他將測靈木放在地上，手捏法印，念了一句法決，測靈木立即變大了。
「好手段，竟然能大能小。」王布衣雙目一亮，頓時覺得神奇。
方才林開盛拿出測靈木時，不過手掌大，現在不過眨眼的功夫，測靈木變成了磨盤般大，足以站一個人上去。
「布衣，你站上去。」林開盛道。
「站上去？」王布衣一肚子疑惑，但還是聽話，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測靈木上。
接著林開盛雙目微閉，手捏印決，口中唸唸有詞。
「要開始了嗎？我到底有沒有靈根，靈根是什麼品質，是火靈根還是什麼」王布衣再次緊張起來，腦海裡閃過無數的念頭。
「布衣，平常心，不過區區的靈根而已，能比男人的命根重要？」五祖在旁說道，不斷地開導他，「靈根只不過是無形之根，不能吃也不能喝，命根可是有形之根，傳宗接代和征服女人可全要靠它！」
王布衣站在測靈木上，有些呆了，五祖的比喻實在是可偏偏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不管怎麼樣，聽了五祖的一番「命根比靈根重要論」，王布衣反倒是平靜許多。
不一會兒，測靈木上逐漸升騰起氤氳雲霧，發出瑩瑩光輝，將王布衣籠罩起來。
王布衣吸了一口氣，發光的氤氳雲霧吸入腹中，立即覺得沁人心脾，清新自然，宛若置身於大自然，讓人心曠神怡，不由放鬆下來。
「如果有靈根，測靈木上的年輪會發光。如果是最差的五品靈根，測靈木會亮起一道年輪，如果是金屬性靈根，光芒會呈現金色。
以此類推，如果是四品靈根，那麼測靈木會亮起二道年輪，光芒越發濃郁；如果是三品靈根，那測靈木會亮起三道年輪。
假如測靈木亮起了六道年輪，那恭喜你了，屬於極品靈根，是修仙的奇才，州郡的各大仙門會搶著要你，州府也會破格錄用你。」林開盛在一旁補充道。
王布衣聞言，立即望了一眼腳下的測靈木，發現一道年輪也沒有亮起，心中頓時咯登一下。
「要等測靈木的靈氣遊走全身，才能精準測出靈根，所以要耐心等待。而這個過程，一般需要半柱香到一炷香的時間。」林開盛目光一閃，徐徐說道。
王布衣聽見後，心神一鬆，但又忐忑地等了起來。
半柱香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可王布衣覺得分秒之中度如年，可又生怕時間走得太快，將希望和期盼全帶走了。
「該死的年輪，怎麼還沒給老子亮起來！」五祖生性火爆，在一旁早已經心急如焚。
林開盛倒是神色淡然，反正王布衣又不是王騰龍和他女兒的孩兒，別人的孫子，他著什麼急。
半柱香過去了，測靈木一點動靜也沒有。
「哥，給點動靜成不，哪怕五品靈根也行，總比五厘米的命根來得強！」王布衣兩眼淚汪汪的，差點給測靈木跪了。
半柱香之後，王布衣真的是度日如年，心急如焚，站在測靈木上，卻如同站在針氈之上。
「可能性比較小了。」林開盛雙眼微瞇，心中暗歎一口氣。
不過這樣的事林開盛見多了，有無靈根，實乃天意，任何人也干涉不了。
就說龍山城的城主之子，城主大人跪地痛哭也不行，他兒子沒有靈根就是沒有靈根，誰也改變不了。
「樹樁老爺，求求你，亮一道年齡也好。」王布衣欲哭無淚，這根本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王布衣從一開始的焦急，到畏懼，最後到死心。
氤氳而生的雲煙如同潮水退去，一溜煙縮回了測靈木，靈根的測試結束了。
「時間到，很遺憾，沒有靈根。老友，和騰龍的三品靈根不同，你的孫兒是無靈根體質。」林開盛遺憾地說道。
「不，林爺爺，你看，你看！亮了，剛才測靈木的一道年齡亮了，只是一道微弱的光芒！」王布衣渾身顫抖，無比激動地說道。
「可惜，只是你看錯了。」林開盛歎了一口氣，有些無情地說道。
「不、絕對不會的，我爹是仙徒，我應該也是仙徒才對！」王布衣連忙搖頭，一臉不可置信。
一炷香的時間，宛若不可阻止的車輪，殘酷地碾過王布衣的心臟，隆隆向前。
「布衣，你下來吧，這是事實，不會為誰而改變！」林開盛無奈地說道，王布衣站在測靈木上不下來了，對方是老友的孫兒，這讓他很尷尬。
「不對，不會這樣的，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林爺爺，再測試一次吧，再一次，最後一次了！」王布衣哀求道，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什麼宏圖霸業，什麼凌雲壯志，什麼在仙途之上走得更遠，什麼百舸爭流，鑄造不休的戰船，要劈風斬浪，全部頃刻間化成泡沫，灰飛煙滅。
這些堅定無比的雄心壯志，此刻看來是多麼的脆弱，一碰即碎，因為在還沒有踏上仙途，無仙可談的時候，那一扇大門，轟然關上了。
「再來一次？」林開盛皺了皺眉頭，催動測靈木是需要法力的，他不想再為無謂的事情，做出這種更多的浪費。
這時，一直不語的五祖給林開盛了一個眼神。
「那再來一次吧！」
林開盛給了這個老友的面子，再次催動測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