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禍害成了害 文 / 此去不經年
暝燁淡淡瞥了她一眼，繞開她走，莫小語等著很久沒聽見回答，也沒聽見巴掌落下的聲音，愣了一下，轉過身來一瞧，哪兒還有暝燁的影子？
「尊上，您老別走啊，您還沒將我灰飛煙滅了呢！」莫小語急急張望了一番，瞧見右前方三米遠外，那個修長冷傲的身影，匆忙追了上去。
莫小語氣喘吁吁終於追上暝燁，喘著粗氣說，「尊上大人，我被旱魃傷了，您老趁我還沒禍害人，先下手為強，一巴掌讓我灰飛煙滅了吧！」
莫小語認為她的覺悟性挺高，語氣也很誠懇，奈何暝燁連個眼神都不願給她，只說了一句，「等你禍害人時，本尊自會讓你灰飛煙滅。」
「那我現在就去禍害人！」
慌不擇言說了此話後，莫小語立即後悔了，怯怯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暝燁後，愣了片刻，挺直了腰身，『我不就是要灰飛煙滅的嘛，不就是禍害一個人嘛，我不害他性命不就好了。』
這樣一想，莫小語又樂呵了，「尊上，您老人家等著我，我立馬就去禍害人，您千萬不要走開啊！」莫小語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期間不忘細細交代暝燁，一定要等著她禍害完人以後，回來讓他一巴掌將自己灰飛煙滅。
暝燁望著莫小語徑直向前奔跑的身影，皺了一下眉，抬步沿著莫小語奔跑的路線前行。
莫小語跑啊跑，一路上除了花草樹木，微風陽光，便是偶爾穿梭於花叢之中的蝴蝶，雙腿越跑越無力，莫小語歇息了一下，抬頭望著頭頂那明晃晃的陽光，想哭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這兒是哪兒，一望無際的森林，跑半天了一個人影兒也沒發現。
突然，不遠處的草叢中傳出了一點兒動靜，莫小語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片刻後，欣喜地蹦了幾個圈，嘻嘻笑著朝草叢移動。
半人高的草叢中，一個藍衣女子坐在草叢之中，傾瀉而下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頰，她的左手邊放著一把長劍，劍柄處掛著一個黃色的流蘇穗子。莫小語瞧著眼熟，出聲問道，「你是人嗎？」
誠然她這話問的太過欠扁，那女子猛地抬頭，氣惱地看著她，「說什麼呢！會不會說話呀！」
女子白淨無暇的面容秀美精緻，一雙大眼水靈靈的，莫小語指著她驚呼，「是你？」那女子瞪著她，「你見過我？」
莫小語點了一下頭，驀地飛快搖頭，那女子蹙眉，「你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莫小語最後點了一下頭，「我在客棧見過你。」方纔她急切搖頭，是因為在幽林那一晚，她見著那女子時，是塊木炭；可轉念一想，她不是在客棧以現在這個模樣撞過那女子嗎，遂點了點頭。
「客棧？」女子似乎不記得了，莫小語笑著提醒道，「那一天，你和你家顯公子在一起，我不小心還撞上你了呢。」
女子回想了一下，看著莫小語說，「我不記得了。」莫小語呆了片刻，笑道，「你能讓我禍害一下嗎？」
女子一把握住身側的長劍，瞪著她，「你可以試試！」莫小語笑容凝滯了一下，快速恢復如常，「那個，我就只禍害你一下，保證不害你性命，也不傷到你，行不？」
「不行！」
莫小語頹廢地耷拉著腦袋，好不容易在這莽莽森林中，遇著一個人，還是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誰料那人不願讓她禍害，莫小語重重歎了一聲，無精打采地轉身。
「等等！」女子忽然喚住她，莫小語激動地立馬轉身，一個箭步衝到女子跟前，大眼對小眼地笑看著女子，「你肯讓我禍害了？」
女子嫌惡地將她推開，「不要靠我這麼近！」不靠近就不靠近嘛，莫小語拉開與女子的距離，蹲坐在地上，問她，「你願意讓我禍害了嗎？」
「你既要禍害於我，卻說不傷我也不害我性命，我很好奇，你的禍害是指什麼，遂才將你喚住了。」
莫小語呆若木雞，對啊，又不傷又不害命，那叫什麼禍害？！
見莫小語呆呆愣愣的模樣，女子握著長劍起身，藍色的裙擺下，郝然一灘凝固的血漬，莫小語訝異道，「你受傷了？」
女子蹙眉看了一眼染上血污的裙擺，眼中騰起一股怒火，手緊緊握住長劍，「哼，我遲早要殺了那大膽的妖人！」
女子說這話時，渾身散發出一股與她面貌氣質，不相符合的另一種氣質，莫小語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看向女子的時候，卻再也不覺得她美麗了，想要禍害她的心思也沒了。
起身，莫小語說，「我走了。」
「你不禍害我了嗎？」
「不了。」
「……」
女子覺得莫名其妙，提著劍與莫小語背道相馳，忽然女子一聲欣喜地驚呼，「仙上！」莫小語轉身，一襲月白衣袍，渾身散發著清冷氣息的男子握著劍從天而降，翠綠的樹葉灑落在他週身，隨他輕輕落地。
莫小語每每見著那男子，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男子的身體散發著清冷，眼神卻溫暖，她望進他的眼，心會悸動。
於是，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站在男子面前，男子見著她，唇角微勾，「竟在這兒遇見姑娘了？」
「嗯？」莫小語呆呆看著男子，惹來藍衣女子的不滿，「你過來幹嘛，難不成想禍害我家仙，顯公子不成！」
莫小語被藍衣女子不友善地一說，立即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打了個哈哈，說，「怎敢呢！」就是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禍害那男子啊，他一把長劍嘩嘩飛舞，將紅衣殭屍打得那麼慘，她一個法力低微的小妖，豈敢妄想去禍害！
那男子輕聲呵斥藍衣女子，「寧夕！」寧夕委屈地看了一眼男子，低下頭，小聲道，「寧夕錯了。」
「知錯就好，以後切記不可隨意動怒，明白嗎？」
「寧夕知道了。」
男子問她，「姑娘怎在這兒？」莫小語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跟我家主上來的。」她原本想說她是出來禍害人的，話到嘴邊卻覺得不妥，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讓眼前的男子，知道她有灰飛煙滅的念頭，並為此出來禍害人。
寧夕對男子說，「顯公子，她方才說要禍害我！」寧夕指著她，大眼瞪著她，男子輕皺了一下眉頭，問，「姑娘果真這樣說過？」
寧夕不滿，嘟著嘴抱怨，「顯公子，你不信我！」男子再次問莫小語，「寧夕說的可是真的？」
莫小語尷尬了一瞬，點了點頭。
面頰有些發燙，莫小語低垂著頭不敢看向男子，半晌沒有聲響，莫小語急急道，「我先走了。」
「且慢！」
男子側身一擋，莫小語頓住腳步，依然垂著頭，面頰越來越燙了，心下不禁有些氣惱，好好的，怎麼偏生臉紅了，她不就是出來禍害個人嘛，怎地就遇見這倆人了，好吧，遇見就遇見了，她怎生見到那男子就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呢！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為何想要禍害於寧夕？」不高不低的嗓音透著壓迫，莫小語急忙抬頭，解釋道，「我就問了一下她，沒有禍害！」
男子眉頭緊鎖，「姑娘是何意？」
莫小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寧夕指著她說，「她一定是妖怪！出來想要吸取凡人精魄，以幫助自己提高修為！」莫小語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不是的，不是的！」
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食指中指快速動了兩下，手中的長劍便架在她脖子上了，「你果真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