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變了性別 文 / 此去不經年
莫小語無力辯駁，點頭道，「我是。」頓了一下，飛快道，「不過我不是出來吸取凡人精魄的！」
男子皺著眉，鋒利的長劍抵住她的脖子，瞧見那一排牙印，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被咬了？」
「沒有！」莫小語說，「不是被旱魃咬的！」
寧夕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指著她的後背說，「顯公子，你看，她被旱魃抓傷了！」男子移開長劍，眨眼來至她身後，望見那破裂的衣衫，裸露的背部，以及那深刻的一道抓痕，沉聲道，「姑娘所言竟無一句真話。」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啊！」
「事實擺在眼前了，你定是被旱魃抓傷，被同化成旱魃，出來吸食人血的！」寧夕的話落在莫小語耳中，像針一般紮著她，讓她極其不舒服，辯駁到，「我是被旱魃抓傷了沒錯，但是我還沒變旱魃，我要變了，不用你動手，自當有人動手！」
「一會兒說我吸取凡人精魄，一會兒說我吸取凡人鮮血，你是親眼見我做過這些事嗎？！」
寧夕被莫小語嗆得一時無語，跺了跺腳，拉著男子的衣袖說，「顯公子，她欺負寧夕！」
莫小語翻了一個白眼，「我說的是事實，怎麼就成了欺負你了！」
「你！」
男子不耐道，「都住嘴！」看著莫小語，問她，「你方才說是與你家主人一同出來的，那你家主上，現在何處？」
莫小語望著身後的森林，密密麻麻全是樹，她是個路癡，完全辨不清方向，她只知道尊上在原地等她，卻不知道那原地在何處了，她張望了一會兒，回答道，「不知道了。」
男子以為她在說謊，長劍再次抵住她的脖子，鋒利的劍身甚至刮破了她的肌膚，血珠子冒了出來，「姑娘既是妖，又被旱魃抓傷，便隨我去須彌山吧。」
「那是哪兒？我為什麼要隨你去？」
寧夕一改之前的不滿委屈，笑道，「須彌山是關押妖靈的地方，進去了就甭想再出來。」
「哦。」
男子的手指劃過長劍，落下一滴血珠，頃刻間，劍身泛起一陣銀亮的光芒，莫小語感覺那劍像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要將她吸進去，莫小語呆呆問道，「你要做什麼？」
「去須彌山前，姑娘便暫時寄居在在下的青冥劍中吧。」說完，銀白的亮光大放，莫小語的頭髮被吸了進去，身體不受控制地浮在半空，緩慢被吸入劍中，莫小語忽的大喊了一聲，「尊上大人！」
莫小語也不知怎的就喚了尊上，完全是脫口而出，沒想到隨口一喊，真將尊上喊了出來。
一身玄衣的暝燁緩緩從天降落，手指輕彈間，將莫小語拽了出來，喘了一口氣，看著站在胡桑樹頂的尊上，莫小語激動地涕淚橫流，「尊上，您老人家終於來了啊！」
暝燁淡淡瞥了一眼莫小語，轉而看向那個一襲月白袍的男子，「瞿澤，又見面了。」
莫小語愣了一下，繼而莫名地激動歡喜，看著男子問道，「你就是瞿澤上仙？」瞿澤輕點了一下頭，莫小語驀地衝上前，激動地抱住他，「瞿澤上仙，我奶奶可喜歡你老人家了，我也可喜歡你老人家了，這次終於見著本尊了，雖然跟想像中的有些差別，但是你真的就是瞿澤上仙啊，真的就是啊，我太開心了，我竟然見到傳說中的天神了，我好開心啊！……」
莫小語的感慨還未發表完，被一股大力扯著往後倒退，莫小語怔忪了一會兒，不明白發生了何事，直到腳尖懸空，鼻尖聞著那熟悉的氣息時，莫小語仰頭看著樹頂上的暝燁，困惑著說，「尊上大人，您老人家沒事將我拖上半空幹嘛啊？」
一片樹葉緩緩飄落，溫柔地貼在她的唇上，莫小語驚奇了一下，伸手去摘，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摘不動，愣了一下，抬頭望著面無表情的暝燁，無聲問他，「尊上大人，您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
暝燁足尖輕點，眨眼間已到了瞿澤面前，目光卻落在寧夕身上，寧夕見著一個比她更美的男子落在眼前，吃驚地嘴巴微張，暝燁細細瞧著她，淡聲道，「的確是像，就連表情都像極了。」
「暝燁，我早已說過，前塵往事與她無關！」瞿澤側跨一步，高大的身體擋住暝燁的視線，暝燁唇角微勾，「你如何得知與她無關呢？」
暝燁這話說得飽含深意，瞿澤聽後直皺眉，「暝燁，難不成你認為她是鳳凰？」盯著暝燁的眼，瞿澤說，「可惜她不是！」
「本尊知道。」
暝燁將目光收回，忽然看著瞿澤說了一句，「你會後悔嗎？」
「何事後悔？」
「呵！日後你自會知曉。」暝燁含著深意看了一眼驚愣中的寧夕，驀地騰躍而起抓過莫小語，消失在虛空中。
寧夕似乎受了什麼驚嚇，身子有些發抖，就連聲音都含著絲顫音，那男子的眼神太過犀利，看著她時，彷彿能看透她深埋的內心，她拉著瞿澤的衣袖，小聲道，「仙上，那男子是誰？」
瞿澤收回目光，發現寧夕的不自在，關切道，「一個故友，他說的話不必放在心上，無論發生何事，你都有我。」
寧夕含著淚點點頭，「仙上，旱魃已除，我們即刻回神山嗎？」瞿澤搖搖頭，「不，還有一個。」
「可寧夕想回神山了。」
瞿澤道，「寧夕，你從未像今日這般過，當真被嚇到了嗎？」寧夕搖搖頭，淚水掉下來，「仙上，陪寧夕回神山，好不好？」
「除了最後一個旱魃，我便立即帶你回去，可好？」
「……可是……，」寧夕握緊身側的拳頭，半晌點了點頭，「寧夕聽仙上的。」
一座莊嚴的府邸前，紅漆大門頂端高懸著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面用燙金字寫著『高府』二字，莫小語問，「尊上，我們來這兒幹嘛啊？」
暝燁看了她一會兒，莫小語一頭霧水，尊上何時這般看過她啊，往往不是瞥就是斜，要麼就是一眼帶過，現下卻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在她迷惑的眼神中，莫小語看著變化的身形，驚異道，「尊上，我要變回原形了嗎？」
回答她的是空氣流動，微風吹拂，以及衣袍輕揚的聲音，莫小語低頭望著一襲雅致的藍袍，呆愣了一下，歡喜道，「尊上，這是我的新衣服嗎？」
「進去吧。」
莫小語一愣，「去哪兒？」
「高府。」
緊閉的大門從內打開，一個灰衣男子走了出來，莫小語一眼認出了他，是那個帶走寅榮的管家！管家一眼看見她，對她招手道，「進來吧。」莫小語眉頭輕佻，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對我說嗎？」
莫小語愕然不解，那個低沉的男聲是誰發出的？扭頭去看尊上，卻發現身邊空了，那管家見她遲遲不動，臉色頗有不耐，大嗓門喊道，「磨蹭什麼，還不快進來！」
莫小語東張西望了一番，前後左右都看了，偌大的街道上孤零零地只有她一人，顯然管家是對她說話了，莫小語疑惑著邁進府門，聽見大門被重重合上，身體莫名抖了一下。
「那個，請問……」吐出兩個字，莫小語一把摀住自己的嘴，管家轉身不耐地瞪著她，「不要說話！」
莫小語驚恐地睜大了眼珠子，她的聲音怎麼變了，再看看手，郝然是一雙大男人的手，腳尖上蹬著一雙男式的黑布靴，莫小語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尊上將她變成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