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魔性 文 / 此去不經年
莫小語是在一陣疼一陣酥麻中醒過來的，睜開眼看見的景象讓她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落在地了。
暝燁衣衫不整地壓在她身上，如墨般的青絲披散在她身上，地上，他的腦袋擱在她的脖頸處，一個勁兒地吸著她的血，她就說睡夢中她總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著自己，原來不是大石，是尊上！
莫小語抬手想要將他推開，卻發現動不了，全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莫小語張了張嘴，發現嘴唇乾裂，喉嚨乾澀如同吃了沙子般難受，艱難地吐出了一句，「尊上，起，開，好，重。」
暝燁聽見聲響，頓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復有埋頭於她的脖頸處，莫小語無語問青天了，她的血真就這麼好喝嗎？
「尊，上，你再，喝下，去，我，就死，死了。」
「……」
「尊，尊上，渴了，就，喝水，這是，血，喝，多了，不好，的。」莫小語喉嚨越加難受，失血過多讓她覺得，動一下都是在浪費她的生命，但是，任由尊上這樣喝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時辰，她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她不想這樣死，於是，她忍著痛，忍著難受，拼了命地抬起手，推他，「尊上，別，喝了……」
許是她用力大了，許是她說話的聲音太難聽，許是她靠近他的耳朵，他嫌她太吵，他抬頭瞪了她一眼，忽然咬住了她的唇，莫小語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唔唔』，她的掙扎讓暝燁不耐，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疼啊！莫小語包著眼淚瞪著暝燁，早知道她就不說話不推他了，乖乖躺著讓他咬脖頸算了，這下可好，他不咬脖子了，改咬她的唇了。
莫小語的唇瓣乾裂蒼白，暝燁吸食了一會兒，覺得沒有脖子處的血液多，將頭移回她的脖頸處，埋著頭吸了兩口鮮血，忽地抬頭看著莫小語。
莫小語包著眼淚瞪著他，暝燁血紅的眸子中映著她的倒影，他眨了一下眼睛，纖密的睫毛顫了一下，突然俯身銜住她的唇，莫小語無力折騰了，隨他去了。
但是片刻後，莫小語察覺到不對勁了，他冰涼的唇貼著她的，輾轉反側，壓根就沒再像剛才一樣吸血，甚至還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嘴巴，莫小語驚愕了。
難不成他要咬斷她的舌頭，讓鮮血噴湧而出，以供他吸食？
趁暝燁不再亂動時，莫小語急忙緊扣牙關，暝燁觸不到她柔軟的舌，凶狠地瞪著她，狠狠咬她的唇瓣，莫小語吃疼呼了一聲痛，牙關一開，暝燁長舌直取腹地，莫小語當真恐懼了，想要扣緊牙關，又怕咬傷他，不扣緊，又怕他咬斷自己的舌頭，橫豎都是死。莫小語緊閉雙眼，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希望尊上能一口咬斷她的舌，讓她快些死去。
等了很久，她的舌頭完好無損，莫小語心下一陣欣喜，卻轉瞬惶恐了，尊上是在幹什麼？！
他的舌靈巧地在她口中不停游動，一會兒吸吮，一會兒舔舐，一會兒啃咬，莫小語慌亂了，心底升騰而起一種虛無感，還有絲絲的酥麻，那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感受，仿似溺水的人，被無盡的水流包裹住，窒息卻又還能呼吸。
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莫小語抬手推打暝燁，暝燁紋絲不動，她的敲打對他而言，就像一隻小貓在調皮地撓他，不怒反而歡喜。
莫小語快哭了，體內升騰而起的那陣陣陌生的感覺讓她很委屈，很委屈，她不斷捶打著他，那一拳拳落在他身上，仿似水滴入了大海，濺不起一絲波浪，漸漸的，莫小語不捶打了，閉著眼睛，任由他胡作非為，任由那陌生的氣息包裹她。
直到一絲冰涼落在胸前，莫小語驀地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暝燁，衣裙不知何時被解開，大片肌膚裸露在外，洞外的山風吹過，泛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她沒想到他也望著她，血紅的眸中空白一片，他的神情很無辜，眨了一下眼睛，移開目光，蒼白中帶著點黑氣的手滑向她的腰部。
莫小語瞪大了眼睛，不解他又想做什麼？
望著他快速嫻熟地脫下她的外衫，冰涼的手伸向她的黑色肚兜，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肌膚上，莫小語覺得一陣電流擊過，陌生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所措間，陽光從天際的那端冒了出來，無私地將光芒灑向大地，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他身上時，暝燁忽然雙眼一閉，頭重重擱在她身上。
莫小語愕然不已。
待暝燁醒後，已過了一天一夜，晨曦初露時，暝燁睜開了眼睛，莫小語蹲在他面前，笑嘻嘻看著他，「尊上大人，您醒了？」
暝燁皺了一下眉，打量著這處狹窄的山洞，問她，「這是哪兒？」莫小語笑著說，「不知道。」
「你嘴唇怎麼了？」暝燁忽然問，莫小語摸了一下破裂的唇，笑道，「沒事，失血過多裂開了。」
暝燁眉頭深皺，「你被旱魃咬了？」莫小語點點頭，「嗯，被您咬的！」
「本尊咬的？」
「嗯！」
暝燁似乎想起了什麼，問她，「本尊可還有對你做些什麼？」莫小語呆愣了片刻，搖頭道，「沒有。」見暝燁暗自鬆了一口氣，莫小語大咧咧笑嘻嘻地問道，「尊上大人，您除了咬人還會做什麼呢？」
暝燁抬頭，墨玉般的眸子冷冷看著她，「你問本尊便要答你嗎？」莫小語碰了一個硬釘子，閉上嘴不言語了。
不過沉默了一會兒，莫小語忍不住開口問了，「尊上大人，那旱魃去哪兒了？」
「灰飛煙滅了。」
莫小語雙眼冒光，湊到暝燁跟前，笑道，「尊上大人，您行行好，讓我也灰飛煙滅了吧。」
暝燁抬眸瞥了她一眼，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淡淡道，「你不是旱魃。」莫小語繼續笑，「我是妖啊！」
「照你這樣說，本尊還得將妖王灰飛煙滅了？」
莫小語愣愣地望著暝燁走出洞外，望著他修長高大的身形沐浴在陽光下，沉浸在他方纔那句『將妖王灰飛煙滅了』的話語中，破裂的唇微微張開，一次又一次眨動著眼睛。
尊上這話，太犀利了！
「還不跟上！」
暝燁淡淡的嗓音傳過來，莫小語從呆愣中回過神，急忙跟了上去，走在他身後，莫小語嘀咕道，「為什麼不想灰飛煙滅的一去就被灰飛煙滅了，一心想要灰飛煙滅的，愣是無法如願，這是什麼世道啊！」
莫小語自認聲音放的很低了，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豈料前方淡淡的嗓音道，「若有一日，你為禍三界，本尊定當將你灰飛煙滅！」
莫小語一喜，隨後一悲，咕噥道，「就我這點兒法力，還為禍三界，讓我修煉一萬年，都是不可能的。」
她不知，日後的她果真為禍了三界，而他，也最終讓她灰飛煙滅了。
走了一會兒，莫小語忽然興高采烈地奔到暝燁面前，暝燁步子生生頓住，不耐地皺眉，莫小語咧著嘴笑的花枝亂顫，暝燁的眉皺的更深了，正要呵斥，莫小語突然蹦轉身子，將昨夜被旱魃抓破的後背露了出來。
暝燁看著暴露在陽光下光裸的肌膚，淡淡問，「你這是作甚？」
「尊上，我被旱魃抓傷了，可能很快就變旱魃了，這下你總該讓我灰飛煙滅了吧！」
莫小語笑嘻嘻地說，方才一路走著，微風吹著，她一直覺得後背在漏風，伸手摸了一下，原是衣衫破了，愣了一下，忽然憶起昨夜被旱魃狠狠抓傷，一直不覺疼痛，竟忽略了。
尊上方才說她不是旱魃，言外之意是說，她要是旱魃，就會讓她灰飛煙滅，於是她很感激，感激昨夜替尊上擋了旱魃那一爪子，不然她上哪兒灰飛煙滅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