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文 / 珠玉在側一
樊雅一怔抬頭,正好迎上容潯的視線,心裡動了動,不是因為他想讓她搬回容家,也不是因為他準備回寰宇坐鎮,而是,「你們是不是也在懷疑什麼?」
莊可兒雖然略顯憔悴,但整體狀態不錯,邱昱亨也是一派輕鬆,看不出擔心的樣子,一轉身,怎麼就忙的無暇顧及公事了。
「也?」容潯挑眉,目光爍爍。
樊雅突然覺得牙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敏銳了些,這麼一點小把柄也能被他抓個正著。她歎氣,她最近月份大了,懶得跟他動腦,老實坦白,「我懷疑莊可兒想走。」
「依據呢?」容潯一笑,調戲似的勾著她的小手指。
「做夢夢到的,你信不信?」樊雅微微一笑。
那一段過往,可不像是在做夢,如果不是記憶實在太深刻,她簡直要懷疑那真的是一場噩夢。
「我還夢見你跟我痛苦糾葛了五年,五年裡你恨不得我去死,然後小雋……」頓了頓,「我覺得我再也沒力氣撐下去,然後在我們簽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天,我出了車禍,死了。」
或許是在他懷裡的緣故,又或許是她已經看開了,再說起上輩子的事情,雲淡風輕輕描淡寫的讓她自己都覺得驚異,彷彿那真的只是一場夢。
她甚至都沒覺得心口有多麼的痛。
容潯臉色變了變,皺眉將她摟的更緊些,「你這做的都是些什麼夢?什麼亂七八糟的?」突然回憶起一些事,臉色奇詭的盯著她看,「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夢性格大變,才一直抗拒著不肯原諒我?」想了想,又忍不住睞眼,「你這個夢,不會就是結婚那天做的吧?」
說起來,她性格轉變,似乎就從新婚那夜開始。
樊雅抬頭,在他虎視眈眈的瞪視中,微笑,點頭。
容潯臉色變幻莫測,眼神裡分明是在猶豫是先掐吧死她還是先揍一頓還是把她摟在懷裡親一親表示安慰,他這段時間辛辛苦苦輾轉反側,感情只是因為她莫名其妙的噩夢?簡直是豈有此理!
樊雅輕笑了笑,微微抬頭,在他唇上輕輕落了一吻,「你能否認,如果不是我拒絕你,如果不是我先抽身想走,還像以前那樣花癡的纏著你,你早就走的遠遠的,看也不看我一眼,噩夢依舊會成真。」
容潯怔了怔,雖然樊雅說的涼薄,但他真的否認不了,她說的是事實。
那時候,他確實厭惡極了她。
照她以前那樣繼續胡攪蠻纏,就算她在他心裡確實佔著一席之地,他恐怕也根本察覺不到吧。
他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可能稍微遲鈍了些,可能稍微笨了點反應慢了點,但從那天看見你跳鋼管舞那天起,你就已經在我心裡。」想了想,又為自己說幾句好話,「我從小到大跟異性相處的時間都偏少,有陣子我都擔心自己會娶不到老婆,所以你看,突然間一個富家女死皮賴臉……嘶!」
他倒抽一口冷氣,趕緊抓住那在他大腿上肆虐的爪子,抓起來親一親,「一個富家千金屈尊降貴不辭勞苦的跟著我,我多少有些適應不良,你表現的又好像我是塊上好的牛肉,出於自保的心理,我當然是要離你遠遠的。」又笑了笑,「抗拒逃避,只是因為我趨利避害,純粹保護自己而已。」
樊雅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嫌惡白一眼過去,「廢話真多。」觸及他唇角笑容,目光倏地軟了軟,忍不住問,「你就不覺得我是故意要離開你,欲進還退?」
「如果你是故意的,我會更開心,證明你做這麼多都是為了我。」容潯深深看著她,目光溫柔,「可惜我知道你不是,如果不是我死纏爛打,你應該早就走的遠遠的了,幸虧我醒悟的還不算晚。而且你該相信,如果我心裡不愛你,就算你走的再遠,我也不會有任何動容。」
他微微低頭,溫柔而霸道的吮吻著她的唇。
陽台上的籐椅似乎也承受不住逐漸升高的溫度,突然吱嘎輕微一響。
容潯身體僵了僵,抬起頭,望著身下臉色酡紅顯然已經情動的樊雅,微微吸了口氣,「我去浴室。」
他再想,也不得不顧及著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樊雅看著容潯匆匆奔進浴室,拍了拍自己滾熱的臉,唇角笑容柔軟而羞澀。
剛才兩個人貼的那麼近,什麼生理反應都瞞不住,雖然慶幸自己雖然肥的像河馬照樣還是有些魅力的,但其實也是有些擔心他不管不顧的,不管不顧她其實也無所謂,而且可能是月份大了荷爾蒙分泌過多,她真的是越來越容易被挑撥了,幸好他還有點理智。
不過他也是活該,擦槍走火的道理難道不懂。
洗了個戰鬥澡出來,容潯像打了敗仗的將軍一樣晃出來,樊雅已經窩上床了,床頭開著檯燈,微微一點光。
容潯擠進被窩,一手環住她的腰,樊雅眼皮掀了掀,有些睏倦的窩進他的懷裡,口齒不清的問,「你們也擔心莊可兒會走?」
容潯啼笑皆非,這種情況怎麼也該說些甜蜜話,她倒好,一心惦記著別人。大手懲罰似的往上攀,還沒到達最高峰就被樊雅一巴掌狠狠打掉,黑白分明的眼眸裡眸光流轉,三分怒七分嗔,說出來的話卻十足的惡狠狠,「你再摸!」
當只有他一個人會情動不能自抑?
她又不是死人!
容潯沒摸到福利,悻悻撇撇嘴,安安分分的摟著大肚婆不亂動,一邊解釋,「昱亨小時候家人死了不少,最受不了的就是死亡,可兒外剛內柔,其實心思最細膩,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的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她一定不會讓昱亨看著她……走的。」
樊雅沉默一瞬,「你都知道,那邱昱亨是不是更清楚?」
「他很清楚。」事實上,今天不僅是商談上市的事,更是交接一些工作,在莊可兒完全病好之前,或者完全放下離開的打算前,邱昱亨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一步的。
「真的沒辦法了嗎?」
容潯舒了口氣,沉默的將她摟的更緊些,「我們會盡力。」
樊雅翻了個身,兩個人面對面躺著,她一伸手,無意中碰到容潯睡衣下面纏繞的結結實實的繃帶,心口沒來由的生出一股不安。
那不安來的又快又猛,瞬間席捲全身,心口空空的,彷彿缺了點什麼。
她脫口而出,「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離開!」
容潯一愣,先是為她不恰當的比喻皺眉,然後眉頭又一舒,漆黑的眼眸裡深邃的彷彿包含著各式各樣的情緒,複雜而深刻,最後漸漸匯成淡淡的喜悅與滿足。
「嗯,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走。我這個人,生性自私,那種你安好我就喜樂的大度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就算有那麼一天,我也會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抓住你所有的注意力,看著你為我哭為我笑,就算是死,也要保證在有生之年,你只愛我。孤零零的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不是我的風格。」
樊雅心口突然安定了,「是很自私……但我喜歡。」
「放心,我們會牽著手一起慢慢老去,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你保證?」
「我保證。」
凜冽勁風刮過窗戶,擊打的窗戶嘩啦輕響,屋內卻溫暖入春,一點冷意都透不進來。
……
也不知道容潯是怎麼跟容老爺子商量的,容老爺子居然同意了容潯回寰宇上班,樊雅考慮了下,也住回了容家,雖然她想用自己來坐實容恬奉何華的證據,更想通過這個來探知那個被康天齊囚禁的人是不是沈晏,但容潯的說辭說服了她。
容潯說的很簡單,在孩子出生之前,奉何華她們就算是想動手,也是不敢動的。容老爺子雖然已經年老,但手上的權利並不小,即使他們完全放鬆警惕,她的附近也肯定藏著容老爺子派來的手下,奉何華肯定清楚,這種情況下,她就算再恨樊雅,也絕對不可能出手。
而且最近康天齊手下的堂口被人挑了不少,康天齊最近自顧不暇,根本沒空來找她的麻煩,奉何華她們也肯定受了些影響,樊雅有問過是誰做的,容潯語焉不詳總是用話岔了開。但其實他不說,樊雅也差不多能猜到點。
容衍失蹤了那麼久,那個人風流懶散,骨子裡更是透著股邪氣,他能輕而易舉的把康天齊埋在她身邊的暗樁拔了,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他跟沈晏關係那麼好,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晏的下落而不去探查的。
沈晏的下落,容潯已經請了冷焰盟的當家主事代為詳查,而且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卓天逸跟商秋,還有卓天逸訓練的事務所員工,還有遊走在黑夜裡的容衍,這四撥人馬加起來,絕對比樊雅親身涉險來的妥帖的多,而且也不容易打草驚蛇。
樊小姐遺憾的發現,她本來是準備大殺四方的夢想,似乎是破滅了?
蘇顏已經快要生了,預產期就在這半個月,加上樊雅,容家一下子兩個嬌貴的孕婦,忙的上上下下團團轉,生怕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讓兩個姑奶奶不舒服。
樊雅在高家待了一陣子,又在自己別墅待了一陣子,回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好幾天才習慣過來被人圍著團團轉的日子,除了衣食住行十分方便外,最重要的是陽明山上氣候宜人,推窗一覽鬱鬱蔥蔥,飯後沿著林蔭道散步,極目遠眺十分愜意,撇開奉何華母女不提,容家老宅的確是個十分好的安胎地方。
所以樊雅的心情還不錯。
所以即使容恬*裸的表示出敵意甚至殺意,她也覺得無所謂。
容恬再狠再凶,自然有她那位心機深沉的好母親管束,容恬蠢,不代表奉何華蠢,老爺子跟容閎再偏心,如果樊雅跟孩子在容家出了事,就算容恬再受寵愛,容老爺子照樣也饒不了她,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即將出獄的容灃。
事關容灃,奉何華會比平常更小心謹慎,容恬再受寵愛,也只是個女孩子,沒可能執掌容家家業,只要容灃一切安好,才有未來可言。
想起容灃,樊雅就不由想起高雲開。
不到三個月,容灃就能出獄了,如果不能在容灃出獄前翻案,高家以後翻案的道路會更加艱辛。高雲開在天逸事務所的幫助下,已經收集了很多證據,現在就等著找到當年那個出面指證高伯母闖紅燈的那個女人,好讓她指認奉何華,但很奇怪的,就算卓天逸的子弟兵很有一套,找了這麼久,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想什麼呢?」蘇顏遞過去一杯剛煮好的水果茶,寒冬季節,茶香裊裊,將寒冷都驅散了許多。
樊雅瞥了眼蘇顏的大肚子,「你什麼時候去醫院?都已經快到預產期了啊。」
「再等等吧。這裡清淨。」蘇顏不在意的笑笑,目光落到遠處,眼底一瞬而過的抑鬱,恰好被樊雅看見。樊雅斂了斂眸,她大概知道些蘇顏與那個叫做雍懷的男人之間的瓜葛,她本來以為這次回來會看見蘇顏有個好歸宿,卻沒想到雍懷早已離開。
她現在過的算得上完滿,總希望別人也過的舒坦,尤其是蘇顏這麼美好的女子。但她也知道,感情的事強求不過來,外人也根本沒辦法插手。
「這裡是不錯。」樊雅輕輕啜了口水果茶,露齒一笑,「不過住久了也不方便,我在城區那棟別墅不錯,鬧中取靜,而且靠近事務所,白思翰來往匯報也方便點。」
「謝謝。」蘇顏沒有拒絕,她確實是準備在生完孩子後就搬離容家老宅,樊雅有錢有靠山,她這個父母雙亡的單親母親沒必要跟她比闊。突然想起自己這個時候來找樊雅的原因,蘇顏多少有點遲疑,「樊雅……」
「嗯?」樊雅低頭繼續研究桌上的針織圖案。
「思翰剛才聯繫我了。」
樊雅抬眼,為蘇顏臉上毫不掩飾的猶豫而挑眉,「嗯?」
「樊氏集團想收購左岸事務所,開出的條件十分優越。」
樊雅霍然變色。
樊氏主打是生物科技偏向實業,左岸這種類似於人力資源的機構,並不是樊氏發展的方向。這時候近乎莫名的提出收購訴求……是大哥還是……媽咪?
不對,不會是大哥,大哥從來寵她,知道她想有自己的事業,只有雙手支持,怎麼可能反對。
所以,是媽咪?
「樊氏不僅開出的條件優越,字裡行間裡也隱約有些威脅的意思在裡面,看得出來,樊氏對左岸的收購應該是勢在必行的。」蘇顏平靜陳訴,定定看了眼樊雅,「雖然你堅持說左岸是我們兩人共同創業,但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出什麼力,連資金都全部都是你出的,所以樊氏集團收購這件事,你定。」
蘇顏丟下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給樊雅留下充足的思考空間,樊雅坐著發了會呆,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有些煩躁的起身。
她想不明白樊文希為什麼要收購左岸。
雖然左岸現在名義上的法人代表是白思翰,但媽咪不可能不知道左岸身後的人是她。
她堅持收購,是單純的因為左岸前景可觀?
這不可能,事務所創立才幾個月,基本上都在投資金融賺快錢,就算她確定自己投資精準,光從現在的規模來看,根本看不到什麼未來。樊氏勢大,怎麼可能對這麼個小小的不值得一提的事務所青眼有加?
駁除這個理由,剩下只有一個可能,媽咪是故意針對她的。
可是,為什麼?
她不想她有自己的事業?還是覺得她的左岸規模太小,拿出去太丟人了?
「二少夫人。」身邊突然有人恭敬問候。
樊雅微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院門口,傍晚時霞光正好,遠遠望去,印染的山林瑰麗萬方。
管家恭敬躬身,「少爺剛打電話過來,說他今天晚上可能會晚些回來。讓您不用等他用飯。」
樊雅點點頭,乾脆步出宅院沿著小道散步,這裡是私人屬地,每隔五分鐘就有保安隊經過,也不擔心危險。
一輛車迎面駛來,樊雅淡淡一眼過去,發現是容恬的車。
看見容恬的車,她條件反射的縮了縮,上輩子被容恬撞死的刺痛還殘留在記憶裡。雖然她是走在裡側人行道上,有樹木的遮擋,容恬不一定能看見她,但她還是下意識的往旁邊讓了讓。
容恬真的沒看見她,迅速駛過。
後座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正好坐在靠窗位置,清秀臉上全是惶恐,臉色蒼白。
隱藏在樹木後的樊雅目光倏地一凝。
……
啪!
一疊照片直接甩在桌上,顯然是偷拍,照片上的人很少有正面照,大都都是背影或者側面,即使這樣,也能看得出照片上男女的甜蜜恩愛如膠似漆。
康天齊嘲諷看著坐在桌邊沉默的男人,「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你為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麼開心,她根本忘記了你的存在!你說你值得麼?」
男人連眼皮都沒掀,沉默的彷彿是座雕像,寬大的外套套在他身上,愈發顯得他瘦的驚人。
康天齊看著他的樣子,臉上閃過一抹怒氣,抬手就要發作,但一想起自己最近接連不斷損失的堂口,咬了咬牙,怒氣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他手上的堂口越來越少,風御明裡暗裡也在打壓他的勢力,他必須要尋求助力,否則總有一天他會一文不值,甚至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他不能這麼認輸!
他深吸了口氣,擺出最好的籌碼,「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保證,我可以讓她重新回到你身邊,容潯我會處理的乾乾淨淨,你不希望看見他,我也不想。」
房間裡依舊是一陣死寂。
康天齊面皮微微抽搐,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已經將他耐心耗的所剩無己,他冷冷哼了聲,「好!你想看著我死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是我死,我也會拖著她當墊背,不對,我不讓她死,我把賣給暗娼寮,他們那些人,最喜歡刺激,大肚婆富家女的滋味,他們應該是很想嘗……」
原本沉默彷彿雕像一般的男人霍然躍起,枯瘦如爪的手直接扣向康天齊的脖頸,出手迅疾如閃電,康天齊都沒避開,一記鐵爪死扣脖頸,臉色瞬間漲紅青紫!
男人黯淡無關的眸裡耀出銳利的彷彿刀鋒似的冷芒,「你敢!」
他沉默了太久,嗓音嘶啞粗糙,甚至稱的上難聽。
守在一邊的手下立刻奔上前,想要分開兩人,但男人的手扣的死緊,悍如鋼鐵,根本掰不開!
一個手下一拳狠狠捶上男人的腹部!
男人眉頭急跳,唇角逸出一點血痕,佈滿傷痕的半邊臉尤顯的猙獰,身體晃了晃。
康天齊似乎覺得扣住自己脖頸的手鬆了松,他眼底瞬間迸出求生的狂喜,想也不想直接往後退,他一退,男人也跟著往前一傾,康天齊只覺的眼前一晃,脖頸一涼,一片薄的幾乎如蟬翼的刀片已經抵上了他的大動脈,刀片滲入皮膚,一抹血線殷紅。
該死的,他哪裡來的刀片!
康天齊盯著男人,眼睛迸出恐懼,他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殺了他,這個男人,在一定程度來說就是個瘋子。
從喉管裡嘶出低吼,「你殺了我,你也走不出去!我走不出去,她也會跟著我陪葬!」
男人望著他,在這個時候居然笑了笑。
他一笑,眸底殺氣竟然全部斂去,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冷,不寒而慄。
康天齊在那樣的笑容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我殺了你,你以為你的人還能成氣候?」他又一笑,「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你……你想做什麼?」康天齊嘶聲,「你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不會那麼蠢的,是不是,沈晏,你想做什麼!」
沈晏漠然看著身前色厲內荏的男人,嘴角輕蔑一揚,突然收回刀片。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