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6 夭折 文 / 玉飛天

    張雲跟馮嫻雅到了張氏作坊門口就分開了。看門的是另兩個門衛，李老漢今日休息，想必是在家，也不知小峰跑空了沒有。

    昨天王子興說謝玄定能破了這個案子，不知是不是安慰自己，但願這個案子能破，大家好過一個安穩的新年。

    張雲正走著路，忽然聽見後面一陣陣呼呼地風聲，她乍覺不對，忙跳到路邊上。還未站穩身子，一輛馬車飛快的就跑了過去。車後面捲起一陣塵土，嗆得張雲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憤憤的看著黑色車廂的馬車絕塵而去。

    「雲丫頭，沒事兒吧？」說話的是村子裡一個和善的老奶奶。

    張雲搖了搖頭，道：「沒事兒，這是哪家的馬車？」吃了這麼一嚇，張雲的後心浸出一陣冷汗。

    老奶奶指了指前方，道：「這就是陳美麗的大哥，他在縣城做大生意哩！她還有個二哥，在鎮上開飯館。一家子都是能人。」

    確實，都駕上帶車廂的馬車了，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怪不得陳美麗這麼野蠻，看來娘家很硬！

    張雲提著籃子，還沒走多遠，剛拐到一個拐角，就看到黑車廂的馬車停著，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邊上，跟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說話。然後男子給小男孩一個東西，上了馬車就走了。只留下小男孩站在路邊。

    張雲又往前走了十來步，才看清小男孩是作坊工人陳二娘的獨子。這陳美麗的娘家大哥跟陳二娘家沒什麼親戚吧，她上前問道：「小豆，剛才那個人幹什麼呢？」

    小豆舉起手中的盒子，老實道：「剛才馬兒跑得快，把小豆撞倒了。大伯給了小豆一包點心，說別跟別人說。」

    張雲這才看見他的額頭髮青，眼窩發於。張雲忙道：「小豆，你的頭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點暈暈的。」

    不會是腦震盪吧！

    張雲急忙問道：「你家裡有人嗎？」

    「娘去上工了，爹給別人幹活，不過爺爺奶奶在家裡。」

    張雲見他眼巴巴的盯著手裡的點心，好笑道：「趕緊去找你娘。讓她帶你去看大夫。下次來我家裡，給你更好吃的點心吃。」

    小豆老實的點點頭，聽張雲的話抱著點心走了。這裡離作坊比較近，走不了多久就能到。小孩子不比成年人，磕碰一下可不是玩兒的。

    小峰和小秀已經回來了。他興奮的報告：「還是我教的李爺爺怎麼吃龍蝦！李爺爺誇我呢。」

    「瓜蛋兒真笨，都把龍蝦頭去了他還不會剝殼。」小秀在一邊補充，還拿著手中的東西讓張雲看，「這是李爺爺給的小羊。」

    小峰也舉了一個讓張雲看：「我也有。去年李爺爺還給過我們小馬，也不知道丟哪裡了。」

    張雲微笑著看他們顯擺，問道：「李爺爺喜歡咱們的龍蝦嗎？」

    「喜歡。他說可好吃了。」小秀道。

    小峰舉著手，大聲道：「我說了我燒的火。」

    「那我給端的盤子！」小秀不甘於後。

    「你們都很能幹！」張雲誇獎他們道。

    鍋裡還有十二個龍蝦，份量十足。張雲煮了香米大棗粥，和小峰小秀就著美美的又吃了一頓。今天一天吃了三頓蝦，張雲滿足的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哎，今天算是把一年的蝦都補回來了，怎一個爽字了得！

    冬天天短，雖然張雲早早的就做飯吃，可是吃完飯天還是黑了。

    躲在火爐旁講著故事，聽著外面寒風陣陣，小峰小秀緊緊地擠在大姐左右。張雲被他們擠得骨頭都酥了。就講了個鬼故事嚇唬他們，誰知道兩人擠得更緊。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輕微的哭聲，張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知道哭聲一直不停，讓人頭皮發麻。小峰小秀也不回屋了，非得和張雲擠到一張床上睡覺。

    張雲本來是無神論者。但架不住這氣氛太像鬼片了。她又不是聊齋先生，等不來美艷女鬼或者狐狸妹妹，還是趕緊躺被窩睡覺的好。

    夜裡張雲睡得極不安穩，小峰小秀半夜裡老翻身，張雲又是個警覺的性子。醒了很多次。第二天早上，張雲就發現一件嚴重的事情，有人在單子上畫了地圖了!

    張雲審視的看著兩個小人兒，兩個小人兒都擺手道：「不是我！」

    「喔，看來是小狗半夜來畫了地圖，該打！」張雲抽出床單。

    小秀忙說道：「我不是小狗！」

    「喔是這樣啊！」張雲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哈哈，小妹自己承認了。」小峰不厚道的大笑。

    小秀滿臉通紅，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了好了，別笑了。趕緊起床，今天還有事情要做。」張雲說道。

    起床收拾收拾，吃了飯，張雲又把剩下的十來只龍蝦端到院子裡。這些龍蝦在水裡一晚上，已經跟冰凍到一塊兒了。這樣剛好，可以放的時間長一些。

    張雲正打算等會兒去作坊裡看看，就見紅梅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張雲放下盆，說道：「跑這麼快幹什麼？」

    「大雲，出事了！」紅梅一臉焦灼，「咱們作坊的那個陳二娘你知道嗎？她的兒子死了。她說她兒子說的，你讓他去作坊找娘親的。這會兒就要來你家裡了！」

    「小豆死了？！」張雲滿臉震驚，昨天她還說讓小豆來家裡吃點心呢。

    「可不是！真是邪門了，好好地一個孩子咋說沒就沒了？」紅梅歎息。

    說話間，張雲家的院子外就傳來一陣喧鬧。紅梅面色一變：「他們來了！」

    張雲不假思索，把小峰小秀推到屋裡，道：「別怕，沒事兒的！」鎖了屋門。

    院子裡嘩啦啦湧進一院子人！

    蓬頭垢面的陳二娘一把撲到張雲身上，用頭抵著她，哭道：「我的兒啊！你這為富不仁的東西，我兒子咋就惹到你了，你把他害死？」

    張雲一頭霧水。

    陳二娘的丈夫陳大目眥欲裂。瞪著張雲。小豆的爺爺奶奶順手拿了掃帚，就要打張雲！

    後面一群村民，有看熱鬧的，更多的是上來拉架。

    「二娘。你先別哭。」一個和陳二娘相好的媳婦勸道，「雲丫頭不是壞人，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陳二娘哭哭啼啼的說道，「昨天她說了讓我兒去看大夫，昨天晚上我兒就沒了。不是她害的還有誰？」

    張雲總算明白了大概，她站到檯子上，大聲道：「大家聽我說一聲。」

    陳大拉住妻子，沉聲道：「叫她說，看她能說出個花來。」

    「鄉親們，昨天是我讓小豆找他娘的不錯。那是因為我見他額頭髮青。眼窩發於，像是不好，才囑咐他的。」張雲道。

    「喲，你有那麼好心？」尖聲尖氣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陳美麗。她一早看到有熱鬧，佔了個好地兒。「人家孩子好好地，碰見你就倒霉了，不是你帶煞氣是啥！」

    張雲冷笑一聲：「若說這，這事兒跟你還有些關係呢？」

    陳美麗跳將起來：「你放屁，逮著人亂咬呢！」

    「昨天陳美麗的娘家大哥來村裡，駕著一輛大馬車。我經過的時候見馬車上的一個中年男人就是你大哥跟小豆說話。然後見小豆一臉傷。小豆說馬車撞了他，你大哥給了他一盒點心不讓他說出去。」張雲哼了一聲。

    陳二娘怔了一下，昨天小豆找她的時候好像是提著一個盒子，她記得不太真切了。

    「你含血噴人！」陳美麗道，「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前街的李婆婆可以作證，她也看到馬車跑的飛快過去了。」

    李村長「咳」了一聲。從後面走過來，道：「這事兒不好說，還是去議事廳仔細盤問。」

    一眾人跟著往外面走。

    小峰小秀在屋裡面哭的聲嘶力竭，非要出來。

    張雲猶豫的看看外面，舉棋不定。

    「讓他們出來吧。我給你看著。」紅梅安慰，「讓他們憋在屋裡出事咋辦？」

    張雲點點頭。

    小峰小秀一出來就抱著張雲掉眼淚。張雲心中一酸，道：「別哭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等會兒你們在旁邊給大姐看著，咱們是清白的，不怕別人潑污水。」

    出了這樣的事，作坊也停工了。議事廳裡裡外外擠滿了人。

    見張雲幾個過來，眾人自發的讓出一條路出來。

    張雲進了議事廳，發現村子裡的幾個長老都在。她讓紅梅在邊上看著小峰小秀，自己走到屋子中間。

    村長道：「陳二娘，你是苦主。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

    陳二娘點點頭，拿核桃般的眼睛看著前面，抽噎道：「昨天下午我在作坊裡幹活兒，突然我兒子小豆去了，說自己頭暈，還說是張雲囑咐他一定要來找我，讓我帶他看大夫。我見他額頭青的很，想著是磕住了。就跟紅梅要了紅花油給他抹抹。誰知道到了晚上，小豆就暈過去了。陳大抱著他跑了十幾里地，半夜找了大夫，誰知誰知道我兒就這樣去了」旁邊有村民點頭，證實確有其事。

    ps：

    各位書友，可能大家對書裡有些問題有些疑惑，所以飛天在這裡特別說一下。比如大家覺得張雲教古人炒菜很弱智，其實不是這樣的。飛天查過資料，暫且摘抄一段給大家看看。

    《黃帝內經》中就提到，五穀是主食，其他肉類、菜類都是副食。再比如炒菜這種形式，現在是我們很普遍的方式，但在歐洲還是很少。中國古代實際上沒有炒菜，在六朝以前基本的烹飪方法和現在的歐洲差不多，直到宋朝才有。當時實際上在調味的時候非常簡單，特別是肉類是沒有入味的。

    所以呢，現在看著很普通的東西在以前很可能匪夷所思。現在大家拿著西紅柿大吃特吃，誰能想到古人還把它當成毒果子呢？

    以上的話不計入收費章節，謝謝眾位捧場，請多多提寶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