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2 不計後果的回憶 文 / 冉禍水
眼睛裡有光……蔚相思靠著牆，抬頭望著帶著霉點子的天花板，「你的電話有沒有電，可以借我用一下麼？」
寂靜愣了愣，「電話？」
蔚相思慢慢的點了下頭，「我手機自己關機了。」給江幻黎打過電話之後電量就低到了自動關機，她身上又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再打車了……
寂靜站起身從口袋裡去摸電話，然後遞給了她。
電話鈴聲響起，秦雅揚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接聽，「落落，是你麼？你在哪兒？」確認並不是自己的幻覺後，他整個人振奮起來。
蔚相思動了動嘴唇，本能的看向四周，而後才道，「我跟寂靜在一起。你呢？」
剛剛給江幻黎打電話的時候並沒有聽說秦雅揚找回去的事，難道她下車之後他沒有翻回去找人？
「我在找你！」秦雅揚急切的道，「你在什麼位置？我馬上過去接你。」
蔚相思皺皺眉頭，「這邊車子不好開進來，還是等天亮以後我自己回去吧。」
「你自己回來？那附近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我過去等你也好。」離得天亮還有一兩個小時，但他實在不想等下去了。
蔚相思看著寂靜，想說她比較熟悉這邊的路況。
寂靜小聲的開口，「外面有公交車站牌，其實可以搭公交的。」
「你不用來接我，我打過電話給江，你去看看他跟若芽吧。」原本她也該過去的，只是因為晚上發生的事沒有了心情。
掛斷電話後，寂靜擔憂的道，「你跟秦先生吵架的事，他大概知道錯了吧。」她就坐在蔚相思身邊，能很清楚的聽到秦雅揚在電話裡說的話。
蔚相思搖搖頭，「他沒有錯，我……」她想了一會兒，然後扯扯唇，「可能是我做錯了吧。」
寂靜不解，「你做錯了？」
蔚相思看了她一下，很快又別開了頭，「我的事雖然沒有特別對你跟默然提過，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你們多少還是知道的。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出生的環境跟背景太過複雜，所以一直對親生父母有種說不出的疏離。」
寂靜怔怔的道，「你是說……江少的義父？」
蔚相思恩了一聲，「那個時候只有陽陽一直陪在我身邊，在那時候我就習慣了有他的照顧跟陪伴。知道了我們之間有著血緣關係後，我還是固執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那個男人是……孟斐斯？」寂靜小心的問道。
蔚相思點點頭，「對，是他。我喜歡孟斐斯，這在集團裡不是秘密。可是你們都不知道，跟他一起在美國唸書的那段時間，還有另一個男生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因為他的出現，我慢慢的明白了依賴並不等同於愛。」
寂靜摸了摸頭髮，似乎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你說的那個男生……跟秦先生有關係麼？」
「那個男生，就是秦雅揚。作為秦家的長子，他自小留學美國，只是那個時候我一直叫他安斯艾爾。」蔚相思淡淡的道，「可惜在我到柏斯恩唸書的前一段時間，我跟他同時被人下了催眠的指令，所以我們都不記得曾經相處過的那段時光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其實不能苛責秦雅揚兩年多前對她的薄情，因為那個時候她也一心以為自己喜歡的只有孟斐斯。
寂靜的反應可以用驚愕來形容，在傾世集團做事多年，同僚中擅長使用催眠術的人不少。可有膽子對顏少催眠並且能成功的人……她不敢去想。因為即便是江先生，也不見得有那樣的能耐。
「你也覺得很意外對不對？」蔚相思好笑的道，「我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反應跟你一樣。只不過我很清楚這個世上有誰能辦到這樣的事。」
寂靜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是……孟斐斯先生？」
從默然口中寥寥無幾的話語中，她也知道那個男人的能力幾乎無遠弗屆，幾乎沒有什麼他所不能做到的事。
「不，孟斐斯僅僅是知道這件事而已。真正催眠我的人，是我嗲地。」不管是孟斐斯還是江幻黎，他們的催眠術都師承於江映辰。
「可他是你嗲地……為什麼要這麼做？」
蔚相思笑笑的道，「其實我早就不糾結於這個問題了，從知道了他愛我媽咪也愛我這件事之後，我就不再有任何的懷疑。他要那樣做，最終也是為了我。」
「那你跟秦先生為什麼會吵架？」寂靜想不通究竟有什麼事讓她看起來悶悶不樂。
的確，自己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無異是天之驕女。長相美艷，身世不凡，更在集團內擁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如果不是那場失敗的婚姻，她幾乎要以為顏少這一生都是一帆風順的。
蔚相思忽然開口，「在你心裡，怎樣的女人可以配的上江幻黎？」
話題轉變的太快，寂靜一時無法反應，只得愣愣的看著蔚相思。
「知性的還是美艷的，或者像集團裡你所見過的那些人一樣，譬如唐半夏。」蔚相思舉個了例子。
寂靜連忙搖頭，「唐小姐跟江先生都是習慣發號施令的人，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很難想像。」
蔚相思有些怔然，「你說的沒錯，當初我靠近秦雅揚的時候也曾經以為同樣強勢的兩個人走到一起會很辛苦。」
「怎麼忽然想到要關心江先生的終身大事？」
「秦雅揚有個小妹，你在財神酒店的那次應該見過她。我撮合了她跟江。」蔚相思語氣平淡的道。
「天！」寂靜掩住唇，「以江少的性子，肯定不會受人擺佈的。到最後搞不好難堪的會是秦小姐。」這是她的直覺，因為一直走著高冷路線的江少跟那個小女生似乎不怎麼搭呢。
蔚相思輕道，「如果那只是一個不計後果的回憶呢？即使不能有結果，若芽也希望在未來的許多年可以有些值得回憶的東西是關於他。」
寂靜忽然懂了，「秦小姐喜歡江先生？」
蔚相思以沉默來肯定她的疑問。
「如果這是秦小姐自己的選擇，我想你這樣做只是幫了她的忙。她不會怪你，反而應該感謝你。」寂靜平心而論，「有些喜歡在到達無慾無求的境界前，總是需要一點的回憶來做支撐。」
蔚相思笑笑的道，「只有愛過的人，才能說出你剛才的話。」
寂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幫了秦小姐，所以秦先生才會怪你？」是了，大概做哥哥的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妹妹去做這樣的傻事。
蔚相思笑意頓失，「以江素日的表現來看，大概誰都不能想像他身邊會站著一個像秦若芽這樣的小女生。自然，秦雅揚也是一樣。他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妹妹為情所傷，自然也不希望她靠近江幻黎半步。」
「可這是秦小姐自己的選擇，即使他作為哥哥，也沒有權力干涉。」寂靜很理性的道，「秦小姐已經成年，她可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後果。」
蔚相思笑笑，「他只是太過擔心，所以才會覺得是我胡鬧了。」而她不想跟他發生不愉快，所以選擇躲開一下。
寂靜遲疑了一會兒，「他要來找你，你預備怎麼做？」
「放心吧，我的事不難解決。你要躲著杜家的人我沒有意見，但記得換個稍微像樣點的地方，這裡……真不像是人住的。」蔚相思歎了口氣，「結了這件case之後，記得準時回去高雄報到。」
「顏少準備回高雄了？」
蔚相思站起身舒展了下窩了半天的腰，「對，私事了了，要回去工作了。只有工作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天剛亮不久，蔚相思就出了這間比廁所還小的套房，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搭公交回去酒店。沒走出幾步後，她又認命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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