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配 文 / 公子小九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配
兩人腿一軟還真就跪下了,尤其是郭如玉,面上表情更是複雜,他是最內疚一人,家中出了如此大的事,半點用處沒有,在關鍵之時,還給府邸添了麻煩,母親被軟禁於內宮之中,府邸被封,之後卻沉溺於兒女情長之中,等聽到父親死訊之後,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整個郭府都差點覆滅了,二十萬的郭家軍只剩下幾萬人,而他卻一直冷眼旁觀,哪裡還有資格當郭家人?!
「畔之,卻拿條籐過來。」她說,畔之略有些吃驚愣了之後,之後還是很順從的去取了條籐來,長公主身子向來不好,多站些時候都會氣喘,這都站一天了,臉色看起來蒼白如紙,卻強自撐著,從與畔之深談之後,她似乎已沒了死意,反而十分配合太醫來,該吃藥吃藥,該休息休息,是整個郭家的主心骨,不愧是皇家的長公主,就算比之男子也不遑多讓!
她拿著籐條走到兩人身後,手一揚,冷聲道:「將衣服掀起來,當著老爺子的面,為娘要讓你們好好反省清楚!」
兩人沒有遲疑,都將外衫給脫了,畔之在旁站著,冷眼旁觀甚至並未上前阻止,這責罰也是他們該受的。
手一揚,那鞭子先是重重的擊於郭如玉的後背之上,郭如玉悶哼一聲,又強自忍住,不敢叫出聲音來,長公主甩了一鞭之後才狠聲道:「因一女子故意與為娘頂撞,此為不孝,郭府被查封之時,你因兒女私情,罔顧旁人安危,一心只顧著你小情人,此為不義,你父親過世的消息傳開的時候,你又在哪裡?聽聞母親生病的小心,你又在哪裡?離王將你父親的頭顱送來之時,你人呢?身為人子,你薄情寡義,這樣的兒子,要你又有何用!」
這話說的狠了些,她每說一句,那條籐便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背上,下手甚狠,一丁點情面也沒留,抽打之下留下那一條條血痕,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尖刀一樣刺在他的心間,因為這每一句說的都是實話!他根本就不配為人子!
大約打了二十來下,她終於停了,他後背的傷痕縱橫秘布,看起來甚至恐怖,郭如玉強忍著死咬著牙,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額頭上那豆大的汗滴顯示他忍的有多辛苦,一旁的郭律斜神色未變,只是一月而已,這人與以往已有極大的變化,曾經的風流之氣已褪去,整個人顯得堅毅而隱忍,就連那含情的桃花眼,都隱透著滲人寒意,仇恨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啪的一聲,那一條籐擊打在他身上,血痕頓現,她並未像是訓斥郭如玉一樣訓斥他,而是連續啪啪七八下之後,才緩聲問:「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回稟娘親,孩兒知道,孩兒沒有護好父親和大哥,讓他們遭遇如此厄運,這一切都是孩兒的錯。」
他背脊挺立著,錚錚風骨極為傲人,長公主突然住了手,將那條籐扔到一旁,手指觸摸其傷痕中,眼底水光劃過,一滴滴的滴落在那傷痕之上,他身子微顫,眼底也紅了起來,長公主哽咽著,緩聲道:「娘不是怪你這個,娘知道你一直很盡力的保護你爹與你大哥,為何你安全回來,不給娘一個信呢?你可知你可知當娘得知你爹身死的消息之時,若非畔之勸慰著,娘都差點都想隨他而去!」
她的話太過沉重,壓的這兩兄弟透不過氣來,又不禁有些後怕,差點又失去了最親的人了,他們太過自私,竟都忽視了這一點,也因此對畔之更多了一些感激,尤其是郭律斜,畢竟他之前說的話甚是過分,卻沒料到,到了這種境地一直不離不棄的人也是她,就連父親的身子也是她送來的,到底,暗中她到底為郭家做了多少?
「我不管你們打算做什麼,也不會去管,只是希望你們記著,郭家血脈不可斷,懂麼!」
這句話極重,兩人都忍不住一怔,這意思是不管如何,都先要保全自己的性命!說完這話,她便揮手讓這幾人出去了,兩兄弟撿起衣物沉默的退了出去,畔之也沒逗留,她知道長公主想必還想還有話跟舅舅的遺體說,只是出來的時候,跟蘇嬤嬤囑咐了幾聲,讓她受累些,多準備點湯食與被褥進去,畢竟夜深霧濃,很傷身子。
郭如玉回了自己房間,小桑雖沒出現在靈堂之上,但她還是跟著郭如玉,他**著上身,上面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郭律斜也是如此,兩人並未急著回房,而是在過道上等著她,稍微將那外衫穿上了,畢竟畔之是將要出閣的女子,這般**相對,對的名聲實在有損。
「何事?」
畔之遠遠的便看見兩人在等她,輕聲問道,郭如玉面色漲的通紅,低著頭憋著半響之後,才突然說了一聲:「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至於謝什麼,又對不起什麼,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畔之勾唇淺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郭如玉說完這話便匆忙的回了房間,到底他回如何處理小桑,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在某種程度上,他的性格算不上決斷,甚至是一根筋到底的,否則不會看不見小桑的異樣,不過經過這事之後,應該會有所感悟吧,說起來那叫小桑的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只是算計了她與他一回而已。
郭如玉走後,畫廊閣樓之上便只剩下畔之與郭律斜兩人,之前郭律斜曾說過較為過分的話,神色便顯得有些尷尬,畔之看著他那被血漬染紅的後背,歎息一聲,輕聲道:「去我房裡,我幫你上藥。」
黑暗中,郭律斜無聲了笑了,雖然後背很痛,覺得很愧對於她,但心底總歸是暖的,在這個時候,她依舊不離不棄,真好,對此他心懷感激。
房內是紅袖伺候著,她一見畔之帶著郭律斜回房愣了一下,下意識就是關門,這動作簡直就是條件反射,要是畔之跟他真有姦情的話,這妮子絕對守門防人順被助紂為孽的主,她比不上流光墨香青城那般厲害,但對畔之卻是極為忠心,所以,畔之對她也分外不同。
「紅袖,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歇著吧。」
「好的,桌上有熬著的紅糖姜水,還有小米粥,記著要喝啊。」臨出去之時,多嘮叨了幾聲,而後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郭律斜,又加了一句:「那個,小姐,我還是在外間守著吧。」
孤男寡女什麼的,不是她不放心啊,是流言蜚語太可怕,她可不想小姐臨出嫁前還出現什麼茬子,小管家婆都這麼說話了,畔之能說不麼?要知道她的全身家當都在人家身上的好吧
紅袖出去之後,畔之便讓郭律斜在軟榻上坐著,之前因遮羞的緣故,穿了外衫,拉扯了傷口,看起來顯得更嚴重了些。
長公主並未留情,對他沒打多少鞭子,但每一鞭子下手都甚狠,這血肉模糊的樣子也夠滲人的,所幸這些對畔之都算是小兒科,故此處理起傷口來十分順手的很,消毒上藥然後包紮,簡直如行雲流水一般,郭律斜竟沒感覺到什麼痛感,甚至有點可惜時間過的太快了些,她的指尖劃過他肌膚的戰慄感,那傾身之時,那極雅然的清香,都輕易的讓他沉溺其中,而最可悲的是,他們之間最好的距離,就是保持這種表哥與表妹的關係,因為這樣才會不離不棄,甚至為此,為不惜與天下皇室為敵!
「舅舅的葬禮大表哥都不出現,他到底有什麼圖謀?」
畔之問,她站在他面前,在幫他包紮傷口,用布條包裹著順勢在前面固定,這種姿態兩人離的極近,她抵著頭專注著手中打蝴蝶結,而郭律斜一低頭便能親吻上她的髮絲,就這樣吧,這是兩人最近的距離了,可能之後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而她也會成為別人的妻,心口的位置如針刺一般的疼,他卻要假裝微笑,眼前的女人已承受太多,她為郭家也做的太多,但這些都該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才對,不該由她一個女人承擔,她該享盡嬌寵才是。
「畔之,我希望你不要管這件事,你只要安心當你新娘子便可。」
畔之聞言驟然抬頭,這種姿勢本就略顯曖昧,但她所說的話卻略顯得尖銳,她說:「不管?呵呵,你們要對付的是我的未來夫君吧,若到時候我守寡了怎麼辦?你們有沒有弄清楚復仇的對象?你們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殺舅舅的人是誰,夏景容是不是幕後兇手?你們查清楚了麼?」
她的一句句質問,雖略顯咄咄逼人,但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郭律斜略顯沉默,有時候,她看問題會比他更深入,甚至一針見血。
「我知道他不是,但是皇室之人,是有人故意要對付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