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偽白兔與大灰狼 文 / 公子小九
悠揚的笛聲傳來,一點一點撩撥心弦,顧畔之似入了魔症一般,腳一挪一步一步的朝著那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白霧微散,桃樹下一人身影漸顯,端坐輪椅之上,眉目俊秀身姿瘦弱,抬眼靜靜看她,眼神乾淨清澈,他羞澀的淺笑,喚她:「之之。」
顧畔之緩步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下,面色僵硬眼神卻幽深似井,他將笛子放下,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顧畔之臉微側避過了他的撫摸,鼻尖滲出少許汗珠,冷聲道:「三皇子用笛聲來控制我,所欲為何?」
「之之很厲害,在我的音控之下,還能反抗呢。」夏辰煦瞇著眼笑,乾淨之極的笑靨,極易讓人放下心防,就算是顧畔之也忍不住別過眼去,為毛面對這貨,她竟有甘願俯身為他的衝動?這絕壁是妖術啊。
他的手終於撫上她的臉,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一點一點摸的很認真,他凝視著她,細細看去,他的瞳孔竟透著嬰兒般的微藍,乾淨透徹,顧畔之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這般乾淨的眼眸,也從未有一人的氣息如他這般純粹。
「之之對我疏離了,為什麼呢?是因為不喜歡墨香伺候你嗎?」
他偏著頭問,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年,他聲音很輕,臉上浮現一絲委屈,顧畔之精神繃緊到了極致,輕聲問:「墨香是你派來的?」
「嗯,對啊,墨香是暗門中訓練出來的人,很聽話的,你不喜歡她嗎?你要不喜歡的話,那我讓書香替代她好了。」顧畔之下意識的問:「若書香代替了她,那她呢?」
「殺了啊,沒用的人不該活著的。」他說這話之時很認真,也很理所當然,本該殺意肆意的話,在他口中卻如此自然,也正如此,顧畔之手腳忍不住冰涼,她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他太過坦白,甚至察覺不到一點說謊的痕跡,可這樣的他,才分外可怕。
「不,墨香很好,我喜歡她。」
「那為何你中毒了,不讓她幫你呢?之之,你不相信我。」說這話時,他那純淨之極的眼才生出少許波瀾,眼眶微紅,似受了委屈,他看起來比顧畔之要大一些,但終究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少年,俊秀消瘦的臉,略顯脆弱,顧畔之有種要撞牆的衝動,這人與『顧畔之』有jq啊!
「我」
「你信九皇叔,就連在宮宴上,你偷看了他三次,只看了我一次,之之,我不開心。」這捻酸沾醋的話說來十分自然,微嘟著嘴,他突然俯身貼近,差點便親上了她,顧畔之反應迅速的連忙後退了幾步,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他道:「你你幹什麼!」
夏辰煦偏著頭瞧著她,湛藍的眼乾淨的令人髮指,他喃聲問:「親你啊,之之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這樣嗎?你還說我只能對你這樣。」
顧畔之無語凝咽,默默垂頭,暗自唾棄那『顧畔之』本尊,瞧瞧她將這孩子禍害成什麼樣子了,身為皇子,他這性子已經是奇葩了,不過就憑這一手的音控與陣法之術,他也不是善茬,只是這顧畔之既是夏辰曄的未婚妻,傳聞中對其芳心暗許,又如何與這夏辰煦勾搭上的?
「你算了,能送我出去嗎?我表哥還在找我。」她受刺激過多,想著還是先跟眼前這貨保持些距離才好。
「你是說郭三少嗎?他被我困住了出不來,之之不願和我呆一塊了嗎?」話音剛落,整個人氣息大變,暴戾而危險,瞳孔中的微藍漸漸加深,那猶如地獄的黑暗氣息壓的她透不過氣來,這又哪裡是剛剛那純善無害的人?
顧畔之身子僵硬,嚥了下口水,乾笑了笑小心翼翼道:「不是,我其實挺願意和你呆在一起的,那個這陣法是你弄的嗎?」好吧,這話說的很違心,就算是夏景容那廝,她也能淡然以對,只是這人剛剛爆發的情緒太過黑暗,他身上有連環變態殺手的潛質啊
一聽她這麼說,夏辰煦週身的氣息恢復了寧靜,面色微紅羞澀道:「嗯,這是困龍陣,不過未動殺招,不能用來殺人。」
「」數個省略號才能表達她扭曲的心境,這會兒羞澀個屁啊,剛剛那暴戾的一幕不是她的錯覺,突然之間又看他恢復成無害羞澀少年狀,她胃開始疼了,這『顧畔之』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招惹上這麼個極度危險人物?
「之之在宮宴上表演很美,不過我不喜歡別人看到,之之是我一個人的。」末了還順勢俯身要來拉她,顧畔之身子僵硬著,暗自想著是要抵抗呢,還是從了他算了?她就怕這丫的暴走啊。
還未等她反應,夏辰煦臉色微變,蹙著眉頭抬頭看著顧畔之身後,手還是堅定的拉上了她的手,力道有些重,顧畔之察覺有異,身子被一扯撞進了一人懷中,可憐她左手還被夏辰煦拉著,就這麼一拉一扯之間,人都快扯破了!
「九皇叔。」夏辰煦乖乖叫了一聲,手卻執拗的沒放手,夏景容面色微沉,俊美到極致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一手攬上顧畔之的腰肢,淡聲問:「三兒,你這是作甚?」
那一聲三兒將夏辰煦叫的氣短了幾節,不同於在顧畔之面前的乾淨無害,夏辰煦面上露出少許隱忍的偏執來。
「九皇叔,之之是我的媳婦。」她啥時候成他媳婦了?明明姐是單身好不啦,顧畔之暗自吐槽,面上卻風淡雲清的很,半點情緒未露,左邊是擅長一劍封喉的潔癖男,右邊則是裹著小白兔外皮的暴戾危險少年,哪個都不好對付,所以這會裝死比較好。
「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未行周公之禮,三兒如何就稱顧姑娘為媳婦?這不是有辱人家清白嗎?」夏景容眉梢輕佻冷言道,神色倨傲,夏辰煦眼底眸色漸深,卻生生被壓制著,咬唇喃聲回應:「之之自小便與我私定終身了,我會娶她。」
夏景容眼色一冷,瞥了顧畔之一眼,那一眼嘖嘖,意味深長啊,顧畔之心中一緊,氣血翻滾了起來,靠,這『顧畔之』還真敢做出私定終身的事來?那她與這夏辰煦豈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想到這,她不僅胃疼,就連小心肝都疼了。
「荒唐,你乃皇子血統尊貴,顧小姐為相府嫡女,怎可私相授受?」
難為他一下說這麼話,氣勢全開,長輩姿態擺的甚高,倘若他的手沒有放在顧畔之的腰間的話,說服力度可能會更大,他的手微用力,顧畔之身子一僵,忍著沒叫出聲來,腰間本就是敏感的部位,這麼一掐,那叫個酸麻啊,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夏辰煦似被訓斥的狠了,低頭漸漸鬆開了手,顧畔之繼續作面癱狀,又見他抬頭,眼色清澈的看著她,極為認真一字一句道:「之之,我會讓父皇賜婚,將你娶回家。」
顧畔之只覺得腰間那手又掐緊,痛的她都快哭了,眼色微紅低頭,連話都不敢回,腰間那肉肯定青紫了,殺千刀的夏景容,下手竟然這麼狠!輪椅轱轆聲遠去,夏辰煦轉過身之時,臉上暴戾之色一閃即逝。
「本王倒沒料到,你與三兒如此熟稔,嗯?」那一聲嗯,夾雜著森寒之氣,忍著腰間的痛楚,顧畔之想要甩開他,卻被禁錮的更緊,顧畔之冷笑一聲道:「王爺莫不是吃醋了?嘖嘖,你這般糾纏,難道不是侮辱我清白?」
四周白霧未散,困龍陣並未被破,夏景容將臉靠近了些,指腹摩挲上了她的唇,口中呢喃道:「牙尖嘴利的小東西,在三兒面前怎麼就那麼老實?」
那口氣酸的就算顧畔之再遲鈍也聽出來了,再看著兩人距離如此之近,臉也忍不住臊的慌掙扎了起來,惱羞成怒道:「夏景容,你到底要幹什麼?」
那置於她唇間的手指用力微重了些,眼色晦暗似那濃黑的墨,他略微貼近了一些,輕聲道:「你說呢?」
這夏景容的皮相本就生的極好,男色的誘惑什麼的自不必說,顧畔之心一緊,瞳孔微縮,一張口便咬上了他的手指,力尖銳的牙齒咬上去痛的很,他卻似跟沒事人似的,連哼也不哼一聲,只是眸色越發陰暗了些,待口中舔著淡淡腥味,顧畔之才略微鬆口,瞪著鳳眼看他,舌頭無意識的舔了一下。
夏景容抽回手指終於俯身親了上去,僅僅是親而已,口唇相覆,顧畔之傻愣了片刻,腦子又轟的一聲成了漿糊,被親薄了?但為何沒立即出手推開他呢?他冷靜而自持,停留的時間並不長,稍離之後便立即轉過身去,顧畔之回過神來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響,這又是幾個意思?